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总,您要是没受伤还是先去看看易总吧……”
健康委婉地提醒我。
我想起了那只来火场救我的秃毛凤凰。
于是一个激灵起立,脚踝磕到了椅子上,一阵神经难抵的痛感传来。
……………
真是大火没有烧死爸爸。
却被麻筋痛死。
……………
我此时穿着破了一角的长裙,跑起来特别像落魄的名媛贵妇。
落魄归落魄,当我远远地看见秦画时,还是将步子放缓了起来,调整了呼吸,抬头挺胸略显矫情地走过去。
………………
易南是远游集团的总裁,被自家商场的火灾呛了一鼻子灰,自然此时由上到下全部都负荆请罪。
易南在vip室里休息,外面站满了焦躁地搓手手人群。
搓来搓去仿佛手掌心有十来年没洗过一般。
我嫌恶地离那些人远一点,生怕被细菌飞溅。
………………
VIP室里只有易均秦画和易南三个人。
我注意看了看,此时易均和秦画都没有戴口罩。
不过此时不是破案的时机。
于是我忧心地走进去,旁若无人地蹲在易南身旁,握着他的手。
由于他半躺在沙发上休憩,我只能略显卑微。
我张口问:“你没事吧?”
易南的手轻轻一滞,他反扣住我,紧紧地握了握又放开。
就是这一握。
我悬着的心放下去了几分。
可能是补充了一些水分,眼眶的泪盈满了。
一半委屈,一半难过。
他开口时,那些泪恰好掉落,氛围感十足。
“没事。”
他问:“你呢?”
我摇摇头,一滴泪被甩了出去:“但是我快吓死了,我以为我死定了。”
易南的态度不再像电话里般冷漠。
而是深沉地看着我。
眼里半顷荒漠如泣如歌,还有半顷是春临大地的温暖,似是眼中有山河。
我动了动眉,反手握住易南的手,话中有话:“其实我不害怕!再来一百场这样的大火我都不害怕!”
易南动容地笑笑:“一场足够。”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几乎同时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易均和秦画。
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易均不忍地念叨了几句:“说消失就消失!说回来就回来!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心里?”
易南双臂撑着沙发沿坐正:“对不起爸,走时有些急事,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慈母秦画此时正默默垂泪,不惊不淡地说道:“你这身子骨从小就不好,三天两头感冒发烧,每次都是半夜高烧我带你去医院,是我一点一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刚才说冲进去就冲进去了……”
秦画哭声更浓:“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爸爸怎么办呢!”
我在心里冷笑。
秦画这不是我见过最能演的人。
演技炉火纯青,全然可以去好莱坞骗人了。
谁知没等我面部表情收捡好。
易南也垂眸,满脸忧伤,他说:“是我的不是,没有思虑周全,让小妈和父亲担心了。”
我转念一想,易南应该是知道了些秦画的秘辛,否则三天前就不会给我那个电话。
恰好是我查出秦画用毒药的那一天。
这么说来。
演技最好的。
是秃毛凤凰啊!
我由衷崇拜地望向易南,他给我回了个暗藏功与名的挑眉。
……………
“南儿,刚才医生说要给你检查你为什么不愿意?”易均忽然喝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蹙眉。
看来易均也起了疑心。
“父亲,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坐了长途客机有些疲累。”
秦画也赶紧附和:“老公,南儿连夜赶回来为了参加姚小姐他们公司品牌的剪彩仪式,谁知又遇上突发大火,筋疲力尽晕倒再正常不过了,你别小题大做!”
易均全然不买帐。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忽然让我陷入了迷局。
他说:“我从集团会上晕倒的那一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才知道是胃癌。”
我显然有些惊讶,不顾理智地问道:“易伯父,您,您有胃癌?”
易均眉头慢慢放松:“查出来时是中期,切除了部分,现在恢复的不错。”
他尤为沉重地看向易南,掷地有声:“南儿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儿子,我绝不让他出任何事。”
他将“唯一”两个字咬的很紧。
我看见秦画的身子不自查地抖了抖。
…………………
“爸……”
“小妈……”
易南眼怀悲伤,郑重其事地道:“我真的没事,倒是童童她在迪拜可能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国了……”
秦画扬声:“没听她妈妈说啊,怎么回事?”
易南垂眉,眉间全是担忧:“童童的包里被海关查出来有违禁药品,是一种慢性毒药,所以滞留排查了……”
我心中一震。
薛以桐也与那药有关?
秦画倒是表现淡定,继续问道:“律师通知了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易南淡淡地动了动口:“可能是童童被骗了,她说别人给她的药,用来……”
易南复杂地看了一眼众人,难以启齿:“催情的。”
易均扬声:“薛家那东西想给你下药?”
秦画问的却是:“谁给她的?”
易南先回答了易均:“小姑娘不懂事,我已经原谅她了。”
然后看向秦画:“她没说,我也没再追问。”
秦画忙宠溺一笑:“南儿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