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绑起来亲
沈星河身上似长出无形的钩子,挂在方小杞腰带上,她走到哪,他跟到哪,一头一脸的气急败坏。他索性撕破脸了。
“方小杞,实话告诉你,除了你,我不会娶其他任何女子。你应不应我?你应不应我?”
方小杞被跟得无处可去,不知不觉走进了书房里,随手理着案头的书:“应,应,应。”
“你到底应不应……”沈星河忽然反应过来,惊喜道,“真的么?”
方小杞叹口气,擡头看着他:“真的。”
沈星河患得患失:“你……你心里真的……有我么?”
方小杞擡了擡手,露出自己的手环:“从戴上这个手环的时候,心中就只装着一人了。”
沈星河刨根问底:“装着谁?说清楚。”
方小杞只好红着脸把话说清:“沈星河。沈云洲。”
沈星河心中狂喜:“我这就找方有青提亲!”门一开就是大舅哥,可太方便了!
方小杞惊呆,一把拉住他:“你也太着急了吧,这事以后再说!”
沈星河心中警钟大作:“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
方小杞只能耐心地道:“有青哥的话说得没错。身份悬殊你不在乎,有人在乎。贸然提出,必会一团乱。”
沈星河不服:“圣上指婚我都不从,谁能奈何得了我?”
方小杞叹气:“若能有更好的方式解决,不必招许多麻烦,不必与许多人对抗,岂不是更好?反正又不急。”到如今,她定然不会放开沈星河。但是她也不想成为沈星河的麻烦。
沈星河心中有强烈的不安全感,着急地想把人捉在手里,免得夜长梦多!又顾忌方小杞的心病,伸出的手只能撑在书案边,将方小杞困在双臂间,挨得极近,恶狠狠道:“我急。”
他怎能不急?方有青都开始给她攒嫁妆了!
方小杞觉得沈星河的气息近在鼻尖,不依不饶的混账模样,让她有些招架不了。她心中发慌,胡乱拿起一本书隔在两人中间。书页里漏出一页纸角。她忽然记起昨日的事,笑出声来:“这又是什么小抄?”
随手把纸抽出来。是一张清单,写着手、手腕、臂、什么的,字下方打着对勾。方小杞见过这张清单,曾以为是沈星河看什么碎尸案卷做的笔记。
沈星河忽然神色惊慌,伸手来抢。方小杞本能一躲,借着轻功身法移出三尺远,沈星河抢了个空!想从金牌飞燕手中抢东西可没那么简单!
方小杞举着纸张,狐疑地审视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张纸有什么问题么?”
沈星河面红耳赤,吭吭哧哧说:“这……这是治疗方案。”
方小杞一头雾水。听沈星河解释一通,她惊讶得回不过神:“这竟然是我心病的治疗方案?”
沈星河点头:“不论如何,白不闻的医术还是靠谱的。”
方小杞看着那一溜对勾,回想起沈星河有意无意触碰自己的情形,简直一言难尽:“沈大人,真是诡计多端啊。”
沈星河脸色涨红:“这还不是为了……”他猛地想起正事,怒气重起,“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成亲?”
方小杞不理他,把纸举高了,对着窗户透入的一缕夕照,左看右看:“这个被涂抹的字是什么啊?”
沈星河一惊:“没有什么!”
晚了一点,方小杞已然辨清了,念出声来:“唇……”
话音出口,脸也红了,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沈星河的鬼主意竟已打了这么久吗?!
她满地找缝的动作一顿,忽起了点心思。足尖蹍着地,吞吞吐吐地说:“如果,这个字今日打上对勾,提亲的事,你就先等等,成不成?”
沈星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打上对勾……”他话音顿住,目光移到方小杞的唇上,心中似忽地开了一片哗然喜悦的花,“真……真的吗?”
方小杞话一出口已然后悔:“不是真的,算了……”
沈星河大怒:“不行,说话要算话!”他抢过清单,拿笔在那个涂掉的字下方狠狠打了个对勾,往桌面一拍,颇有覆水难收之气势。
方小杞支支唔唔:“我……我怕我犯病打你。”
沈星河看出她在推托,冷哼一声,摆证据说事实:“休要拿心病当理由。凡心阁倒塌那天,你就抱过我。还有,琉璃岛我中箭之后,你也抱过我。都是你主动的。”一边说,一边迫近到她跟前。
方小杞倚着书案无路可退:“那两回,你不是中毒就是受伤,没有威胁感,所以我才不犯病的嘛。”
沈星河擡手,从她发上解下一根红绸发带:“那你把我绑起来好了。”
方小杞犹豫地接过:“这……能行吗?”
方小杞用红绸带把沈星河的双手绑在他身后,红缎缠着他的腕,看得方小杞莫名脸红心跳。绑完揪了揪:“勒不勒?”
“不勒。”沈星河转过身,怕她够不着自己,倚着窗台放低了身子,眼神柔软得缎子似的。
方小杞有些想临阵脱逃,但眼前人这般乖顺的模样,她如果跑了,良心实在过不去。她涨红着脸,磨磨蹭蹭,终于凑上前,嘴唇在他的唇上飞快地一碰。
沈星河眼角微微湿红:“不要糊弄我。”
方小杞抵赖不过去,捧住他的脸,认真地亲了他一下。
像有竹叶滴落的露珠噙在舌尖,清香气息萦绕。
沈星河尝不够,不肯罢休,微喘着说:“白不闻说过,一个步骤要反复进行,方能治愈……”
方小杞的手臂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颈上,两人偎得紧密,一抹夕照从窗棂落进来,不当心被揉碎在两人之间。
书房的门推开的时候,治疗不知已重复了几遍,两人呼吸发烫,有些浑然忘我。猛地意识到门口有人的时候,来人已经飞快地退出去了。
门外,常镛和刘太医木然而立。刘太医是常镛请来的。沈星河中毒的事,既然不是长公主干的,就不必过于遮掩了。常镛知道白不闻给沈星河开了药,仍然不放心,特意请了精通毒理的刘太医,来给沈星河诊诊脉,看那药服用了这些日子,有没有起作用。
谁能想到会撞到那样一幕。
凉风穿过屋檐。刘太医尴尬地哈哈一笑,打破沉默:“常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在下行医四十年,什么世面没见过?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上次我还撞见一人把一人吊在床边,拿毛笔……”
刘太医猛地想起,上次这个世面,也是屋里那两块货给他开的眼。
常镛听着刘太医的话戛然而止,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赶忙道:“刘太医不着急的话,咱们去喝杯茶。”
刘太医如遇大赦:“我不急,我不急!”
屋内其实早已空空,两人已经越窗而逃,大约一年之内无颜见刘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