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均的聊天让我更加笃定了我的愚蠢决定。
秦画既然跟袁承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几个月之前的那些可怕事件会不会都与秦画有联系?
秦画在易南身边十几年,是不是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这些疑问牵绊着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里的角落不断冒着火焰。
我将年薪之外的奖金全部给了林乔。
林乔拿到不足七千块时笑得仍跟朵花一样。
林乔抓着我的手,她说:“姚穗岁啊,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坎,自从接了你的单,我就再没有生意了”
她掏了掏裤兜,两手一摊:“这两个月已经穷的叮当响了,就这,马上是承光生日了,我还得给他送生日礼物”
她挤眉弄眼:“你这七千块就简直救了我的命啊!”
我望向窗外,渐次盛开的桂花。
桂花的香气穿透玻璃传递进来,飘浮在咖啡的表面。
饮一口,唇齿留香。
承光的生日在9.8号,还差两天就是教师节
不是没有给承光过过生日。
曾经在墨尔本时,每一年的9月8号我们都在一起。
若那一天我有课要上到晚上九点,钱思思也会带着承光站在我的教室门口等我。
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安排。
我们去中国城打麻将。
我们去玩三国杀。
夜店订好了,就差你了。
若是我拒绝,钱思思总会说:“宁远要去哦~”
我便会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但我从未给承光准备过生日礼物。
钱思思也没有。
承光的生日是大家一起轰趴的时候。
总是在夜里两三点以后,作鸟兽散。
我们会不走心地祝福他生日快乐,他也是浅浅地笑笑,同我们一一道谢。
如果回忆地再细致一些。
我好像记得,每次承光的生日蛋糕,第一块他都切给了我。
彼时我没作他想,现在却觉得,似乎那时一切就有了端倪
“喂,姚穗岁,你发什么呆呢?你不会反悔将钱要回去吧?”
林乔将手机紧紧地护在怀里。
转账这种玩意,我要回去也很困难吧。
我的神思收回来,笑道:“付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你只用帮我把秦画的事情调查清楚就行。”
林乔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替你做这些,承光是不高兴的,不过我管他高不高兴,我只是喜欢他,又没答应要做他的奴隶”
我大加赞赏:“你这样做得很对。”
林乔扬扬下巴:“再说,自从我知道他和安瑜那个臭女人有一腿后,我对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痴狂了”
她托腮,眼神似是在回忆:“只不过,会演戏的袁承光真的太帅了,又温暖,又贴心,出手阔绰,行为绅士,**功夫也不错”
说到这,她咳嗽了两声,怯生生地望向我。
我敏感作答:“别看我,我和他没有!”
林乔羞涩一笑:“那就好。”
我蹙眉,摇头:“蓝颜祸水”
林乔砸了咂嘴,问道:“那你下一步到底准备怎么办?真的要跟一个躺在病**的人谈恋爱?”
我的眸子沉下去:“唔,再也想不到别的好办法逼他出来。”
林乔蹙眉:“我也发动我那些小姐妹帮你查过易南,可是他的踪迹被做得天衣无缝,甚至真的有出境记录”
她顿了顿,凑过来:“你确定他还在南海?只是躲着你?”
我点头。
林乔蹙眉深思:“那估计还是我的人脉不够深入,我得多发展发展”
我捧场应着“唔”。
此时窗边路过一个穿着粉色短裙的少女,这让我忽然想起了陈念念。
于是问道:“陈念念最近去哪了?很久没她消息了”
林乔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表情夸张:“大姐,你上次当着她的面跟齐铭舌吻,陈念念差点用酒瓶敲你,你还问她?”
我记得我同林乔说过其中缘由,于是轻轻翻了个白眼:“那人不是我,再说,我和齐铭怎么可能。”
林乔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来:“对对对,这事儿我和齐铭都跟陈念念说过了,但是那丫头死心眼,觉得即便那个女人不是你,但是齐铭暗恋你她也接受不了,跟齐铭分手后一个人去西藏了。”
我怔了怔:“西藏?”
林乔点头:“说是分手旅行。”
我叹息一声:“说来说去,我也有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要怪就怪齐铭,一天天装得跟大尾巴狼一样在你身边,没成想打着坏主意!”
林乔打抱不平。
我忍俊不禁:“齐铭喝醉酒就是那样,换谁都亲得下去,一直是个走肾不走心的人,能有什么坏想法。”
林乔瞪大眼睛望着我:“你不知道?齐铭当着陈念念的面都承认了,说他喜欢你!”
“噗!”
轮到我一口咖啡喷出来,径直喷到林乔的白色雪纺衬衣上。
“这件衬衣520,报销吗?”林乔瑟瑟发抖地问。
我一边抹去嘴边咖啡渍一边点头:“报销,报销,下个月报销。”
见完林乔后,我便回到了医院。
自秦晚宁出事后,刘彻便全权授权我照顾秦晚宁。
出于人道主义,虽然秦晚宁的基础疾病不是由我们造成,但是倒塌的脚手架确实是员工搭建不当所致,所以我们要承担秦晚宁部分治疗费。
刘彻虽然心疼钱包,但也无奈,只叮嘱我伺候好这位爷,能给以后省更多的钱。
于是我带着合伙人的忠贞和诚意,每天起早贪黑。
久而久之,就连秦晚宁的一线护士都怀疑我和鼎鼎大名的国际超模在一起了。
每天我去医院时,她都会冲我暧昧一笑,说道:“Simon早上又念叨你了,快进去吧。”
我只是干干点头,忙闪身进去。
秦晚宁在第五天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vip病房。
他的血项指标趋于稳定。
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还不是时候去死。”
我心有感慨,也不再对他有敌意,安慰道:“现在医学发达,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不治之症。”
秦晚宁盯着我,说道:“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有一个baby,我就真的能活下来。”
我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他:“你先能下病床再说吧?”
他的眸子里居然蹦出诚恳的光:“易南不要你了,我可以要你。”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走。”我冷漠起身,走向门口。
秦晚宁忽然天真一笑,略带娇嗔:“shutmymouthup.”
我又踱步回来,给他端来药瓶。
秦晚宁乖乖地坐在病**吃药,一大把药片不用水就能吞下去。
真是个狠人。
“你想不想知道易南怎么了?”他陡然问。
我顿生疑惑:“你清醒没几天,知道什么?”
秦晚宁邪邪一笑:“秦画比你来的勤。”
我一下凑过去:“她跟你说什么了?易南去哪了?”
秦晚宁的眼光亦正亦邪,时而清澈如婴孩,时而纷繁如混沌。
我捕捉不住,便不去捕捉。
只听见他的声音带着轻飘飘地戏谑:“秦画只说,她很快就能完成她的计划”
我的手握着水瓶,紧张问道:“什么计划?”
秦晚宁提起一侧唇角,笑容邪魅又挑衅:“当然是她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