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幻想》是小刀崔看到日本作家村山由佳的第一部小说。当时,我在一家书店的港台版类书橱旁溜达,偶然看见了这本书,台版是野人出版社发现,台版书名叫《奈津独白》。
寻找好书,有时候只是一种直觉。从琳琅满目的书架走过,其实打动人心的书很少。遇到一本书,也需要一点点缘分。
村山由佳是近年来日本熟女婚变的代表。看完《奈津独白》,再找来村山由佳之前的纯爱小说,对比其间的变化,你会发现一个女作家的蜕变和突破。我找了很多资料,在日本,《双重幻想》问世后,连连斩获各类文学类大奖,但国民的认可不是非常广。同样,这本书传播到中国,影响力也很小众。
但小刀崔诚挚地推荐,这本书是非常少见的精彩小说,如果还可以稍稍拔高的话,这本书是日本官能小说的巅峰之作。
台湾的评论家说,《奈津独白》是点燃女性魔性的书。
我的理解,这本书是罕见的完全从女性视角反思情欲、婚姻、创作与灵性成长的小说,而且是一个才女的视角,创作之大胆,文字之才华,解剖之深刻,都是同类题材的佼佼者。
官能小说曾被定义为软情色文学,源于日本,风行于东南亚。在日本,目前设有专门的官能小说奖项。一年一度的官能小说评选甚是热闹。官能小说,也是文学娱乐化乃至私密化的趋势。此外,电子书日益普及,在日本官能小说有“从良”的苗头,一些主流作家为了突破自我,开始进军所谓的重口味小说。
村山由佳出道以来,一直主攻纯爱小说,此次的转型作品,是日本文坛的叛逆之作。在书中,由佳化身编剧作家奈津,与日本的舞台剧大师志泽一狼太有过一段地下情。后者点拨她抛弃过去的写作模式,重新挑战自我。后来,志泽一狼太抛弃了奈津,一段失败的感情,却促成了一部惊世骇俗的小说。
这是一个女人的不幸,却是村山由佳的幸事。关于这位点拨村山由佳的人,是日本文坛著名的八卦,纷纷将这个人物指向去年刚辞世的日本文坛常青树渡边淳一。
在中国,几乎听不到来自文坛的趣闻八卦,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古代有个曹操,曹操有个儿子叫曹丕,曹丕有句心得,他说,诗赋用情,写文用气。古代的文外延很广,包括现代的小说。《双重幻想》就有一种不吐不快不写不休的气。小说的开篇即有趣:
“男人的屁股,为什么会这么冷冰冰的呢?无关身材、年龄,这一点倒是都一样。女人的双手环抱着男人,在肩胛骨上游移着,顺着脊椎一节节向下滑动。至要将手移向斜下方,几乎没有任何意外,总会碰到冰冷屁股。”
这样的小说开场白,令小刀捧腹,而这样细腻的触觉描写,也只有出自才女的文笔。
所谓官能小说,就是擅长写人的感官,笔墨触及稍纵即逝的感觉。“随着呼吸,寒冷的风遍布肺的四处,透出沁凉的舒适感。”
“本来应该毫无芥蒂的内心,其实是被黑糊糊的淤泥层层覆盖住。内心深处对于丈夫的不信任、职责或是陈年的愤怒,就像是沼气的气泡泡般,一个一个噗噜噗噜地浮上来,冲破粘稠的黑泥,而后爆裂开来。”
“她一边走过放着调味料与高汤粉的货架,一边从口中流出几乎在地面上爬行的长长叹息。”
“从岩井的口中听到‘你’这个字的关系。因为觉得他不会这么称呼自己,所以特别有感觉。被他这么称呼的时候,奈津觉得自己的侧腹像是被捅了一下、脸颊像被掐了一下。”
“在眼窝深处,依旧残存着适才梦境的片段。”
“当大多数的女人发现到,无可动摇的温柔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气概时,大多已经垂垂老矣。”
“从深处的深处涌上的泪水,像是煮过的盐水般热辣地刺痛着她的双眼。”
“接触空气之后,四溢的精液瞬间冷却,成了稀薄的液体。”
“真正累人的,是恋爱降温之后,就像是吃了迷幻药后看见极端迷离缤纷的世界一样,失温的恋情才更让人觉得疲累。”
“雨打在柏油路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从窗户缝隙潜进房里的湿气粘附在皮肤上,连头发都觉得湿重。”
“身体中的血液全都流向她鼓起勇气伸向门铃的食指上。”
“烟火爆炸后的回音像波涛声般响彻四周,大林的脸被照得一阵绿一阵红。看着他侧脸,奈津眼前时而浮现出绚烂迷离的色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