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我便从团子的被窝轻手轻脚地溜出来。
我蹑手蹑脚地敲开了爸妈休息的房间,我爸正睡眼惺忪地瞅着我。
我低声说:“爸,多多交给你们照顾一个月,我回一趟男孩,处理”
我思来想去:“处理结婚的事。”
只有这个理由,他们会万分支持。
果然,睡眼惺忪的老爸拍了拍胸膛:“你放心吧,我和你妈正好跟多多加深感情!”
我点头:“他还有一次手术,手术前我会赶过来。”
老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
“还有,他每天要喝两餐奶,最近好像戒掉了一餐,另一餐一定要坚持喝上!每次7勺,210毫升。”
“知道了知道了。”
“他怕热,这两天上海已经热起来了,别怕开空调,给他搭个小罩衫就行!”
“还有啊,多多喜欢吃西兰花,不喜欢吃山药,你跟妈说说哈”
“姚穗岁!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姚爸发怒。
我讪讪地笑:“晚安,晚安。”
交代好一切后,我在被窝里买了早班机,准备等多多没睡醒的时候就溜。
毕竟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两年里从来没有离开过麻麻。
我担心他哭。
可事实上是,我担心是多余的。
姥姥姥爷轮番逗他,他根本没空跟妈妈抱头痛哭。
只是在视频里用他的小白牙冲我无止尽的笑。
然后奶奶地同我说:“麻麻债见!”
我回去的事情没有同承光事先讲。
但现在住在他的家里,一踏进家门他自然而然就知晓了。
想来是两个阿姨通风报信。
承光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换鞋。
“你怎么回来了?”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好。
我忙说:“团子那边稳定了,我想说回来,婚礼不是快到了么?”
承光的语气总算舒缓。
“那你现在家里休息一下,午饭过后我派司机来接你,婚纱还想再挑挑吗?”
我总是习惯性地对着电话摇头:“就定上次那件绸缎的吧。”
“好。”
“那个承光,其实你不用管我,我下午去试妆,也挺费时间的。”
“没事,我让司机来接你,把你送过去。”
承光总是将我的生活安排的规规整整,这倒让我省下不少心,但是久而久之,却有些喘不过气。
我还想拒绝,承光的电话里响起了女人的声音,他便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想必是公司的人找他谈事。
于是我同秦阿姨和吴阿姨打了招呼,又调出手机让两位阿姨跟团子视频。
唠叨了一番才收拾回到儿童房去。
我一直跟团子住在一起。
但这次从上海回来,心里或多或少觉得要安定下来。
我也明白,如果我这一颗心永远飘摇不定,那么我就永远会**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钱思思的微博下不少人骂我是个绿茶女,善于搞暧昧。
我心下虽然委屈,但也醍醐灌顶。
承光和易南是朋友。
我们都要各自结婚各自在一起了。
何况钱思思还因为这件事去世了。
我如果还这样自私的来回摇摆,对不起钱思思,更对不起承光。
于是,我尽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整理妥当,一样一样地往主人房挪。
秦阿姨是负责家中内务的,她眼见着我在收拾东西,便忙过来帮忙。
然后同我叮嘱:“袁先生的洗手间一直不与人共用,主人房出来就有一间更大的浴室,姚小姐您就麻烦一点。”
我点头应下。
我的衣服不算多,只是后来承光总是喜欢给我买衣服。
所以这样一来一回地搬运衣服,也着实受罪。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一直帮忙收拾的秦阿姨去准备午饭。
我便自己在主人房捣鼓。
主人房是坐北朝南的一间大开间。
宽敞明亮。
240度环海景的落地玻璃窗被擦得干净明亮。
承光的床品也是灰白色相间,整个房间显得整洁简单。
窗边做了一个下沉式休息区。
灰色的半圆形沙发嵌在里面。
我是第一次进主人房,倒是觉得新奇。
脱了鞋坐下去,十分舒服。
黑色玻璃台面上放了一瓶有年代感的墨汁。
我伸手去拿,却一不小心漏了一手。
没等我想明白承光为什么放这么一瓶墨汁在这的时候,我已经将两只手都染黑。
生怕给他弄到沙发上,于是忙起身冲向卫生间。
当我推开卫生间时想起了秦阿姨的嘱咐,想着承光也许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打算洗完手就快点溜走。
还好,墨汁一看就有些年头,不算太难洗。
我搓了几下,差不多就掉了。
然后回身找擦手的纸巾。
台面上并没有。
弯腰,大理石洗手台下面有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可推拉式的抽屉。
我想也没想地抽开了第一层。
没有抽纸,但是有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十分像安瑜在上海烧毁的那个。
虽然文件袋都是千篇一律的,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这么奇特。
于是我将水渍在身上抹干净,屏息将文件袋取了出来。
绕了几圈解开上面的布绳,抽出一份有分量的文件。
我看见第一页上面醒目的“亲子鉴定报告”的字样。
然后是长篇大论的官方提示。
我颤抖着往后翻,分析说明和坚定结论下盖了一个红色的章子。
上面印着“确认亲生”。
我的手开始发抖。
因为鉴定对象是姚多多和易南。
也就是我爱了三年却爱而不得的男人,宁远!
不是,袁!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