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儿科的招数也唯独只有我愿意陪她玩。
订机票时,薛以桐十分踊跃。
订错机票时,薛以桐十分自责。
换座位时,倒是后悔了。
我有些洋洋自得,但易南却忽然开口:“你就坐头等舱。”
他是对着薛以桐说的这话。
我有些诧异。
我又不是真的要跟她换座位。
毕竟我还要照顾团子。
易南真是爱护他这个青梅竹马的妹妹!
我生了气,便拽着团子大跨步地朝经济舱的队伍后面走去。
我听见薛以桐糯叽叽地声音从后面传来:“南哥哥,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我和团子的座位在飞机尾部。
身后就是厕所。
这女人,真是会选座位。
我不忿,将团子放在最里面的座位坐好,又替他系上安全带。
还未等我坐定,一位中年大叔拿着票走了过来,指了指团子的座位:“我是靠窗的”
我又重新查票,这才发现,还真是
于是抱歉地道:“能不能跟您换一下座位,孩子坐在中间或靠过道都不太方便”
中年男子并不买账,满脸的不近人情:“我就喜欢坐窗边,专门选的窗边,你们赶快起来!”
我有些为难,伸手准备去解团子身上的安全带,却忽然感到有人走了过来。
没等我抬头,便是一声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跟你换。”
我倏地抬头,恰好对上易南的目光。
我又歪头望了望飞机头部的头等舱位置,怅怅然:“你不是”
易南并没有答话,而是拿着手中的机票递给中年男子:“头等舱。”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我,又看了看他,满脸喜笑:“那你就让孩子坐着吧,坐着吧”
然后接过易南的票,碎碎念道:“拜了祖师爷,就是不一样!”
说着,便挤着朝前面的头等舱小跑去。
我怔怔地望着易南精致的脸,半晌问道:“你不嫌挤么?”
“嫌。”他轻轻地吐了吐唇。
然后伸手将我拉了出去,自己坐在中间位置。
我纳闷地望着他:“那你过来做什么?”
易南又越过身来替我系好安全带:“陪你。”
我的小心脏一阵乱跳。
我垂垂眼,看了看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有些抱歉地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坐过经济舱”
易南说:“去拉斯维加斯时坐过,头等舱票没了”
我笑:“都是豪门出身,那薛以桐比你娇气多了”
易南轻轻抬唇,伸手揉了揉团子的脸颊,抽空跟我说道:“小女孩的心思,你别跟她计较。”
我只看在他来经济舱陪我的份上,不与他争论。
薛以桐是不是小女孩心思现下还不能下结论。
但转念一想薛以桐现在跟一个中年大叔比肩而坐,就有些暗爽。
于是暂且原谅易南这些“直男”发言。
喜滋滋地靠在易南肩头,手放在易南的大腿上。
团子也有样学样,同我一起,将易南当成了人形靠枕。
许是他身上的气味很催眠。
我和团子在起飞前居然就进入了梦乡。
一梦天长。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落地。
团子比我醒得早,正等着溜圆的眼睛同易南一起看着杂志。
我伸了伸胳膊,这才发现,易南保持直立的姿势很久,好似有些僵麻。
我越发不好意思,拿出小拳头给他捶了捶。
我问:“左胳膊还能动么?”
他惜字如金:“不。”
我继续给他捶手臂,然后问团子:“多多,你看什么呢?”
小团子单手托腮,吐出一个字:“书。”
行。
是我话多了,告辞
此时,飞机平稳落地,机长将将解开安全指令就见到薛以桐千里迢迢从头等舱跑过来。
气喘吁吁。
她仿佛根本没看见我,整个人挤在原本就很狭小的过道旁,探过半个身子抓住易南的胳膊,神色慌张:“南哥哥”
我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
下一秒却听见她说:“行李箱太重了,我拿不下来”
我冷冷一笑:“头等舱的空少不帮你?”
薛以桐可怜兮兮地瘪瘪嘴:“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我正欲说什么,易南默默起身,先替我和多多拿下来行李,然后嘱咐道:“不要着急走,太挤。”
团子乖乖的点头。
我问:“你去干嘛?帮她取行李?”
易南只发出了浓浓的鼻音“嗯”。
然后在我戏谑的眼神中离开。
薛以桐跟在身后像只小鹌鹑,抽空还回头冲我做了鬼脸。
真不如和安瑜互相抓头发来的爽快。
遇上这种女生,真是自损三千,伤敌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