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将酒杯送到蒋阮面前。
蒋阮瞧着她,微微一笑,并不接她递来的酒。
蒋权的脸色变了变,强忍着心中怒意,蒋阮连自己庶妹的酒也不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蒋俪蒙着盖头,看不见外面,只感到自己递出去的酒迟迟未有人接,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正要说话,便听得另一个有些油腻的男声道:“弘安郡主怎么不接自己亲妹子的酒?可是不愿?”
那声音如此含糊,含着某种暧昧不明的意味。众人都朝蒋阮看去,蒋阮一身浅粉的云雁细锦衣,今日为了与新嫁娘区分开来,便也未曾如平日一般明艳的梳妆,瞧着便是温柔了许多。此刻微微笑着,肌肤胜雪,只让人觉得美貌又婉丽。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蒋阮身上,蒋素素捏紧了拳头。蒋阮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蒋俪的酒杯。大锦朝的婚宴上一直有这么个规矩,新嫁娘的敬酒都是要接的,否则就是对主人家的不尊敬。唯有将敬酒喝的一滴不剩,才是祝福主人家。是以许多滴酒不沾的人在婚宴上也无法拒绝新娘子的敬酒。
尤其是还是庶妹的敬酒,若是不接,难免有人说道她自持着郡主的身份在府里欺辱庶妹。
蒋阮似笑非笑道:“二妹这番话真是让本郡主感动万分。”
蒋俪的手微微抖了抖,蒋丹看在眼底,低下头只做不知,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却是亮着欣喜的光。
蒋阮接过那杯子,以袖掩面,将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净,展示给众人看。罢了,才靠近蒋俪,低声道:“二妹,众人作证,我可是喝的一滴不剩。”
蒋俪也忙将酒全部喝光,声音又娇又甜:“大姐姐果然疼爱妹妹。”
“好!弘安郡主果真海量!”方才那个油腻腻的声音又出现了,叶游从闹喜的人后面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蒋阮:“弘安郡主,巾帼英雄。”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蒋阮,目光令人作呕。
叶游今日可是高兴坏了,他垂涎这美人已多时,不想却上天都来帮他,给了他今日可趁之机。他的目光落在托盘上光着的两只酒杯上,又落在蒋阮身上。那衣裳下包裹的肌肤定是如看上去一般可口,想着那美妙的身体躺在自己身下,叶游不仅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看着蒋阮的眼神也越发肆无忌惮。
蒋阮只看一眼这人便知他心中那些龌龊的勾当,心里冷冷一笑,道:“我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便转身出了新房。
蒋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托盘中的酒杯,突然扬唇一笑,眼中闪烁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蒋素素被晾在原地,只她向来会作势,几句话间又吸引的众人的目光朝她身上看去。
蒋阮出了新房,径自往外走,左郎中府上说大也实在是很大了,况且前世今生她都未曾来过此地,喉头却有些发紧。方才那杯酒不经意间她已经命天竺将同蒋俪的掉了个个,不想还是中了招,只沾染了一点在唇上,此刻却已经是感到有些无力。
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解释了,那托盘上的两杯酒都是被下了药,就算她掉了个个,结局还是一样。做了这样的两手准备,除了叶游还会有谁?而与叶游合谋的,想来就是蒋俪不假。蒋俪此人生的蠢笨无知,又自作聪明,以为全世上的人都与她一般是傻子,今日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不过也是被叶游利用了,不过叶游真的是色胆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行事!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有蹊跷,她不敢在新房久呆,因为脑袋已经开始有些发晕,可是这偌大的郎中府,怎么一个下人也没有。方才的酒席宾客竟如一瞬间散尽一般,什么都找不到。
郎中府也参与了此事?为什么?蒋阮越走越快,敏感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同,天竺警惕的跟在她身后,做杀手的总是比别人敏感些。天竺道:“主子,前面有人。”她顿了顿,神色是少见的严肃:“咱们被埋伏了。”
蒋阮冷笑,在一个郎中府里做埋伏,还是冲着她来的。左郎中有必要为了一个色鬼皇子搭上自己的官途么?要知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名声尽毁是一件事,可太后必然大怒,其中有关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可今日之事看来,郎中府也未必没有参与。
天竺猛地扯开自己的腰带,腰带下竟是一把银色软剑,与此同时,前后左右同时窜出侍卫模样的人。这些侍卫看着很是奇怪,并不像是左郎中府上的侍卫。
领头人说:“杀了这个丫鬟,别伤了郡主。”话音未落,天竺已经高高跃起,她身子轻盈的很,一瞬间只看到空中一道银色流光,最靠近天竺面前的一个人身子一侧,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那几个侍卫都是一呆,原以为只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丫鬟,不想出手就是如此凶残。一来就折损了他们一个兄弟,这些人自然不知道天竺是杀手出身,登时眼中浮现出一丝凶厉,不再多说,朝天竺一拥而上。
到了此刻,蒋阮被天竺挡在身前,却又不能自己逃跑,只因为药力太过霸道。她微微皱眉,不对,有什么一定被她忽略了。今日这场婚宴分明就是为她设的局,叶游为何会如此大胆,他又用什么收买了左郎中这样的权臣。
这满座宾客,真的只是叶游能指挥的?
一名侍卫见其他人都在缠斗天竺的时候,悄悄朝蒋阮靠近,待跃到蒋阮面前,低声道:“郡主,得罪了。”说罢就来抓蒋阮的手臂。
蒋阮躲也未躲,表情出奇平静,她看着那侍卫,问:“你是陈贵妃的人?”
那侍卫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刻,身子缓缓向下倒去。
所有人都还未看清蒋阮的动作,只看到那侍卫身子僵直着身子倒了下去,全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个伤口,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
其余侍卫见状,俱是警惕的瞧着蒋阮,大惊失色。这个看上去普通的丫鬟下手狠毒便罢了,连瞧着手无寸铁之力的郡主也有什么绝技不成?
蒋阮稳住身子,将手上的血月镯转了转,里头统共只有九根针,每一根都是淬了剧毒。这东西的确做的精巧,一旦出手,势必毫无转圜之地,然而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一定要在眼前发射毒针才行。
方才情急之下,倒令她想起一件往事来。上一世,左郎中左江在朝中官运亨通,很是替皇帝办了几件漂亮事。上一世,嫁给左江的并非是蒋丹和蒋俪,而是陈贵妃娘家的一位表妹。
犹如有了一根丝线将整件事情串起来一般,这么一想,事情倒是有些了然了。叶游自然是没那么大威力来指使整个郎中府,但若是换成如今圣宠不衰的陈贵妃呢?上一世叶离也曾说过左江很有贤才之话,左江若是投了叶离一派,替陈贵妃办事就是顺其自然。
如此说来,叶游和蒋俪不过是被陈贵妃利用了。只是陈贵妃何以与她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即便要出手,也不该在这时,还用了这样一种毒辣的手段,瞧着倒像是要她身败名裂,置她于死地了。说是蒋素素和夏研的手笔,似乎还更像一些。
陈贵妃和夏研不同,一旦出手,必然有连环后招,今日她又怎么能轻易逃脱。陈贵妃不惜用整个郎中府来给她下了个套,真让她刮目相看。
情势越是危急,蒋阮神色越是轻松,她就从容的站在郎中府花园的空地上,笑的嫣然妩媚。
不知不觉中侍卫越来越多,已然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围着天竺,天竺就是身手再好,也寡不敌众,况且这些侍卫是陈贵妃派来的人,哪里又会是草包。另一拨人将蒋阮围在中间慢慢逼近,此刻见蒋阮突然笑将起来,不由得有些心中生疑,竟是有些不敢上前,方才同伴的惨死也令他们不敢小觑这个郡主,只怕中了什么暗器。
她淡淡道:“你们主子今日这般做,可曾想过后果?”
那几个侍卫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陈贵妃之事,本来应当是无人知道的。若是事发后,蒋阮也只会怪到叶游头上。可是这个弘安郡主竟然一张口就是直指贵妃,连郎中府也未曾怀疑,怎么能让他们心中不惊慌。
若非陈贵妃下了命令要将蒋阮送到叶游床上,这些侍卫恐怕已经杀了蒋阮灭口。陈贵妃从头到尾在宫中都未曾露过面,且与此事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可蒋阮偏偏就能猜到!不,看她的眼神,应当是笃定。
事不宜迟,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围住蒋阮,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镯子上发出的幽暗蓝光,随即只听刷刷刷几声,有些人被射中,一下子栽倒在蒋阮身前。然而她动作再快,到底被药力控制的有些体力不支,其中一人绕到她身后一下子将她双手反剪起来。他们虽然看不清楚蒋阮到底是用了什么暗器,此刻见蒋阮身子无力,也慢慢放下心来。天竺见蒋阮落到那些人手中,心中焦急,下手招招狠辣,却也露了破绽,给了敌人可趁之机,身上挂了些彩。
天竺习的是杀人,但暗杀多是一对一,对待大批侍卫还是有些勉强。此刻天竺也是心惊不已,这么多人只为了对付蒋阮一个,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亦或者是对方的主子恨蒋阮入骨,才会这样确保万无一失。
一人趁天竺分心之际,一刀刺进天竺腰间,天竺一个踉跄,再回首哪里还有蒋阮的影子。
再说蒋阮被那侍卫一路掳走,侍卫用手蒙着她的眼睛,蒋阮咬着自己的舌尖,身上异常的燥热。像是有火星从心底一点点的燎了起来,直激得整个人都开始战栗。身上越是滚烫,心中越是沉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带着自己的人停了下来。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下,只见眼前是一间华丽富贵的屋子,屋中燃着的熏香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暧昧。那香味蒋阮并不陌生,上一世在宫中,许多美人为了在皇帝宠幸之时将那片刻宠爱延长,大抵都会燃出这样的熏香,浓情香。
蒋阮身上本就中了药力霸道的媚药,闻到此浓情香只觉得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一般。只她向来能忍,只是脸色微微泛起潮红,若不是深知那药力,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她是中了媚药之人。
“弘安郡主。”一道粘腻的嗓音响起,似那恶心的蛆爬附在骨髓之上一般,那侍卫躬身退去。蒋阮再也无力站起来,跌倒在地,冷冰冰的注视着面前盯着她笑嘻嘻的男人。
叶游的目光在蒋阮身上打转,自从上次在宫中一见,他做梦都是将弘安郡主压在身下,一旦见过了此等绝色,再看自己院子里的姬妾,只觉得全是庸脂俗粉。这些日子以来叶游茶不思饭不想,谁知那外表看着一本正经的左江倒是个识趣的,还有他娶的那个娇妻蒋俪,为他创造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叶游自然不知道他以为的左江的侍卫,其实并非是左江的人,全然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不过此刻蒋阮插翅难逃,想到今夜必是美妙的一夜,叶游就忍不住心中激动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朝蒋阮走近,蒋阮飞快的拔出绑在小腿处的青色短剑,萧韶送她的宝剑一刻也不曾离身,然而此刻头脑越是发晕,蒋阮心中越是明白,若是再继续下去,等不到人来救,她自己就先出事了,尤其是眼前已经开始发晕,就连看叶游都是模模糊糊的。
叶游见蒋阮拔出短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弘安郡主,又何必多此一举,此刻你也毫无力气,想要对付本殿,咱们到塌上去,本殿随你怎么处置。”他咧着嘴,目光越发的可憎:“小心别伤了自个儿才是。眼下你还是省些力气,等会咱们要做的事情,可是很费力气的哪。”
“滚。”蒋阮冷冷道。
“郡主何必不近人情,”叶游笑着朝她靠近:“本殿是真心恋慕郡主,今夜一过,本殿自会向父皇求娶郡主,你我并非亲兄妹,锦朝也是有过先例的,你就是本殿的皇妃,这样不好么?”他越走越近,嘴里喃喃道:“本殿会好好伺候郡主的。”
蒋阮瞧着他冷笑一声,眸光猛地一暗,手中的短剑便毫不犹豫的扎入自己的左手胳膊,她下手极狠,那不要命的姿势就连令叶游也惊了一惊。浅粉的衣裳顿时被血浸湿了一大片,红红的惹人心惊。
瞧见大片的血污,叶游先是一怔,随机有些怒气上涌,道:“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踏步的朝蒋阮走过来。在他看来,这女人好不识好歹,看上蒋阮是她的福气,蒋阮却如此败了他的兴致。今日他不把蒋阮折磨的跪地求饶,他就不是叶游!
短剑锋利无比,是易宝阁难得的珍品,蒋阮其实扎的不深,但也足够疼痛,疼痛令她头脑清醒了些,再看向叶游时,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模模糊糊。
叶游走到蒋阮面前来,一把就要将她从地上提起,蒋阮突然伸出手,一只手按在自己的手上的血月镯上。
“三殿下,你要是再上前一步,勿怪本郡主不给你这个面子,伤了你的性命,你也只有去同阎王爷说道。”她道。
这一番话成功的令叶游阻止了动作,他有些怀疑的看了蒋阮一眼,哈哈大笑,眸中已经有了火气:“郡主,本殿劝你别耍什么花招,我的人就在外头,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法子?”
蒋阮冷冷的盯着他,将手上的镯子扬了一扬,嘴角弯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声音却如沁了冰的山泉:“三殿下可知这是什么?”
叶游的目光落在蒋阮的手腕的镯子上,血玉镯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泽,一眼看上去便不似凡品。他先前只当是蒋阮珍贵的首饰,如今却不知那是什么了。
“它叫血月镯,出自京城易宝阁。里头有九根针,每根针上都淬了剧毒,见血封喉。”蒋阮淡淡道:“三殿下离我太近了,本郡主很怕等会一个失手,无意间按下开关,便令三殿下一命呜呼。”
叶游先是愕然,继而愤怒,哈哈大笑道:“你敢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三殿下一试便知。”蒋阮道。
叶游不可置信的打量蒋阮,这个传说中容颜绝色又颇得太后喜爱的弘安郡主,此时此刻毫无一丝惧怕之意。这与他从前玩弄的女子都不同,特别到令叶游立刻就升起了一股兴趣来。他笑嘻嘻道:“本殿下知道郡主心中害怕,可是也不必用这镯子糊弄我。我若是出了事情,郡主怎么能逃得了关系,谋害皇家子弟,郡主怕是只能一命赔命。”他的目光在蒋阮雪白的脖颈处流连:“郡主莫要害怕,本殿会轻轻的。”
叶游之所以将蒋阮的话没放在心上,正是因为料定了蒋阮不敢对他下手,他好歹也是皇子,杀死一个皇子的罪名,便是她身为太后的义孙女,也难逃一个“死”字。
蒋阮“嗤”的一声笑了,看叶游的目光仿佛看一个笑话。胳膊已经染湿了大片衣裳,浅粉的衣裳被鲜血染成了大红色,她笑靥如花,媚艳出奇,浑身上下带了一种残酷的美丽。
“我有什么不敢?三殿下好色无德,玩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落在三殿下手里,今夜一过,本郡主的出路也不过是白绫一条。既然横竖都是死,多一个人陪葬又如何?”她昂着头,几乎是笑的张狂:“三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上前,不过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三殿下的动作快,还是我这血月镯中的毒针快。”
叶游本想嘲笑这女子的自不量力,这么多年,他玩弄过多少女子,无论是性子多激烈的贞洁烈妇,到最后还是任他摆弄。然而当他看到蒋阮的眼神时,要上前的动作却僵住了。只因为那一双清澈莹润的双眼中,犹如一汪深深的冰潭,那目光竟是如此眼熟,竟和寺庙之中壁画上画的吃人的恶鬼一般。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凶悍的眼神?
叶游进退维谷。
蒋阮额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在屋中多呆一刻,吸入的浓情香越多,她中的药力就越猛。哪怕是方才扎入胳膊的那一处伤口带来的疼痛,也几乎掩盖不住心底的燥热了。
而那血玉镯中,其实一根毒针也没有。早在那侍卫围将过来时,镯子里的银针就用完了。如今这番话,也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叶游罢了。只是天竺迟迟未来,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蒋阮只觉得心中突然好似爬过一只蚂蚁般酥痒难耐,几乎就要破口而出一声呻吟,然而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愣是将那即将溢出口的呻吟咽了回去。
叶游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瞧蒋阮脸上的潮红越重,呼吸越是急促,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在男女情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若是再看不出来蒋阮是情动了就白活了。心中一喜,那药力的药劲儿他是比谁都清楚的。一想到这里,叶游反而不急了,他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床边坐下来,安心的看着蒋阮道:“郡主态度如此强硬,本殿也不强人所难,只是郡主你现在说不要,等会来求本殿的时候,本殿未必会给。”
他虽心痒难耐,却仍是将性命看的很重。那药的药力很猛,只要尝上一口都会变的神志不清,蒋阮算是自制力很强的了,可是即便如此,再过上些时间,欲望上来,她必会神志不清,求着叶游与她欢好的。
想到那里,叶游冷笑一声,兀自等着好戏。反正外头有人守着,蒋阮也出不去,只要等着药效上来便可。
他能想到的事情,蒋阮自然也想到了,只是现下她没有自保之力,血玉镯中又没有别的毒针。药力一上头,她整个人身子难受的出奇,目光落在眼前的短剑上,心一横,准备再刺上一刀。
却是“砰”的一大声,整扇门几乎是被人从外边踢飞了出去。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烟尘之中,蒋阮瞧见那熟悉的轮廓,不由得一怔。
叶游也是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跳进来,外头人径自走进屋中,一身玄衣如锦,眸光若刀锋般冷冽。他走蒋阮身边,目光落在蒋阮鲜血淋漓的胳膊上,那双向来深幽的双眸此刻蕴满黑色风暴。
“萧韶。”蒋阮怔怔的看着他。
“是我。”萧韶弯腰将她抱起,烟尘散尽,蒋阮和叶游这才看清楚外头的侍卫竟是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喉间一丝血线,全是一剑封喉。下手潇洒利落,萧韶腰间的长剑还在往下滴血。
“锦英王,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么?”叶游吓得两腿打颤,若说这大锦朝中他是第一纨绔,谁对上都没辙,可这个锦英王却不是个善茬,那是连皇帝都敢反驳的十万锦衣卫的头领,普天之下,谁敢轻视?他失声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面上仓皇无比,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