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喜欢的一本书,叫《浮生六记》。
不过是些微小事物,却能显长久情深。
现下,我居然也过起了瓦下看蚁,月上柳梢头的日子。
这样的幸福让人惶恐,惶恐到不知何时就会失去。
以至于夜里醒来,我惊恐地坐起,望着空****的房间,独自潸然落泪。
当易南从卫生间回来时,表情有些纳闷。
他问:“姚穗岁,你在干嘛?”
扬起脸看见他,忽而又笑了,只摆了摆手,倒头便睡。
睡前听见他吐槽道:“梦游是病,得快点去治了。”
接着便是一梦到清晨。
易南的小拇指哪怕动一动,我都能惊醒过来。
于是他更纳闷,他问:“你睡觉一直这么轻?”
我想了想:“也不是,以前多多摔下床好几次,都是自己爬上来的”
易南瞥了一眼被我拽得紧紧的衣角,说:“那你现在怎么回事?装雷达了?”
我干干一笑,松开了手指。
易南起身,随意套上一件绸缎质地的宽大睡袍。
下楼去给我拿上来一杯咖啡,同我又窝回被窝里。
他打开投影,看起了财经新闻。
忽然一个身影晃过,他撞了撞我的胳膊:“帅不帅?”
我正迷糊梦游,敷衍应道:“帅”
易南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咖啡,将我揽进怀里:“你看上是因为我帅还是因为我有才华?”
我继续迷糊地敷衍:“是因为你有钱。”
易南伸手在被窝里掐了我一把,疼我的清醒了几分。
这才看见财经新闻里,正一本正经地被访问的远游集团总裁易南。
我竖起耳朵听。
“众所皆知远游集团涉猎广泛,但在军工方面我们的贡献也相当大”
我抓住了这句话,问道:“原来远游还是军火商!”
易南瞥我一眼:“军工制造供应,什么军火商,你想让我也进局子里待会儿吗?”
我吐了吐舌头:“我从前替你们翻译了那么多文件,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神秘业务?”
易南轻描淡写地道:“五年前我从澳洲回来替我爸处理公司危机,那会儿拿下的。”
我忽然想起承光向我提过,易南似乎从小就是个经商天才。
于是我想起了我宝贝儿子姚多多,问道:“诶,你爸妈是怎么把你教的这么聪明的啊?我能不能取取经,好学以致用教导姚多多去!”
易南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我妈在我小时候就癌症去世了,没人教我。”
我瞪大眼睛:“不对啊,前几年年会明明是老董事长带着夫人一起出席的啊”
“那是我后妈。”
我转了转眼珠,沉重发声:“完了,以后的婆媳关系复杂了”
易南发笑:“就想的这么远了?”
我拍了拍被子:“人都像只光溜溜的比目鱼一样躺在这了,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
易南捏住我的脸蛋,来回揉搓了揉搓,然后起身说道:“我要去公司了,安家一直动用税务关系在查我的账,有点棘手。”
我忙坐直身子:“几点忙完?回来吃饭吗?”
易南怔怔,弯腰吻上我的额:“下午六点,准时回来吃饭。”
说罢,我才放他离开。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易南穿衣洗漱,可怜巴巴地送他出门。
他走后,除了满目繁华的家具摆设,皆是虚无。
我无聊地给团子打了一百零一个视频电话。
最后以被外公拉黑为终。
没了团子这个消遣的小家伙,就只得百无聊赖地翻翻手机。
由于易南嘱咐,这几日我一直开着飞行模式,除了WiFi可以玩玩社交软件,电话一律不通。
正当我刷着朋友圈,却忽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我返回页面,却见到的是承光的头像有了提示。
他在给我打视频电话。
这只两天时间,承光便出来了?
我有些愕然,手也不自然地开始颤抖。
我只好等视频电话结束,于是忙黑屏了手机。
没过一会儿,承光又发来微信。
是一段文字。
我点开。
脑子里仿佛有鞭炮渐次炸开。
“穗岁,你在哪里,等你回家。”
我总在恐惧与内疚间徘徊。
温柔之于承光,似是柔软的A面。
偏执之于承光,似是黑暗的B面。
我不懂的他身后的眼睛里,到底亮着什么颜色的光。
正当我无措时,易南也发来了微信。
他告诉我,安瑜的父亲安书记出面,承光这次恐怕关不了太长时间,让我千万不要同他联系,安心待在家里。
我给易南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然后关掉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甚至害怕下午六点等不到易南回来。
在一个人预知危险时,日子就要按秒来算。
只是我还未等到易南回来。
仅两小时后,南海市各大媒体,国内各大主流平台都开始循环播放一条寻人启事。
是承光发布的。
“I-WE总裁夫人两天前失踪,下落不明,若有目击者,允以千万酬金。”
赫然的红字后跟着的是我同承光在西双版纳拍的合照。
那张照片是酒店服务员替我们拍下,彼时我正同团子笑闹,而承光凑过来,便有了这一张“合照”。
我们原本还没有办婚礼,领证也只字未提,除了我的家人和部分公司员工再无人知青。
如此寻人启事一发,就像官宣一般掀起风浪。
承光的目的只是让我同易南都不好过。
毕竟我同易南执意在一起,就是“**”。
这对远游集团来说,绝对算是丑闻一桩。
我想明白了这些,心中便如蚂蚁啃咬。
无奈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