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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汪伦 正文 第三章 你是喜欢的

所属书籍: 赠汪伦

    Part1

    裴术之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他弄了个会计事务所,有三四个员工,开着一辆切诺基4×4,张嘴闭嘴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明里暗里讽刺裴术职业没前途。

    津水地方小,小地方的女人到二十岁就该说对象了,二十五还没说好家里就该着急了。裴术没有家人在身边,但环境就是压力,她已经因为女人当派出所警察被说闲话很久了,理智上不在意,可心里不是。说白了很多事都是想来容易,做来难。

    这男人整体来说没什么问题,裴术就没想过换。

    后来准备结婚了,他提议写婚前协议,裴术同意了。写完他又说去做个体检,裴术也同意了,结果查出她排卵功能障碍,受孕概率很低,他不干了,自此丑恶的嘴脸暴露无遗。

    裴术直接让他滚蛋,并要求他把她之前借给他的创业基金按约定,双倍还回来。他不同意,裴术就把他告上了法庭。最后因为裴术除了书面协议外,还有录音、聊天记录做辅证,他被判还钱。

    后来裴术被罪犯报复的大部分时候,都有这男人的功劳——他给那帮人提供了很多裴术的隐私。

    裴术一直放任他的行为,倒不是惹不起,是他那人过于了解她,自然不会留下把柄。她可以脱了制服让他体会一下皮肉之苦,可穿上制服又拿他束手无策。这种反差磨掉了她的火气,她开始觉得自己跟狗比谁叫得响亮这件事,太愚蠢了,于是她也懒得在他身上费心思了。

    两个人闹掰后,他到处败坏裴术的名声,裴术本来就有尖刻之名,这回更是叫人避之不及了,她这家门也就再没人登过。

    覃深是这些年以来,唯一一个。

    没人来,她吃穿用都是一人,餐具是成套买的,但杯子就一个,而把人留下总得给人口水喝……她有些难办了。

    覃深没走,却不知道说什么,裴术也不说话,气氛就有些尴尬。

    裴术想了想,从冰箱给他拿了瓶饮料。

    覃深告诉她:“我肠胃不好,喝不了凉的。”

    裴术把饮料放回冰箱:“那就渴着。”

    覃深淡淡说了个:“哦。”

    他这个语气用得很妙,裴术擅于捕捉微情绪的职业病犯了,觉出了他的失落,还有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而勉强自己的态度。这让她莫名自责,觉得自己有点苛刻。

    覃深站在客厅,姿态上像个小学生,裴术更不自在了。她其实能想明白覃深有装蒜的成分在。

    她最后把自己杯子洗了洗,给他倒了点热水,重重搁在他面前的桌上。

    覃深冲她笑了下:“谢谢。”

    裴术看一眼表,快十点了,跟他说:“我要去超市,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跟我一起?”

    覃深左手端起裴术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嘴唇就落在裴术每次用这个杯子时,嘴唇落下的地方:“我跟你一起。”

    裴术看着他嘴唇在自己杯子上停了好久,唇肉还因杯子很烫粘了一下……看得她脑袋嗡嗡地响。

    覃深见她走神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裴术回过神来,摸了摸眼睛掩饰情绪,再不动声色地吸几口气,集中了注意力,边说话边朝外走:“没事,走吧。”

    覃深又笑了笑,没再说话。

    裴术已经很多年没带男人出入小区了,路上碰到认识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丰富了。

    覃深这张皮是顶配,小女人喜欢,大女人也不例外。

    天天在小区花园带孩子的奶奶姥姥,从覃深出现起眼睛就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隔着花圃也要跟裴术打招呼,目的就是看看覃深正脸。

    当然,她们对覃深的兴趣更多还是对裴术私生活的八卦。

    小区门口就是大型超市,他们俩好不容易走出几位长辈明目张胆地窥探,马上又走进另外一部分长辈的视野。

    覃深推着车跟在裴术身后,裴术没问他手怎么突然就不疼了,她信他手疼这件事就够傻了,再问更傻。

    裴术买完菜,绕到生活用品专区,想买套杯子。

    覃深提醒她:“你有杯子。”

    裴术说:“买一套备用。”

    “给谁用?”

    “我总不能一直拿自己杯子给人用。”裴术挑着杯子,随口答道。

    覃深身子前倾,双臂撑在购物车扶手上,歪着头,问她:“你给我用那杯子,是你的啊?”

    裴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被一种别扭难堪的情绪裹挟,身子都僵了。

    覃深恍然大悟似的:“难怪有桃子味。”

    裴术看过去,神情慌张:“什么桃子味?”

    覃深淡淡地说:“哦,我看到茶几上你的唇膏是桃子味的。”

    裴术更尴尬了:“你,哪那么多废话?”

    “你杯沿上都是那个味道。我没用过那东西,原来香味那么浓吗?”覃深说话的语气很天真,就好像只是在阐述,没有其他意思。

    裴术理智上是不想理他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向下移,移到他的嘴唇上。他唇形很好看,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形,但她没见过这样让她心里打鼓的。

    她看了一会儿就有点燥,赶紧转过身去,接着挑杯子。

    覃深推着车到她跟前,还要问她:“你怎么了?”

    裴术被他问得没心情挑杯子了,不挑了,把杯子放回去,走向收银处,并不理他。

    俩人买完东西回到家刚好十一点,裴术做饭,覃深帮忙。

    覃深听指挥,裴术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没一会儿就弄得两只手上全是鸡蛋面。

    裴术煮了几根玉米,把玉米粒和土豆绞烂在一起,然后用手揉了一盘丸子。她不知道好不好吃,也没见人这么搞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很想把时间浪费在厨房,就瞎弄了。

    接着揉好裹上面包糠,放油锅里炸出来。

    她自己先吃了一口,不怎么好吃,正准备搁一旁不再管时,无意间看到覃深在盯着她。

    她见他也想尝尝,就把盘子端了过去。

    覃深看了看盘子,然后看了看自己全是鸡蛋面的手。

    裴术很讨厌被牵着鼻子走,她也绝不会做出喂谁吃东西这种事,然而她这种硬气却并没有坚持两分钟。在覃深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两分钟后,她还是拿了一个,喂给他。

    覃深一口咬下去,把她手指都含在了嘴里。

    裴术指腹感觉到他舌尖的柔软,立刻抽了回去,但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无法抽出身体。

    她把盘子放下,走到客厅,佯装镇定地拿起自己的杯子,把里边水全喝了。她喝完才想起这半杯水是覃深剩下的,又立马放下,去了卫生间。

    覃深还在品味裴术的厨艺,他突然想起之前她吃他做的早餐时,她那个反应,让他以为自己在做饭这方面很有天赋。可跟裴术这几个随手做的丸子一比,那已经能称之为黑暗料理了。

    这么看,裴术很擅于捕捉细节,更会顾虑身边人感受,她这些微小的举动,都能让人感到舒服。

    他又想起裴术早上心软,留他吃饭的行为……她其实并没有她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想到这儿,他笑了下,望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

    卫生间里的裴术洗了洗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有意识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向难以掌控的局面,可她空有心知晓,却无力阻挠。

    覃深的眼睛、鼻梁、嘴唇、手指……他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带钩子,撩拨得她这个二十好几的女人在跟他对视的每一秒都像是焚身一般的痛苦。

    她是真的有病,为什么往家里招这样不饶人的男人?

    Part2

    裴术在卫生间整理好情绪,再出来时,覃深已经完成他的任务,洗好了手。他看向裴术,问她:“你不舒服吗?”

    裴术躲开他的眼神:“没有。”

    覃深说:“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裴术回到厨房把最后两个菜炒了:“我也以为你只会偷东西。”

    覃深笑:“你就非要冤枉我?”

    裴术告诉他:“东西一天没找到,你就一天有嫌疑,我怀疑你,合理合法。”

    覃深又问:“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裴术停下手,抬起头来,像是想了一下后回答:“那天喝酒是我们说好的,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却给我做了两天早饭,我这算是还礼。”

    覃深“哦”一声:“你跟每个人相处都分这么明白吗?”

    裴术说:“分明白有什么不好?”

    覃深摇头:“没什么,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容易出事。”

    裴术第二次停下手,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氛围又有了变化,连气温都随着两人的交谈不断攀升。

    覃深走过去,坐在中岛对面,看着她炒菜。

    裴术不喜欢被盯着做事,随手打开电视,挑了一部高分电影。她想要覃深被分走一些注意力,可覃深对电影完全不感兴趣,就看她。

    裴术很不自在,放下锅铲:“你在看什么?”

    覃深大大方方地提出自己的疑惑:“你比我第一次来你家里拘谨了很多。”

    裴术也知道,那一次她对覃深只是抱着想套出点什么的心理,这一次她是对覃深有所改观,并发自内心留他吃饭。两种情况,当然就是两种心情。

    覃深看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不执着于她的说法了,转身看起电影。

    这部电影叫《地久天长》,该片主演包揽柏林电影节最佳男、女主演员奖,还有金鸡奖的最佳男、女主演员奖,是去年热度比较大的一部剧情片。

    覃深没看过,但看过它得奖的新闻,他问裴术:“是不是所有在权威性电影节获奖的电影,都要是这种画风比较凄凉的?”

    裴术抽空看了电视屏幕一眼:“凄凉?”

    覃深说:“我印象很深刻的有一部《菊豆》,拿过很多国外电影类的大奖。那部电影更惨一点,扭曲、变态、有违人伦。我就有点好奇,是不是所有拿去评奖的电影都很悲观。”

    覃深小时候看过很多电影,透过电影他看到了一个庞大又丰富的世界,这个世界满足了他对未知的好奇心。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爸覃忠勇。

    覃忠勇原名叫覃中咏,改名是他上高中时,有个很漂亮的历史老师叫方幼咏,有一些爱慕她的男生不接受覃忠勇跟她名字有一样的字,就逼着他把名字改了。

    如果他还是这个文艺的原名,那他喜欢看电影这件事就好像是顺理成章的。

    改名后再去影像店租光盘,租片墙上文艺片的区域都是覃忠勇这三字,总会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覃忠勇跟女老板离婚后,带着覃深过,两个人唯一的娱乐就是他去租电影回来看。他们看了中国的电影、外国的电影,每看完一部,覃忠勇都会给覃深梳理一遍剧情。

    他不太懂怎么去教育孩子,但他从不会限制覃深去自由想象,所以在同龄人都因为玩具、伙伴开心、难过时,覃深在想北极不会发生地震的原因是不是震源上睡了只怪物。

    就是因为他从小活在天马行空里,所以生活的苦难才能像风吹过一样,不痛不痒。

    覃深问裴术的问题,他以前被别人这样问过。

    他还记得那人说,外国人评断中国电影的时候,到底是以这部电影的娱乐价值、说教价值,亦或是艺术价值来说,还是纯粹想向自己国家公民展示一个扭曲落后的中国形象?而近现代的导演都在拍这种扭曲的电影,又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捷径?

    他也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答的,他现在把这个问题交给裴术,倒不是真的要答案,就是通过这部《地久天长》想到了那时。

    裴术却意料之外地答了他:“外国获奖电影也扭曲。电影好坏在于能不能让人产出观后感。无论好坏,这东西只要是有,就说明这是一部还算成功的电影。而一部让多数人都感到难过的电影,得奖不奇怪。”

    他这几句话跟覃深当初回答别人的,几乎一模一样。

    覃深沉默了,细细咂摸了几遍这话,那种发现有人跟自己三观极度相似的惊喜在他眉间展露。

    他再次看向她:“你觉得《菊豆》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裴术随口答道:“封建社会和新时代过渡阶段比比皆是的悲情故事之一。”

    这里覃深才发现,纵使他跟裴术有一致的三观,看待问题也不完全一致。

    他认为这部电影是一部限制片。

    虽然限制画面几近没有,但他也在女演员或孱弱、或急促的呼吸,以及男演员的偷窥中想象完了他们在镜头外做的事。

    他眼睛不自觉看向裴术。她有一副很绝的身材,还有白皙的皮肤。

    他发现,裴术有一种叫男人控制不住的本事。

    他看似淡然地接过她的毛巾,为她擦腿上的水,实际上他每擦过她一寸皮肤,心里都想着把她推倒……

    他在写给裴术的卡片上说,他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其实他没有故意误导别人,是他真的在心里有这种想法。

    但他几乎不会流露出一分一毫,他明白欲望和现实之间那堵墙的厚度。他所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裴术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以为他有不同意见,但不好意思说:“你认为呢?”

    覃深眼神自然地从她的身上移到她的脸上:“我认为它是一部限制片。”

    裴术挑了下眉,很下意识的举动:“咱们看的是同一部?”

    覃深实话告诉她:“男人有一个阶段,看什么都像是看限制片。”

    裴术知道了:“青春期。”

    覃深有点不能免俗的无奈:“你有过这种阶段吗?”

    他们聊的话题已经有点偏离轨道了,但由于两个人都格外正经的态度,倒也没那么尴尬。

    裴术想想自己,上学时候就是老大,跳级考学,考上警校时是最小的新生。后面拿到事业编制,进入津水公安系统,头一年就赶上上面审查,最后被有关领导拿来顶锅,补上了津水派出所的空缺,顺风顺水。

    想来,她干什么都能理智地对待,并没有覃深说的这种思想放飞的阶段。

    她说:“没有。”

    覃深又问,语气很自然:“那你最近看过电影吗?”

    裴术说:“没有。”

    彼此沉默了很久,覃深轻声说:“你想看吗?跟我一起。”

    话题到这儿,又有了点升温的迹象。

    裴术已经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的心跳也有几拍掉了队。

    覃深身子前倾,还问她:“嗯?”

    裴术一抬头看到覃深微张的嘴唇,她眼前又浮现出他用她杯子喝水的画面。

    锅里的菜已经炒得很熟了,熟到烂了,但她没空关火,热气在她眼前慢慢腾起,覃深就在这团热气后头被模糊了双眼。

    他那足以让女人心跳加速的五官,在热气中忽现,就像是小猫在她心上舔舐……她光是想象她靠在他怀里看电影的情景就已经心痒,不自觉蜷起了脚趾。

    她突然张口:“你想看什么电影?”

    覃深还坐着,可身子已经更靠近中岛了,离裴术也更近了:“你喜欢脸红心跳那种,还是像白开水那种。”

    裴术手心在冒汗了:“你看过脸红心跳那种?”

    覃深站起来,隔着中岛,跟她的呼吸都要交织在一起:“看过,你要验证一下吗?”

    裴术呼吸慢了下来,胸口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起伏:“怎么验证?”

    “如果我投入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冒犯?”

    “怎么冒犯?”

    覃深声音变得轻盈又微弱:“我会控制不住。”

    “为什么,会控制不住?”

    “因为我是男人。”

    “男人都会这样?”

    “怎么样?”

    “像你现在这样,你靠我太近了。”

    “这不算近。”

    裴术稍微动一下,就可以跟覃深的鼻尖相抵,真的很近了。就这么一会儿,那种她抗拒不了的酥麻已经在她身体环游了一圈。

    “我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覃深踩上中岛,跳进裴术的势力范围,站在她面前零点几距离的地方,没接她的话。

    裴术只觉得脑袋被炸开,然后耳朵里是开水壶烧开的声音,眼睛也开始看到雪花,体温以她过去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速度飙升。

    覃深慢慢牵住她的手,帮她环在自己腰上,接着俯身靠近她的耳朵:“裴警官。”

    “嗯……”

    裴术是见过世面的,可没见过覃深这样的手段。他根本就没给她说不的机会,他的撩拨让她脑袋里除了默许,甚至是期待,没点别的东西。

    覃深附上她耳边:“怎么办?”

    裴术额头开始冒汗,这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一句:“狐狸精……”

    覃深低声笑:“裴警官,你有想过吗?”

    “没有。”裴术最后的倔强。

    覃深的温热气息洒在她耳边:“我不信,我看见过很多次,你在偷偷看我。你喜欢我的脸,对不对?”

    裴术不喜欢!

    “你别胡说……”

    覃深突然往前搂上她的腰:“那你喜欢我抱着你吗?”

    裴术要疯了:“覃深……你离我远点……”

    覃深嘴唇覆上她的嘴唇,轻轻贴着,试探着:“验证了……你是喜欢的。”

    Part3

    裴术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覃深离她太近了。如果她心坦**,那没关系,她毫不畏惧,但她不是,她心在跳,她连思想都开始迷恋这种感觉……

    幸好炒菜的火没关,油水噼里啪啦的声响和烟机没抽走的油烟帮她恢复了理智。她的手从他腰侧擦过,关上了火,然后哑着嗓子说:“饭好了。”

    覃深感觉到一团热火从他怀里抽离,随即填补上的是一阵凉意。他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裴术把菜盛盘子里,端到桌上,还有烧饼和锅贴。摆好,她走到阳台,整理起她的几盆花。她不想跟覃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前不久的行为消费完了他在她这里的信誉。

    当然,她对自己也不是很自信。

    面对覃深那番撩拨,她很难说自己没有动摇。她没有推开他的举动,被他引导说出的话,全都是她身体和灵魂的双重认怂。

    她背朝着覃深,修剪花枝的手在轻微地抖,她猜测她会这样是因为太久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了。也好像她确实如覃深所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尤物一样的男人晃动了她不为人知的幻想。

    这些微小的变化肉眼不可察,有时心里更是感觉不到,但这些变化所支配的行为全都暴露了她。

    覃深坐在餐桌前,动筷之前问她:“可以喝一点酒吗?”

    裴术没说话,走到酒柜拿了瓶红酒,开酒后倒进醒酒器,然后又回到阳台。

    覃深半抱着臂,手肘杵在桌上,看着裴术。

    裴术弄着自己的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才注意到这些花已经很久没有冒出新芽了,需要修剪的地方还挺多。

    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覃深却能一直盯着裴术的方向。

    裴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剪花枝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想知道覃深看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占据了她的脑袋。

    覃深看她的动作越来越不连贯,站起来,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剪刀。

    他离裴术很近,裴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

    她往边上挪了挪。

    覃深又靠近了一些,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裴术躲不开了,索性站起来,回到餐桌,既然他不想吃饭,那就她吃。

    她刚拿起筷子,覃深说话了:“你这两盆花的花盆不太合适,我给你倒换一下。”

    裴术没说话。

    覃深帮她把两盆花互换了花盆,然后再浇水,看起来果然和谐了一些。正好风从窗户飘进来,吹动了两盆花的枝叶,就好像是它们在回应覃深的辛苦。

    裴术突然食不知味,开始胡思乱想植物也有区别对待?看覃深长得帅就对他摇摆?

    她放下筷子,想倒一杯酒给自己。

    倒酒时,无意瞥了覃深一眼,发现他在抠指甲里的泥。

    他很礼貌,只在阳台,但笨拙的动作就好像在说,他从未做过倒花盆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弄脏了指甲。

    她起初是当作看不到的,后来实在忍不住,走到客厅,拿起牙签盒,返回到阳台。

    覃深抬头看着她。

    裴术什么话也没说,把他手拉过来,帮他把指甲里的泥都挑掉了。

    这个过程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有点短,但在两个人的感受里,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裴术掌心的温热和覃深手指的冰凉碰在一起,是他们彼此都很难驾驭的化学反应。

    裴术给他挑完就回了房间,坐在床边。

    她在想,她刚才那是在干什么?他自己乐意倒花盆,他弄一手泥跟她有什么关系?

    覃深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去叫裴术:“吃饭了。”

    裴术在他声音传来时,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整理起**的毯子,就好像她进来只是因为毯子乱了,摊着不好看,她想整理整理。

    覃深看她慌里慌张,笑了。

    裴术随便整理了一下,整理好出去,发现覃深站在桌前等她。

    覃深拿了两只杯子:“喝一杯?”

    裴术没吭声。

    覃深又拿起醒酒器,准备倒酒时,裴术刚好坐到餐桌前,他倒酒的姿势没选好,醒酒器从他手里滑落,即将要落到地毯上并弹起洒一地时,裴术伸手接了一下。只是接还不如不接,醒酒器的形状不太规则,她没握住把,被迫托了下底部,整个器皿在她手里翻转,酒液受力涌出,全溅到她身上。

    她穿着白色衣服,玫红色的**在她身上画出一朵一朵硕大的芙蕖。

    覃深皱起眉。

    裴术立马要去卫生间。

    覃深拉住她。

    她扭头看着他,不解。

    微妙时刻,有一坨东西从窗外坠落,然后“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啊——”

    声音太过尖锐,听来就像烈日灼身一样让人感到烦躁,裴术又变回了裴警官。

    覃深也站起来,在裴术准备到阳台看看时,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扣上扣子。

    他这些动作都很正经。

    裴术抬眼看他。

    覃深笑了笑:“注意仪表,裴警官。”

    裴术瞪了他一眼,擦肩而过时用力撞了他肩膀一下,就像个小学生。

    覃深又笑,笑起来慵懒,很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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