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不起玩笑 正文 第十九章 身份证
国庆后第一天上班，肥肥仍和往前一样早早到了。
拿员工卡刷闸口进写字楼，肥肥看到工作牌就又想起身份证。已经找了好几天，连童小布的屋子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童小布先是半玩笑半认真地问，“不会是你怕我取你的钱，藏起来了吧？”后马上否定了自己的小心眼，转而推测是两人搬家的时候掉哪里了。她主动给搬家公司和司机打电话问过，可对方都说没见过。
肥肥觉得麻烦了童小布，赔着笑：“没事，等上班了我去公司看看。”
其实童小布并没当回事。身份证么，丢了补办就好，而且现在全国联网也不用跑回老家，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肥肥心里急，因为她这张身份证也是刚补办过的。
“我往派出所跑得太勤快，会不会让人怀疑我做坏事了？”
“拜托，现在是我去露脸。我脸皮厚，而且这不是正常的手续么？”
“可我刚补办了没多久，人家肯定会起疑的。”
肥肥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办公室。电梯里，她一直在想身份证的事，连楼上校园开拓事业部的王朝恽都没认出来。
“童小布？早！”
“早啊！”
百搭的寒暄。横竖都是一个集团的，属于那种既知道在一个楼里、却又没太多交集的关系，随便应声招呼总没错。
肥肥脑子里都是身份证，没察觉王朝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多久。他站在她的一侧，比她高出整整一头，当她猛然抬头看电梯到了哪个楼层的时候，他来不及躲闪，四目相对片刻，双方嘿嘿傻笑。
“今天电梯很慢啊。”
这句无聊的对白差点把肥肥尬到电梯缝里，她又下意识地看看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顺便朝他笑笑，“是啊！”
“小布最近很忙吗？给你发的微*信都没怎么回，呵呵……”王朝恽笑得干巴巴的，“是不是有啥事啊？觉得你最近态度……今天也对我挺陌生似的，呵呵。咋啦，心情不好啊？”
“没有没有没有。”肥肥本能地否认。
电梯怎么还没到。
“那个……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王者荣耀的手办吗，我这边弄到一个，很漂亮，你一会儿抽空上楼找我。”
“小乔吗？好啊我喜欢！”
肥肥刚兴奋地问出口便停住了，她看到男人脸上微微鄙夷的目光，连忙改口，“你在几楼？”她盯着男人插在衬衫口袋里的工牌，想看清上面的信息。
男人会意，将工作牌从口袋里取出来，正面递给肥肥看。
“王昭君（音）？”
“王朝恽。”男人纠正了正确发音，脸色已青，“我想起来了，那个手办我今天没带过来，以后吧。”
***
节后第一天的职场，每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中，在睡着与不能睡之间强撑着摸鱼。大家走动十频繁，茶水间和厕所去得也比平时多，整个编辑部似乎只有戴安安之若素，不侃不笑，坐那里不知忙什么。
李赫和红豆从茶水间一路聊着走过来，看肥肥桌上摊满了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东西，忍不住问：“小布，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红豆觉得十分好奇，“嗬！有意思啊童小布，你一人找东西，可怎么和肥肥两人都翻得跟抢劫似的？”
“我身份证丢了。”
声音从办公桌下面传来，肥肥正在里面钻着扒地毯缝。没有人注意到李赫细微的表情变化。红豆稍稍欠身，朝办公桌下的肥肥喊，“怎么可能跑墙缝里呢？你快出来吧还是。嘿，我真羡慕你这小身架，要我钻都钻不进去。”
肥肥出来的时候红豆拉了她一把，肥肥直呼蹲太久了眼冒金星，还晃了两下。这时童小布那边也停止找了，正把翻出来的东西一样样归放回去。红豆更觉得奇怪：“你俩这翻腾的，我都搞不懂到底是谁丢了身份证了。”
“是我，哦不不，是小布，哎不是……”越说越乱。
肥肥等视线清晰了，正好与李赫相视到，不知怎地心头慌乱，话就更语无伦次起来：“是肥肥丢了身份证。”
李赫关切地问：“她什么时候丢的？别的地方都找过了吗？这几天有没有……去什么地方玩过？”
肥肥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管理好表情，向李赫投去一个暧昧的笑，笑里还掺杂了一些不解。李赫撒谎时的镇定让她意外，那天去植物园，虽然她以童小布的身份顺利进园，可童小布却颇费了一些周折。
李赫那时就已知道，肥肥身份证早就丢失了呀！而且，他好像很怕承认跟我单独出去过似的。
肥肥朝童小布那边看了一眼，她此刻显得孤零零的，多像从前的自己。心有不舍，便逃避了李赫的热切眼光，埋头整理去了。
红豆是个人精，看眼前两人的关系起了微妙，便也不发一言，端着水杯走开了。
李赫刚想继续关心一下肥肥，她却先入为主地打断了他，“哦对了，你们运营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两大本名片，你们需要的话拿过去。有不少同行呢，说不定能找到个能用的。”
肥肥公事公办的话李赫听得明白，他接过肥肥给的两大本名片，谢过并微笑着走开了。
“哪儿去了呢……”
肥肥的强迫症犯了，她搂着包在那里自言自语，越找不到就越想找到。
边主编从她的大办公室里出来，端着一杯美丽剔透的花茶，看起来也有一点悠闲。她走到格子间最中心的位置，清了清嗓子——
“说下体检的事啊！集团是给了一周的时间，可我们不是要去团建嘛，就三天内都给我检完。大家轮着去，工作都安排好。还有，下午三点一起开个会，商量下团建的细节，童小布还是你做记录，最后整理好了发给我，我得向上面申请费用。”
肥肥正想着她的身份证，反应钝了些，忙不迭地点点头。
主编目光轻轻扫过她，似乎觉得有些异样，进而担心把工作交给她是否合适。
“主编。”那边，童小布突然抛出了问题，“体检和团建都要用到身份证吧？我的身份证丢了，补办也得好几天，怕赶不上……”
“原则上是要的，但我们体检是公司活动，不用身份证也可以；团建嘛，也就是住酒店要用，能解决。怎么丢的啊？”
童小布没说是怎么丢的，她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有些失望。那个表情肥肥能读懂，那是想逃避体检和蹦床这两件事却未遂的表情，那个表情，假期前时还是属于肥肥的。
“行，大家收心好好工作了！那么多事要做。”
其实没有太多的事要做，社里表面的如火如荼、掩饰着内里的空洞无助。虽然一系列复兴操作正在进行，可每个人都能嗅到垂死挣扎的气息，大家甚至认为这是主编故意做给上头看的，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的强项，她心里根本没有底。
主编把肥肥当成童小布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肥肥朝童小布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她现在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虽然很贪恋眼前拥有的苗条身材，可肥肥总归是没法投入地享受它了，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快点把灵魂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