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在一起,叫做互补。
互补的情侣会细水长流。
可完全不一样的人连共情都做不到,只有阅尽千帆永失我爱的人才会退居“互补”二字。
谁不想找一个灵魂相通趣味相投的人?
当你说大海很美的时候,谁不想得到一句,是啊,大海真美。
易南之于我,就是后者。
………………
我们从不互补。
我表面上积极外向,内里却十分懂得掂量轻重。
易南也是,只是他表现的尤其沉稳。
连吃醋的小模样也和我很像。
………………
我第一次知道我们竟然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时,是我喜欢上他的第二个星期。
我到处与人说他长了一张我未来老公的脸,厚颜无耻。
于是我去打听他的星座,研究他的上升,月亮,甚至金星都落在哪一宫。
然后我知道了他的喜好。
知道了他对芒果过敏。
也知道了他来墨尔本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南半球的最高点,其次就是因为和中国春秋倒置。
他享受他乡飘雪这里入夏的季节差。
比享受时差还要奇幻。
他是哈利波特粉,他有一整套原文书籍。
他还是空间维度的狂热爱好者,甚至取得了物理学的双学士。
他像极了男版的姚穗岁。
只不过是一个优秀到极致的姚穗岁。
我们还有一个共性。
便是固执。
固执到长情。
固执到爱上一个人后不会再轻易更改。
我同他在一起时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爱。
不矫揉造作,不虚伪假面。
切切实实的爱。
唯有遇上一个更爱的人,我才会相信眼前的照片。
薛以桐不会是。
所以,这是袁承光故意而为之。
……………………
我“啪”地盖上电脑屏幕,林乔面部有些抽筋。
她大约体会到了我最近修炼的老板的气场,所以乖巧地退到了沙发边,颤颤巍巍问道:“所以,你还需要我继续查吗?”
我低着头,看着桌面。
“唔,秦画一定是对易南做了什么,才让他这样躲着我……我首先得弄清楚秦画是不是和承光一起的,承光是要易南命的人,我不敢想象一个坏透了的女人当了十几年易南的小妈……”
林乔附和地砸砸嘴:“是啊,这十几年要是给易南下点儿药也没人知道啊……”
“嘭!”我桌上的笔筒掉在了地上。
我应声抬了眼。
虽然林乔只是一句戏言,我的心上却像被刺了一枪。
沉闷又吃痛。
恰好健康回来,林乔去接过咖啡。
我默默地弯下腰去拾捡,起身时,我问:“有没有办法,偷偷去一次易宅?”
我望向满脸疑惑的健康和林乔,补充道:“我是说,易均和秦画的家。”
………………
一直知道,电影是艺术,艺术源于生活。
于是我怂恿林乔办成给花园送花苗的人,一番伪装,来到了易宅。
易均的宅子是易家祖宅改建而来,前前后后大概百来亩,比我们郊区的庄园要气派的多。
溜进去估计累的够呛,于是我让健康将公司的大皮卡车开上,送我们大摇大摆地进了易宅。
也不知道林乔哪里来的手段,居然打听来了秦画一般买花苗的园林公司,报了名号我们便直接被引到跟主屋遥遥相望的一片松柏林中。
保安走后,叮嘱我们马上有园林师过来跟我们对接。
我们将胆小的健康留在车里,嘱咐他情况不对一脚油门踩了就跑,别管我们。
林乔负责拖住园林师,毕竟我们随便买了些连名字也记不全的花苗这肯定要穿帮。
而我就要穿过这片松柏林回到主干道,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奔向主屋。
此时秦画和易均应该是在路上,去出席一个慈善舞会,屋内除了佣人应该再无他人。
任务分配好,我发挥出了老爹鞋的水准,一起跑就崴脚。
在林乔苦闷的注视下,我给自己加了加油,按照原计划一路来到主屋后门。
我趴在几颗大的芭蕉树叶后面打量。
话说,易南也喜欢种芭蕉,是因为叶大可扇风吗?
………………
一眼望去,主屋简约,美食风格,四方通透。
像是旧金山半山腰上有品位的豪宅。
我看见两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抱着两摞换洗的床单经过。
于是我心生一计,干脆捋了捋衣裙,顺势将头发扎成马尾,露出清纯可爱的额头。
我扬着下巴走过去,嘴角噙着甜笑:“阿姨~”
我主动出击。
佣人们疑惑地看着我。
我立刻自我介绍:“我干妈让我来取些东西,说让我直接找管家说就可以……”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问:“请问您是?您干妈又是谁?”
我将声音捏了起来:“我是薛以桐,我干妈,当然是优雅高贵的秦画女士了。”
他们自己是这个名字只有隐约印象,于是我提醒道:“之前易南的未婚妻叫安瑜对吧?那现在这个呢?”
我冲她们娇俏地眨眼睛。
二人交换眼神,立刻堆起笑脸:“管家陪夫人老爷去慈善晚会了,要不,我带进去吧?”
我略显为难地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