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一整天没见到我,在我进门的那一刻撒丫子就冲进了我的怀里,嘟着小嘴给我一顿乱亲。
我将他搂在怀里,猛吸了几口幼童的纯阳之气,这才算缓过神来。
我将他抱在怀里,向两位照顾他的阿姨道谢。
育儿嫂是江南人,说话软绵绵的,姓吴,我叫她吴阿姨。
“多多很乖,今天我们读了绘本,玩了游戏桌,做了拔萝卜游戏,中午还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
吴阿姨跟我一一说道:“早上吃的山药,中午吃了牛肉,晚餐吃了虾,早上的奶喝了,晚上这顿奶多多说要等你回来再喝。”
我刮了刮团子的鼻子:“为什么非要等麻麻回来才喝奶?”
多多冲我笑:“因为麻麻喜欢看我喝奶奶的样子呀~~~”
我笑着亲他。
“姚小姐,袁先生让我给您做了晚饭,我去给您端出来。”另一个负责大人伙食的保姆阿姨跟我说。
她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四川人,姓秦。
承光知道我爱吃辣。
“谢谢你,秦阿姨。”
这样三餐有人问,家里有人等的日子弥足珍贵。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能治愈我这不短不长,两年的流浪。
可当我吃完晚饭,哄睡团子后,看着成山的文件,再一次地跌入低谷。
看来有些事情,自己放过自己是没有用的
我忽然想起来,易南说他就住在顶楼,更大一些的房子里。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朝天花板望去。
然后我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早上在楼梯间那两个霸道的毫无理由的吻。
我想你了。
可我不能想你了。
我的心情再次变得不好。
于是我找出半瓶威士忌,这也是我这两年第一次喝酒。
我倒了小半杯,加了很多冰。
我窝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身上披着小毯子。
我一边查阅资料,一边翻译文件,一边在心里骂着易南,一边抑制着自己狂妄的思念。
然后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我并不想醒来。
只是觉得脸上潮潮的。
于是我摸了摸脸颊,居然摸到了肉呼呼的类似于屁股一类的东西。
我睁开半只眼,然后哭笑不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团子趴到我身边来,蹭着我睡着了。
可能是半夜苏醒,拉拉裤也顾不得穿,光着腚就来了。
真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我看了看时间,天边已经擦出了鱼肚白。
我应该睡了两个多小时。
于是我干脆将团子用小毯子裹得严实,放在身后的沙发上。
团子跟我呆惯了,哪怕闻着我的味儿也能睡得很熟。
于是我起身,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清水,继续回到茶几上,伏案工作。
承光的屋子很大,但我平时为了尽量保持屋内整洁,只在客厅、儿童房和洗浴间活动,其他地方,我能不去就不去。
我还是一副租客心态。
却图有女主人的名号。
等我把所有的文件全部翻译完毕以后,已经快八点了。
吴阿姨和秦阿姨也已经起床。
吴阿姨开始给多多做辅食。
秦阿姨开始打扫卫生,然后给我准备早饭。
我听见吴阿姨跟承光的电话声。
承光嘱咐给多多准备的蔬菜一定是有机的且新鲜,只能去某某超市采购。
吴阿姨一一应答。
有暖流在我心里暗暗生根。
我在想,也许承光真的会是一个好爸爸。
不过成年人的世界,一件事只能占用情绪神经几秒钟。
因为更多的挑战总是不分时宜的接踵而至。
我快迟到了!
而这栋海边豪宅附近根本叫不到车。
唯一去地铁的公交车我也错过了。
春日里的海风还有些冷,我站在公交车站期盼着有一两辆出租车驾临,可盼来盼去只盼来了一辆眼熟的宾利。
我忙用包挡住脸,再慢悠悠地躲到站牌后面,心里默念一万遍,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
有时候没法戳瞎视力5.0的人。
易南按下车窗,露出带着墨镜的脸,不动声色地“喂”了一声。
我装作没听到。
“姚穗岁。”
哎
眼见躲不掉,只好从站牌后钻出来,把握好适当的距离,讪讪地笑:“早啊易总,好巧。”
“上车。”
易南向我下达命令。
“不必了我坐公车就行。”我推辞。
“上车。”
他是不是耳朵不好?
两年不见,耳朵出毛病了?
我正疑惑,易南干脆下车,拽着我的胳膊给我丢进了副驾驶。
我紧张地抱着我的文件箱和包,拘谨地窝在座椅上。
易南的眼睛被墨镜很好的包裹住。
我也不知道他是瞟了我几眼。
只见他一边安稳地开车,一边问我:“又熬夜了?”
我垂头,忽然想起楼梯间,他也是这句开场白。
一时间,忐忑又激动。
“嗯。”我赶忙应答。
我以为又会收获一两个让我抗拒又让我不知羞耻的迷恋的吻
可惜
没有
只收获了一瓶草莓奶。
和一句略带时空感的话:“我记得你以前每天早上都要喝。”
我的心像是断了根弦:“唔你还记得啊”
不能回忆过去,不能!
于是我忙岔开话题:“那个,我儿子最不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草莓了,也不知随谁。”
易南的嘴动了动:“我也不爱吃。”
我干干一笑:“不能随你吧”
一语既出,易南一个急刹将车靠在路边。
我心想,完犊子了
只见他熟稔地卸下安全带,俯身过来凑近我,右手摘掉墨镜,一双深谷般的眼睛望着我:“姚穗岁,我警告你,既然你现在已经和承光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