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的人就是不爱你。
他爱谁都比爱上你要快。
悲伤地情绪突然笼上心头。
我不知所谓地按下右手边的按钮。
我和承光之间的隔档降下来。
承光却料事如神地看着我这侧。
然后我听到他低声说:“你介意了?”
我摇头。
然后发出很低的声音:“没有。”
承光说:“你刚才说,要试着放下的。”
“嗯。”
我的眼神再也回不到电影画面上了。
“我也想吻你。”承光轻柔地抚上我的脸。
我感受到他的身子往我这里倾斜。
我也感受到了承光温热的呼吸。
我想拒绝,却没有。
我想我一定是受刺激了,昏了头。
紧闭着眼睛就连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我听见承光的声音再次柔柔地传来:“你早就是我的了。”
然后,“啪”的一声。
影音室的灯不知被谁打开了。
承光自然停下了动作,我也幸免被吻。
我不敢再侧头去看易南和安瑜。
我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
还好,那两位澳国立的男孩子看不了这么文艺的爱情片,刚刚已经睡着了,被灯光一闪又再次醒了。
他们两个提议不看了,想去海边走走。
于是我终于可以从这样暧昧的环境逃走了
这个周末最后以海边散步为终止。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易南和安瑜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于是我十分放松地冲了澡,就窝进我儿砸的儿童房。
彼时团子正跟吴阿姨玩的开心,见到我还有些惊讶。
他问:“麻麻,天都没黑你肿么回来了?”
我苦笑:“那你要让麻麻什么时候回来?”
团子狡黠一笑:“麻麻也可以夜不归宿哦~~”
我扶额:“你哪里学来的话?”
吴阿姨忙摆手:“我没有教。”
说罢,吴阿姨便离开了儿童房,留给我和团子相处的时间。
团子穿着鹅黄色的家居服,屁股上还有俩翅膀,着实可爱。
他扭动着圆溜溜的屁股蛋子坐到我怀里,眨巴着眼睛,拧巴着身子看着我:“麻麻,你知道鸭子叔叔跟我说什么了吗?”
我皱眉:“说什么了?”
团子煞有介事地转了转葡萄眼:“他说,让我不要叫承光爸爸”
我苦笑:“还有呢?”
“还说了很多麻麻的坏话”
我愠怒:“不至于吧,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么多
“他说麻麻很笨,字写得也不好,还不会叠被子,爱喝冰的,可是胃又会痛,爱吃甜食,又怕胖,每次出门,都忘记带手机”
“总之,鸭子叔叔对麻麻很不满意哦~~~”
团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还是承光比较好哦~~~”
我继续苦笑:“这又是怎么判断的?”
团子咧开嘴笑:“承光答应我,每个周末都可以去坐海上滑滑琴,带我出海抓大庞切”
我认真辩解了一下,补充道:“是带你去做海上划艇,抓大榜蟹?”
团子点头:“我比较喜欢承光哦。”
我假意附和:“麻麻也是。”
团子干脆拧过身子,站起来,搂住我的脖子:“嗯,那我们一起喜欢承光吧?”
我说:“好。”
周末过的拖拖沓沓,惴惴不安。
终于在天光乍亮之时,来到了新的一周。
早上我同多多一齐赖了会儿床,然后在他额头脸蛋子甚至屁股蛋子上都印满唇印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今天起的格外早,就是为了赶上公车,也是为了避开易南。
自然,我很顺利的在早高峰前到达了公司,并且一人独享电梯直达办公楼层。
我以为怎么着我都是第一个到。
谁知翻译部门横七竖八的睡着好些同事。
里面正包含秃顶秃了一半的中年男子张经理。
我有些愕然,轻手轻脚地不打算吵醒任何人。
但是我的脚脖子居然一下子被人抓住,吓得我一激灵。
“祖宗!”中年男子嘶哑的声音在哀嚎:“你真是我祖宗!”
我讪讪地笑,半蹲下身子问道:“张经理啊,你们这是,在团建吗?”
“团建你奶奶个腿儿!”张经理蹭地从地上窜起来,身上的西装应声落地:“还不都是你!不知道怎么把公司那尊神得罪了,不仅把我们周日叫回来集体加班,还把第一季度的文件全部标错让我们重做!!!”
张经理眼眶红红的像是受尽了千般委屈:“你倒好,说不来就不来了,我们可就惨了,加班了一晚上,谁都没回成家!”
说罢,中年男子抹了抹泪:“也不知道我闺女想爸爸了没有”
我认真思索:“您女儿都上大学了,想爸爸倒不至于”
“姚穗岁!”他喊我大名,我立正站好。
“你看看这一屋子老弱病残,经不起尊神几次折腾,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靠着这一口薪水养家糊口,你们该谈你们的恋爱就谈你们的恋爱,别一会儿打情骂俏地连累同事,实在不行,你都傍上了大神你就别干了,回家当富太太不好吗?”
张经理一股脑说完,又觉得话说的重了,忙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
我原本还想辩解一下,我和易南不是他们所想的那种关系。
但又觉得解释无济于事。
只好吃下黄连,回到工位上。
谭姐也顶着黑眼圈趴在工位上气若游丝。
她瞅了我一眼,说道:“穗岁,这事儿恐怕只有我看得清,周五那天易总的正牌女友来找你了吧?张经理他们都以为你跟易总有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你是想有些什么,但耐不住人家有正宫娘娘在位,你想有什么也有不成”
谭姐单手撑腮坐起来:“姐劝你一句,攀高枝固然妙,但是不会那么容易的,那些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拎的很清,哪些人是玩玩,哪些人可以结婚”
她又打了呵欠:“易总身家百亿,怎么着也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怎么可能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发生些什么?别做梦了,傻孩子!”
说罢,她又趴下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好好想想姐跟你说的话吧。”
其实,在我知道宁远就是易南的那一天,我就应该离开的。
我却一直催眠自己,编了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远游集团。
可如今,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墨尔本的春天终究是短暂且一纵即逝的。
我就算想留恋,也再无他法。
于是我打开电脑,敲下了辞职信。
我将辞职信发给了人事,然后收拾了自己的贴身物品。
团子和我的合照,一盆仙人掌,一捆水性笔,一个桌摆香氛。
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身无长物。
真是悲壮的两年。
于是我准备去跟张经理道别,刚刚摘下工牌,张经理却步履匆匆满脸慌张的朝我走来。
我想也好,省的我多走几步路,于是张口:“张经理,感谢你两年来的照顾”
没等我说完,张经理又是一声:“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