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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51节 最伟大的营销

  从我过去的一片荒墟中,至少,至少有这些我能记忆。

  ——拜伦《给奥古斯达的诗章》

  老邮电局的南面是繁华的商业区,门前的那块草坪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岁月喧嚣,周围的环境大变样,只有一棵老树没太变样。穿街走巷的风儿不停地问我:如果有来生,最想做什么?我说我只想做一棵树,长在最心爱的孔萧竹面前,每天都可以看见她,为她忐忑不安。我听见巴立卓哀叹,他说他想做一粒飘零的种子,飞回老家的小山村去。

  请原谅我一动不动地独享本该属于全体绿衣人的从容安详,请原谅我一言不发地袖手旁观。二十年来,我一个不落地洞察他们的惶惑,一滴不漏地目睹他们的奔忙。我预见到,奢华而痛苦的邮电男女们又要面对全新的抉择了。

  省通信公司的一纸文件,实业公司就解体了,所有人员回归主业。粱菁菁改任松河网通副总经理,名正言顺地归巴立卓统辖。为了配合整体上市,粱菁菁受命对电线厂等附属多种经营企业进行改制。财务部门又是忙得要死,恨不得通宵达旦不吃不喝。上市是响当当的硬任务,可松河网通的业务收入滑坡,使得全员劳动生产率等指标很成问题。

  转眼间,松河地区的移动电话总数超过了固网用户。虽然网通还是老大,不过只占市场份额的四成左右,移动和联通各占三成和两成。但网通这边职工总数是其他运营商总和的一倍有余,人均效益不高显而易见。

  松河网通营业厅出现了多年未遇的用户长龙,这次不是排队装电话,而是来办理拆机。移动电话这样普及,不少人家的座机显得多余了,拆掉了可以节省月租费支出。巴立卓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愁得不思茶饭,他十分后悔年初的贸然出击。现在看来,小灵通二十八元包月收费是步臭棋,不仅没有扩大新用户入网,反而诱导了老用户换机改号,也加剧了座机用户离网。巴立卓痛切地感受到,小灵通业务是一把双刃剑,既把移动电话的资费拉下了马,也使固定电话廉价的优势荡然无存。越是拼命地促销,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巴立卓悲愤难鸣,他恨自己头脑发昏,更恨始作俑者马元等人。真应了一句土话,“炒豆大家吃,炸锅一个人的事”,局面失控的责任只能由一把手来承担。

  形势急转直下,拆机现象愈演愈烈,大有崩盘之虞。巨型蜂巢一样的枢纽楼里愁云惨雾,成本开支压缩了,奖金停发了,工资按百分之八十发放,职工的个人收入锐减。这些年来,通信业的大发展完全是靠投资拉动的,投资规模迅速萎缩,也导致了业务增长乏力。反过来,业务收入不景气更限制了投资水平。如此循环,企业的自有资金短缺,工资总额缩水,又加剧了职工队伍的不满。怨气像流感病毒似的到处蔓延,小道消息四下传播,说巴立卓要调走了,他不想好好干了,所以才破罐子破摔。

  巴立卓百口难辩,但不想坐以待毙,决计压力下传稳住阵脚,强化全员营销活动。巴立卓带头垫付了五万元的小灵通和宽带业务,然后出台竞赛办法,副总和中干各有任务指数,职工人均出资一万元。巴立卓知道这是拔苗助长似的营销举措,这是提前入账以保有存量的办法,也是自虐式的奋力一搏,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定然很大。他特意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推心置腹地讲清了严峻的形势,再三说明职工买单实属无奈之举,号召大家靠亲情友情营销。

  职工还是通情达理的,基本认同巴总经理的分析。固话业务江河日下,传闻炒作中的3G移动牌照还远在天边,除了人海战术集体冲锋之外确无良策。松河网通八面出击了,售小灵通,办ADSL宽带,点歌发短信,极力争夺集团客户。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齐上阵,很有声势浩大的效果。移动、联通公司坐不住了,电信、铁通感到了挤压。道理很简单,二百万人口的松河地区,阶段性的通信总需求是有上限的,就好比一锅饭配了六、七只碗,你吃多了,别人就要饿肚子。问题还在于人人都想多吃,争来夺去的最终结局是把饭锅抢碎。

  全员营销的难点在于技术维护工种。机房的人尤其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毕业生,本来就毫无积蓄,又正值买房娶妻生子的时候。老家在外地的更是一筹莫展,茫然四顾举目无亲,小灵通卖给谁呀,宽带业务办给谁呀?交换、传输、计费、网管等技术维护岗位人心大乱,基层领导弹压不住了。消息传到巴立卓耳朵里,他特意召开了大学毕业生座谈会,名为征求意见实则压力下传。年轻人发了许多牢骚讲了许多困难,还有人干脆提出辞职。巴立卓听着听着,一腔怨恨升腾起来,心里想:企业百般照顾这些人,他们却不想和企业共渡难关!他还想到,如今阿猫阿狗都读大学,所谓的大学生多如牛毛,真不值得当心肝宝贝似的供着哄着。

  巴立卓板着脸展示了他的才学,他张口即说:“马克思认为,知识分子由于其在经济上的依赖性决定了其在政治上的依附性。知识分子从来就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阶级出现在政治舞台上的,他只能依附于别的阶级存在。”

  满座鸦雀无声,巴立卓又说:“在我眼里,员工只有表现好坏之分,从没有毕业院校的高低之分。学历仅仅是一种潜在身份和竞争的起点,不是生活的全部内容。读书不等于明理,不等于生活,更不等于事业。”

  巴立卓还说:“学历是衡量一个人的硬件标准,但真正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他的软件,性格、态度乃至沟通能力和团队精神、甚至心理承受能力,这些才构成一个人内在的素质,这才是决定个人价值的关键所在。”

  巴立卓最后说:“按我的理解,大学生不是社会精英,而是普通劳动者。”

  巴立卓兜头一盆冷水,泼得年轻人心凉透了半截,有七八个学生辞职走人。近几年,单位的概念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跳槽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想走请便无人挽留。但职工离职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不是自感前途无望谁愿意走开?要是混得还舒服谁舍得离去?巴立卓怏怏不快了多日。

  浩荡的春风裹挟着漫天的沙尘,掠过枢纽楼外的幕墙玻璃,呜呜呜地发出骇人的哨声。巴立卓坐在第十九层的办公室里,产生了地动山摇的错觉。这个时候,杨主席突然来找他,为的是儿媳工作的事情。

  杨主席已从邮政局那边退休六年了。人老得厉害,颤巍巍地拄杖走路,耳朵也变聋了。尽管戴了副助听器,听人说话还是一愣一愣的。巴立卓看了阵阵心酸,暗暗想到:若干年之后,自己会不会像他一样,枯坐在生活的角落里,看着一切都摇头叹气?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坐在儿女们绚烂的灯影里,哆哆嗦嗦地追忆自己万劫不复的青春?

  杨主席早就没有了当年的虎威,举手投足显得很拘谨。当他看清了巴立卓稀疏的发际里夹杂的丝丝白发,竟惊愕了半天,就好像巴立卓应该永远年轻永远健康。杨主席的声音很大很大,生怕别人也听不清似的。

  巴立卓扶住他说:“老领导,我这是愁的啊。”

  杨主席没太听清。巴立卓就喊着说:“愁啊。”

  杨主席说:“我也愁哇,儿媳妇的任务重啊,叫我来求求你。”

  杨主席的儿媳在传输中心做机务员。多年以来,技术工种一直是香饽饽,学习深造和培养提拔的机会都多。可如今营销机构扁平化了,人员都向市场这边倾斜,机务维护工种就变成了跑龙套吃软饭的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天河东三天河西。

  杨主席代表儿媳提出请求,想换岗到商务客户中心去,因为机务员的收入实在是太低了。巴立卓满口答应,立即找来了崔人事,交待说老领导的心愿一定要满足。崔人事面带难色,忍不住啰嗦了几句,说马上就要新一轮的竞聘上岗了,这个时候对个别人员进行岗位调整好像不太合适。

  巴立卓不耐烦,把手一挥,说:“特事特办,从速从快。”

  在杨主席这边看来,事情顺利有些异乎寻常。其实,杨主席从前是做领导的,他应该明白:难和容易都是相对的,老百姓认为很难的事情,领导往往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解决了。只不过杨主席赋闲在家多年,粗茶淡饭的日子快速地把他恢复成一般老百姓了。

  杨主席千恩万谢地拄杖离去,巴立卓一直搀扶着送到了电梯口。刚回办公室,放在板台上的手机闪烁出道道眩光。接起来一看,是新来的一条短信,字幕显示:“起得比鸡都早,吃得比猪都差,干得比牛都累,活得比驴都差。”来电号码是本公司的小灵通,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如今乱七八糟的短信满天飞,不值得认真对待的,顶多一笑了之。职工每月都有两千条发送短信的任务,内容不限按量考核,总量前三名者奖励海南双飞旅游,未完成者扣罚。职工不敢不完成,上班发短信,下班回家发短信,坐车时发短信,睡觉前发短信,蹲厕所也发短信,简直神魂颠倒不知日月。

  只隔了片刻,手机又响了,这条短信说的是:“网通老大哥,科长特别多,奖金没有了,还要拍卖车。”

  这几句话很不怀好意,也许是出自其他运营商之手。巴立卓忍不住去看发信的号码,还是刚才的那个小灵通。巴立卓有些不爽,但他还算是有肚量的,职工被任务压得有怨气,发发牢骚也是正常的,总不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由他去吧。正想着,手机又叫了起来,还是刚才的号码,这回说:“一人在银行,全家跟着忙;一人做保险,全家不要脸;一人搞传销,全家都报销;一人在网通,全家都发蒙!”

  巴立卓真生气了,拨10060去查号码,竟是王二美!巴立卓勃然大怒,通知王二美立即来一趟。

  王二美穿戴得十分标致,西装革履裤线笔直,和以前水裆尿裤的形象大是不同。巴立卓讥讽道:“想不到二美还是这么潇洒?”

  王二美不同于普通职工,他才不怕高高在上的巴总经理,正要找茬出口恶气。他扯了扯袖口说:“这就怪了,不是你要求的吗?穿职业装,讲职业话,用职业思维!”

  巴立卓说:“这样要求有什么不妥吗?”

  王二美抽了抽鼻子,说:“领导就是有水平,满嘴新词儿,又是物流集中管理,又是内控流程,还有量化细化优化用户数据,写什么营销分析……”

  巴立卓的脸色煞白,目光又直又硬,仿佛石头似的要随时投掷出去。他说:“王二美,你想起屁不是?”

  王二美说:“你就使劲儿折腾我们吧,把我们逼疯了,还叫人活不活了?”

  巴立卓说:“市场把我给逼疯了,还叫我活不活了?”

  王二美说:“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巴立卓说:“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千斤重担大家挑,只有众志成城才能战胜困难!”

  王二美:“讲大道理是你的强项,我草头百姓说不过你。但我认准了一个理儿,松河地面乱糟糟的竞争全是你搞坏的!”

  巴立卓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巴立卓是谁呀?我能左右得了哪家运营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王二美没文化可悟性好,看似傻乎乎的其实很聪明,他顺势把话题引导到自己身上,“我挣的钱太少了,这日子苦得要死。”

  巴立卓冷笑:“省公司挣钱多,集团公司挣得更多,你去得了吗?”

  王二美也冷笑,“怪不得,你们在上面作威作福,我们在下面当牛做马。”

  巴立卓说:“你好歹是区域营销主任,相当于过去的副科级,你要苦死了,普通职工还活不活了?”

  王二美说:“我的人完不成任务,工资都开不满,叫人咋活?”

  巴立卓两手一摊说:“我无能为力,全公司这么多人,照顾谁不照顾谁?”

  王二美说:“小灵通、宽带、短信样样都扣钱。职工手里都一大堆小灵通,简直成‘养机’专业户了。”

  巴立卓怒不可遏,呼地起身拉开了柜子,指给王二美看:“你们是‘养机’专业户,这是我养的手机,比你们哪个人少?”

  王二美还嘴硬:“反正你真够狠的了!也不管职工吃饭不吃饭。”

  巴立卓说:“要想从省里面换来工资总额,只有绝地反击保有存量,去市场上抢饭吃,不然全公司就要困死了。”

  王二美说:“你是大领导,手里有的是钱,别克扣我们底下当差的。”

  巴立卓生气:“你放屁!我克扣过谁了?现在成本控制多么紧你知道吗?二十万门北电的交换机全部拆掉了,为的是一年节省电费开支二百万元,这个你可以不懂,可以不知道。可是,我一口气拍卖掉了二十七台机动车辆,你没看到?你他妈的是瞎还是聋啊?还是故意装傻!”

  王二美的脖子扭出了青筋,他不服:“你算你的账,我算我的账。我手下的哥们天天吃五香饭了,这个我得管!”

  见巴立卓发愣,王二美说:“五香饭就是大米加上盐、味精、葱花、辣椒一起煮!”

  巴立卓仍不解其意,“五种味道的米饭?”

  王二美说:“穷得买不起菜了!”

  巴立卓气得一拍桌子,“混账王二美,你不要诬蔑我好不好?职工再难,情况再个别,也不至于吃不上青菜!”

  王二美叫板:“你要是有种,就亲自看看去!”

  巴立卓一想也是,就打电话叫邹宽一同前往。邹宽兼职工会主席,职工的事情他理应出面的。

  吃五香饭的职工确实家徒四壁,孩子刚上小学,老婆卧床不起常年吃药。原来月收入一千元左右,尚能维持。现在全员营销了,却完不成任务,上个月只领到了二百多块钱。巴立卓嘘寒问暖,万千感受齐齐地堵在心口,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邹宽和王二美见了大惊失色,就听巴立卓说:“是我无能啊,拖累了咱们的职工。”

  邹宽赶紧自责:“是我们工会的工作不到位,真没想到有这样困难的职工。”

  巴立卓默然拉开皮包,点了一千块钱,搁在病女人的枕畔。邹宽和王二美见了,也慌忙慷慨解囊。吃五香饭的职工也愣住了,又感激又难过。巴立卓收住眼泪,检讨说:“职工都是好样的,要怪就怪我吧。我对电信市场的惨烈应对不足,你们跟我受苦了。”

  小龚的车子往单位转,巴立卓长叹一声,说:“我最近老爱发无名火,不该这样失态的。”

  邹宽说:“虽然很难,总比那些下岗失业的人强吧。”

  巴立卓喟然而叹:“可是我们是优势产业啊,搞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痛心!”

  邹宽说:“是有一些。不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巴立卓说:“刚才我想起小时候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读高中时就馋同学带的饭菜,头一回吃人家的肉丝榨菜,那滋味终身难忘。”

  王二美来了一句:“你现在当大官了,就忘本了。”

  邹宽和小龚又吓了一跳,他们想不到王二美会这样肆无忌惮。巴立卓不恼,说:“真留恋邮电局的时候,也为那个黄金岁月而痛心。我们只知道发展发展再发展,职工的利益考虑得很不够。别看各地的邮电局都高楼大厦的,可普通职工并没有多少积蓄,就怕家庭成员生病、上学。”

  邹宽说:“从全省的情况看,当年职工的住房都解决了,也很了不起的。”

  巴立卓摇头,“事情都在变化,有住房也不可能一劳永逸。有资料说,中国的住宅平均寿命二十年,我们松河更是,不停地进行城区改造,不断有楼房动迁扒掉。我昨天去市政府开会,邮电小区很快也要拆迁了。”

  邹宽说:“拆迁的应该有补偿的,问题不大吧?”

  巴立卓说:“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拆迁的补偿标准很低的,房价又上涨得这么厉害。我现在很担心宋书记和史群这些老领导,工作了一辈子只积攒下一套住房,生怕他们拆迁后一夜赤贫。”

  汽车驶过一个街口,街边排满了甩卖旧货的摊位,彰显城市开发建设的热浪。松河这座像手掌一样熟悉的城市,充满了动荡和焦躁,它似乎永远都在打墙拆楼,永远都在挖坑修路,永远都在川流不息。

  邹宽说,“今年市政府大兴土木,老城区改造的力度很大,要彻底消灭棚户区。”

  巴立卓说:“对其他电信运营商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时机,正可以建设基础网络。移动方面的光缆一铺再铺,在光接入层面后来居上。可我们呢?不仅原有的管道线路都要改迁,而且还要建设新的接入网,资金从哪来啊?”

  邹宽说:“给省公司打的报告踢回来了,上边说投资的盘子已定,绝不追加项目。”

  王二美也犯愁:“线路跟不上,叫我们怎么去推销啊?”

  巴立卓很粗鲁地说了句:“操!现在知道穷日子是多么难了,可整整十年光景,我误以为自己真是大款呢。”

  王二美说:“我听说,移动公司那边的住房公积金很高的。”

  邹宽说:“移动公司的实力太强大了,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才好。”

  巴立卓说:“老邮电留下的好底子,房屋、基站和传输都是现成的,包括品牌都是。这些年人家埋头抓发展,管理手段日新月异,不蒸蒸日上才怪。”

  邹宽说:“再发展下去,所有电信运营商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中国移动一家,他们已形成了较完备的业务战略。”

  巴立卓说:“中国有句老话:强者亘强。人家已从领先到卓越了,电信行业已经进入新的一家独大的时代。去年,霍达他们利润超额了五千万元,只能变着法子加大成本。移动公司实施手机补贴和低资费政策来争夺一切可以争夺的客户,实际是逼着我们打成本的损耗战,靠现金流的优势压倒压垮我们。”

  邹宽说:“我看到一篇文章,说小灵通的建设和运营成本是GSM移动电话的三倍,无论是价格还是服务,我们怎么打得过人家?”

  王二美说:“林紫叶那边真火,打一赠二的套餐,新入网交一百元就能买到三百元的话费。”

  “别老和人家去比!”巴立卓回头瞪了王二美一眼,恨恨道:“我再一次警告你,你少他妈的和我唱对台戏!”

  王二美吐了下舌头,紧了紧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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