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曼看了下视频发布的时间,是昨天晚上,那会儿刘思怡还在抢救中,她根本没心思去看这些。
难怪袁长峰今天一早就来了,难怪自己喝了他一碗粥就睡了一天……难怪……程方毅肯当他是生死之交,对他完全没有一点隐瞒。这的的确确人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和信赖的,真正有担当的男子汉。
若是林曦然真的能回头,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刚想到林曦然,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正好就是林曦然。
苏晓曼赶紧关上里面病房的门,站在门口从门上的玻璃条就能看到**的刘思怡,又免得吵到她。
“曦然……”
她才刚开口,林曦然那边就如炮仗般噼里啪啦地连着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晓曼你千万别随便接别人的电话,陌生号码不要接!有人敲门也别开,老袁他们会打点好外面的人,你只要别出去,照顾好思思就行。记住,千万千万别听人乱说!”
“他们找到齐欣欣了吗?”苏晓曼并没有像从前一样,一味地听话,而是冷静地说道:“是不是齐欣欣对记者说了什么?”
“是——”林曦然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她实话实话,“她疯了,说你勾引她老公,让她老公抛弃妻子……所以她去求你,结果被你拒绝,当时想不开才会冲出马路,结果造成车祸……她为了洗白自己,装得比小白菜还小白菜,她老公跑了管你屁事!祝子桦说高展逸就是被她折腾得受不了才申请驻外,她居然还敢往你头上泼脏水!我看她老公早晚真不要她了,看她到那时还能不能哭得出来!”
苏晓曼听得有些头疼,“她这样说,那些人就相信她了?”
“她那么会演,没去当演员拿个奥斯卡还真是亏了!”林曦然愤愤然地说道:“有些人就是没长脑子,愿意相信她这些谎话,能怎么办?老袁已经想办法联络高展逸澄清这事儿了,总之这事有我们呢,你就别管了!”
林曦然跟袁长峰一样的脾气,匆匆忙忙的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这两人平素都是大忙人,今天特地抽出时间来,都是为了她的事,一门心思想要护着她,为她挡风遮雨,从未想过让她自己来面对。
有这样的朋友每每于危难时挺身相助,她才有勇气扛过这一次次的磨难。
这世上,虽然有齐欣欣这样的人,但依然有林曦然这样的朋友,让人从艰难的人生中,感受到友情的可贵。
只是她不能每一次,都让他们来保护自己,这件事她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她能想象到袁长峰能采取的手段,无非是借助程方毅的人脉资历,对媒体试压,通过公关公司去删帖……可如今的网络舆论,并没有那么容易控制,这样的恶性事件,挂上绯闻第三者的噱头会更吸引眼球,她想低调过关,只怕没那么容易。
以前的她,从来不愿面对这些人,这些事。
就算上次争产案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是一直保持沉默。在她看来,那些流言蜚语,你理会的越多,别人的兴趣就越高,五花八门的抹黑手段,无非是要看到你暴跳如雷后暴露的本性。那时的她本就不在乎刘浩然的家产,也不在乎他的情人和私生子,所以才能坦然以对,毫不犹豫地让出遗产。
如此大方如此从容,只因为不在乎。
可这一次不同。
她可以不在乎刘浩然的遗产,不在乎他妻子的名分,但她不能不在乎的,是孩子的将来。若是任由这些人肆意猜测抹黑下去,那刘思怡就算身体恢复了,回学校还要面对更严酷的考验。那些压力,她不能放到孩子的身上,因为那是属于她的责任。
退让和逃避,只会让自己一步步退到无路可退,暴露出自己全部的弱点,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因为这年头,退一步往往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只有自己站稳脚跟,步步向前,不脆弱不沉默,不妥协不退缩,不慌张不绝望,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为了女儿和自己的未来,她已别无选择。
苏晓曼拉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双方争执到白热化阶段,连医院都打110报警的时候,她居然自己站出来了。
“你出来干什么?”袁长峰一看到她出来,原本就被人骂的快要爆炸的脑袋更是大了不止一圈,“回去!这些事不用你管!”
“都是你害了我孩子!——”一个家长一看到苏晓曼,就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朝她扔了过来,“不要脸的狐狸精去死吧!”
“你们想干什么!”袁长峰一把接住了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冲那人怒目相视,啐骂道:“网上那些人胡说八道你们就信?谁说她是狐狸精了,谁看到她害人了?你们要是敢动手,看着那边,医院的摄像头拍下来,你们破坏医院秩序和危害公共安全,警察来了一个都别想跑!”
“那你怎么解释——录像上明明是那女人向你下跪求你的,不是你害了人家,她怎么会冲出马路造成车祸?”一个记者趁机递过话筒,毫不客气地直接捅到了苏晓曼面前。
苏晓曼看了他一眼,阻止了袁长峰,平静地说道:“如果每一个丈夫要求驻外,妻子都疑心他出轨,怀疑到你头上,你会答应帮她吗?”不等那个记者回答,她就接着说道:“事实上,我跟她的丈夫并不熟。我们唯一曾有过的关系,还是她拜托我聘请她的丈夫做我代表律师。在我丈夫去世后,高律师作为浩然地产的法律顾问,曾经帮过我不少忙。我不知道齐欣欣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反正我已经破产,请不起律师,所以才会解除委托。高律师的外派与我根本毫无关系,齐欣欣来求我,我已经尽力帮她,打电话给她丈夫的上司求情,她是听说高律师自己要求驻外,才会失去理智。如果你们有兴趣追根刨地下去,可以跟高律师和天秤律师事务所联系。”
“你说你破产了?那你女儿怎么能住得起VIP病房?”那记者的眼珠一转,从苏晓曼身上又转到了袁长峰身上,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还有——你跟这位袁先生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