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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A向蜂谷的事务所打来电话。
“下决心了吧。”
“什么,你这个家伙,那是妄想。”A的口气使蜂谷勃然大怒。
“那就去警察局吧。”
“……”
“啊哈,好吧!我再耐心地等一晚上。你就认了吧,哪儿的女人都轻浮,这样一想你就……”
蜂谷粗鲁地挂断电话。
蜂谷使劲咬了咬牙以驱除可怕的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决不能把妻子送给那家伙当食饵。
另外,虽说埋掉了尸体A就成了共犯,但占有了妻子一次,他绝对不会就此忘情,而智鹤也很容易对委身过一次的男人妥协。
——那么自首去吧?
昨夜已重复了数十遍的问题,又一次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
整整一天蜂谷也没有能下定决心,夜里他失眠了。刚要进入梦乡,可怕的恶梦就一下子吓跑了他的浅睡。
一阵痛苦的挣扎,蜂谷从恶梦中挣脱出来。他一脚踢开被子,把睡在旁边的智鹤从床上拽起来,抡臂惊恐的智鹤脸上狠命地猛搧,智鹤被打得伏在床上哭泣起来。蜂谷又把她拽起来猛打,“我狠狠地收拾你!”他一边喊着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把撕破了智鹤的睡衣。
“别这样,求求你!”智鹤被蜂谷扒光了衣服,她脸蒙在被上哀求着。可怕的恶梦还未清楚,不,梦境过于强烈已深深地印在蜂谷的脑海中,即使醒了也不消逝。
打!恨恨地打!蜂谷一边打着一边感到自己这种似梦非梦的狂暴发作之可悲,但就是不能住手。他的内心燃烧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嫉妒之火,就是杀了智鹤似乎也不能平息。
蜂谷走进办公室,但根本不是来工作。他只雇佣了一个女办事员,昨天早晨也给她放了假。
嘴上叼着的不知是第十几支烟了,根本没有点着就把他捻得粉碎。
——决不把妻子交出去!
蜂谷最后下了决心,A要高密就让他告好了,即使我被逮捕,也不能让妻子受凌辱。
他在等待着A的电话,心想只要他打来电话,就强硬地给他顶回去,如果因此他去高密,一切的一切也就都一齐解决了,我就在这儿等着警察找上门来。
来过几次电话,但都是工作关系的,A的电话一直未来。
傍晚时分,蜂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事务所。那家伙没来电话,大概是想等到期限即将结束的半夜再打。
蜂谷回到家,门锁着,妻子不在。开始他以为妻子买东西去了,但没过二十分钟他的想法大变,犹如一个重物压在他的胸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倘若去买东西不会这么长时间,他慌忙察看妻子的鞋,一双外出时常穿的不见了。再找找手提包,平时拎的那个很眼熟的也不见了……
蜂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肯定有什么事逼迫着妻子,是一只无形的鹰爪攫住了她。妻子从未擅自而且是在黄昏时外出过。
——是A干的!
蜂谷的身体一阵寒颤,只能这样认为。
他呆呆地坐在那儿,三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话也没响。他这才明白A为什么没打来电话,那家伙是给妻子打了电话,并以巧妙的诡计骗走了妻子。诸如:想让你丈夫进监狱吗?只要你忍耐一夜就可以还象从前那样生活……
妻子在极度苦恼与悲痛之下……
“畜牲,我杀了你!”
蜂谷抓起一瓶威士忌,一仰头连瓶往嘴里倒,尝不出威士忌的味道,只觉得内脏浮躁地不住地往上涌。
竭力不去看,然而妻子和那家伙身体缠绕在一起的影像还是不住地浮现在视网膜上。瓶里的酒喝去了一半,还没有一丝醉意,酒精好似毒药一般滞在了他的腹部,不断化作向那家伙复仇的浓浓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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