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五个亿啊!
那小子中了一百个五百万!!!
得知了这个“真相”,仇复差点晕厥过去,之前来领奖时的“冷静”也全部荡然无存,捏着彩票的那只手一直在抖。
五百万还能让仇复保持平静,五个亿这样巨额的数字,直接让他大脑断了片。
好在仇复的失态此时在相关人员看来才算是正常——他之前那样平静而无所谓的态度才真是出人意料,几个预先调来的保全人员虽然也满眼羡慕,不乏还有调侃几句的,但足够专业,很快就护送着仇复到达了后方的兑奖办公室。
兑奖彩票中心的负责人和相关工作人员得知“五亿大奖”的得主来了,也都松了口气,都一起迎了出去,在他们挑选出的媒体见证下为仇复进行所有兑奖的手续。
他们这个彩种的奖池积累到今天,已经有了近七亿,却一直没开出大奖来。
两个月前,奖池好不容易惊爆出了亿万大奖,曾经轰动一时,却一直没人来兑,关注奖金的彩民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兴奋不已、再到好奇观望,一直到对大奖得主失去兴趣。
大部分人都默认这张彩票已经失效了,正如外面蹲点的记者所言,每年买了彩票却不当回事的“幸运彩民”大把,很可能是彩票丢了或被遗忘了,而彩票中心早就联系银行准备好了支票,也迟迟无人兑现……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五亿元什么时候投放回奖池,如果仇复一直没来,这奖金该如何处置还要更加严肃的讨论。
在这个公信力日益下降的今天,但凡有一点不妥当,都是在告诉所有人这其中有黑幕。
好在大奖得主在兑奖期限的最后一天来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仇复被彩票中心十几个负责人以及相关工作人员围着,已经没有办法再打电话向章瑞问清始末了,只能机械式地照着他们的指导一步步完成了所有领奖的程序,留下了所有的身份信息和那张彩票,然后拿到了一张轻飘飘的东西。
那是一张某行早就准备好的奖金支票,在仇复的手续办完之后,便在收款人上写上了仇复的名字,当场交给了他。
“完税后金额四亿,请在十日内与X行领取。本支票只能由本人持兑奖单登记的个人证件领取,请妥善保管兑奖单、支票和个人证件。要兑奖前请拨打这个电话,我们中心准备了绿色通道,届时会联系公安等部门加强安保,确保兑奖能安全进行。”
那位主任准备着得奖人来兑奖准备了两个月,此时终于能够兴高采烈的将这段话说出来,连语气都是轻快的。
五亿大奖尘埃落定,所有手续也全部走完了,大奖中心的工作人员要求得奖者带着面具捧着早就制作好的支票牌子拍了个照,还问他要不要继续接下来的采访环节。
此时仇复的理智已经渐渐回炉,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彩票中心大厅被那么多记者围着采访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
偏偏这时候那彩票中心的什么主任还带了一群人进来,每个人都带着矜持而又不乏热情的微笑,站在那主任的身后等待着被引见。
“仇先生,这是本市红十字协会分会的李主任,这是本市妇女发展基金会的王主任,这位是残疾人联合会……”
张主任一个个向仇复介绍着他们的身份,当最后一个也被介绍完后,他看着一脸茫然的仇复,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按照以往领奖的惯例,通常大奖得主在得奖后会选择一两个慈善机构捐献一些善款,因为我不知道仇先生会选择哪个慈善机构,所以把他们都请过来了。”
这些慈善机构的代表们,大多也是听说今天是兑奖最后一天来碰碰运气的,哪知道这奖真有人来兑了呢?自然连忙拉着张主任要“引见”。
平时哪怕中了五百万的,往往也会捐个几十万,这位可是中了五个亿啊!!!
想到这还是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城府的年轻人,说不得更容易被说动,一时间,狂热而充满期冀的眼神齐齐投射到仇复的身上。
“捐,捐款?”
仇复傻眼。
中,中奖后还有这么多“惯例”吗?
“不对,现在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吗?”
仇复心中一震。
要是这奖是他中的,他一定会捐出钱来,可这奖金不是他的啊!
这钱里只有五十万是他的报酬,他拿个毛线钱捐款啊!
眼见着一群慈善机构的代表眼巴巴地看着他,仇复只能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对方则回以更热情的笑容。
完了,感觉头更疼了。
“那个,能……能不捐吗?”
仇复一咬牙,扭头低声问身边的张主任。
一直陪同的张主任笑容渐渐消失,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不捐?”
仇复现在脸上真是烧得慌,可他一直牢记着这钱不是他的,他只是代领,他不能替章瑞选择捐给哪一家、捐多少。
所以虽然羞愧难当,但是仇复还是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我,我能不捐么?”
“咳,这,这个当,当然是可以的。”
大概是没想到会等到这么个回答,张主任结结巴巴地回答,“这个是建议性质的,并不强制要、要求得奖者必须捐款。”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自然能模模糊糊听到一点。
于是大部分的脸色都变了。
那种热情的笑容虽然不至于一下垮掉,可眼中的疑惑和不敢置信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霎时间,仇复觉得自己就像是强娶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还不给聘礼的那种“恶霸”似的。
这样那样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下意识地问张主任:
“我,我能去借个厕所么?”
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剩下的就是兑现支票了,前面还有那么多记者等着他举牌子出去拍照,可仇复只想赶紧跑。
他现在就想找个安静地方再打几个电话问问章瑞到底怎么回事。
张主任也大概知道他这是想走了,但还是很善解人意地为他指了厕所的位置,还低声告诉他厕所后面有个工具间,有扇通往后面小路的门。
仇复顶着一屋子人失望的目光落荒而逃。
推开门,他心中五味杂陈,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着墙平复了下心情。
门内,不知是谁鄙夷又失望的啐了声。
“嗤,抠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