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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325章

  第321章《小小新娘》

  任柳风扬紧抱的飞燕,小心觑了觑一旁的众人,更害羞地垂头望着自己的金莲绣鞋,感觉自己就像锅里翻炒熟了的虾米一般。

  柳风扬打量着这个穿着吉服,戴着吉冠不知所措的娇妻,嘴角高高扬起,不安慰也不吭半声搀扶她走进宗祠内。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飞燕任他搀扶着,小小心地偷偷窥探巨大宗祠内的一切后,大群婢女便把她团团簇围着,然后她就像一具布那娃娃一般,任由这些婢女姐姐拉过来,扯过去。有人喊起,她就被搀扶起,有人喊跪她就赶紧跪下,喊磕头她不敢迟疑马上磕着头。

  只是……

  与她并跪在祖宗牌位的柳风扬磕完头后,心疼地朝旁边的小娇妻唤道:“燕儿,磕三个头就够了。”

  不停磕头的飞燕听到夫君这话,赶紧停住直磕的小脑袋,轻轻抬起头时,看见众人脸上全挂着戏虐的笑,这一看,她赶紧垂下脑袋,心里慌乱无比。

  旷飞燕在一大堆人的折腾下,早已小小喘气,直到有人喊礼成,她才感觉自己被搀扶出宗祠,但她不敢乱动,只敢盯着自己的绣鞋,直到婢女们把她搀扶进一间巨大的房内,让她坐在床檐,再福身一一离去。

  听到房门掩上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的飞燕怯怯地抬起小脑袋,瞠目结舌望着这间豪华巨大的厢房,房内四处都贴着双喜连标,红绳喜帛。

  吱呀……

  就在她咋舌中,房门轻轻被推开。

  飞燕见到婢女又进来了,不敢乱动,继续低垂着头颅,保持沉默。

  进来的婢女见这个年小的二夫人还是如此的胆怯,无声捂嘴偷笑地把手上的福、祥、吉、喜,各种饼、糕、桂、枣放在喜桌上,然后深怕吓到她地踩着轻步走到床边福身禀道:“二少爷吩咐,要奴婢帮二少夫人脱了吉服。”

  小巧的脖颈上早被沉重的吉冠压的酸楚不已,听见夫君如此体贴,飞燕心里甜滋滋地由婢女们帮她摘了吉冠,脱掉繁琐的吉服,解掉盘发上的翅钗与红丝,一袭秀发立即得到了解脱。

  直到婢女帮她轻便地脱的只剩下那一袭粉色的内衬时,便再一一福身便轻巧地离去。

  从昨天就被饿到今天的飞燕闻到喜桌上飘过来的阵阵香味,寂静无声的房内,她轻轻抬起乞望地瞳眸,燃燃望着喜桌上的精美食物,虽然婢女说夫君交代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她至少懂的做新娘,应该要乖乖坐着等待夫君帮她掀开红头盖巾。歪了歪脖颈,呃!没有红头盖巾,可是安静坐着等夫君来绝对没有错。

  柳风扬一进房门,便看到他的小新娘静坐在床沿,小巧的脑袋仰靠着床梁,一副已被周公召去下棋的模样。

  不知觉地嘴角上扬,悄悄靠近,蹲在她前面,仔细观看着这个沉睡的可人儿,这就是他的妻,生同眠,死同穴的妻。

  “咕噜……”

  就在他静静打量她时,静坐在床上打瞌睡的小新娘肚子里传出一阵声音。

  安静的房内,柳风扬听到这阵声音,表情一冷,立即一把,把坐着沉睡的可人儿搂到胸前。

  “啊……”睡的舒服的飞燕,突然受到惊,一声嚷叫,用惺松的睡眠朝前看去,她那挺拔俊美的夫君蓦然出现在瞳眸里。

  见到是自家夫君,飞燕心一安,怯声声轻问:“夫……夫君您回来了。”

  柳风扬抱着这具柔软的小身躯,轻声责道:“肚子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儿不饿。”被抱着走的飞燕见自己离喜桌越来越近了,看着桌上的精美玉食,眼里神往非常。

  “肚子都饿的哀哀叫了,还说不饿。”见她盯着喜桌上的食物,柳风扬露出个哑然的笑意。

  听他说她饿的肚子哀哀叫,羞愧的飞燕小心看了他一眼,才低垂着头颅,喃喃反驳:“燕儿的肚子都才不会哀哀叫。”

  见这小娇妻竟敢抗议,柳风扬笑容越括越大,把她放坐在椅上,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头问道:“晚上没有用膳吗?”

  “没有。”飞燕摇了摇头。

  柳风扬眉头一挑,“中午呢?”

  那颗小脑袋依然摇头。

  见她一直摇头,柳风扬一时之间怒火中烧了起来,阴着脸再问:“老鸨是不是没给你吃过饭?”

  这次的小脑袋就不是摇,而是轻轻点了点。

  这个该死的老鸨,明天他不拆了她的怡红院,他就不姓柳。

  气愤的柳风扬心疼中拿起筷子,挟起美食心疼道:“都饿了一天了,怎么会不饿呢?”

  见到他挟起好吃的东西在空中,飞燕的眼珠子满是期待,随口就答:“才饿一天,不会太饿。”答完后,小嘴微张,那块红桂糕好像很好吃。

  听她这理所当然的话,柳风扬挟在半空的筷子停住了,不可议意问道:“才饿一天?”随后浓眉倒竖了过来,阴沉着脸问道:“燕儿告诉我,以前你经常挨饿吗?”

  “大夫人说我比较笨要好好的反省,就时常不给我饭吃。”望着那块停留在半空的红桂糕,她的口水已快溢出嘴巴了。

  “时常是多常,没吃饭的最长时间是多少日子?”柳风扬的脸黑全了。

  想了想,飞燕天真回答:“三天。”

  随着她的话落,房内静默了。

  紧盯着半空的那快好吃的红桂糕,飞燕咽了咽口水,朝发呆的夫君怯怯唤道:“夫……夫君。”

  “来,赶紧吃。”回过神的柳风扬一颗心都抽疼了,爱怜里赶紧把筷里的东西放到她碗内。望着她吃着那一块不粒点幸福的模样,心里涌出大量的不舍与心疼。

  怕她噎到的他,轻捧着杯清茶喂她,“来,喝口水,慢慢吃,咱们府里有好多好多,吃也吃不完。”这个憨厚的可人儿,令他想把她深深藏在心中,不让她任风吹,任雨打。

  喝了口清茶后,飞燕望着她那俊美的夫君,眼里被雾迷了一片,“夫君,燕儿吃不完,你也吃一些。”

  “我不饿,乖,再吃一些。”说完,立即把她碗内缺的小角给填满。

  “嗯。”心里流过一丝亦样的感觉,飞燕乖顺里静静努力吃着她夫君挟给她的东西。

  不一会儿,埋头在碗内的飞燕,可怜兮兮抬起小脑袋,“夫……夫君不要再挟了,燕儿吃不完。”她刚吃下一样东西,他立即又在她碗里补上两样,这样子她哪里吃得完。

  一只爱怜的大掌抚摸着这颗小脑袋,柳风扬含笑说道:“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就搁着。”

  “这怎么可以。”她立即惊呼,反口道:“娘亲说食物一定要吃完,不然天公爷爷会不饶的。”

  这个憨厚的人儿,令他的心别样的柔软,不吭声的柳晚扬用行动证明是如何的疼爱她,拿起筷子立即横扫满桌的食物。

  旷飞燕见他在帮她解决食物,开心不已,不让他独自抗战,自己也加入战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直到柳风扬的肚子快被撑破时,才深呼出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把满桌食物扫光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又兴奋了,夜深了,该就寝了。刚才杨扬托婢女来对他说,她的小娇妻已然是个女人了。这句话的意思代表他可以唯所欲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振兴人心的事呢。

  也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飞燕抬起脑袋,惊见她夫君嘴巴大裂,露着非常诡异的笑容,双眼还直在她身上乱瞄,那眼神好像她以前看过老鹰捉老鼠样子。

  终于等她吃完了,柳风扬猥琐倒了两杯酒,轻声问道:“燕儿会喝酒吗?”

  惧怕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酒这个东西她是时常听人提起,可是却从未亲尝过。

  “来,给你。”把斟好的酒杯交到她手上,“浅浅喝一口就行了。”

  见他竟然要她喝酒,飞燕不解地看着他挽过来的手,好奇问道:“夫君,为什么要挽着手呢?”

  柳风扬耐心向这不解世事的小娇妻诉说:“这叫合晋酒,喝了这杯酒,你从此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娘子了。”

  “喔。”小脑袋了然地点了点,不再多问,学着他凑过头,轻轻吮了一口。

  “哇,好苦。”浅吮的飞燕赶紧拾起桌上的清茶咕噜灌了一大口,酒这么难喝,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爱喝。

  喝完自己杯中酒的柳风扬,见她呛成这模样,轻笑中接过她那盏浅饮一口的酒杯,把她杯里剩下的酒一咕噜喝完。

  好了,合晋宴吃了,合晋酒也喝了,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

  “燕儿,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柳风扬邪恶起站来,自行褪除衣裳。

  “夫……君,要……要就就……寝了吗?”想起刚才小姑对她说的话,飞燕怯羞不已,一动也不敢动地僵坐在椅上偷窥柳风扬,静看着他把身上的衣裳褪的只剩内衬。

  然后……

  “啊,夫……夫君。”被一把抱起的小娘新脖颈羞红,双手紧拽着自己胸口的那一袭亵衣,不敢深呼吸。

  红纱幔落,喜烛泪流,烛芯轻爆,红罗帐内那对新婚夫妇细细燕语,点点莺声。

  红幔落后,飞燕平躺在绵系上,不敢轻动的她,羞然倒抽了口气,哀声轻唤:“夫……夫君。”

  解下她那一袭粉色衬亵,柳风扬情心里涌出一丝丝罪恶感。她才十三岁,他感觉自己与禽兽无二,可随着露凝的嫩肤出现后,那少许的罪恶感消失了,紧接而来的就是他的暴怒。

  原本该柔情蜜意的新房,传来一声野兽怒吼,“燕儿,这是怎么回事?”

  “夫……夫君。”惧怕不已的飞燕小心抬眼看了看她,轻摇着小脑袋,不吭一声。

  柳风扬眼里冒火地凝望着她的小娇妻,原本该是柔滑水嫩的肌肤上布满着触目惊心的滕痕,望着这些滕痕的深浅程度,他明白这并不是一次就可以造成的。

  “该死。”一颗心紧纠在一起的柳风扬,见到这些掺杂不一的滕痕,感觉心不停地淌血。所有的欲望已被掩灭,立即动起手把静躺在床上的小娇妻脱的是一丝不挂。

  直到他脱完她身上所有衣服后,柳风扬骇然倒抽了一口气,放进眼里的是琳琅满目,无数层叠的滕痕,每一条都长的如蜈蚣无样,不管是已结疤或未结疤的滕痕,错综复杂地布满在这小人儿身上。

  差点丧失理智的柳风扬,见他的小娇妻竟然被人如牲畜一般虐待,蓦然掀起红幔,下床向柜台走去,一滴眼泪无声里悄悄滑落。

  见他突然离开了,飞燕吓了一大跳,害羞地环抱住胸口,坐起身怯怯地望着那个不知在干什么的新夫君唤道:“夫……夫君。”是她身子太难看了吗?夫君不要她了吗?

  在柜子里拿出玉露后,柳风扬飞快返回床上,掩下红幔后,深不见底的黑眸,潜藏着无尽的哀伤与怜悯的不舍。

  “宝贝……”万分艰难的他颤抖着喉咙,打开瓶盖倒出露汁,仿如珍爱世间珍宝般,轻柔地抚摸着眼前这躯娇小的身躯。

  被他那双大掌放肆抚摸的飞燕,*的身子轻轻战粟,紧咬住发颤的发齿轻声羞唤:“夫……夫君。”

  一点一点抚平她的滕痕,柳风扬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回肚子里,才深情问道:“痛吗?”

  双腮绯红的小脑袋轻轻摇着,感觉自己好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阵阵向她袭来,愉快又酥麻。

  “嗯……”已无法回答的飞燕轻轻的呻吟声蓦蓦轻起。

  原本只是想抚平她的伤痛,可这句轻微的呻吟声令柳风扬被熄灭的欲火复苏了。

  巨细靡遗的盯着眼前的小娇妻,柳风扬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从未有过如此的他,轻轻把他的小新娘搂进怀里,有力堵上她那粉嫩的小唇瓣。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旷习燕无助可怜,从未被侵犯小贝舌乖顺地任他蹂躏。

  粗声喘息过后,柳风扬贴着她的额头,燃凝着她的眼眸,愉快说道:“宝贝,你好甜。”

  “夫……夫君,这……是干什……么。”飞燕浑身战粟不已。

  “这叫接吻,唯有我们两人才可以做的事情。”话罢,立即把她放倒在床上,整颗脑袋埋进她光裸柔软的胸脯里。

  第322章《重逢》

  平躺的飞燕虽然不知他在做什么,可是阵阵飞翔的感觉一波接一波向她袭来,无法自主的她唯有躬着身子,轻轻喘吟。

  半晌过后……

  “啊……”一声惨叫划过天宇,旷飞燕两手紧扭着床单,剧烈地疼痛令她额头冒出无数的溥汗,紧咬牙关的她,贝齿被身上这个男人撬开了,无助的呻吟声立即从她嘴里向他的大嘴逃了进去。

  太过心急的柳风扬暗暗自责,深吻着身下这个娇小的妻子,艰难万分压抑道:“燕儿,忍……忍耐一下。”

  “夫君,我……好难受,能不能……”

  身上的男人不等她话说完,便斩钉截铁拒绝:“不能。”

  “是。”忍受着剧烈痛楚的她,依然乖巧,看着她夫君,委曲求全。

  “宝贝,马上就不痛了。”话落,阵阵让人怦然心跳的律动便缓缓的开始。

  不是很明白的飞燕,双手把床单越拧越紧,但奇怪的是,随着他的动做,她感觉没那么痛了,直到最后一种陌生的兴奋和快乐接踵而来,羞人的呻吟声一波紧接着一波,情然自禁地从她小嘴里无所查觉地逸了出去。

  晨阳高亮,位于金陵侧方的峡州人声顶沸。正值用早膳的高峰期,华运酒楼内高朋满座,靠窗静用早膳的一男一女相互关爱地给彼此挟着饭菜,男的英挺高大,柔情的妇人则大腹便便。

  那男的咽下最后一口粥后,才满脸心疼地对前面的女人说道:“初儿,辛苦你了。”

  “爷,初儿不辛苦。”原本出身土匪窝的云日初脱去了满身的草蛮味,温柔典雅,娇弱的她任谁也看不出她拥有一身飞燕扬风的绝顶武艺。

  “哎……”轻叹了一口气,向少云不舍地伸手抚去垂落在她腮过的秀发,自责说道:“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跟我回来。”

  见他又再自责了,云日初哑然一笑,小手握着他的大掌道:“爷,都快到金陵了。”

  “金陵是快到了,可事办完后,我们还得回去呀。”向少云不以为意地摇着头,“你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

  “才七个月,没什么大碍,爷就放心吧。”

  “可……”

  “初儿不是答应过你,有不舒服就告诉你了吗?”不知他在瞎担心什么的云日初扬起一个柔情的微笑。

  “出都出来了,也只好这样子了。”没办法,他再嘱咐:“一有不舒服绝计不许瞒着知道吗?”

  “是,夫君……”

  见她如此挑皮,向少云爱怜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溺爱万千低喃道:“你这丫头。”

  终于又把夫君的心安抚住了,云日初心里甜蜜蜜继续吃着粥。这一辈子她有两大幸事,其一就是嫁给眼前的这位俊郎夫君,其二就是在遇见真哥,如果没有他的宽容,她或许已被斩立决了。

  正值高峰期的酒楼,满满的人潮塞的偌大的大厅无一处闲置坐位,几名背着流星锤的草蛮,用不爽的眼眸怒瞪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小二。

  “没位你们开什么酒楼,信不信我把它拆了?”原本烘闹的大厅,被这几名草蛮吼的顿时寂静无声。

  小二哥见这几人如此野蛮,心里害怕不已,唯唯诺诺连连弯身乞求。

  “他妈的。”一名草蛮朝厅内吐了一口浓痰,一把提起前面的店小二,“给大爷们赶紧弄个空位出来,不然我宰了你。”

  一些胆小怕事的市井小民见楼内要生事了,深怕遭到无妄之灾,立即向外逃了出去,瞬间就走的七七八八。

  被提的店小二吓的脸都白了,掌柜见大量的客人走了,急忙奔上前唯诺道:“有位有位,请大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呀。”

  见所许多人被他们吓跑了,那几名草蛮立即哈哈大笑。

  “大哥,我们到窗户旁坐,通风。”

  “嗯。”把店小二扔到地上,一群人立即朝向少云方向跨步而去。

  等待云日初用膳的向少云,见这群人如此嚣张,眉头早就皱了起来,望着这几人朝他走来,不由的向他们打量过去。

  走到窗户边时,一名草蛮见旁边的小白脸盯着他直敢,立即不爽大骂:“看什么看,没看过你家爷爷吗?”

  向少云不想生事,见这人如此肮脏,出口污秽,双眉大拧。不搭理地收回眸神。出来时真哥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不要生事,也不要路见不平,把事情办妥后立即返回。而日初肚子又这么大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裂裂骂骂的草蛮见把小白脸慑住了,立即哈哈大笑,朝旁边的云日初看去,见她生的水灵,立即猥琐朝同桌的人大声调侃道:“大哥你们看,那小白脸边的美人儿长的可真是水灵呀。”

  听他这话的众人,集体朝云日初看过去,立即嘿嘿嘿*笑个不停。

  被当众调戏的云日初骇然抽了一口气,赶紧握住眼前这个脸庞发黑的男人的手,立即小声劝道:“爷,真哥说不能生事。”

  “哼……”一声重哼后,向少云一肚子火,把她的劝听了进去。

  见劝住他了,云日初忙朝忙碌的小二哥唤道:“小二哥,结帐。”

  不爽的向少云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搁在桌上便牵起云日初的小手,不开心地向大门口走去。

  几名大汉见他们站起来了,猥琐的眼眸齐向云日初的肚子看去,见她竟然已大腹便便了,顿觉无趣,收回眼眸后继续他们的污秽话题。

  绮丽的晨间,飞燕毕恭毕敬地打理好自家夫君,长发间隐约可见的耳垂和颈项荡漾着火红,好似抹上鲜红胭脂的小脸,红腮越晕越开。

  轻轻抬起睫眸,飞燕偷瞧着牵着她步出房外的夫君,见到他突然转过眼眸,四目交接刹那,她赶紧低下小脑袋看着自己的莲鞋。昨夜的一幕不请自来清析的窜进她脑子里,好羞人,没想到她能与夫君如此的亲密,如此羞的令人都无法抬起头来。

  柳风扬见他的小新娘从一醒来,小脸上那两团红晕就不散开,反而有越染越红的迹像,不想再增加她的羞怯,无声的大掌搂过旁边人儿的弱肩,“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被搂的飞燕偷偷抬起眼眸,如蚊子般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敢再开口。

  凝住那清澈水亮的眼眸,羞怯万钧,水嫩多汁,忍禁不住柳风扬的手一紧,把他小新娘拉到跟前,然后弯腰伏下身,大嘴立即紧贴上那张轻咬的小唇,放肆地向她索取自己身为人夫的权利。

  从吐蕃到金陵,向少云长途跋涉了近八天,他曾暗暗偷想柳风扬见到他的样子,不管是惊喜或是惊讶,反正他绝对会大吃一惊,惊喜交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错了,被惊的不是柳风扬,而是他自己。

  自从柳风扬带着他的小娇妻兴冲冲跑进大厅时,兴奋地紧抱着他后,然后兴师问罪地罗嗦完。最后才把他身边的小姑娘介绍给他这位好朋友。

  一开始都很正常,也很合乎情理,可是当向少云听到柳风扬告诉他,他身边的小姑娘是他的新婚妻子时,向少云愣了,大张着无法相信的大嘴,头脑蒙的一声,变空白。

  良久以后,正等他消化掉这个消思的众人,频频打着哈切,不知眼前这位大爷还在愣到什么时候。

  “柳风扬,你说什么?”良久的沉默过后,一声侧天呐吼立即让令燃柳山庄颤了三颤。

  飞燕突然听到他大声狂吼,吓了一大跳,害怕里怯怯搂着她夫君的手臂,单纯的小脑袋理不通为什么夫君的好朋友会对夫君呐吼。

  “飞燕没事。”柳风扬赶紧先安抚受惊的小娇妻,然后转过脑袋朝向少云警告道:“少云,你小声点,燕儿会害怕。”

  “燕儿?小声点?害怕?”喃喃自语后,不可置信的向少云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即全都冒了出来,这个柳风扬真是他妈的有够肉麻的。

  见到向少云如此鄙视的眼神,柳风扬不痛不痒地耸耸肩,向前问道:“真哥怎么样?他老人家还好吧?”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鸡皮疙瘩,向少云坐回自己的位置,听他调侃起真哥,立即翘起二郎腿,裂开大口反口打回去,“如让真哥知道你叫他老人家,他肯定立即杀过来。”

  与他重逢的柳风扬很是愉快,无所畏惧道:“真哥他老人家如真的跑到这里来宰我,那我让他宰了也无妨。”

  “哈哈哈……”同样高兴的向少云大笑,润了口茶说道:“他很挂念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停顿一下下继续道:“真哥说,如果你死了,你躺和盖的上下了两张草席他包了,叫你放心。”

  听到上面和下面盖的草席,柳风扬额头滑下一颗超大的汗水,连副棺材都不舍得,他这个吐蕃大王有这么穷吗?“果然是出自真哥之口。”不管干什么都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过他超级喜欢。

  “嗯。”嘘寒问暖完后,向少云坐正,开始办正事地问道:“风扬,帮我找个人。”

  见他这么慎重,柳风扬不由的也坐直身子,“找谁?”

  “锦采烨。”

  “那位当还不到一个月就下台的骠骑大将军?”问后,赶紧朝向少云追问:“雪霜怎么样?无碍吧?”

  “没错,就是他。”这次真哥叫他来就是来找这位下台的骠骑大将军。他耳提面命对他慎重说道,不问原由,立即卸他一臂,如卸不下即刻返回,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要了他的命。而他也听李能武提过,这位锦采烨武功不凡。但他是谁,他可是天下第一禁内出身的,跟他论武,那简直就是找死。

  柳风扬见他不回答雪霜的问题,看了一眼旁边的飞燕,爱怜里再问:“少云,雪霜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怎么?”向少云见他屡屡追问雪霜的事,挑起眉头,眯着眼直瞪着他。

  “雪霜是燕儿的堂姐,燕儿关心。”

  “原来如此。”了然点头后,向少云朝他的小娇妻看去,微笑安慰道:“没事,雪霜过的很好。无聊的话可以到王廷去看看。”

  飞燕还没作声,柳风扬便兴奋的连连点头,“我本来也想带飞燕去……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仍想不出下面的词语,朝向少云问道:“真哥说新婚就要出去玩,叫什么?”

  “度蜜月。”度过蜜月的向少云有很深的体会,只是他的蜜月期是跑去江南平叛去了。

  “对对对。”柳风扬大嚷:“我和燕儿的蜜月就定在王廷了。”

  听他真的要去王廷,向少云惊喜不已,“真哥肯定很高兴。”

  “少云你这是废话。”也同样兴奋的溢于言表的柳风扬大嘴高高撂起,他和真哥那铁打的关系,任谁怎么扯也扯不开。

  “把大小将唤来。”兴奋完后,柳风扬回椅上立即朝旁边的总管说道。虽然不知真哥要对这下台的骠骑大将军干什么,但是既然是真哥特意交办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是。”总管站在一边听他们谈话,忐忑不安忙奔去唤大小将,唤完后连腿都没停,立即朝书房奔去,大小姐对二少爷刻意隐瞒的事情,怕是再也盖不住了。

  急来的大小将步进厅内就见到向少云,两人冷酷的眼眸顿时涌出无数的激动,可他们早被阿真训练的喜怒不露于表,静立在厅中等候指示。

  “马上飞鸽给所有海豹,要他们在一天之内找到昔日的骠骑大将军。”柳风扬立即下令。

  听见二少竟是要找就在府里的锦采烨,两将不知该如何回答,彼些相觑了一眼,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

  柳风扬见他们两人如此为难,皱起眉头无绪问道:“找个人,一天办不到吗?”

  “不是……”摇头的大将不知该如何说。

  “既然不是,那就赶快去传信。”这两将在搞什么鬼?

  “二少,不……不用找。”最后大将还是屈服了,他们现在的顶头上司是二少,而海豹是最听从命令的特别队伍。

  向少云听说不用找,双眉一拧,阴狠上前问道:“他在哪里?”

  “庄内的西菀。”

  大将刚说完,柳风扬无法相信地站起呐吼:“什么?”

  而向少云不再吭声,咻的一声立即从内门飞矢而去。

  柳风扬见向少云离去了,狠瞪了两将一眼,“仇敌就在庄内,竟然一直欺瞒,你们真是好样的。”恨恨放话完,立即朝向少云远去的身影追去。

  第323章《套话》

  西菀院内,幽凉冰爽。

  急奔进来的向少云,跃到紧掩的主厢房口,听到里面轻微的动静,反手一扬,一把青光泛寒的利剑蓦然紧握于手中。

  提剑的他静观了一会儿,顿时皱头紧拧,屏着呼吸眼里杀气已然阵阵。

  “砰……”

  巨大的破门声响起,大量的酒味立即向他扑鼻而来。

  接到总管的禀报,柳杨扬飞快向西菀小跑而来,气顺兮兮的她刚到菀内就见到向少云提剑要冲进去,立即惊失声惊呼:“少云住手。”

  “少云……”随着杨扬的话落,柳风扬的话也到了。

  狐疑之极的向少云听到这两声呼唤,驻脚站在门槛边,紧拧的眉头皱成一团,死盯着趴在房内的地上睡的呼噜大响的人。

  “怎么回事?”

  赶来的杨扬见他住手了,松了口气凑身往房内一观,见到他依然睡生梦死,不由深叹了口气道:“他喝醉了。”

  “喝醉了?”任向少云再如何的想,也无法想到这位昔日的骠骑大将军,竟然醉死在青天白日里。

  赶来的柳风扬也朝房内一探,见真哥的仇人果然醉趴在地上,老眉不舒地转头问道:“杨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庄内?”

  终于瞒不住了,柳杨扬望着她二哥生气的脸庞,害怕中小声回道:“二哥,是我把他带来的。”

  听到这话,柳风扬浓眉立即倒竖了过来,狠瞪杨扬后用饱含怒意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他曾救过我性命。”杨扬直言不讳。

  “到底怎么回事?”不明不白的柳风扬快要抓狂了,他这个妹妹到底瞒着他多少事。

  听到如此不高兴的问话,柳杨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尾尾把她如何掉落河中,如何见到他醉如烂泥,如何瞒着他把仇人救回山庄一一的诉说。

  一段往事讲完,柳杨扬柳眉一抬,睨着两个男人,“他已很不堪了,少云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听完杨扬的诉说,柳风扬心里很是痛快,不屑地看了房内醉如烂泥的人一眼,哼道:“他这是疚由自取。”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完向少云收回自己的利剑,迈进了房内,不吭声冷眼看着趴躺在地上的人,提脚朝他蹭了两蹭,“起来。”

  见锦采烨被二哥和少云如此糟蹋,杨扬心里涌出许多不忍,“少云,二哥,他已醉的不省人事了,你们不要这样子。”

  “杨扬,他是真哥的仇人,也是我们的仇人。”柳风扬很坚决,故意上前走了一大步,狠狠踩着地上那个醉死男人的手背上。

  见到二哥如此,一股不舍涌上杨扬的心头,“二哥,他救过我。”

  “少云,饶他一命。”毕竟他救过杨扬,这个恩不能不报。

  向少云摇了摇头,“真哥没想要他的命。”

  “真的?”柳风扬还未作出反应,杨扬已是欣喜不已。

  眼一冷,向少云黑眸冷视着锦采烨,冷血再道:“但真哥要他一条手臂。”

  “不。”听到真哥要卸他手臂,杨扬立即摇头惊呼:“你不能这样子。”

  见向少云如此放话,柳风扬嗅出了丁点味道,拉着他急问:“少云,是不是雪霜出了什么事了?”

  见他的小新娘没在,向少云深叹了口气不再隐瞒道:“雪霜失了一臂。”仇恨的手指,直指地上的男人道:“罪魁祸首就是他。”

  “老天……”两声骇然惊呼同时响起。

  “雪霜失了一臂。”杨扬惊骇中掩着自己的小嘴巴,大瞪着不敢相信的瞳眸。

  “没错。”确定点头后,向少云的脸亦常冰冷,“所以真哥让我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听见他如此坚决冷酷的话语,柳杨杨恐慌不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地上的男人是怎么样,可是就是不想看到他受伤。

  飞快冲到向少云面前挡着,张大双手眼里满是乞求。“少云,你求真哥饶了他吧。”

  “杨扬你……”柳风扬见她这样,一时惊呆了。

  “你们不能卸了他的手臂,二哥、少云,杨扬求你们了。”不知觉泪已从腮过滑落。

  “到底怎么回事。”柳风扬抓狂了,上前狠扯近柳杨扬,通红着两眼呐吼:“说,你到底在干了什么?瞒着我多少事?”

  泪流满面的柳杨扬不停摇着脑袋,为地上的那个男人求情。“二哥,杨扬求你了,饶了他吧。”

  “你……”柳风扬震惊了,踉跄了一大步后,无法相信眼前的杨扬是他的妹妹。

  “二哥,少云。”可怜兮兮的柳杨扬紧紧拉着向少云的手,嘴里含着泪花哭道:“真哥一向重感情,如我求他,他肯定会放过他的。”

  向少云不知该如何了,喃喃说道:“可他夺了雪霜一臂。”

  “你带我去吐蕃,我亲自去求雪霜原谅。”紧拽着向少云的手臂,如抓着一块救命的浮漂一般,杨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想到那个男人要失一臂,她就感觉非常的悲伤。

  “这……”震惊的柳风扬见自家妹子如此哀泣,心里不忍,“少云,你看不如……”

  “可……”也不知该怎么办的向少云呐呐讲不出话,好一会儿才下决定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带回吐蕃,要怎么样让真哥决定。”

  “如杨扬苦求真哥,真哥一定会放了他的。”柳风扬得出一个结论,他知真哥甚深呐。

  听到少云饶了他了,柳杨扬抹了抹眼泪,开心谢道:“少云,二哥谢谢你们。”

  “傻丫头。”柳风扬疼爱地摸着她的脑袋,转头朝向少云交待道:“杨扬没出过远门,一路上你要多多担待一些才好。”

  “怎么?”听到他的嘱咐,向少云盯着他问道:“你不去吗?”

  “不了。”摇头后,看了看两人,“庄内事务多,杨扬走了我就要留下来处理事务。”

  “好吧,来日方长。”向少云婉惜地拍了拍他的肩,承诺道:“风扬你尽管放心好了。”

  “嗯。好哥们。”在他肩上一拍后,柳风扬转过身朝杨扬说道:“少云此次来是处理事务,不能在大周多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傍晚时随他出城。”

  “嗯。”眼内还有少许泪花的柳杨扬点了点头,不放心转头看着锦采烨,“那他……”

  向少云知道她担心什么,再作承诺道:“杨扬你就放心吧。”

  见她不放心,柳风扬拉着向少云的手臂邀请道:“少云,咱们好久没聚,走,喝几杯去。”

  “走。”

  话落,两人男人立即跨出厢房,让担着一颗心的柳杨扬安心。

  在这个浓郁的七月天里,春光浪漫、锦绣处处,百花齐放,烂漫如霞,风和日丽的日子,位于城东外的白云禅寺香火鼎盛,人如牛毛,密密麻麻的男女,密密麻麻的摊贩把此寺推向一个鼎盛的高峰。

  刚到的阿真轻摇着玉扇,徐徐暖风吹拂,打量着这一摊一摊的铺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他开心地拾步走上寺外的长台阶。

  走进寺内,大片的花锦处处縻烂。不管是闻花名仕、爱花雅仕,或是芊芊素女、绢绢秀女,把这间庙宇是镶的活色生香。

  打量着连绵不绝的花圃,他抬手比划道:“环月,如此多花,你偏爱何花?”

  环月咋舌地望着如此繁多的花种,听到旁边的男人提问,收回微惊的表情,脸上漾红回道:“奴婢有幸跟随少爷,少爷自行决定既可。”

  “哈哈哈……”听到如此谦卑的话语,阿真愉快地大笑,平易近人道:“环月勿须拘谨,出来游玩如像你这般,那就扫兴了。”

  见他话里有话,环月心虚不已,不再推托,提眸观着远处的大片桃林,意中有意吟道:“肠断春江欲尽头,杖立徐步立芳洲。癫狂柳絮随风去,轻溥桃花逐水流。”

  听见此诗,立在她旁边观望的阿真微愣,手上的扇子轻轻摇了一会儿,才斜眼看了她一眼,不吭声地向那一排桃树走去。

  吟完诗的环月一颗心是卟通跳个不停,轻咬着唇瓣紧跟在他身后不敢吭出半声。暗暗责怪自己的大胆,他如此才博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此诗外的内意。

  走到一株桃树下,阿真徐望着那粉色的花瓣一会儿,才转头打量着身边的环月。

  这轮伊尔库次克上的明月爱恋他,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心里如此之苦。真好一个“肠断春江欲尽头,杖立徐步立芳洲。”

  静伫在他边侧的环月见如此*的眼眸,臊赧不已里紧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

  “环月好才学呀。”如此羞涩娇人,难怪他会在迷糊之际会把她当成仙子。

  低垂头颅的环月听他夸赞,双腮立粉,“少爷之才神鬼莫测,奴婢惶恐。”

  “环月你是伊尔库次克草原上的明月,抬起你的头。”草原女儿一向豪迈,这个环月是被他那些老婆们感染了。

  “是。”应后,环月提起勇起,抬起小脸,用清澈的眼眸与他对视,只是双腮上的红艳出卖了她害羞的本质。

  见她终于抬起头了,阿真满意地打量着这张水嫩小脸。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再怎么样也难于阻止自己的心与她靠近。

  “少爷不如做诗一首。”被盯着直看的环月觉的自己快窒息了。

  “也好。”扬起一抹微笑,啪开扇子转身细观着眼前这一株桃树,想起唐伯虎的名句,微笑轻吟。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原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少爷你……”

  “环月啊。”吟完诗,阿真转身打断她的话,用含笑的眼眸凝着她说道:“当我来到这里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是婉儿,第一个妻子也是她。”

  不明白他到底要表答什么的环月知道他的所有事迹,但还是第一次听这个男人亲口对她诉说,心里涌出亦样的感受,不打扰地静静聆听着。

  微笑回想往时的阿真打量着环月,“那时的我穷的一清二白,和婉君所居住的房子也只是一座土堆起来的,房内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有时候我做梦都梦见了白米饭的味道。”讲到这里,他指着前面静聆的人笑问:“我想被遗弃的你,这种滋味应该尝过。”

  聆听的环月轻点了点头,回想起以前艰苦的日子,一时鼻子也难受万分,“少爷你饥饿时还可以上山打猎,河里捞鱼,可奴婢饥饿来临时,有时一颗小白菜都是奢侈。”

  听到连颗白菜都是奢侈品,阿真眼里幽幽晃动,笑道:“环月是过的艰辛了,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清贫但还能温饱。”

  “嗯。”轻轻点头后,处在熙攘花团内的环月感觉一丝丝不对,可是却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晃掉奇怪的感觉,她轻声问道:“少爷,后来你如何进入朝为官呢?”这点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的能力能达到多高,直到现在这依然是个迷。

  听她疑问,阿真望着蓝蓝的天空,深吸了口气道:“在山林里我遇见了柳风扬,本想偕意地与婉儿就这样共度一生,可是却没想到盈盈却擒了太子。”

  “柳风扬?”环月双眉微拧,在头脑里寻找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名字。

  见她想不明白,阿真替她解惑道:“他与柳晚扬是双胞胎。”

  “原来如此。”了然后,环月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哪里有对不。

  “如奴婢是周皇,那奴婢必定也会把少爷如此杰出的人才拉拢入朝,事实证明周皇的眼光一点都没错。”

  “只是任郭文宣怎么也没想到我是奸臣。”阿真坦然地笑了。

  环月早知他无视礼法,可是见他如此直言一时也是钦佩不已,试问尘世间有多少人能像他如此胸襟。

  “少爷不是奸臣,而是聪明。”

  “丐计求谋罢了。”轻笑的他轻摇着扇子,不再言语和善地打量着环月。

  被看的方寸大乱的环月脸蛋微红,不知所措问道:“少爷,奴婢有何不对吗?”

  “嗯。”点头后,阿真停下了扇子,朝距离几步远的李能武道:“能武你退远一点,我要与环月说些私密的事情。”

  听到他提私密的事情,自然而然的环月就想到昨晚的一切,一时之间更加恐慌了。

  “是。”面无表情的李能武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却也听命的向远处走去。

  第324章《铁公鸡》

  阿真见李能武走远了,双手负背,微笑朝前面的环月问道:“环月,你看我是蠢材吗?”

  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环月愣看着眼前这张吮笑的俊脸,“少爷,你这是?”

  见她还不肯坦白,阿真的笑脸一隐,冷森朝前再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要干什么我虽然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不一般。”

  听到这话,环月整个人如被人扔进火里烤一样,“我……”

  她才刚讲出这个字,阿真阴沉着脸立即向她欺压了一大步,扬起笑容问道:“为什么贫苦而艰辛的你会如此清楚我的事,你的探子和人马为什么会任你驳驶?”

  “少爷你误会了,我没有探子和人马,我清楚你的事是因为听……”还没为自己辩解完,环月骇然抽了一口气,震惊地后退一大步,“从一开始你就不断的在套我的话?”这个男人太过可怕了,因为说书的从未说过他上山打猎和河里捞鱼。

  见她终于明白了,阿真含笑再欺身上前问道:“除了七公主外,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早知道金龙寺的勾当?”

  “你……”无法相信的环月嚷道:“不要再走过来了。”她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就要掉湖里面去了。

  “好吧。”驻脚后,他摊了摊双手,“说吧,把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知道被识破了,环月恢复自己的性子,耸了耸肩道:“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对你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

  “我好怕啊。”细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好吧。”

  见他真的不再追问,环月一时傻眼了,不知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正常人知道身边有个不一般的人,不都会一探究竟吗?怎么他却没有反应?

  “你相信我?”

  “我查过了,你娘亲的事属实,辽皇宫很讨厌你。”讲到这里他比起一根手指道:“所以你绝对和国家没有关系。”

  环月摇了摇头,对他的话不欲荀同。“你这样就相信我,太过冒险了。”

  她是被怀疑的对象,却反过来叫他不要相信,顿时令阿真乐了,“当然不只是这些,而是经过我的细细观察。你来吐蕃却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你是辽国派来的奸细,肯定想方设法走出门去,但你没有。甚至连出门都不想出门。再则,如果你是杀手,那有太多的机会。但是你却什么都不做。”讲到这里阿真指着她道:“所以你很安全,只是你的另一个身份令我很好奇罢了。”

  听他如此明理的分析,环月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很聪明,分析的非常的准确,可谓一丝不漏。但是不知他从何时开始怀疑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如果要说开始怀疑你的话,是在你被我虏获的那天开始。”讲到这里摇头道:“不过那时我没放在心上,因为我和你没有任何交集。”

  “从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开始怀疑我了?”环月不可思议,自认那时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事呀?

  “这……”她傻了,眼前的男人能探知别人的内心吗?

  “哈哈哈……”她这傻愣的表情令阿真开心,调戏道:“那时我不是怀疑你的身份,而是怀疑你是不是很爱恋我。”

  要低头装害羞的环月想想不对,飞快抬起脑袋道:“你很自大,阿真大爷。”

  “你这样子我舒服多了,草原儿女应该就是这样,但你装的和大周娘们一样,真是令人想掐死你。”

  “你不是喜欢温柔可人的吗?”

  “我是喜欢温柔可人没错,但是我身边已有好多了,所以口味有点变了。”

  听他说换口味了,环月眯起眼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什么口味?”

  “放荡的,大方的,豪迈的。”

  “阿真大爷,你的口味太奇特了,就连勾院里的姑娘都做不出如此的*荡。”这个男人胃口越养越叼了,被诸夫人给宠坏了。

  被调侃的阿真挑了挑眉毛,朝她*笑道:“你昨晚不是做全了吗?”

  “我没有?”她是爱他,如何放*荡了?

  “喔,没有。”了然点头后,喃喃自语:“趁我头脑不清楚,强看我身体,强行与我苟合,陷我对不起诸夫人……”

  “你不要说了。”自认有愧的琴玉被臊的脑冲血,明明就是他占便宜,反说的好像吃很大的亏一般。

  见她真的害羞了,阿真裂开嘴挑眉问道:“怎么?不要我说了?”

  “我一时被头昏,这总行了吧?”环月觉的很委屈,千恨万恨为什么就受不了内心的诱惑。

  “当然不行。”阿真惊呼,指责道:“你毁了我的贞节,吃完就想嘴一抹当没事吗?”

  听他这话,环月傻眼了,“那你要如何赔偿?”他还有贞节吗?

  “我的肉体和心灵都受到你的催残,你以为有任何东西可以赔偿得了吗?”

  “你……”她后悔了,这个男人是无赖,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实,可却没想到自己却陷了进去,难道真的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见她屈服了,阿真扬起满脸的阴险,“昨晚那个感觉很不错,我还想再试一次。”

  听他如此不要脸的话,环月瞪着大眼气急败坏道:“不行,我已做错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

  “既然如此,我只好把你毁我贞*的事坦白。”耸了耸双肩,他轻看了她一眼喃喃自语道:“反正我心里对所有人都愧疚的要死,说出来也比较心安理得。”

  这是活生生的威胁,环月知道,可是她好不容易可以呆在琴玉身边,而且大家都对她如此之好。何况她难得有个真心关心她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而且她真的很爱眼前这个男人,明知无法得到他,但她想远远一辈子看着他,守着他,所以她绝对不能被赶出府。

  一番思前想后,环月轻咬着唇瓣,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只能再一次。”

  见她如此心不甘情不愿,阿真裂开嘴摇头道:“环月你好像弄错了,我不是在和你讨论,而是要你答应下我的要求,要不你被千夫所指,然后走人。”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筹码,可是眼前的他如此的奸险令她恨的牙痒痒,这个男人是恶魔,她怎么就如此迷恋他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的答案是昭然若揭的,她无从选择,这个男人掐住了她的心脉。

  “做夫人怎么样?”

  “什么?”听到做夫人,环月一时傻了,随后大力摇头,“不行。”这样不把她的事公布于众了吗?而且王后也不会答应的。

  见她快摇断自己的脖子了,阿真开心说道:“地下夫人。”

  “地下夫人?”

  “没错,就是地下夫人,也可以叫作*。”

  “你是要我和你一直偷姘?”不敢相信的环月瞪大着双眼,这个男人他的头上长出恶魔的角出来了,怎么可能邪恶至如此。

  “你要说偷姘也可以。”耸了耸肩,他把脸欺上前*笑道:“如果我要你的时候,会拿玉扇,而你不管有多重要的事,也要立即到悦来客栈的申字二号房。”

  “不可以这样子,你不能这样做。”受到惊吓的环月连连摇头,张口结舌,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要她像娼妓一样,他到底能对她多残忍?

  “哈哈哈……”突然阵阵仰头大笑,阿真无视那些赏花的人向他射来的注目礼,自顾开心地指着环月道:“走吧,回去。”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的环月,傻傻愣愣地看着他自顾离去的身影,聪明的头脑顿时打结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站在远处紧守他的李能武见少爷突然的狂笑,一时之间也一头雾水。

  “少爷……”

  “走,回府。”开心不已的阿真走没几步,转身看着边走边思考的环月,嘴角轻轻上扬了起来,直到她走到身边时,他才把那柄玉扇交到李能武手中道:“把这玉扇收起来,锁进库银里,永远把它封存起来。”

  “是。”傻傻愣愣的李能武是一头的雾水。

  跟在身后的环月听他这话,脸上泛红。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位阿真大爷从头到尾都在耍她,而她竟然信于为真的任他耍弄。想想也对,他夫人已如此之多,一轮下来都要六天,哪里还会有精力去干这事,这个林阿真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混蛋大王。

  把扇子交到李能武手中后,阿真转身朝那个低垂着头的人再戏弄道:“环月你觉的我把这玉扇封了是好或不好?”

  “奴婢不知,少爷封玉扇自有道理。”恢复谦卑样模的环月,对前面这个假惺惺的男人是恨的牙痒痒的。

  “嗯。”见她回到那个顺从的小女仆,阿真高兴地裂开嘴巴,双手后挽心情愉快地朝前步去。

  夕阳下的燃柳山庄门口,停着二辆纯朴的马车,其中一辆车内整齐堆着许多的陈年老酿,老酿里醉熏熏躺着那个终日连流于迷糊的锦采烨,巨浓郁的酒气阵阵从车内飘出,直熏着掌车的车夫脸上通红,仿佛也要醉了一般。

  “少云,一定要这么急吗?明天再走吧。”

  面对柳风扬不舍的眼神,向少云也是很不舍地摇头道:“事有缓急,风扬有空你一定要到吐蕃来逛逛。”

  “嗯,我若得空一定去,代我向真哥问好。”喉咙沙哑的他说完便转头疼爱地摸了摸柳杨扬的脑袋,千叮咛万嘱咐道:“路上千万别给少云添麻烦,知道吗?”

  没出过远门的柳杨扬不舍的眼眶都红了,“二哥你放心吧。”

  “嗯。”疼爱的妹妹出远门,柳风扬喉咙沙哑地朝向少云谢道:“少云,杨扬路上就亏你多照顾了。”

  “风扬见外了,放心吧。”向少云喉咙顿时也沙哑无比。

  夕暗渐淡,离别再即,柳风扬见云日初与柳杨扬钻进车里,抖着颤声再别:“少云路上要多多保重,记得常捎信回来。”

  爬上车板的向少云也是不舍万分,再看了他一眼后,颤着艰巨的喉咙沙哑别道:“讲不出再见,风扬保重。”话落便毅然挥舞缰绳,“驾”的一声,飞快转动的车咕噜,载着他们向垂暮的天际远去,火红的夕阳把两辆马车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也把站在门口不停挥手的那个男人的身影拖的及地的修长。

  出金陵的一群人在隔日的清晨便抵达了襄州,为了避人耳目向少云牙一咬,脚一跺,在渡头包下了一条大船。毕竟云日初已大腹便便,不宜长途颠簸,而且还有个醒来就喝,喝完就醉的锦采烨,他都看见掌车的车把式被他那浓郁的酒气熏的满脸通红,再继续下去怕也要醉了。

  走出船舫,站在甲板观看湍急的河流。向少云的心阵阵抽疼,为他的初儿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为那个锦采烨用上一纹钱他都觉的可惜。想到从吐蕃来大周时他与日初也才仅花了三十几两,可单包下这只大船就要花了四十多两,而且还不包括日费和车费,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能不心疼,能不滴血。

  这一番想后,向少云脸上大大不爽,全都是那该死的锦采烨害的,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哪里须要这么奢华?

  在船仓内的云日初闷的有点喘不过气,走到外面时就见到她那夫君脸色不好地观看河流,哑然一笑后,她轻轻走到他的身旁问道:“爷,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

  被打断思绪的向少云见到是她,担心搀扶着她责怪道:“肚子这么大了,还出来做什么。”

  “仓内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她曾经做错很多事,可是唯一做的最对的就是许身于他,她的夫君真的很疼她,很爱她,有时候她都觉的自己不配得到他那么多的关心和疼爱。

  听她说闷,向少云大掌拦搂过她小小的肩膀,毫不隐瞒自己是铁公鸡说道:“为那个锦采烨我们要多花了近四十多两,想到心情就不好。”

  夫妻多日,云日初当然知道她夫君精打细算,可是看他为了四十两弄的心情不好,不由的也哑然了。

  “真爷此次出来不是给你一万两吗?多花几十两有什么呢?”他们家已算是富豪之家,库里的银子有好几十万两,他为了几十两把心情弄的如此差,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如果用在别的地方,哪怕是赏给乞丐我都不会心疼。”越想心里越不爽,恨恨道:“可是用在那个锦采烨身上,我就跟自己过不去。”

  哑然的云日初挑眉看着他笑出主意:“要不,我们把他扔河里?”

  “花都花了,扔了也没用。”向少云摇头。

  卟噗一点笑响起,云日初向身边的男人更依偎过去,巧笑倩兮道:“爷如果觉的亏,等回去时再叫真哥赔。”

  听到身边的人说要去向真哥讨银子,向少云不由的大声嚷道:“他不宰了我才怪。”

  “才几十两,真哥不至于宰了你。”

  “不会才怪。”表情怪异的向少云看着她嚷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一毛不拔,向他讨银子,到头来自己还得赔。”他那张会把死人说活,再把活人说死的嘴,他是尝到无数次。别说他给了一万两,就是他不给钱,也不敢向他讨啊。因为答案是很明显的,讨是绝对讨不到,最后还要落的自己倒搭,所以还不如自己吃哑巴亏算了。照那位大爷的话说,吃亏当吃补,整天给你补还呱呱哇,都成什么事了。

  第325章《险渡雅龚江》

  第四日后,襄州的船便抵达了泸州。

  下船后众人向境线再行了近五十里,直到抵达了荒凉的山石镇,一群人才在一间客栈门口停住了缰绳。

  掌车的车把式见再前方几十里就是国境线了,不想淌进去的他,马车一停便朝向少云跑过去。“公子爷,再前面就是吐蕃了。”

  见他刻意跑过来说前面是吐蕃,向少云挑起了眉毛问道:“怎么?不想赚银子了?”

  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吐蕃做什么,但是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小,哪能跟去他冒险呀。

  “公子爷,边境有营兵层层把守,如如如……”直如不出来的车把式脸上大哀,“如被抓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放心吧,战事未启,营兵皆在军营里,最多每日巡马来回巡查一趟,不会有事的。”他可不想杠那个浑身酒臭的锦采烨。

  车把式见他意志这么坚决,大哀着脸卟通跪倒在地,“公子爷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老母。”他只是一位掌车的,赚的是馒头钱,何故要担杀头的险呀。

  在车内的云日初听到外面的谈话,掀开车帘唤道:“爷,既然车夫不愿,咱们不要为难人家。”

  车把式听见她的话,激动的连连磕头嚷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好吧。”见他不走,向少云也很无奈,从怀里掏出两绽闪光的银子道:“把你车内的那个人搬到车板上来。”

  “是是是。”接过银子的车把式惊喜连连,把银子往兜里一揣后,卷起袖管立即干活。

  边境的村镇败破,人烟稀少。在荒芜的山石镇上停滞了一会儿,向少云购买了少许干粮后便载着满车的人与车把式分道扬镳。

  马车行驶在荒凉的山道上,咕噜轮声与马蹄声回荡在山林里,虽是晴天白昼可是如此荒凉不免也令车内的两个女人心里发碜,头皮发麻。

  听见风呼过树叶沙沙作响,败叶与野草布满在道路中央,照野草生在道路中央的长度,此路已荒废有一段时间。

  飞疾的马车随着风阵阵呼啸而过,四周静的可怕,荒的令人心底忍不住打颤。

  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云日初,芊眉紧拧,低低说道:“爷,此路如此阴森,怕是不会太平。”她以前就是山匪,她熟悉山匪们犯案的惯例。

  “初儿放心。”向少云头不转,掌控着车速说道:“大周封锁边境,水陆皆荒芜,商旅不走物,如山匪在这里设伏抢夺,怕是要饿死了。”

  云日初听他这不以为意的话,小脑袋轻摇着,慎重劝道:“爷,小心为上。虽说边境遭锁,可是被利益驳使,铤而走险的商旅还是有的。”

  “放心吧,大周边境皆设有大量营兵,山匪如何敢在境线猖獗?”

  他这番话,果然令云日初噤声了,深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急速狂奔的马车载着众人行了近几个时辰,狭小的道路渐渐宽了起来,直到豪山绵延,丰腴的草原与滚滚的江水出现,向少云才松了一口气。

  凝望着雅龚江滔滔的江水,向少云终于敢大声嚷嚷:“我们越过境线了。”

  “夫君,快换衣裳吧。”两国正处于敏感的对峙,如不换回吐蕃衣裳很容易吃上暗亏。

  “嗯。”停下马车后,向少云从云日初手上接过两套衣裳,扯下车板上仍在醉的人,黑着一张脸立即向江边的丛林里隐了进去。

  见他走进林子里了,云日初轻柔对旁边的杨扬道:“杨扬你还好吗?”

  “日初我没事。”

  “嗯,我们换上衣裳吧。”

  柳杨扬从她手上接过衣裳,不再讲话,动手为自己宽起了衣裳。这是她第一次出门,现在她天南地北已不知方向了。

  拖着锦采烨的向少云脸上臭的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恨恨朝躺在草丛里嚷要酒的人轻踢了一脚,“给我起来。”

  “酒,给我酒。”仍醉不醒的锦采烨微清醒了一点,便又开始低嚷了。

  “该死。”着装完后,向少云蹲下身,一把把这团烂泥拽起,狠瞪着眼前这个脏不拉兮的人,恶心之极地帮他脱起了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妈的真不知道杨扬看上你什么。”

  换完装后,云日初与柳杨扬便见向少云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有力的手臂还紧扶着仍在醉的锦采烨。

  第一次穿着吐蕃服饰的杨扬别扭之极,可是眺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男人,心里流过一丝亦样的感觉。虽然他仍在醉酒,脸上的胡须也浓密脏乱,但他穿着吐蕃的牧装真的别有一番风味,如此的豪迈的装束令他看上去更俊郎与炫目了。

  半扶半背着锦采烨的向少云气喘兮兮,走到马车边时立即把这沉的如钢岩的人扔在车板上,轻微喘气对着两个女人说道:“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船,你们别乱走知道吗?”

  “爷,你自己要小心点。”云日初千年如一日的叮嘱。

  “嗯。”走到马车前面,解下一匹马,他利落地翻上没有上鞍的马背上,驾的一声朝江边奔去。

  雅龚江滚滚的江水夹着黄泥土的波滔汹涌澎湃,奔了许久的向少云看不到人迹,正当他处在焦躁时,一个背着柴的蕃民跃进了他的眼底。

  在这荒凉如坟地的地方见到人迹,向少云犹如苍蝇见到粪坑般的兴奋。

  “驾……”手上的马鞭一扬,马儿吃痛,疯狂地向那位背柴的蕃民极速狂奔而去。

  于是,很快向少云便来到蕃民身侧,一个利落的翻身,抚身躬拜急问:“大老爷,这里有船吗?”

  吐蕃百姓见他身着与举指皆是他们吐蕃标准,立即也手按胸躬拜问道:“要过江?”

  “是呀。”

  蕃民听见他说是,摇头道:“最近江边没有船。”

  “这……”都抵达这里了,没船搞毛啊,总不能再走几百里进大理,然后从大理绕道吧?

  蕃民见他这模样,再询问道:“你一个人吗?”

  “呃?”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的向少云听他相问,脸上闪过一丝期望,急回:“有四人。”

  “沉了些。”想了一会儿,蕃民比起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

  “成交。”望着滚滚的江水,向少云兴奋不已,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过不过得去。

  达成协意后,向少云对这位蕃民说了个地点,便策马返回。

  而蕃民则回家去拉自己的小船。

  等候了许久,直到暮色渐渐黑了下来,向少云才看见江里划来一艇小舟,小舟浮浮沉沉在滔滔江水里飘摇着,看上去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爷,这就是你说的船?”云日初不可思议地向江里眺望,心里害怕不已,这小舟能坐得下五人吗?

  早怔住的向少云大张着嘴巴,直到那位蕃民绑好船向他走来。

  “大爷、姑娘们,快上船吧。”

  “这……”傻眼的向少云看了一下惧怕的两位女人,不可思议地指着江边的那一艇小舟道:“这船这么小,能坐得下吗?”

  蕃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立即给了一剂强心剂道:“大爷你放心,我在这江边捕了一辈子的鱼,还没翻过船。”

  “不会翻?”

  “不会。”

  “那……”天色越来越黑了,向少云咽了咽口水,看了云日初和柳杨扬一眼,牙一咬决定道:“咱们上船。”

  “好……好吧。”两个女人犹豫好一会儿,才轻踏出莲步,惧怕不已地向那艇小舟步去。

  杠着仍在醉的锦采烨,向少云几人弃掉了马匹和车辆,惊险万分在蕃民的帮助下紧蹲在狭小的船肚内。

  江水滔滔,一浪高过一浪,一艇小舟在宽广的巨江内浮浮沉沉,除撑船的蕃民和醉酒的锦采烨外,另三人一颗心跟着江浪一上一下。

  小舟被巨浪高高的捧起,然后重重的落下,蹲在狭小船内的三人腿皆软了,额头上全都挂满着惊险的冷汗,随时等待大浪的吞噬。

  “大……大爷,还要多久才到对岸……”腿软的向少云抓着船板的手阵阵泛白,打量着还很远的对岸,吓的血都从脸上退去了。

  “再三刻钟。”撑船的蕃民倒是老神在在,完全无视巨大的浪花。

  “能不能快……”

  话还没说完,一袭巨浪扑了过来。

  “啊……”

  两人女人的尖叫声蓦然大起,随后立即安静了,船内的所有人,从脚到内裤都湿透了。

  吐出嘴里大量的江水,向少云双手紧捏着船檐,从头到脚湿淋淋的他立即哇哇大叫:“大爷撑回去,我们不过江了。”

  “如撑回去我们都到对岸了。”撑船的蕃民不痛不痒,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很快就到对岸了。”

  柳杨扬差点哭了,大力摇着脑袋大声哭嚷道:“船……船……船漏水了。”

  “什么?”听到这声哭嚷,向少云感觉自己快心脏病发了。

  “夫……夫君,船真的漏水了。”惊恐不已的云日初指着船内的一个地方,全身的血被抽没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向少云浑身冷汗不停倒流。只见小小船仓内一搓水柱咕嘀不停直冒,大量的水已然窜进狭小的船仓内了。

  见状向少云顶着蜡白的脸,朝撑船的蕃民望过去。“老大……大爷,漏……漏水了。”

  蕃民漫不在乎地朝那小水柱看了一眼,继续安慰道:“放心吧,没事。”

  船内快被吓死的三人见他还不缓不慢说没事,全都受不了大吼:“都漏水了还没事。”

  被吼的蕃民见他们吓成这模样,边撑着船边安慰道:“放心吧,撑到对岸时,船内的水才一半,不会有事的。”

  汗……

  听他那毫不在乎的话,向少云、云日初、柳杨扬三人全都无语了。

  “你早就知道你的船会漏水。”向少云快抓狂了。

  “昨天我有补过,看来没晒干。”蕃民帮他的小船找到漏水的紧要点。

  “我嘞个去。”无语的向少云立即把阿真的口头禅骂出声,不想再吭半声地紧蹲在船内的水中,祈祷老天保佑这船不会还没到岸边就沉了。

  三刻钟过后,那只轻轻飘荡在水中小船儿果然如蕃民所说的,水还没淹到一半就靠岸了。

  船一靠岸向少云立即连滚带爬地爬到岸边,一一扶出云日出和柳杨扬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心里把眼前这位蕃民的祖宗十八代是咒骂了个遍。

  高兴地接过那一两银子后,蕃民便把那一艇漏水的小舟拖到岸边,翻趴小舟,舟里的水便咕噜往江边的草丛里灌了进去。

  见他这举动,向少云无法相信地问道:“老大爷,你不是要把这漏水的小船撑回去吧?”

  “那当然。”想也不想的蕃民理所当然的回答他。

  瞠目结舌的三人见他真的要撑回这只漏水的船,一时之间不由的佩服起他的勇气,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

  “老大爷,这地方有驿站或村庄吗?”管他是不是要去送死,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卖马卖车,他可不想杠那一团烂泥。

  “往那儿……”蕃民伸直手指向远处的那座绵延的山,“越过那座山,再顺着河上游走,有桥就过,过桥后沿着路走半天左右有座村镇。”

  向少云听他说有村镇,开心的连连道谢:“谢谢老大爷。”

  “呃,我想你们大概不会想到那个村镇去。”摆手的蕃民接着道:“那个村镇很穷,没店没铺,也不可能有马匹和车辆。”

  汗……

  道完谢的向少云听他这一说,额头滑下三条粗黑色的线,这位老大爷在耍他吧?

  “这……。”愕然的他弱弱询问:“老大爷,那我们要去哪里买马和车辆?”

  指着山峰的蕃民手臂往左移了一下道:“翻过那座山后,那里有个集市,虽然不是挺热闹,但是却有马和车辆卖。”

  “呃!”静静聆听的向少云看着前面的蕃民,见他不再开口了,弱弱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

  听到他说已讲完了,向少云立即抚身躬拜呼喊道:“谢谢老大爷。”

  “不客气,呵……”摆手后,蕃民便转身把小船推下江,爬上小船后开始向江的另一个岸划了去。

  这年头牛人太多了,望着渐行渐远的漏船,向少云不断的叹息。老大爷真是太有才了。

  “走吧。”一力担之的向少云很不甘愿地背起了地上的那团烂泥,谁叫他是个爷们,总不能让两个弱质女流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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