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惑伴随着震惊全部解开。
我感到害怕。
从上学起到现在,承光同我们相处的画面开始一一闪现。
每一个场景后面都有一个反转。
每一次遇见的笑脸相迎的承光背后,似乎总是揣着一把带血的刀。
“你太可怕了”我颤抖着身子,跌跌撞撞地后退。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继续欺骗我了?”我明知故问。
他缓缓靠近我,声音带着冷风幽幽传过来:“因为,你已经是我合法的妻子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只觉得心脏被凿穿,血液如注一样喷射而出。
我蹲下身子,蜷缩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你太可怕了”
“还有”
承光蹲下身来,离我只一拳的距离,幽幽地说道:“我将你从易南**抱走时,顺便收拾了你们留下的痕迹,这让易南苏醒后开始怀疑是不是和你有过一夜情,后来他猜疑问过我,是我告诉他,你一夜都在我的身边”
“原计划是从那时起,我就将你绑在身边,谁知道你逃了,不过惊喜是,你怀了易南的孩子”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是你?”
承光轻轻一笑:“还不是因为,易南爱你,那家伙沉稳老练,很少露出破绽,除了你能让他丧失理智之外再无其他,我有了你,就有了操控他的砝码”
“不过谢谢你啊,还白送了个儿子给我。”
承光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易南亲手将你带到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开始怀疑,你已经失去作用了,易南不再爱你了。”
“所以我千方百计地制造你们见面的机会,我刻意搬到了现在这所房子里,目的就是离易南更近;我刻意邀请同学聚会,就是想让试探易南的心意”
“我刻意挑选了那家婚纱店,因为我知道易南和安瑜一定会去,我在想他如果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还无动于衷,那么我就放过你”
“我刻意带你和多多去了那场时尚秀,我刻意让易南陪你们母子去上海治病”
“你以为我是大度,我是蠢笨?其实是我故意给你们制造机会,就是为了让易南意乱情迷”
“你就是我的一张美人牌,打出去,这牌局就会有赢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易南没有放下你,甚至为了你和安家决裂”
“安瑜也是个蠢家伙,我让她偷资料她就偷资料,我让她查易南的账她就查账,我故意挑拨她对你下手,她真的就买凶,如果不是她太蠢笨,易均那老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安家这一颗大树?”
“现在好了,安瑜已经恨易南入骨,你和他的儿子也成了我的囊中之物,接下来,只等着我慢慢收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为我父母报夺命之仇!”
说完这一切,他猛地将我推出去。
我摔倒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我明明猜到了一切,可从承光嘴里说出来时,还是像听了一个恐怖故事。
我开始后悔,没有坚持自己所想,带着多多远离他。
我一直怀着期待,期待承光就是承光,不是别人,就是温暖如煦阳的承光。
“哦对了”他双手插兜,眯了眼睛看向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钱思思是怎么死的么?”
“她知道了我的筹谋,要挟我要告发我,于是我就拿走了她的药,送她上了路。”
承光在谈论到钱思思时,就像在谈论菜市场的廉价蔬菜,亦或是垃圾箱里腐烂的垃圾一样。
我无法相信:“她爱了你很久很久”
“爱?”
承光又发了怒:“她算计我,偷拍我的视频,问我要钱,这算爱?”
“她不过是舍不得我这颗摇钱树罢了”
我忍痛:“所以,你动辄对她拳打脚踢?”
承光瞥了我一眼:“我买来的东西,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如果没有我,她早就因为没钱卖了身,死时也不会这么体面。”
说罢这一句话,承光弯腰下来,对视着我的眼睛:“姚穗岁,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要跟你分崩离析,而是警告你,扮演好我袁承光的妻子,那你要的安稳生活,我就配合你演完”
“否则,你的男人,你的儿子,你的父母,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说罢,承光直起身子,转身出了门。
徒剩我一个人坐在团子的地毯上掩面无声哭泣。
这是怎样的一个泥沼。
我又该如何完好无损的离去?
承光撕开了他的面具,再也不屑于伪装。
他不再对我笑,不再对我好,甚至不再理睬多多。
除了他的皮囊,还是那个如日头笼罩的温柔的皮囊。
骨血里的腐败已经掩盖不住刺鼻的味道。
以至于多多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麻麻,你最近是不是惹承光生气了?”
我紧紧地将团子抱在怀里说:“没有,承光最近心情不好而已。”
我不再去I-WE上班,每天都守在团子的身边。
我生怕走开一步,团子便会被伤害。
原以为承光会将我和团子牢牢地看管起来,亦或是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可日常生活除了他不再同我们讲话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改变。
团子每日还是跟吴阿姨一同堆沙堡,读绘本。
天气好了还会去海边捡贝壳,捉螃蟹。
而我也是。
所以,我暗中联系好了中介后,准备去看房子。
这一日,我背上团子的小水壶,给他穿了一件露大腿的蓝色连帽短袖,一齐出了门。
团子拉着我的手,慢吞吞地走着,问道:“麻麻我们去哪里呀?”
我说:“去看房子。”
“我们要搬家喽?”团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颔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