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过去,却对上易南欲说还休的眼神。
我问他:“是不是另有隐情。”
易南颔首。
我说:“什么时候能调查清楚?”
易南说:“周卓那边在全力协助,弄清楚当年的大车司机到底是怎么死的,就离真相不远了。”
我叹息一声,整个人似是被抽了血脉,觉得疲乏不堪。
“没事。”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臂:“有我在。”
我垂眼下去,心中万千潮涌此起彼伏
易南将我带到了他在城南空置的公寓。
上下两层,装修简约,一应俱全。
他说:“这几天你暂且在这里休息,等承光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你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我有些丧气:“对不起,我让事情更复杂了。”
易南摸摸我的头,温柔道:“你一贯喜欢给我添麻烦的。”
我没好气地抬头:“我的大儿呢?我想跟他视频”
易南二话不说掏出iPad,顺势坐在我的身边,将腿踩在矮几上。
他拨通了陌生的微信,我瞧了瞧头像,分明是我爸抱着团子的照片。
于是问道:“这是谁的微信?”
“多多自己的。”
末了他转头冲我邀功似地扬了扬眉:“我替他申请的,暂时由你爸保管使用。”
正在我们说话的空档,团子接起了视频电话。
我同他隔着千山万水,只能瞧着那白嫩的脸蛋,却伸手碰不到。
说实话,劫后余生的我十分想哭。
但作为妈妈,又得忍住。
于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便秘了几天一般。
惹得团子在屏幕那头问道:“麻麻,你是不是肚肚痛?”
“她哪里是肚子痛,肯定是熬夜玩手机熬得!”抱着团子的外公开口吐槽。
我忙将笑容挤出来:“唔,麻麻肚肚不痛,你和外公外婆玩的开心吗?”
“开心!”那边传来了三个人的声音。
“有好多好多羊咩咩~”团子说着话,就挣扎着要从外公的腿上跳下去。
轮到我爸霸占镜头,他同我说道:“没想到新西兰就是个大农场啊,空气特别好,我和你妈在这鼻炎也不犯了,觉也睡得好!还没几个小时的时差,我们适应的特别好!”
我见老头儿神清气爽便放心不少,于是说道:“你们好好玩,注意多多别让他感冒了,过几天我们这边结束了就接你们回来~”
老头儿用眼神敷衍地同我交流了交流,又转向一边:“哎呀,易南也在呀~~太感谢你朋友的招待了,等我们回去一定请你吃饭那!”
易南拎着唇浅浅的笑:“不用客气伯父。”
“好了挂了挂了,你儿子又跑去追羊了!”
话音落下,视频戛然而止。
我望着黑色的屏幕出神。
发了半晌的呆,侧头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跟我爸妈说要让他们出国去玩的?”
易南扯了扯唇:“我说你之前在公司年会抽了新西兰豪华游,再不兑现就要过期了。”
我由衷地伸出大拇指:“然后我爸当天就收拾行李出发了?”
易南点头。
“诶,不对,他们哪来的签证?”
“之前带你去澳洲时,就让Cynthia给你父母都办好了签证。”
我定睛看着他:“为什么啊?”
易南将眼睛看向一边:“以前计划着去大堡礁办婚礼的”
我瞥着眼追问:“同谁办婚礼?安瑜么?”
易南一把将我的大脸推开:“你离我这么近热不热。”
我伸手就将空调打开,继续问:“想邀请我们全家去见证你和安瑜的婚礼?你可真是天蝎座,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易南又一把将我拉回身边,胳膊绕过脖颈,下巴抵着我的耳畔:“你只知道天蝎座爱记仇,怎么不知道天蝎座还很专一!”
我张嘴去咬他:“是你说的,你要邀请我们全家去参加你的婚礼!”
易南倒吸一口凉气,用嘴巴衔住我的耳朵,作势也要咬回我。
“你真下口啊!”他将我放开:“我要结婚的对象一直都不是安瑜,是你,你个笨蛋!”
我正龇牙咧嘴地准备绝地反击。
但一时间却愣在原地。
我的耳边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倒是你,从来都不如我这般坚定。”
易南的声音沉下去,眼里也打翻了满地的星光。
我有些内疚地开口:“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内疚变成委屈:“毕竟我追了你三年”
易南拎着我的衣领让我坐在他腿上。
他像我抱团子一样抱着我。
他说:“谁说喜欢一定要说出口,我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懂么?”
我眨眨眼,表现的懵懂又无知。
易南无奈叹气:“你在墨尔本的车老坏,谁给你修的?”
“中国城帅气的修车小哥哥。”
“我!”易南咆哮:“是我课后跑去给你买零件,只是借用了他们的工具而已!”
“你每次去夜店喝完酒,是谁去接你的?”他又问。
我想想:“我同学啊”
“是我!”易南又咆哮:“我怕我一个人抬不动你,每次叫了几个你平时的朋友而已!”
我讪讪。
“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年回国怎么都恰好被航空公司升舱,然后坐在我身边?”
我变得聪明了一点:“不会是你偷偷帮我升舱的吧?”
易南深呼吸一下,点点头。
我瞪大眼睛:“那我每次在飞机上睡着,醒来身上都盖着毯子,也是你咯!”
易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盖毯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早都回应你了,你却乐此不疲地重复着你的追逐游戏”
易南双臂环住我,恨不得将我勒进他的骨血里:“早知道你那么笨,我就简单地把你拴在身边,就没后面那些麻烦事了!”
我赞同地点头:“你怎么不栓?”
“”
我缩了缩脖子,委屈道:“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说罢我转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捻着笑说:“那等承光的事情解决了,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易南轻车熟路地恢复成了尊神的高贵神情。
他只开了一条眼缝,轻轻打量我:“看你表现。”
我问:“什么表现?给你背首诗?”
“我要你背什么诗?”
他抱着我站起身来:“二楼的床是我新买的,我们去试试舒不舒服。”
尊神就是尊神。
借口都找的这么不着痕迹。
我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有些讪讪:“我三天没洗澡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