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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平静地接受了组织对自己的安排,和我一块上街步巡。
有时我们巡逻一上午,刘春也没有几句话,最喜欢的是用左手摆弄警棍。时间长了,我感觉有些憋闷,想劝刘春放开一起,他的事以后还是有机会给局里再做工作的,但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刘春很留意街上的出租车,有时会停下和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们闲扯。刘春似乎很怀念以前的拐子轿生活,按他的话说就是:“真他妈的不如去开拐子轿。”
偶尔遇到一二个以前“共事”过的拐子轿车夫,刘春马上就能兴奋起来,追上前去与其搭话。人家都已经知道了他曾经混在拐子轿里做卧底,并把老李拐子送进了监狱。不过因为刘春人不坏,人家对他倒没有什么看法。他们说话时,我会在一旁看着,一边留意着路上有没有巡查的警车,大队领导会时不时地对各巡组的巡逻时间、巡逻密度以及有无消极怠工、闲坐聊天的现象进行督查。我不想刘春因此留下负面记录。
出事是在我们开始步巡第二个月的一天晚上。
那天是周末,路上的车很多,回家的人很勿忙,没有人关注两个普通的巡警。
到了杨柳广场的西角时,我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大对劲,一回头时,一辆带棚的机动三轮车已经从背后飞驰而来,将毫无防备的刘春抵到了墙上。
刘春的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墙和车子中间,被车子挡住。车的前轮下有一条腿伸着,裤子已经沾满了土。
驾驶室里,小李拐子大口地喘着气,睁大眼睛瞪着车前面。一只手露在外面,四个手指头是伸着的,没露出来的那截就是缺失的拇指了。
小李拐子木木地瞪着那手,好象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刘春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