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出乎意料的冷静,这让试图引起些什么波澜的秦晚宁觉得兴趣索然。
我瞧了他几眼,说到:“有那个闲工夫玩宫心计,不如好好养病,命都快没了…”
秦晚宁自嘲地笑笑:“跟你说话真没趣。”
“那就别跟我说话。”我断言出门。
医院门口蹲着一些记者。
秦晚宁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国际超模,他住了院自然就有媒体趋之若鹜。
再加上他那位加州出生善于炒作的美国经纪人,恨不得将秦晚宁生病的事告诉全世界,从而剥夺一票粉丝的同情。
所以我进出时都格外小心。
只是今日我一改从侧门出去的行径,径直从大门离开。
记者们躲在花圃中,端着摄像机对着我拍。
我自然地将墨镜拿下来,摆弄了两下又带上。
来接我的健康不解地问我:“姚总,你这不就被拍到脸了么?”
我拉开车门,优雅地上车:“故意的。”
健康将车驶离医院。
我这才又将墨镜取下:“扑朔迷离才最得人心。”
我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沉默不语。
健康通过倒后镜查看我的表情:“会不会是您想多了,易总真的只是出国公干了?”
我垂下眼帘;“女人的第六感不会错。”
健康说:“那你要故意炒自己和秦晚宁的绯闻,会不会对您的名声有影响啊?”
我噗嗤一笑:“我的名声早被袁承光毁完了,不怕多一个。”
健康拍了拍方向盘:“是个狠人,凭一己之力拿下全城百分之八十的商场,现在又准备将娱乐圈搅个腥风血雨。”
我扶额:“夸张了。”
我和秦晚宁的绯闻在国内外各大媒体的争风报道下很快霸占了各种头条。
版面之宏大,像是一线男星要结婚一样。
有粉丝哭骂,试图网暴那个从医院出来眉眼清晰的女人。
但我之前吃过钱思思微博的亏,早早将各种社交账号全部隐藏起来。
但还是很快就被扒出了我的身份,未来星球营销总监,有着成功背景的迷人年轻女性。
粉丝们瞬间变脸。
从哭闹变成了接受。
甚至送起了祝福。
微博超话也开了叫“霸道女总裁和好莱坞傻白甜”日常。
我表示不可理喻。
也有些怅然,不过是几个月,身份转变后,世界的善意大了不止一倍。
之前被网暴,人人喊打。
现在不过是有了一点小小的事业加身,就变得不太一样。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女强人。
唯有我,是为了匹配自己的爱人才勉强自居。
………………
秦晚宁的故事被写的潸然泪下。
我也成了不离不弃的地下女友。
我们俩的绯闻不仅掀起轩然大波,也让我们还未上线的联名品牌有了很高的话题讨论度。
因为由连漫给我们合拍的特刊,特别是后面那一套运动内衣系列,在官网已经被预定爆仓。
**FG总裁表示未来星球的这位营销总监真是好手段。
刘彻和梁思超也恭维说我不仅赚回来了医药费,还把我预支的年薪赚回来了。
刘彻转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直言:“拉你做合伙人,一点也不亏!”
…………………
不知这样发酵了多少天,连安瑜都按耐不住。
她是最不喜欢看到我过的太好。
好到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祝福。
于是这一日,我正坐在医院门口吃着团子做的饭团。
自从团子满了2岁6个月,就忽然迷上了将各种食物团成团子。
在家里揉面团,捏饭团,玩得不亦乐乎。
Anna不想浪费粮食,提出都让妈妈吃掉吧。
于是我每天都有各种奇怪的饭团可以吃。
菠萝虾是最正常的。
偶尔还有奥利奥鸡胸肉饭团。
手指饼干黄桃罐头饭团。
最好吃的莫过于雪碧火鸡面饭团。
不得不说,我虽然身体受伤无数,但肠胃似精钢铁骨
有可能是我太沉迷于品尝我儿砸的孝心,全然忽略了已然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素黑紧身裙的安瑜。
她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忽视,于是用手一推,旁边可怜的指路牌应声倒地。
我吓了一大跳。
这才注意到她。
她的眼光很快接收到我的信息,轻蔑一笑望着我。
她今天似乎刻意做了头发,复古的大卷衬得她气质娟秀,要不是黑色连衣裙太过沉闷,她仍旧是担得起“人间香奈儿”这样的称号的。
“你干嘛?”我自然是问她为何损耗公物。
安瑜幽幽开口:“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女人。”
我见她是来吵架的,顿时没了兴趣,起身就要离开。
安瑜一直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她踩着高跟鞋闪身站在我面前:“怎么就知道跑?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跟薛以桐斗?”
我饶有兴致地停下,凝眉望着她:“怎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了?”
安瑜厌恶的撇开我,踱步到一边:“你想多了!我就是来看看你,那时候千方百计从我身边抢过去的男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要了?”
我舔舔嘴唇:“是他不要我了。”
安瑜怔了怔,随后大笑起来:“姚穗岁,你也有今天!”
我身子一抖,被震得耳膜响,我问她:“安大小姐,您要没别的事快回去跟袁承光一起做生意挣大钱吧!你老盯着我干嘛?”
安瑜再次挡在我的身前,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易南在哪吗?我告诉你啊~”
她的红唇写满危险。
这是个发过疯的女人。
她脸上的疤痕还未好全。
她对我的恨意还未全消。
她说的话,我是半个字都不能信的。
………………
“他在安仁医院,承光告诉我的,你要是想找他,现在就去还来得及。”
我耳朵里是理智在劝诫我,安瑜不可能这么好心。
可我的脑子里全是“安仁医院”的字样。
如果不去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小心一点就是了。
安瑜见我如此纠结的模样,似乎达到目的般摇曳着离开。
我拿出手机搜索了安仁医院的地址。
不远,就在西南边角。
现在还是上午,青天白日,她也不敢做什么.
我打定了主意后,就匆匆回到病房。
与值班护士和护工招呼好,就欲离开。
谁知秦晚宁忽然吐了起来。
刚刚喝进去的粥吐了一地。
他痛苦地望向我:“我难受。”
我着急离开,于是道:“我知道,医生马上来处理,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秦晚宁病怏怏地扯住我的袖口:“等医生来了你再走………”
没办法,我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徘徊。
好不容易主治医生来了,我立刻就要离开。
秦晚宁却依旧不放手,说道:“你别走,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吐呢,万一一会儿要做手术………”
我不耐烦:“呕吐不会做手术的!你撒开!我要去安仁医院!”
主治医师姓李,李主任忽然怔住看向我:“你确定你要去安仁医院?”
我点点头。
李主任说:“那家医院八十年代就关闭了,早就废弃了你去那干嘛?”
李主任语毕,秦晚宁偷偷地松开我的衣角,唇角捻出恰到好处的邪笑:“还去么?”
我忽然反应过来,眼光也撇到一边倒扣的粥碗:“你故意的!你偷听我和安瑜讲话!”
秦晚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的一串珠子:“安瑜是袁承光的人,袁承光是秦画的人,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想让你好的人……”
我心中一震,他不过回国数日,却似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
但我看不清他是正是邪,没有阵营的接近,让危险变得深不见底。
我张张口,缓缓问道:“你怎么不跟我直接说?”
秦晚宁耸耸肩:“我说了你根本不会相信,不如让旁人告诉你。”
他立起身子:“你那么害怕我,怎么会轻而易举的相信我?”
话说到这里,一直在看病历的主治医师开口询问:“看样子是没什么特殊情况?”
秦晚宁阳光一笑:“张主任,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怔住:“这么快?”
秦晚宁冲我眨眨眼:“我这个病就是这样,来的凶,去的快,留在医院也是吃药修养,所以我经纪人已经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
主治医师点头:“听闻您的私人医生也到了,这样,出院前麻烦他来和我见一面,我们每天还是要监测您的各项指标。”
秦晚宁点点头,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签名照:“答应给您女儿的。”
张主任连连道谢:“谢谢秦先生。”
我在一旁打量这个性格跳脱的寸头男孩,心中不禁感慨起来。
秦晚宁比我想象中的要危险。
我一定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