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自从知道我是承光的未婚妻后,总是对我欲言又止。
我再想套出任何话都十分困难。
他经常会对着我唉声叹气,然后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说:“没那么夸张吧。”
齐铭说:“我现在看见你,易南,还有我们袁总,我就害怕!我只是个无辜的打工人”
我瞧着他耷拉着眼皮十分想笑,于是主动道:“那我告诉你一个商业机密当作赔礼道歉可好?”
齐铭捂着耳朵:“我不听不听,你别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打工人”
我正笑的开心,忽然有行政前台跑进来通知我们,说Niva集团特派的首席执行官要来巡视,让我们准备好。
齐铭立刻正襟危坐,来回拨拉自己的领带,问我:“怎么样,老板娘,我面相如何?”
“唔,很好很帅气。”
齐铭笔挺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浑厚有力:“是吗?走,让我们去看看,是谁救了我们I-WE,完成了我当副总的愿望。”
今天早晨8点准时,工作群邮箱收到了此次融资成功后的人事调令。
齐铭如愿以偿地从销售三组主管升为销售部副总,可谓达成所愿。
估计等巡视完毕他就要收拾东西去楼上办公了。
想想还有些舍不得。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被我智商压制的人。
于是我带着半分不舍地陪他迎接新加坡执行董事长的到来。
我同他分占在电梯两侧。
电梯门一开,齐铭很快地冲过去,欠身相迎。
我的视线被电梯门挡了一下,所以后知后觉地看着穿着一身正红色收腰西服套装的女人。
直到她越过齐铭走向我。
红唇上扬,声音妩媚。
她说:“姚穗岁,没想到吧,是我啊”
我的瞳孔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半秒钟才看清来人。
是安瑜。
是安瑜!
她眼角下的疤痕淡化了很多,看得出她用了很厚的遮瑕。
她齐胸的卷发全部高高盘起,眼线上扬,满眼鄙夷地看着我:“袁承光同我做了交易,我给他钱,他跟你结婚。”
她笑容带血:“我要看着易南后悔,也要看着你永远得不到你爱的人。”
她缓缓走出电梯,黑色高跟鞋在地面踩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袁承光同你出去玩乐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消除你的戒心罢了”
“姚穗岁,你真可怜,你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恶魔,从此以后,你的生活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安瑜是来复仇的,她毫不避讳的展示给了所有人看。
齐铭怔在原地,我也一时无法动弹。
“你知道吗?易家都不敢轻易得罪我,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我告诉你姚穗岁,新加坡Niva集团是我们安家在海外的产业,而我现在又是I-WE的第二大股东"
“我要开除你,袁承光也没办法说什么!”
安瑜双手抱在胸前,唇角溢着嘲讽的笑:“但我不会开除你,我还要让你来做我的助理,我要天天将你放在身边折磨你"
她双手一摊:“当然,你也没办法辞职,因为你一旦辞职,Niva就会立刻撤资!”
安瑜微微凑近我,压低声音:“你知道袁承光在打什么主意么?你现在是他合法妻子,姚多多已经是他法律上的儿子,而那个小野种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清楚,袁承光对远游集团是势在必得,我不做他的靠山了,那你的宝贝儿子就是他唯一的砝码!”
她用食指划过我的脸颊:“你从我这里拿去的每一样,我都会讨回来,或早或晚”
我良久的看着她。
电梯间众人早已不重要。
我是蠢。
是笨。
我不至于将自己的亲身骨肉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赌承光好。
但也不会拿多多的未来堵。
于是我轻蔑一笑:“你想找助理,I-WE上下几百号员工你随便挑,我无福消受”
“还有”我微微抬眼,扬了下巴,凑近她的耳畔:“姚多多在法律上早就有了合法的监护人,不会是袁承光,也不是我"
还好当年为了给多多上户口,我爸找了关系,将多多记在了他和我妈的名下。
所以在法律意义上,多多是他们的孩子,我的弟弟。
也因为这误打误撞的举措,替多多避开一劫。
他是无辜的。
风雨骇浪都不应该落在他的身上。
安瑜显然没有料到我拒绝的这么干脆。
承光在西双版纳的那几天只不过是为了拿到安瑜的投资。
从始至终他同我的婚姻都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关系。
他到底将我视作什么,我根本摸不透彻。
但我知道,我不再受任何要挟。
于是我没等安瑜的下一次发作。
更没有闲暇同齐铭解释太多。
而是径直离开公司回到家中。
一言不发地开始打包行李。
秦阿姨上前帮我,被我罕见地轰走。
我从不同两位阿姨发脾气。
所以吴阿姨带着多多过来时,面上有些发怯。
团子伸出小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颊:”麻麻你肿么了,肿么不高兴?”
自从我和承光领证后,爸妈算是放下心来,安心回了自己的房子。
他们在筹备着不久后的婚礼。
这恰好能让我走的更顺利一些。
我见团子过来,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
我同团子郑重地讲:“你和妈妈住在哪里都没关系的,对吧?”
团子重重地点头:“嗯!”
“那我们今天先住酒店,等妈妈找到了房子再搬进去好吗?”我摸着团子柔软的头发。
团子乖巧的点头。
我鼻子一酸:“委屈你了宝贝。”
吴阿姨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憋了许久问道:“太太,您要搬走的事跟先生说了吗?”
我冷下脸:“我做什么不需要跟他报备!”
话音未落,我听见玄关处有了响动。
是承光回来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安瑜去找我麻烦,前后脚跟着我回来了。
我正在气头上,让吴阿姨将团子带离战场,自己静默地收拾行李。
承光连家居鞋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娃子来到我身边。
他蹲下身,我因为没有抬头,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穗岁,不要冲动。”
我将手中的衣服重重地往箱子里塞进去:“你第一次利用我,我告诉自己你不是故意的,于是我原谅你”
“你第二次利用我,我告诉自己你有苦衷,于是我又原谅你”
“那这次呢?你以我们的婚姻做交易,让安瑜来报复我,报复易南,你这次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