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能不相信。沃尔特·佩里写了这封恫吓信,邮寄给了他叔叔。我们追踪到他用来打印恫吓信的打字机和信纸。他也承认恫吓信是自己写的。”
“天呐,”史密斯先生真诚地说,“他说过原因么?”
“他招供了,但说得很怪异。你瞧,你反正都想要见他,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告诉你呢?”
“治安官,这主意棒极了。十分感谢你。”
“没关系。我本以为将案情仔细考虑一番,能给我一些灵感,想明白凶手的作案手法,但是事与愿违。哦,就这样吧。转告拘留所的麦克,我同意你去和沃尔特谈话。要是麦克不信你的话,让他打电话到这儿给我。我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亨利·史密斯先生停步在开启的天窗附近,看了最后一眼周围的乡村景色。他见到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穿着牛仔工作装,从马厩的一头跑到空地上。
“那位是驯马师梅克尔么?”他问道。
“是啊。”治安官说,“他训练那些马匹就像自己的子女。他是个好人,只要你不去说马的坏话——千万别尝试这么做。”
“我不会那么干的。”史密斯先生答道。
史密斯颇为留恋地环顾了四周,接着登下扶梯,拾阶而下,回到自己的老爷车内。汽车徐徐驶往县府的方向,史密斯先生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史密斯先生告诉拘留所里的看守麦克,奥斯本治安官准许他和沃尔特·佩里谈话后,对方相信了他的话,
沃尔特·佩里是个身材苗条、神色凝重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牛角框的眼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他一脸可怜相,冲着史密斯露出哀伤的笑容,说:“你要恢复我的保单,所以想来见我,对吧?但是呢,你如今当然不想接我的保单了,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史密斯先生端详了沃尔特片刻,问道:“你不会……呃……杀掉你叔叔吧,对吧?”
“当然没有。”
“那么,”史密斯先生告诉他,“就在这儿签名。”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表格,旋开钢笔的笔帽。年轻人依照吩咐签好字,史密斯先生将表格仔细地折叠好,放回了衣袋。
“佩里先生,可我不禁纳闷,”史密斯先生说,“要是你不介意告诉我……呃——奥斯本治安官告诉我你承认了自己给叔叔寄出了恫吓信。这是真的么?”
沃尔特·佩里叹了口气,说:“是啊,是我寄的。”
“但那难道不是非常愚蠢的傻事么?我认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想要将恫吓付诸行动。”
“ 没有,我从没想过。这当然是愚蠢之极的行为。真是疯狂极了。我应该预见到,它不可能获得成功。对于我叔叔来说,这种恫吓行不通。”他再次叹了口气,坐在牢房里的帆布床边沿上,“我的叔叔是个大骗子,但我猜他不是胆小鬼。我不晓得这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现在,他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想——”
史密斯先生满怀同情地点头,说:“依我看来,你叔叔从许多作曲家的作品里骗得了版税,而你认为自己或许能吓他一下,让他向受害者作出补偿?”
沃尔特·佩里点点头。“我真是蠢极了。人有时候就会冒出这类疯狂的主意。原因是他渐渐好起来了。”
“好起来了!我恐怕自己不——”
“ 我最好从头说起,史密斯先生。那是在两年前,那时我刚从大学毕业——我是自力更生地完成学业的;我叔叔并没有为我付学费——才了解到惠斯勒音乐公司的底细。我碰巧遇到了叔叔的一些老朋友——以前和叔叔一起巡回演出的杂耍艺人。他们都对叔叔心怀怨恨。于是我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发现他陷入的所有官司,然后,我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我是叔叔的唯一在世的亲戚,我也知道自己是他的财产继承人,但如果他的钱财都是骗取来的——那么,我就一分钱也不想要。我和他激烈地吵了一架,然后他剥夺了我的继承权,事情就是这样。直到一年前,我听说——”
他就此打住,凝望着牢房的栅栏门。“你听说了什么?”史密斯探问道。
“ 我无意间听说,叔叔患上了某种心血管疾病,时日无多。这也是医生的说法。大概活不过一年了。另外————大概没人会相信我是出于善良的动机,但是我在那种情形之下,认为自己正在失去一次帮助被我叔叔诈骗的受害者的机会——如果我依然是继承人,在叔叔过世后,我就能将不义之财偿还给受害者。你明白吧?”
沃尔特·佩里坐在帆布床上,抬头望着身材矮小的保险经纪人,史密斯先生端详着年轻人的脸庞,随后点了点头。
“你于是向叔叔和解了?”他问道。
“嗯,史密斯先生。在某种程度上,我的行为虚伪至极,但我认为这能使我最终化解叔叔犯下的错事。我不想要他的钞票,一个子儿都不想要。但我为他欺骗的那些穷人感到歉意良多——这么说吧,我是为了他们而虚伪地向叔叔讨饶。”
“你认识他们中的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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