“ 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尽管我不认识他们,我能从以前的诉讼记录里查找出大多数受害者的信息。我最早认识的几个是一个名叫‘威德与惠勒’的老杂耍表演团体,通过他们,我又认识了另外的一些人,我还查找出其他一些被骗的人。多数人都恨透了我叔叔,但我也不能去责怪他们。”
史密斯先生饱含同情地点头,说:“但是那封恫吓信。是怎么冒出写恫吓信的念头的?”
“大约一周之前,我得知叔叔的心脏病好转了。医生们发现了一种采用新药物的新治疗方法,尽管叔叔永远不会完全恢复健康,但很有可能他会继续活上二十年左右——他现年仅仅四十八岁。这一状况完全改变了整件事。”
年轻人沮丧地笑了笑,继续说:“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种伪装下坚持多久,不管怎样,看上去那些不义之财无法及时偿还到众多受害者的手中。譬如说,‘威德与惠勒’的年纪比我叔叔还大。叔叔很容易就活得比他们还久,还得算上另外几个人。你明白不?”
“所以你决定写一封信去恫吓你叔叔,将发信人伪装成被你叔叔欺骗的一名受害者,认为恫吓信也许会吓他一下,做出补偿?”
“不能用‘决定’来形容,”沃尔特·佩里说,“如果我能仔细想想,我会早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竟然希望这法子能行得通。叔叔只是雇佣了私家侦探。接着,他被人谋杀,我则被关进了这间牢房。自从奥斯本知道我写了那封信,我也不怪罪他认定我是杀人凶手。”
史密斯先生咯咯地笑出声,告诉他:“对你来说,幸亏治安官没有琢磨明白你叔叔是如何被杀的。哈哈……有没有人知道你的花招,那封恫吓信?当然,得是在治安官追查到你,而你也承认自己写出并寄出了恫吓信之前?”
“有说过。我对叔叔收到恫吓信之后的反应大失所望,向威德先生和惠勒先生提起了此事,还有其他几位被叔叔诈骗版税金的受害者。我希望他们能想出一些或许管用的计谋。可他们什么点子都没想出来。”
“威德和惠勒,他们住在城里么?”
“嗯,但他们如今当然不玩杂耍了,靠在电视上跑龙套过活。”
“嗯嗯。”史密斯先生说,“就这样吧,感谢你签署了保单的复效书。等你从拘留所出来后,我希望再次拜访你,讨论一下增加保险的可能性。你昨天提起过,你在打算结婚吧?”
“我昨天确实说过,”沃尔特·佩里回道,“我猜想自己依然会结婚,除非奥斯本坚持要控告我谋杀。好的,史密斯先生,如果我能摆脱牢狱之灾,会很乐意和你讨论再增加保单的事情。”
史密斯先生微微一笑,说:“能见到你尽早被释放,无疑更符合法兰克斯保险公司的利益。我认为自己该回去再和治安官交谈一番。”
亨利·史密斯先生驾车返回了佩里家的乡村别墅,车速开得比离开时更慢,思索的表情也更为深沉。他并没有一路驾驶到别墅,而是在驾驶到距离别墅大约1/4英里处,就将老爷车停在路边。马路在这儿绕着树丛打了个弯,提供了最近的掩护场所。
他穿过树林,一直走到树丛边缘,越过空地,就能望见别墅。治安官又一次站在屋顶上。
史密斯先生踱步走到空地,治安官几乎是立刻就望见了他。史密斯先生挥挥手,治安官同样以挥手回应。史密斯先生又穿过空地,向马厩走去,马厩就建造在空地与别墅的中间。
他先前看到的那位高高瘦瘦的驯马师在为马匹梳毛。
“梅克尔先生,是么?”史密斯先生招呼说,驯马师点头示意,“我名叫史密斯,亨利·史密斯。我是……呃……在想帮助治安官破案。这匹灰色的公马真是漂亮啊。我猜测它是阿拉伯马与肯塔基走马的混血品种,不知是否能猜对呢?”
高瘦的驯马师的脸庞霎时神采飞扬。“先生,你猜对了。我发觉你很了解马匹。这一个礼拜,我都在和那两个城里头来的侦探开玩笑,嘲弄他们。因为我告诉他们,那两个蠢蛋就以为这匹是克莱德马,而那匹栗色的阿拉伯母马是佩尔什马。有没有查出是谁杀死了佩里先生?”
史密斯先生死盯着他看。“梅克尔先生,我们只是有机会找出凶手。而正因为你刚刚告诉了我犯案的手法,才有了破案的可能,如果我们知道——”
“说什么?”驯马师惊叹道,“我告诉了你犯案手法?”
“没错,”史密斯先生回答道,“谢谢你。”
他继续绕着马厩走到别墅,与治安官在屋顶上会合。
奥斯本治安官咕哝地表示欢迎。他说:“你刚走进空地,我就瞧见你了。该死的,昨晚上没人能不被人察觉地穿过那块空地。”
“你说过昨晚月光很黯淡,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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