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易南真正要去武当山的那一天,我才开始真的有些坐立不安。
我反复问了他同薛以桐的过往。
也知道了,除了幼年玩伴的情意再无其他。
何况薛以桐八岁就出国了。
彼时易南已经有十五岁。
若硬要算作青梅竹马。
大抵是易家没有表亲,易南将薛以桐当作自己妹妹一直照顾的很好,有几分兄妹情谊。
现在两家人撮合,也不过是因为薛以桐的父亲在去美国后,将恒庆集团发展的很好。
现下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财阀集团。
市值是远游集团的好几倍。
自然而然两个人变成了商业联姻最好的搭配。
不过易南厌烦商业联姻。
我便安心了一些
我和团子送他到宅子门口。
我抱着圆乎乎的小团子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望着易南。
易南哑然失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说:“你别胡说!呸呸呸!”
团子放声大哭:“粑粑!你一路走好!”
易南放下行李就准备收拾团子:“你个臭小子!”
我忙护住团子,低声道:“收!”
团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们母子俩又调整策略,面带微笑地站在月季花墙下,摆摆手。
易南这才坐车离开
易南走后,我将爸妈接到了庄园里。
我爸早就心心念念要来参观。
只是我妈心有余悸。
觉得之前在承光家里住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承光的可怕。
生怕我又落入了易南的陷进。
我爸在后花园里摆弄着花草树木。
就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给每一束花草都除了除杂草。
一边除杂草一边问我:“易家不介意你结过婚吗?”
我打着哈哈:“他们知道,我那是迫不得已。”
我爸赞同地点头:“是啊,谁知道袁承光那孩子那么极端,不过说回来”
我爸放下小铲子:“他害易南坠海,还能脱身,可见其背景不一般,你以后和易南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我点点头:“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我爸习惯性地打击我:“话别说的那么早"
我不想再讨论这么心塞的问题,于是催促他:“你不是说你要给我和多多做午饭吃吗?这都几点了!”
老头儿一拍脑门儿:“我看见这花园里种着这么多罕见的花草,一下子把时间忘了。”
我打趣:“可真是属马的!”
我爸白我一眼
午餐很是丰盛。
有松茸鸡汤,清炖丝瓜,葱姜炒蟹,还有给团子量身定制的滑蛋虾仁。
家中的阿姨也做了两个素菜。
于是我们一家人在易南的宅子里吃吃喝喝了起来。
我许久没有如此高兴,于是提议道:“爸,易南家的酒窖有很多好酒,咱们父女俩要不要喝两杯?”
我妈劝阻:“不要不要,那是别人的东西,咱们不要乱动!”
我翻了个白眼:“怕什么!”
小团子附和:“粑粑的都是我的!”
我妈吓傻,赶紧一把捂住小团子的嘴巴:“你瞎胡说什么小祖宗。”
团子指指我,从外婆的指缝中说:“麻麻教的"
我讪讪一笑:“我都是随口一说。”
老头儿严肃道:“易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你这口不择言的毛病得改改了!”
我点点头:“那还喝不喝酒了?有三十年的茅台”
我爸口水直流:“那太贵重了,一般的飞天茅台就行"
我得令,立即起身去地下酒窖给老父亲取上酒。
一宴吃毕,已近两点。
团子揉着眼睛要睡觉。
二老也准备回去。
我强烈劝阻他们留下来。
但是似乎经历承光一事,我爸妈也变得谨慎了起来,坚决不留宿。
无奈,我便将团子交给Anna姐,跟司机一起送我爸妈回家。
返程时,我在车上接到林乔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急促匆忙,我便立刻让司机先将我放在路上,我不太喜欢麻烦易南的司机,于是打了个车去见林乔
我找到她时,林乔正在一家咖啡厅里。
双目有些红肿,呆呆地望着桌面。
我唤了声:“林乔。”
她才回过神来,却一下子哭了起来:“穗岁”
她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承光他”
我第一反应是捂住她的嘴巴。
我并不希望林乔的声音引来其他人。
于是坐在她身侧,压低声音问道:“承光把你怎么了?”
林乔啜泣着说:“我知道他出狱便去找他,他不理睬我,只是默许我跟在他身边,晚上他有个应酬主动邀请我参加,席间有个老色狼看上了我,承光居然,居然"
林乔哭声更大:”居然让我去陪那个老色狼睡觉!还给了我一笔钱!"
我愣住。
眼光顺着林乔的眼睛望向桌面的信封,粉红色的钞票露出了一角。
我问:“你拿这钱做什么?”
林乔将信封气呼呼地推地更远:“我气愤离席后发现,他将这钱塞进了我的包里,穗岁,你说,袁承光将我当成了什么?”
我锁眉深思:“以前承光有个女朋友,也是时常问承光要钱”
“我不是那样的人!”林乔问我:“穗岁,你了解他,你教教我,怎么样让他对我改观,我不是为了钱!”
我苦苦一笑:“我不了解他,对不起林乔,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