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直播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南山……”
房间内，老乡不住念叨着这句，面上『露』出几分思索。
“南山。拦栅。”苏凉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结论,“你觉得这个,说得通吗？”
老乡：“……”
“我觉得发明这个提示人,可能普通不太标准。”他默了一下,实诚道。
苏凉：“……”
“不论如何,我不认为这个巧合。”她用力抿了抿唇，“或许我们有必要往那个地方走一趟。”
“禁区吗？”李耳冉神情却凝重了起来,顿了一才道,“你确定要去吗？那地方或许很危险。”
苏凉亦沉默了几秒,细细思索过后才道：“既然有了思路，总得过去看看。”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已比之前了几分肯定。
“……行吧。”李耳冉叹了口气，“那你起码也等到比赛结束，我正好趁这段时间打听些情报……那地方肯定得飞船过去，不过普通飞船租赁公司肯定不答应……”
最好方式，开私人飞行器过去，带一个知根知底驾驶员。
李耳冉暗自琢磨着，目光看了紧闭房间门——这个时候，莫格应该在他自己房间里面休息。
似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苏凉坚定道：“不用莫格。到时候我自己去。”
“那更危险了好吗！”老乡当即叫了出来，旋即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还先放着吧。实在不行，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佣兵……”
见苏凉又要开口，他坚决地一抬手：“还那句,你先继续去忙比赛。在掌握更信息前，我们不能轻举妄——说，你真要自己去，驾驶事谁负责？东篱这边飞船驾驶证可不好考……”
“……”苏凉完全没料到他居然在这时候，一正经地搬出这么个理由，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驾照还要自己考——科技都发展到这地步了，没个自驾驶你像吗？
苏凉一脑袋问号，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应该不什么问题——驾照什么，说不定只老乡搬出来吓唬她。算真要考，应该也不太难，她记得莫格开飞船时候光在按按钮来着……
某到死都没有蓝星驾照科三还考了几次没过前蓝星居民非常认真地想着，对自己未来充满自信。
然而事实却——
“超难。”
一后，东篱星群备战区内，娜菲一边切着块虫族百足饼，一边头也不抬地来了句。
苏凉：“……”
她坐在餐桌另一边，难置信地放下手里餐具。
“真假？它难道没有分类吗？总该有某一个类别，比较简单那……”
“好拿驾照有，但在东篱这边你拿不到。在东篱星群只能考他们这驾照，难到人脱水好吗。”
苏凉：“……”
此时，距离苏凉老乡处返回，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苏凉当时申请两外出期，正好可在老乡超大私宅里借住一夜。
说借住，实际那晚苏凉根没睡觉。先与李耳冉唠嗑唠到半夜，蓝星生活谈到诗词歌赋，诗词歌赋谈到文人八卦。后来题不知怎么，歪到了打牌和搓麻将，两人一不做二不休，拽上安安和莫格，直接组了个牌局。
来说玩上一两把结束，结果不知不觉，玩了个通宵……直到老乡又被提醒该去做每日惯例体检了，苏凉这才冷静下来，去客房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又与老乡聊了，才与莫格匆匆返航。
老乡当然也没有让她空身回去——他听莫格说苏凉喜欢迁移飞行器里铺着『液』态垫，早早备好了一套，打算让苏凉带回去，又准备了一堆食材，还有些苏凉都看不懂东。
苏凉好说歹说，才退回了其中大部分，只带着一张崭新『液』态垫登上飞船——等他们回到备战区外，租赁公司机械人早早等在那里。莫格去办理退船业务，苏凉则先进了备战区，回到了自己房间。
老乡送『液』态垫太过舒服，苏凉简单铺开，坐在上面给安戈发报平安信息，发完没忍住躺上去打了个盹。醒来后又被临戈找上，一番交谈，等她次来到备战区大厅时，晚饭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苏凉在餐厅里找到了独自坐着娜菲，一边吃饭，一边顺口打听了下驾照问题——结果迎来了来自娜菲沉重一击。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令人纳闷，忍不住道：“我不太明白。这年头飞船，难道没有自驾驶吗？”
“有啊，着呢。”娜菲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但前提，你得先考到非自驾驶飞船驾驶证，你才能去驾驶自飞船。”
毕竟自驾驶有时还需要驾驶员手『操』，虽说现在这情况已经非常稀少了，但保险一总没错。
苏凉：“……”
她思忖片刻，又不死心道：“听你刚才意思，其他星群驾驶证比较好考吗？那如果先去外面考……”
“高等星群间驾驶证不通用。外面驾驶证，东篱这边不认。”娜菲认真道，“一般那些在星群间跑来跑去驾驶员，都带着好几个证。”
当然想在东篱考别版驾照也不不行，但前提东篱星群自己驾照得先考出来。
苏凉：“…………”
行吧。
她伸手抚了抚额，内心忽感一阵悲哀。
谁能想到呢，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死在驾照上……
不过毕竟去禁区事还没完全定下来，苏凉也不觉得自己真考不出来——大不了考几次嘛。
苏凉默默平复了下心情，专心处理起面前心。吃了一阵，方见其他几人陆续走进餐厅，神情俱不太好看。
“怎么了？”苏凉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被那托运烦呗。”黑乌气得冠羽都直了，“哦对，苏凉你还不知道吧？托运行李今到了。”
“终到了？”苏凉有些诧异，见几人脸『色』阴沉，又道，“难不成那些行李出问题了？”
“都出问题了。”奈亚闷闷道，“很都受到了损坏。现在备战区里，好选手正闹着要说法呢。”
安戈一个教练也混在了其中。他情绪尤其激烈——他托运一些爬行类小宠物，托运公司处理不当，两只送来时候已经僵掉，剩下状态也非常差劲。
相比起来，奈亚等人受到损失还算小了。
当然损失最小娜菲——她托运自带乐器，防万一，给压了相当高保价。果然，所有人里，她托运东安然无恙。
“我们方才，正在一个机器人那填损失报告单。”莎拉蒂着苏凉解释，“排队人太了，网上通道也很卡……”
这次星际风暴影响到不止这一艘飞行器，因此倒霉行李也不计其数。一大堆乘客反复涌入官方网上通道要求赔偿，搞得莎拉蒂他们进都进不去。
原来如此，所他们才那么晚过来……苏凉了然地头，往几人身后看了一眼，微蹙起眉：“林暖呢？他还在排队？”
“没啊，他早走了。”莎拉蒂道，“他东也被摔坏了……不过他说不用赔，自己能搞定，然后带着行李回房间了。”
“好。”苏凉抓紧时间吃完最后一口心，拍拍手站了起来，“我还有别事，你们慢吃。”
“诶？”莎拉蒂立刻转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昨自习内容我有些不太明白……”
苏凉“咦”了一声，立刻停下了。黑乌见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吧，我先帮她看看。搞不明白问你。”
“……行。”苏凉略一思索，了头，“我去找林暖说些事，很快好。”
她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剩下黑乌与莎拉蒂，两人互看一眼，黑乌率先伸出手去：“哪里不懂？我正好现在帮你看看。”
莎拉蒂抿了抿唇，拿出一电子册。黑乌取过划了两下，当即张大了嘴：“这玩意怎么那么长啊……你这笔记做得也太了吧……真有那么需要记东吗？”
“你管我！”莎拉蒂不太高兴地锤了他一下，“又不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愿意讲讲，不讲我问苏凉去。”
黑乌啧啧两声，低头继续划起手里电子册。餐桌上一时恢复平静。
另一边。
苏凉循着记忆找到林暖房间，站在门口理了下思路，抬手按下了门边访客按钮。
按理说，这个按钮应门铃一般存在，谁知苏凉摁下后，没等到来自房间内询问或应答，面前门却无声无息地内一晃，自己开了。
门后没有人——不过这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遥控开门之类，苏凉自己虽然没用过，但肯定还存在。
苏凉因此也没想，直接推门进去了。房间里面很暗，似乎被专门调低了亮度，唯有房间一侧，亮着些许显眼光芒——苏凉循着那光亮看去，正见到林暖身影。
他背对着苏凉，一条长尾巴很放松地在身后晃来晃去，头上没戴帽子，而戴着个不知什么东，形状看着有些奇怪。
他似完全没察觉到苏凉到来，专心摆弄着面前东。苏凉隐隐觉得不对，轻声叫了句他名字，见林暖没反应，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下一秒，见林暖猛地挺直了身体，似被吓了一跳。
“苏凉？”他飞快地转身，顺手唤亮了顶灯，眼中微『露』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刚刚还按了访客按钮……你没听见？”苏凉语气微妙地说着，往他脑袋上扫了眼——她现在可算明白林暖头上戴个什么玩意了。
那一副四耳耳塞，一个装置上配着四个耳罩，正好能将林暖所有耳朵都罩住——这样看来，林暖方才或许真没听见门口通知。
那么问题来了——林暖没听到通知，自然不给自己开门。那那扇门，到底怎么打开？
苏凉微皱起眉，心头浮起疑云，林暖倒很快找到了答案。
“……。”只见林暖默了两秒，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顺便摘掉了头上耳塞，“我忘了我给你加了访客优先名单……”
苏凉：“？”
“，如果你来拜访，不用我同意，你可直接进来。”林暖有些尴尬地说着，身后尾巴都收了起来，充满了不知该往哪放不自在。
见苏凉顿住，他又忙补充一句：“我只在发现这个功能后有好奇，把你数据录进去试了试……没事，不用在意。你要觉得不舒服，我等等改掉。”
苏凉：“……”
不，这不我舒不舒服问题，应该你舒不舒服问题吧？
说到这，苏凉当然看出来了，林暖此时并不特别方便——她当即道了个歉，准备先离开，视线无意中扫过林暖身后，却忽然顿住。
“你后面那个……模型吗？”她顿了下，有一不敢相信语气道，“好像还个……车子模型？”
林暖：“……”
他后知后觉地想要用身体挡住身后东，不过为时已晚——苏凉已经快步走上前来，好奇地他身后看去。
随即便听苏凉难置信地惊叹出声：“我……这什么东？”
林暖有些拘谨地了耳朵，轻轻转过身去，与苏凉并肩看他方才还在专注修缮东——
那一个小镇。
准确来说，一个小镇模型。
这个模型很大，足足占据了整个桌面，一条纵贯穿宽敞马路为中心，两边延伸——不过马路并不止这最中央一条，大大小小道路交织成网，铺在模型之中，给人一四通八达感觉。
马路上铺着柏油，画着横道线，每个路口都挂着红绿灯。其中不少，居然还真亮着。不仅亮，还自己跳灯；路边则停着长长两列汽车，汽车边上人行道，人行道上路灯与自行车做得亦十分精致，苏凉甚至在一些道路上看到了公交站牌与公交站。
当然，站牌上面什么都没写……不过对苏凉来说，也很怀念了。
店铺招牌上面，则有字。咖啡店、『奶』茶店、早餐店……沿着道路依次而立，苏凉不知道模型里面个什么情况，然而光看店面，足说一声像。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店铺卖吃，中间甚至还有“鱼干店”这奇奇怪怪东。
店铺后面，则形状各异建筑。这一部分画风变得比较自由了——有建筑群，可看出在模拟“居民区”这个概念，同样外形楼房成片地密集排列，不过那楼房却挤得像沙丁鱼。还有，虽然形状上看不出想表达什么，不过通过上面装文字，还能大致推出其功能。比如“好好学习，上”……
有则困『惑』，大写困『惑』。外形很古怪，功能也看不出来……有几栋瞧着还挺熟悉，苏凉仔细回忆了下才想起来，这些似乎在那个梦境赛区中出现过。
最令苏凉惊喜，这个模型里“学校”，居然还带有完整『操』场，红『色』跑道、绿『色』草坪，仿佛刻进dna里配『色』；此外，在“小镇”一角，还有一个相当大童游乐园，旋转木马、碰碰车之类都有，还有一个小小海洋球池。
游乐园后面，则一个圆形凹槽。凹槽里黑漆漆，看上去空；凹槽中间，则探出一根细细金属丝，一直上延伸。
因为光线原因，苏凉一开始没注意到这根金属丝。在发觉后细细一看，才发现这根丝实际斜跨了整个模型——它一直上延伸，在模型上方弯出一个巨大弧度，最终落在了游乐园斜对角处。
那个角落也有一个球形凹槽，金属丝末端，深入其中。
苏凉在桌子旁绕来绕去，盯着看了好一都没琢磨出这两个凹槽外加这根金属丝干嘛用，忍不住问了林暖。后者颇不自在地搔了搔脸颊，好一才道：“日升月落。”
苏凉：“……？”
林暖这说得太快，又含糊，她一时没听清楚，正要细问，却见林暖忽然伸手，在模型底座侧边，轻轻按了一下。
紧接着，便听一角凹槽内传出细微声响——过了几秒，一枚明黄『色』圆球便凹槽内弹出，沿着金属丝，开始匀速移。
那圆球带着光。只或许因为现在灯光太过明亮关系，它光不太明显——尽管如此，苏凉还很快明白了它所表东。
“这一个……‘太阳’吗？”她蓦地转林暖，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你往这个模型里，加了一个‘太阳’？”
“……嗯。”林暖抿了抿唇，小幅度地头，“因为太阳你们那恒星，应该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苏凉按了下胸口，犹自感到一阵心『潮』澎湃——实际上，她看清这个模型起，她心情一直处在拼命上抛阶段。而林暖所做这一枚“小太阳”，无疑让她情绪度一路涨停——
“你喜欢这个？”林暖似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忍不住低声问了句。在得到苏凉肯定地头后，他身后尾巴不由内卷了起来。
“那……那你看看这个。”林暖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房间顶灯瞬间熄灭，只留下模型上方一灯光。旋即，他次在底座上一按，又一枚圆球，角落凹槽里升了起来。
只这次生升起圆球它不带光——但它反『射』光。光润表面，正吸收着来自上方灯光，这让它整个小球，也显得莹莹亮亮。
不知不位置关系，在它刚凹槽里升起来时，被照亮只有位上方一小部分，侧面看，那一个细细弯钩。随着圆球不住上升，被照到部分越来越，那枚亮起弯钩也逐渐丰满，直至圆球升到金属丝最中间那一刻——
圆球完全沐浴在灯光之下，整个球体都被亮。
明亮、淡黄『色』圆球停在空中，静静俯视着下方城镇。
苏凉：“……”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这枚圆球，直到它朝着另一个方落下；不知过了久，她才终找回自己声音。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怎么办到？”
她不掩惊喜地看林暖：“那个，那个变月亮……那应该个月亮吧？你究竟怎么办到？”
“……也没什么，矿石……”林暖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慌张似地打开旁边储物柜，翻了一下没翻到想要东，只能一边继续翻，一边口头解释道，“那一叫米恩矿石，反『射』光很有特『色』，所我用它来……啧，奇怪。我记得我应该还剩下一小块……”
“……不柜子下面那些？”苏凉角度，恰好可看到储物柜里部分东。她看得清楚，在那柜子最下层一边，正放着一个浅边盒子，里面存放着大大小小许碎矿石，质地不同，颜『色』各异。”
“不，那些我之前用来比较。因为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合适……嗯。”
林暖脑袋埋在柜子里扒拉半，死活找不到前用剩边角料，只能无奈放弃，将脑袋柜子里拔了出来。
不知不因为柜子里温度不同关系，他觉得自己脸颊稍微有些烫。
“没事没事，没关系。下次等你找到了……”苏凉含混地说着，次将目光转那片模型，默然片刻，又指了指停在马路边上汽车。
“这些……造物，你又怎么弄出来？”她低声道，“那个车……我好像能看见方盘……”
“模型打印机。”林暖立刻道，“有只要画好图导进机器里，它能打印出来……不过这只能做外部结构……”
这其实算林暖打印机不好。因为在自己房间内使用，他选择居家便携款。而这模型打印机，『性』能确实要差一些。
因此，许东，他都半打印半手工，用自己手制部分去弥补打印机不足。像汽车这一类内在构造有些复杂，更麻烦，只能将零件一个一个打印出来，手调整后，一一组装，电池、发机和喇叭则要另外装配……
不过这样虽麻烦，但好处还有。比如说，他做出小车子，能真跑。
……前提有个大小合适人能坐进去开。
不管怎样，林暖对自己做小车车还很满意。一旁苏凉则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时我打听车子结构，还去掀人家车前盖……”她说着说着，语忽然一顿。
又过片刻，才听她次开口：“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做，呃，要做这个……”
“……”
真奇怪。林暖默默想到。
我已经将脑袋拔出柜子里，可我脸还有些烫。
不仅如此，脑袋也有晕晕。
或许正受了着莫名眩晕影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自自觉地开了口：“因为你有时看着像在想家。”
苏凉：“……？”
她惊讶地转林暖，下意识反问：“什么？”
“……想家。”林暖有些混『乱』道，“不那个有亭子、酒旗那个故乡，而‘家’……”
他曾不只看见过苏凉对着赛区模拟出故乡长街出神。那眼神，和她看那些亭台楼阁眼神，绝对不一样。
更别提她身上偶尔流泻而出怅然……林暖曾背到过一个词，“乡愁”。他其实对这个词没什么太大体，但每当注意到那样苏凉，这个词不由自主地他脑海里蹦出来。
又正好之前有专门做“毫世界”设计师找苏凉合……林暖知道自己技术绝对和专业设计师不好比，但他还忍不住想，如果他也能给苏凉一个“毫世界”，另一个版，她故乡。那苏凉身上那怅然气息，不少一？
“不过这东，果然还挺难。”林暖望着面前模型，有些不好意思地了耳朵，“我试了几次，怎么也无法做出‘毫世界’那大小……”
最终，为了尽可能地承载足够内容，模型总体积还被越改越大，直到改成现在模样。
“而且这次托运，把其中一些东都碰坏了。”林暖不无遗憾地说着，“来那个‘学校’‘广播’里也有音频，但发声元件被弄坏了。还有那上面一些建筑物……已经走形了。我可能得全部重新打印，然后组装一遍……”
其实在离开上个备战区前，这套模型剩一细节问题了。然而拜糟糕托运所赐，现在好部分都得返工。林暖想着等全部修好了，托安戈送给苏凉，没想到却意外让苏凉也撞见了。
“……谢谢。”在此时，却听苏凉低低出声。
“……真谢谢，我很喜欢。”她克制地闭了闭眼，深深吐出口气，头忽然掩饰般地一转，“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手工居然这么好。”
虽然之前听安戈说过林暖在买手工包，又在上个副里见识了林暖惊人手能力，但她确实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这地步。
……还花了那么心思。
苏凉抿了抿唇，只觉心中有什么在悄悄化开。旁边林暖却一正经道：“也还行吧。主要现在生活方便，大部分材料都能买到，还有机器可用。”
他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轻微地抬了下。注意到苏凉探询眼神，他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起码比在长尾星方便。那里外面东很难买到。还有流放星……那里东只能靠抢或者捡。”
他默了下，嘴角弧度略微扩大了些：“真要说，这些应该和我阿爸学。那时候我还小，他又要打架又要顾我，很麻烦。经常做一些比较复杂小东给我玩，由着我自己去折腾……”
林暖在流放星长大。长尾星选手都知道这，他自己也不避讳。
他随着他父母过去。他父母都佣兵，主要做护送工。一时不慎，卷入了长夜贵族内斗，被雇主牵连，这才双双被送到了流放星。
那颗流放星当时已经处被放弃状态，根无人管理。要把他们扔在这，只需要一个随便什么罪名，外加一艘比较便宜飞船行了。
林暖母亲当时已经怀着他了，到了流放星不久便生下了他，然后在林暖还不记事时，因为和星球上其他组织争斗而死去。他父亲也在那场争斗中受了重伤，想着还有个『毛』崽崽要去待，这才硬撑着一口气，又爬了起来。
不过他身上还留下了很重旧伤，拖了几年，还去找他母亲了。
剩下林暖一个人，继续在那颗荒芜星球上流浪。那里恶劣环境令人难在一个地方定居，他不得不不断改换住所，优越手速，也在一次次争分夺秒行间练出来。
“我阿爸也很做东。他老家似乎专门做这些。”林暖唤亮顶灯，一边检查着模型，一边对苏凉道，“他总在有很星星晚上，一边磨矿石，一边和我说我阿妈。他说他们两个因为离家出走认识，同样地离开家乡，同样迫切地想看看外面世界。他说，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们应该已经隐退，然后随便在谁故乡定居……”
他总想将矿石打磨着一个球形。因为林暖阿妈喜欢这东。不过总打磨不出完美形状——那些不完美矿石，最终都和他安葬在一起了。
林暖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旋即看了苏凉一眼。
“临戈让你来，吗？”他问苏凉，“她还真打算让你教我认辈分？”
“……，也不完全。”苏凉默了两秒，低声道，“她也想知道你态度……”
“她觉得，你对认亲这件事，好像……不很有感触？”
苏凉说到后半句时，语气变得委婉起来。林暖却无所谓地了头：“我也这么觉得。”
苏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觉得，那里并不我家。”林暖想了想，又道，“阿爸曾说过，有牵挂地方才家。可那里没有我牵挂……”
“因为你都没有接触过，当然不有牵挂啊。”苏凉听了，却有些哭笑不得。临戈神秘兮兮来找她时候，她还为严重情况，没想到居然这么个原因……
“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肯定很突兀。但有些事，你可能真得去主接触一下，才能做出判断。”苏凉温声道，“牢固关系，不无缘无故存在。你得主做些什么，关系才可能产生质变，然后你才能判断，他们究竟不值得你托付家人……我这么觉得。”
她和临戈交流过，临戈那边亲戚似乎都挺友善。既然如此，那或许接触一下也不坏事。
林暖：“……”
暗金『色』瞳仁里似有什么微微『荡』了一下，正在翻检材料手指蓦然停顿。林暖耳朵微，眼中透出些思索，过了好一，才听他低低应了一声。
“那好。”苏凉松了口气，“那我先去回临戈消息，你……继续忙吧。我晚些来找你。”
她说着，又看了眼林暖身前模型，恋恋不舍地往后退去。
在此时，却听林暖次开口：“等一下。”
“？”苏凉茫然回头，“怎么？”
“那个，除了这个模型外，我其实还做了别……”林暖低声说着，尾巴忽然绷住，似下了极大决心。
然后见他深吸口气，转身拿出两个东，放在了模型里面。
苏凉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一对『毛』毡。
一只小老虎，和一只大熊猫『毛』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