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再次重逢
入帐后,南宫泽并没有马上对谭将军做出任何的处罚,只是让他把事情的经过的详细的再说一遍。
他静静的听完,良久都没有再做出任何的评论,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的反倒变得柔和了不少。
绝色倾城、武艺高超、机智沉稳,身旁还有不少的黑衣人护着,他们口中的女子不是丫头还会是谁?
只是,他没有想到,丫头竟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还亲自带人带到了这赶时髦,以一已之力竟能成功的拖住南月大军前进的方向。他向来便知道她聪慧不凡,但却也没料到她竟有如此的军事才华,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西楚渭、径两城地震一事,他亦知晓,罗云的提前判断与沉稳应对,都让他着实吃惊不小,而最后她竟还能筹到足够的钱粮,更是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佩服。而如今,她在战场的表现蛮完全不会输于任何一位将帅。她为楚砚,为西楚做的贡献,早已经超过了当初那三城的价值。
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自己与楚砚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正视过罗云的才华与想法,只不过怎么的想将她收入自己的世界。他只希望她能依赖他,仰慕他,以他的一切为中心,让她过着他安排的生活。现在,他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个附属品而已,她有着自己的独立的思想与意志,而她的才华与能力则不会输于任何的人,包括他自己。
叶云峥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一句句的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当初他并不觉得云峥的话说得有多对,而现在想想,原来错的竟真的是自己。
“皇上,皇上!”
见南宫泽半天不出声,他似乎是在独立想着什么,彭将军只好小声的叫着他,提醒着他众人此刻都在等着他的回复。
南宫泽很快便从加快中醒了过来,看着仍然跃跪在地上的谭将军,他摆了摆手,示意谭将军可以起来了:“她没有说错,你输在她手中并不是什么可耻之事!”
谭将军没想到南宫泽不但没有怪罪于他,反而说出了这样的话,当下心中便对那女子的身份更是疑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这么说,难道已经知晓那女子的身份?”
“彭将军,派出去打探军情的探子回来没有?”南宫泽并没有回答谭将军的问题,转而朝一旁的彭将军问了起来。
“回皇上,臣已经派出了两拨探子,但……现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探出敌军半点消息!”彭将军一脸惭愧的说着,谭将军一回来,他便派人去了,但只见人去,不见人回。
“来人!”南宫泽朝跟随一并而来的金子道:“速派人前往那片山林,还有南面二十里外的西楚营地查探!”
金子一听,连忙领命,直接便出了军营,亲自去安排些高手去敌方打探。金子心中也清楚,谭将军嘴里所说的女子,自然便是那罗云,而彭将军派出去的那些军探自然早已被那些黑衣死士所解决了,根本就没有可能再回来。
“好了,你们也先行退下吧!”南宫泽命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在金子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之前,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快便做出什么决定。
等众人都退出去后,他这才坐到书案旁,拿起一旁的笔与纸,提笔写了起来。很快,他便停了下来,待纸上的墨干了些后,又将那纸折了起来,放入一旁的信封内。
望着那个信封,他的嘴角渐渐的流露出了一抹笑意,而原本那深邃的眼神此进也显得有些飘忽,似乎是再次陷入到了以往的回忆之中。
彭将军与谭将军出来之后,一并去了谭将军的营帐,南宫泽来了之后,彭将军将自己的帅帐让给了南宫泽,而他的营帐则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
“彭将军,末将实在是有愧于将军的栽培!”谭将军一脸的泄气,虽然刚才皇上并没有说要处罚他,可是,就算没有责罚,只怕以后他在军中的威信也掉得差不多了。
他也算得上是彭将军的亲信,一直以来都跟着一并出生入死,彭将军对他也器重得很。这次他不但丢了自己的脸面,连带着自然也让彭将军脸上无光。
军中本来就有不少人妒忌于他,说他是靠着拍马屁才上位的,这次他大败而归,只怕更是要落人口舌了。
“算了,既然皇上都说了,你败于那女子并无可耻这处,那么自是说明那女子并非普通之人。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彭将军安慰着他,虽然南宫泽并没有说出那女子的身份,可他也略微有所猜到。
“将军可知那女子到底是何人?”谭将军听罢也不再过多的纠结,转而问起了心中的困惑。让他输得这般惨的人,好歹也得让他知道到底自已是败在什么人手中吧。
“这个我也不太肯定,只不过,综合之前的各种迹象,再加上今日皇上的反应,我倒是觉得她有可能是西楚皇后罗云。”彭将军并没有多做隐瞒:“此事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既然皇上也没有明说,那我等自然也不要多担。”
“末将明白!”谭将军连忙应道,心中却为之一怔。罗云?不就是当初被皇上三城换出的绝色女子吗?若中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怕皇上怎么样也不会换了。
两个小时后,金子派出的人均已回来复命。他们如实的向南宫泽禀告了打探到的情况。那山林内自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敌军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却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而往南二十几里外的敌军营地防守得也想法严密。那里有不少的高手在营中,他们根本就近不了身,只能远远的察看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皇上,改正远距离察看了一下,从他们博物馆的锅灶与搭建的营帐来看,西楚至少有五万以上的大军,那里的地势对于两军交战来说,易守难攻,并且是通往楚都的必径之路。
而改正在那里等了半天,也终于看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罗云。”
木子身稍微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罗云为好,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直接叫名字比较合适。
“五万人马?”南宫泽微微笑了笑:“丫头倒还真是好计谋,防守楚都的那五万兵马最快也得四日时间才能赶到,就算他们真能提前些,最少也得今晚才能来。你看到的那些不过是她用来迷惑我军的障眼之罢了。”
南宫泽昨日便得到了消息,楚都的兵马调动也有所耳闻,所以这才能如此肯定的道破罗云的障眼之法。
“那么,现在她们到底有多少人呢?”金子一听,颇为不解的道:“按谭将军的话,今日在山林之中大概有五千人,如果他们人真的不多的话,那么守在那山林自是比呆到空旷之地更来得安全!”
“好了,此事你们不必费心思了,寡人自会处理。”南宫泽再一次见识到了罗云的本事,好一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将所有人眼前都给蒙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真正的虚实,若他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只怕也会让她给骗过去。
“金子,你去跑一趟,要将信亲自交到她手中!”南宫泽将刚才写好的书信递给了金子,示意他现在就出发。
金子见状,也不敢多问,双手接过那信便出了军营,直奔西楚营地。
“何方高手,竟敢擅闯我西楚大营!”拾一突然现身,拦住了金子的去路。不用出手,他便知眼前的人绝非一般的高手,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浑厚内力实实在在绝不在他之下。
“在下乃南月皇上身旁随待,奉我皇之命,送信一封给西楚皇后娘娘!”金子当着拾一的面自然不能直接称呼罗云的名字。
拾一一听,竟是南月皇帝南宫泽派来送信的人,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大声说道:“如此,请将信转交于我,一会我自会亲自逞给皇皇娘娘。”
“实在不好意思,我皇有令,此信必须亲自送至皇后后中,劳烦兄弟通报一声!”金子自是记得南宫泽的吩咐,不会将信转手于人。
拾一想了想:“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娘娘,你不可随意走动,否则视为敌军军探,一律格杀勿论!”
拾一说完,便命人看好金子,自己则快速去通报。
很快,他便回来了:“走吧,我带你去见娘娘!”说着便带着金子往罗云住的营帐走去。
金子见到罗云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当场便将信亲自呈给了罗云,然后便离开了。
罗云拿着那信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字迹自是南宫泽的无疑。她打开了信看了起来,那信并不长,不过廖廖数语,但却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娘娘,出什么事了?”拾一连忙问道,虽不清楚那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看主子的表情便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来了!”罗云淡淡的应了一句,将那信收了起来,放回信封。
拾一一听,也没多想,随口道:“南宫泽也来了楚河边境?”
罗云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今日才到的。他约我见上一面。”
“见面?”拾一连忙道:“娘娘可千万别去,南宫泽定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好象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虚实,信上说,若我准时赴约的话,那么便暂时按兵不动,给我一天的时间等待援军,若超过约定的时辰没去的话,则便马上率十万大军踏平这里。“
罗云的证据得很,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南宫泽的能力她自是知道,就她们现在的这些人马,莫说十万大军,就算只来个一万人马,只要南宫泽亲自指挥的话,定然也是在劫难逃,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只能去。
“就算真是这样的话,娘娘更不能去。南宫泽素来诡计多端,他的话不足信,到时,他若将你扣住,再发兵攻营,我们只会更加吃亏!”
“我倒并不担心他会扣住我,他虽心机颇多,但却不至于这样来骗我。只不过,我是担心,一天后,就算五万大军及时赶到也只怕是无计于是!毕竟南月本来兵马便多于我们,再加上五万大军日夜赶路,本就发挥不出太大的战斗力来。”
罗云的担心不无道理,拾一听罢,亦跟着担心起来,原本以为这次算是有了些喘息之机,却没想到南宫泽竟无声无息的从洛城跑到了这里,而且一来便马上识破了他们的虚实。
“娘娘,不如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不论如何,拾一都不能让罗云去冒那个险见南宫泽。
“我们已经没时间了。”罗云顿了顿道:“他只给了我一个时辰,虽说就算多出一天时间也未必有太大的胜算,但对我们来说,能多一天时间总是好的。”
“娘娘!”
拾一还想说什么,却被罗云再次打断:“去将候将军请过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于他,一会,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你便随我一并去一趟吧!”
她知道拾一的担心,于是便主动带上他,也让他能稍微安心些。
拾一一听,知道主子已然打定了主意,再听到会带他一并去,当下也没有现多说什么,转身便出了营帐,去找那候向林过来。
一个时辰后,罗云与拾一准时到达了南月大营门口。
“西楚皇后准时前来赴约,劳烦速去通报!”拾一大声的朝军营门前的守卫说着,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沉着,像是随时准备好着一般。
守卫一听,连忙上前,恭敬朝罗云道:“皇上早已恭候,娘娘请随小人前往!”
说着,便上前引路,带着罗云往南宫泽所住的帅帐走去,而一旁的拾一也没有被挡在外面,直接跟着罗云一并走了进去。
“娘娘,小人只能带您到这了,皇上有旨,请娘娘单独进入。”领路之人在南宫泽的营帐五米前停了下来,示意罗云自个进去便行了。
拾一一听,自然不肯干,作势要跟着罗云一并进去。那领路人自是不同意,伸手便拦住了他不让他跟着一起进去。
“拾一在这里等着吧!”罗云见状,也没想为难那领路人,反正都到了这里了,怎么出牌自是得按这里的规矩。
拾一听罢,只好罢休,小声的请罗云一会要小心些。
罗云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说完后,便不再犹豫,直接便往那营帐走了进去。
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感受到了南宫泽的气息,那气息熟悉极了,只是经历了这么久以后,却再也不会扰乱她的内心。
“来了?”他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轻柔而细腻:“坐吧!”
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而南宫泽也再不像之前那般反应激烈,情绪异常,虽然心底的好份爱依旧,但表达出来的方式却已随着时间与经历的洗礼而变得沉淀。
罗云没想到他们之间再次重逢时会是这样的情景,眼前的南宫泽虽一如既往的沉稳而睿智,但却早已推动了原来的那份激进与锐利,变得相对的平和。
她依言在他对面的坐垫上坐了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轻声道了声谢谢。
“你没有死,我很高兴!”南宫泽只字不提以往和现在的任何思怨,只是静静的看着罗云说道:“你愈发的清瘦了,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他脸上带着笑,眼中却似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消水气,而那二十多岁的面孔却早已布满了岁月的苍桑。
罗云一时愣在那里,半晌后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命还真是大,好像总是死不了。”
南宫泽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停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隔了好一会,这才又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是吗?我自己都给忘了。”罗云心中一阵发酸,听到南宫泽的话,这才想起了今日果真是自己的生日。
“我曾答应过你,每年你生日的这天都要亲自为你做一碗寿面。”南宫泽的声音有些哽咽:“我……”
“是我无福,你不必耿耿于怀。”她轻声的说着,那一幕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重演,其实那天的面一点也不好吃,只不过,那时心中有爱,所以只要是他亲自动手做的,便都是最最美味的东西。
南宫泽并没有出声,沉默了一会,擡手用力的拍了两下,很快帐帘便被人掀开来了,好几个士兵竟擡着一些锅、架,碗、面什么的进来了。
他们很快便在帐中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厨房,而收拾好一切之后,便又再次快速的退了出去。
“你坐着等一会,很快便好了。”南宫泽说罢,便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准备动手做面。
罗云张了张嘴,相告诉他不必如此,可看到他那一脸认真的神态,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南宫泽与罗云,那面就算做出来,吃到她嘴里也定然不再是从前的味道,更何况如今他们各自为政,一个攻楚,而另一个则守楚,这一碗做不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别麻烦了,我不饿。”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不想也不愿他再为她做这样的事。
南宫泽微微愣了一下,放入盆内清水中搓洗的双手僵在了那里。
“你耐心等一会吧,保证比以前的要好吃得多。”他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隔了一会这才又道:“等吃完了面,你便可以回去了。”
听他这般说,罗云不再说话,他特意派人送信给她,愿意延迟一天的进攻时间为代价,原来竟只是为了新手给她再煮一碗面吃。
她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说不出也道不明,只是不再有任何的异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他似乎做得比那一回更加的用心。每一道工序都是自己动手,包括揉面、拉面。
而每一个步骤在他手中都那么井然有序,娴熟无比,仿佛早已做过无数次一般,从容而专注。
没过多久,他便揉好了面,不慌不忙的开始拉面,他虽然做得很细致,但罗云那带着惊讶的目光却同样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她一定是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竟会自己揉面、拉面。其实去忻她生日之际,他便将自己关在厨房一整天,不断的练习着,一直到自己可以从头到尾的做出一碗面来。
只是那一年,他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否则的话,哪怕天涯海角,他也得亲自将那碗面送到她的手中。
那一晚,他代替她吃了那满满的一碗面,那个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为她做的那碗面。当时他什么都不会,只不过是将现成的面放入水中煮了一会罢了。
可是当时的她却说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那眼中所显露出来的开心与满足让他一辈子记忆犹新。那时的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而他却并没有好好的珍惜。
后来,没事的时候,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去练习做面条,每做一次,他的心便会得到一次安宁与满足。到了现在,做面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件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了。
“水开了。”看着站在小灶边上一脸失神的南宫泽,罗云终于忍不住提醒着,那锅中的水已经翻滚了好一阵子,而他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连忙回过神来,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始继续刚才不小心中断的事情。
“很快就好了。”他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太快了些。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她是他心尖上的那一抹疼
面条被放入沸水中煮了起来,南宫泽专心的******面,似乎怕煮过了头。过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再像以前一般,捞起三两根试试是否熟了,而是算准了时间一般,很果断的往里面放了些佐料便将面条捞了起来。
罗云看了看,心想着已经煮好了,一会快些吃了便也罢了。只是,他却微微朝她又笑了笑:“再等一下,很快就好。”
她并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他到底还要做些什么。直到看到两颗黄灿灿的荷包蛋盖到那碗面条上时,她才知道,原来他除了煮面条以外,现在竟然还学会了煎鸡蛋。
这些本来都不过是极为普通的事,可是放到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不协调,如果他们从来都没有相遇过,如果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亲自煮那一碗面,不知道他这一生还有没有可能学会这些。
“吃吧!”他将面端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期盼的望着她,似乎能看着她将碗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吃完他便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罗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碗面的,事到如今,这样的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尝到那面的一瞬间,心里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原本早就消失了的恨意却在那么一瞬间竟忽然有种重新死灰燃的冲动。
那面的味道真的不错,比起第一次他煮的清水面来说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可是再好吃又能如何,有些东西早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
南宫泽啊南宫泽,既然你果真这般放不下,为何当初有那般无情放手呢?你可知,有些错误就算你穷尽一生的努力去弥补也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吸了口气,甩开心头那陡然升起的酸楚,不再让往事与回忆牵住自己的思绪。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将那碗面吃下去,因为他说过,等吃完这碗面后,她便可以离开了。
很快,那一碗面便见了底,吃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嘴里吃的到底是些什么。放下碗,她婉转的拒绝了南宫泽递过来的手绢,而是取出了自己的轻轻擦了擦唇边的汤汁:“面我全都吃完了,味道不错。不过……”
她停了下来,看向南宫泽,接着说道:“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些事了,这不是你该做的事,还是做真正的你吧。”
说罢,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去。太多的话,此时都显得没有丝毫的意义,这碗面的确勾起了她不少的回忆,可是,那些终究都是些尘烟往事罢了,就算心真的有那么一刻的疼痛,那也不过是在悼念自己曾经逝去的那份爱情而已。
“丫头……”
他连忙叫住了她,舍不得她就这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南宫泽,放下吧,其实一切本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难。放下我,放下你心中的执念,你会比现在活得好得多的。”虽然他们不再是爱人,但几经波折后,她仍然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
“我也想放下,可是却始终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疼楚,一天一天的日子过去,不但没有减少心中的爱,反而让他越来越沉沦。她已经化成了他心尖尖上的那一抹疼,就算疼是死去活来,他也舍不得遗忘。
哪怕这世界真的有能够让人忘情忘爱的药,他亦不不愿服下,疼就疼把,至少那还能让他知道,他还活着,至少在回忆往事的时候,那份疼里还能夹杂着往昔的快乐。可如果真的忘记了她,忘记了心头的那抹疼,那么他的这一辈子便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的,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那是因为你太过于转牛角尖了,这个世界,谁没有了谁日子一样能过得下去的。”她转过了身,突然觉得眼前的南宫泽竟那般的可怜。她叹了口气,试图劝解他:“你的心那么大,装的应该是整个天下,又何必硬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放下便意味着得到,得到平静,得到快乐,得到重生!”
“丫头,现在我终于真正明白自己的心了,就算将整个天下放进去,若没有你的话,那里仍然空得像是什么也没有一样。”他痛苦的按着自己的心,终于明白了那个地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放弃了原本握在手中的幸福,伤透了那曾经爱她超过一切的人以后才真正的明白。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终于想通了,可是,为何没有早些明白,为何没有早些悟透,为何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才对她说这样的话?
那日在南月的大殿上,她攥着那颗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反问他是否真的想明白了。当时,她多么希望他能坚定的将她留下来,希望他能告诉所有的人,即使给他整个天下,他也不会将她拱手送人!
可是,一切仍就继续按照心碎的方向走了下去,儿那些所谓的喜剧与惊喜也永远只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终究还是舍了她!
所以,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算是走到了尽头,再也不可能改变。
他刚才的那些话,让她的心不免又是一阵疼痛,她真相脱口而出,大声的指责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来。
“我要走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如今他这般说,不过是因为她已经成了他心头的疼,若他真为她放弃天下的话,只怕日后她便是他心头的那一抹怨而已。
她不再看他,转身便往帐帘方向走去,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纠葛。
“如果我现在愿意放弃攻楚,放弃称霸、放弃所有的一切,你还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大声的朝她喊着,语气是从所未有的坚定与期盼。他没有说半句假话,只要她能重新回到他的身旁,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再稀罕,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放下。只要,她在身旁就好!
她的眼睛终于湿润了,曾经那么期盼他说的话,今日终于亲耳听到了,只可惜却晚了两年。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他哽咽地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那一抹湿润收回去后,便毫不犹豫的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而在她背影消失的一瞬间,那个曾经骄傲无比的男人,终于放下了最后的一丝坚强,泪如雨下。
原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头了!
“娘娘,您没事吧?”
见罗云从那帅帐走了出来,拾一连忙迎了上去,急切的询问着。
“没事,咱们回去吧!”罗云并没有停下脚步,边说边往军营外走。
拾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两人一路都不再多言,直接朝西楚军营方向走去。
南宫泽果真信守承诺,并没有这么快便派军队进攻,但西楚这边却也没有放松警惕,随时都准备着战斗,哪怕是实力悬殊,以卵击石,他们也不会让南月军队这么轻易的从这里经过,攻入楚都。
好在,第二天下午之际,楚都五万兵马终于赶到了营地,罗云命所有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并召集了所有将领紧急商讨军情。
候向林将目前他们的处境一一向那些将领做出了叙说,然后共同商讨了一翻后,紧接着对各人马做出了部署。
楚砚派人送来的信,罗云也已经收到。得知楚砚亲率了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她心中也算踏实了不少,再坚持一天的时间,楚砚便会率先行军先行赶到,而所有的援军最迟也会在后天抵达。
而楚都那也传来了李非命人送来的最新情报,在刘书函的帮助下,粮草、军资等都在源源不断的运往楚河与洛城两处边境,而征调诸侯私军一事目前也进展得较为顺利。
这些都让军中将军的信心与斗志更为高涨,而罗云所担心的却是,南月那边只怕不止他们所查探到的二十万兵力。
以南宫泽之智,不可能算不到她们最多所征调过来的人数,而他并不再打算抢攻的话,那么便说明,他有足够的信心与实力能拿下西楚大军。
“娘娘,探子回报,南月军营那边至今仍无动静!”拾一将刚才探子收集回来的情报朝罗云回报着:“今日已是第二天乐,他们怎么可能还没有动静?”
当初南宫泽可只答应了皇后娘娘去赴约的话,会给他们一天时间,虽然并没有说一天后就会马上发动进攻,可南宫泽又怎么不会明白,拖得越久,只会给他们越多的喘息之机,到时他们的援军到了的话,要想再快速拿下这,攻入楚都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继续派人盯着,通知全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不可松懈!”罗云没有直接回话,只是让拾一先行出去安排。
一天的约定时间过后,南宫泽并没有急着派兵进攻,这倒并没有出乎罗云得意料之外。她知道,她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等等援军,因为南宫泽自然是不愿意与她单独在战场上相见。
对他来说,如果迎战的人是她的话,那么就算赢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成就感。所以,她知道,他也是在等,等着楚砚的到来,等着与楚砚在这里一较高下。
这样的话,这场仗才算有那么一点的意义,只是,这样一来,原本他们预先的计划就被打乱了,而他们本来的优势也都被罗云给搅没了。
“娘娘,末将有事要说!”
罗云正低头想着,帐帘瞬间被掀了起来,而那候向林则一脸怒火的冲了进来,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罗云此时有做些什么。
“何事如此匆忙?”罗云将手中的情报收了起来,语气显得很是平缓:“帐外没人吗?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罗云这般说,倒也不是故意想摆什么谱,只是现在人多了,各路将领也多了起来,候向林这般没规矩,她倒没有什么,只是怕其他人看到了,更是对候向林这般没规矩,她倒没有什么,只是怕其他人看到了,更是对候向林有意见。
“娘娘,帐外有人,刚才是我自己执意要冲进来的!”候向林边说边指着一旁一脸紧张的守卫道:“娘娘也别怪他,都是我的错,不关他事。”
“你先出去吧!”罗云朝那守卫挥了挥收,示意他先退出去。
守卫见娘娘没有责怪于他,于是连忙朝她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候将军,日后还是多注意一些,莫如此冲动。我也并无他意,只是眼下军营人也多了,怕他们看到,对你生出些不必要的成见来。”罗云朝一旁的小几指了指:“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候向林听罢,心知刚才的确是有些过了,于是也不再争辩,老老实实的往罗云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娘娘,我现在来就是为了那些人而来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冷静些,不想让罗云以为他仍然处于冲动的边缘。
“他们?”罗云笑着道:“你指的是谁?”
“娘娘知道的,不就是楚都来的那些将领!”候向林一脸不满的道:“我算是见识了他们的厉害,没办法与他们一并相处了!”
听候向林说得这么严重,罗云不由得重视起来,这候向林虽然有些不拘小节,可倒也是个直爽的性子,如今他竟说没办法与楚都来的那些将领相处,只怕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且先说清楚,我才好判断到底问题出在那里。”罗云耐心的安抚着他,眼下可是大敌当前,容不得什么内杠。
候向林见状,便一五一实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罗云因为候向林长期坚守在楚河这边,对地形以及敌军的情况比较熟悉,再加上他也颇有些将才,因此才将军队的管理与调动权交到了他的手中。可这样一来,楚都那些将领则个个有了意见,虽当着罗云的面不好说什么,但一退出罗云的营帐,便开始针锋相对,完全不讲侯向林放在眼中,甚至还有些人出现抵触情绪,根本就不配合他的调配。
罗云这才明白,原来她将这点给疏忽了。候向林虽然具有这些优势,但之前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境守卫的头头而已,虽说也算是位将军,可按品阶*****低等的,而楚都来的那些将领,个个官阶都*******何况那些人常年在楚都,亦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得听一个无名之辈的调遣,心中自然是有意见。
她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如果众将不和的话,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军营,更会影响到随时要迎接的战斗。而这矛盾是她引出来的,所以现在,她得做点什么解开这些人之间的结才行。
“娘娘,我候向林从来就不是什么贪图名利之人,若不是您如此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付于我,我自是不想惹来这些不快,受他们这等闲气。”候向林赌气道:“如今,我也股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令牌,您还是收回去吧,爱给谁就给谁,反正我都听您的。”
“候将军,此事是我欠考虑,让你受气了。”罗云并没有接那牌子:“你放心,我自会处理好,保证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处理?娘娘,您还是别为难了,这种事可不是说让他们想明白就能明白的。”候向林听罗云这般说,气也顺了不少,转而正色道:“还是以大局为重,我将令牌让出来,您再从他们之中挑出个最有才能又能服众之人吧!”
“这等大事,岂可朝令夕改?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好的。我重用于你,自是因为你的才能以及在这场战役上一些他们没有的优势,所以,你可不能如此轻言放弃,白白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罗云笑了笑:“好了,别想太多了,你先去忙你的。”
候向林听罢,只好将令牌收了起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罗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将领心服口服。
“那末将先行告退!”他停了停,还是没有再说其他,起来向罗云告退。
“去吧!”罗云点了点头,随后也不再看他,低头忙起了自己的事来。
等候向林退下后,她这才命人将拾一找来,在拾一耳畔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便让拾一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候向林再次到了罗云的营帐,只不过这次倒是比之前有规矩得多了,等守卫禀告过后,罗云允许他进去时方才进去。
“末将参见娘娘!”候向林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那些个将领竟纷纷找他去道歉,且语气诚恳,毫无半点虚情假意,之后,更是朝他流露出敬佩之色。
这让他很是不解,也不知道娘娘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来了个这么大的转变。
“候将军是想问我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人服气吧?”罗云笑着擡起了头,看向一脸迷惑的候向林。
“末将愚昧,请娘娘赐教!”头一次,他说得如此恭敬却对他而言又没有丝毫的别扭之处。
罗云淡淡的冲他笑了笑:“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过问了。”
“娘娘,末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心中的确好奇得紧,若娘娘不告诉末将的话,这心中一直憋得难受……”候向林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娘娘还是告诉末将吧!”
罗云本不打算告诉他,可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再隐瞒:“其实我只不过是让拾一给他们传了一句话罢了。”
“什么话?”候向林顿时来了精神,不知道什么话这么神奇,竟然能让那些人有瞬间有那么大的改变。
“我只是让十一告诉他们,我们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坚持到他们前来支援,全都是因为候将军出谋划策!”罗云平静的说着,其实这话并没有那么大的震撼力,只不过,这个年代的人特别崇拜英雄,这样的功劳对那些人来说,足以令他们信服。
“啊!”候向林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半天才说道:“娘娘怎可以这般说,这不是骗人吗?明明都是娘娘的功劳,怎么能说我呢!”
“是谁又有什么区别?打仗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缺了谁的配合都不能成功。”罗云一点也不在意:“更何况,你在之前的行动中,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出了不少主意。我也并没有完全瞎掰。当然,如果候将军心中觉得有些别扭的话,日后上战场,冲锋陷阵,多立功便是。眼下不必跟他们算得太清楚。”
候向林一听罗云为人这般谦逊又顾大局,自己开始因几句闲言闲语便沉不住气,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一些。
当下,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脸肯定的朝罗云道:“娘娘请放心,末将定不负娘娘信任!”
说罢,他便转身退了出去,做自己此时应该做的那些事情去了。
罗云望着候向林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眼下这场小风波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好在这个时代的人还算单纯,若是放到现代,这样的事情真是一时半会难搞定,说不定处理不好的话,只会更加激发矛盾,让事态越来越严重。
“娘娘,娘娘!”拾一的声音从帐外响了起来,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兴奋,听上去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
果然,掀帘进来时,他一脸的笑容,也不等罗云回应,便马上上前道:“娘娘,皇上来了!”
罗云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没反映过来,按时间来算,楚砚今天晚上能赶到都已经是快的了,怎么现在就来了呢?
“拾一,你说什么?”她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娘娘,皇上来了,已经快到青城了,最多再过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军营!”拾一见罗云似有些不信,连忙又说得详细了些。
这回,她可算是听得清清楚楚,也完全相信了过来。
“拾一,马上备马!我要去迎他!”罗云快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根本就藏不起来:“命候将领速速做好准备,迎接大军到来!”
“是!”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夫妻团聚
急促而兴奋的策马之声顿时响起在那条绵长而寂静的官道上,毫无疑问的打破了原本那份悠长的沉默。
道路两旁的林子里不是的惊起几只飞鸟,那吱吱的声音似乎是在抱怨着打扰了他们清净的家伙。
罗云此时自然顾不上理会这些,任那身后的尘烟四处飞扬,只想着能快些见到连忙拔营,火速赶往这里与她会合的楚砚。
不知道哪天能够重逢还好,可一旦知道相见就在眼前时,那积在心中的思念便如同疯狂蔓延的野草一般,无法抑制。原来,不知不觉中,相思已然成灾。
突然,她快速的扯紧了缰绳,让原本飞奔的马儿停了下来,马儿高高跃起,一声长啸终究立在了原地。
她不再前行,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等待着前面那些匆忙而至的身影向她们的方向靠近。
那浩浩荡荡的军队突然停了下来,为首的将领似乎已经认出了罗云,连忙下马通知后面马车内的人。
罗云脸上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僵硬,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拢上心头。楚砚本就是征战沙场的老人,再加上一身的好武艺,除了与她一并出门时偶尔坐一下马车外,平素向来都是骑马而来的。上次从楚都去往洛城也是如此,从未见他坐过什么马车。可是很明显,现在那马车上坐的人应该就是他!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正想着,马车上的车帘被掀了起来,楚砚快步从上面跳了下来,直接朝罗云的方向大步走来。
“皇上,您慢点!”江守之跟着走了下来,在身后紧跟着,一脸的担心。
话刚说完,却见楚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罗云的心猛的跟着一沉,幸好那江守之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没事!”楚砚朝江守之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扶他,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连路都走不稳,更何况,云儿就在眼前,他并不想让她担心。
罗云快速的翻身下马,朝楚砚小跑过去,也不顾这么多人是否看着,一把便伸手抱住了楚砚。
“云儿!”楚砚低声轻喊,声音中的喜悦早已浓的快化不开来了。他亦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那真切的体香与熟悉的气息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心爱之人就在身边。
“我想你!”她毫不犹豫的述说着心中的思念,世事太过无常,而人生的经历则早已教会她珍惜,亦教会她不要错过。有些话,应该说的时候就要勇敢的说出口,最少,不论如何,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后悔。
抱住她的那双手更加紧了起来,力气大得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但她却并没有任何的异议,而是专心的享受着那甜蜜而醉人的怀抱。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他喃喃的在她耳畔说着,心中却已是无比的满足,原来,能够再亲眼看上她一眼,再这么抱抱她,他已然幸福无比。
一旁的将士都没有出声打扰这对深情相拥的有情之人,他们在为首将领的指挥下,继续朝大营前进,而留下来的小九、拾一等几人则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远远的守在那里,让那两人尽情的释放心中的思念。
那一刻,时间仿佛在他们之间静止,任周围发生了些什么,也不能打扰到他们。也许就这么死去,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不能同生,却能同死亦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猛烈的咳嗽声陡然大破了两人之间温馨的宁静,那带着控制却实在是无法抑制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痛苦。
罗云猛的从那份沉醉中醒来,刚才便觉得楚砚似有些不妥,可只顾着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却差点将这事给抛到了脑海。
“你怎么啦?”她连忙松开手,帮他轻拍着后背,想让那费力的咳嗽缓和一些。
好一会,楚砚这才停了下来,用力的喘息了几下,缓和了一阵子这才连忙说道:“我没事,不过受了些风寒罢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罗云不必担心:“只不过是小病,喝点药,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罗云一听,伸手便去抓楚砚的手腕,想帮他把把脉,若真是受了风寒也不能大意,这样咳嗽下去,很容易咳成肺炎的。
“先回营再说吧,我真没什么大碍。”楚砚很自然的躲了过去,微笑着抚着她的青丝,安慰着她。
罗云见状也不再坚持,这里风大,楚砚身体本就不好,呆得太久来了只会对他的身体更不利,还是上车再说。
“走吧,我扶你上马车!”罗云扶着他,转身便往那马车方向走去,小九等人见状,连忙也走了过来,帮着扶楚砚上车。
“看把你担心的,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罢了,倒把你紧张成这样!”楚砚看着一脸小心与担忧的罗云,脸上闪过一丝不舍。
小九驾着车,马车慢慢驶了起来,格外的稳当,而厚厚的帘子将外面的严寒都挡到了车厢外头,小小的暖炉则让马车里的温度更是上升了不少。
“好些了吗?”她顺手端起一旁的茶水,试了试温度后递给他喝,让他润润嗓子。
楚砚点了点头,顺从的喝了几口,咳嗽声亦随之小了不少。
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好了之后,罗云伸手探了探楚砚的额头,脸上的眉头不仅皱成了一团:“怎么烫成这样?这些天有喝药吗?”
楚砚并不语,只是笑笑的点了点头,眼睛定定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罗云,一脸的不在意。
罗云见状,也不再多问,径直拉住楚砚的手把起脉来,楚砚挣扎了一下,随后还是由着罗云去了,反正迟早她也得看的,想瞒也瞒不住。
他这风寒已经好些日子了,从出发的那个晚上便开始发作,大夫自是看了,也瞧不出什么大的问题来,只道是受了风寒,开了两个方子,交代着一日三次按时喝。
可他一心急着往楚河边境赶,哪里有心思去弄那个,那些个药每天一日三次的按时煎服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楚河。
仗着身子还算强健,他也没怎么在意,硬扛着赶路,一开始还是骑马,到了第三天实在是有些挺不住了,这才改坐了马车。
*****后,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脸上的******的浓重起来。
她第一次对他抱怨,语气显得很是不满,“都病成了这样子了。还说有用药!若真用了药,也不到至于这般严重!”
“云儿别担心,这不好好的吗,你医术这么了得,回头给我开上个方子,吃上几次药就没事了。”楚砚刚说完,又忍不住一阵咳嗽。
“看你,还说好好的,都咳成什么样子了,小病不及时治拖成大病可就麻烦了!”她心痛的说着,边说边帮他轻抚着后背,让他顺着气。
她哪里不清楚,他这般拼命不就是想早些赶过来,一时间心中又气又恼,恨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又知道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这边的安危,只是也不能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以后可不许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罗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舒服,所以也不想再让他听她这般唠叨。
楚砚笑了起来,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舒服:“好,以后都听云儿的,云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那满眼的宠溺似乎是想将她淹没,虽然头重脚轻,一身都不舒服,可却总是不愿让她太过担心,所以,怎么样也要打起精神来面对她。
“好了,这个时候还在我面前逞强,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我又不是不会医术,就算不会医术也想得到的!”罗云嘴巴上抱怨着,可心中真是痛得要命:“你别说话了,快靠着先休息一下吧!”
楚砚听罢,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笑的任由罗云扶她靠好,帮他盖好东西,只是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罗云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佯装生气这才让他老实的闭上了眼睛好生休息。
回到军营后,她将他扶入营帐,命令他先躺着睡上一觉,楚砚也不再坚持,不一会便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罗云安顿哈楚砚之后,便快速开了张方子,然后唤来拾一,命他亲自去青城跑一趟,按方子将药给配齐,军营内有倒是有些备用的药,但却不太齐全,所以才不得不让拾一去青城。
拾一走后,罗云又守在一旁不停地给他换着冷毛巾,好降些温。睡梦中的楚砚显得很不踏实,不是轻微的摆动着,偶尔还焦急的换着她的名字。
“砚,我在这陪着你呢!”她握着他的手,轻柔的安慰着,心中一阵温暖。
听到罗云的声音,楚砚脸上的焦虑顿时缓和了不少,随之人也安心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楚砚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营帐中偶尔跳跃的烛光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经到了楚河边境,已经见到了他的云儿,这一切应该不会是场梦把。
“云儿!”他张了张有些发干的嘴,轻轻的唤了一声,费力的想起来找罗云。
“你醒了?”罗云从门口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茶,快步走了过来。
她连忙将药先放好,伸手扶他坐着靠好:“感觉怎么样?”
“咳、咳······”楚砚还来不及回答,一连串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罗云连忙伸手帮他顺着背,脸上一脸的担心,都咳成这个样子了,她看着哪有不着急的。
“没事,还多了。”咳完后,楚砚这才朝着罗云道:“别担心了,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她,罗云也只好顺着他道:“好,我不担心,你快些将药喝了吧!”
楚砚听话的接过碗,一口气便将药喝了下去,那药苦的很,但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甚至还觉得有丝甜味一般。心底如蜜,自然喝什么也不觉得苦了。
吃完药后,罗云又给他喝了些热水,然后又喂了一碗粥给他吃,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便又打算扶他躺下休息。
“我现在不想睡!”楚砚抗议着,他觉得好多了,就想多看看她,不想睡个不停。
“不行,你现在还在生病,得多休息才行!”罗云可不理那么多,强制性的要让楚砚早些休息。
“我想和你说说话!”楚砚只好照实说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可怜。
见状,罗云笑了笑:“那就陪你说一会话,不过,不可以太晚,要早些休息,可好?”
楚砚自是点头,赶紧往睡榻里面挪了挪,腾出个地方给罗云。
罗云挨着楚砚一并坐了上去,楚砚一伸手,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满足的叫着她的名字。
两人就那么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心底的幸福与满足亦是那般满满的。
说了一会,罗云见左右无事,便顺便将现在两军的情况说了一下,楚砚细细的听着,偶尔也问一两句,直到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夜也已经很深了。
“好了,夜深了,你得休息了!”罗云强制性的命令楚砚休息,他现在可是病人,得好好休息才行。
“好,休息!”楚砚笑着应了下来,闭着眼睛开始休息,但手却仍然没有松开过。
罗云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微笑着躺在他身边,安心与他一并入睡。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格外的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罗云已经将楚砚的药端了进来。
“让云儿受累了!”楚砚知道,每一碗药都是她亲自去为他煎的,现在天色尚早,她已经煎好了药,自然一大早就起来了。
“我不累,不过,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快些好起来吧!”罗云微笑而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下来。
“已经退烧了,就是咳嗽还有些厉害,一会得再额外弄些药才行。”她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有云儿在,自然见效快!”楚砚接过了碗,快速喝了下去,然后作势便要起身。
“才刚好一些,再躺着休息一下吧!”罗云见状连忙制止。
“现在好多了,再说躺了这么久了,起来活动一下更好!”楚砚起身,顺势亲了一下罗云的额头,眼中的笑意格外明朗。
罗云见状也不再*****下也是好的:“那也行,别太累着就行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着拾一送来的早餐吃了起来。楚砚打心里真的很知足,现在这样与罗云就像对普通、平凡的小夫妻,温馨而甜蜜。
刚刚吃完,便有守卫进来通报,说是候向林求见。
罗云见候向林一大早便来了,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便马上让他进来。
“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候向林简单的见过了楚砚与罗云,然后便马上接着说道:“禀皇上,探子回报,南月今日一早,便在调集兵马,想要攻打我军。估计着最少也有十万以上的人马!”
“来得还真是快!”楚砚沉声应道:“速传众将领前来!”
“末将遵旨!”候向林连忙领命,快速退了下去。
罗云也知现在是非常时期,自然也不会再阻止楚砚,只是却并不希望一会他亲自带兵出阵。
“砚,我不反对你部署应战,但一会还是让其他人率兵上阵,你暂时还是不要上阵吧!”罗云怕他吃不消,他烧才退,也还咳嗽得厉害。
“云儿放心,我没事的。”楚砚道:“这一战不比其他,我自是要上的!”
“可是你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允许,让敌军看到了,反倒不好!”罗云试图说服他。
楚砚听罢,微微想了想,“现在我感觉没有什么不太舒服的地方,就是还咳嗽的厉害,你不是会针灸吗?一会帮我扎上两针,暂时能应对过去便可!”
听他这么说,罗云亦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趁着那些将领还没来的功夫,她拿出了随手带着的银针,几针下去,楚砚的咳嗽便奇迹般的止住了。
“云儿医术果然了得!”楚砚笑笑的朝他说着:“早知道让你扎上两针就行了。”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止太久了反倒对身体不好,还得用药才行。”罗云耐心的解释着,顺便在楚砚头顶轻轻扎了两针,让他提神聚气,一会可以以最好的精神状态上阵应战。
片刻之后,那些将领便纷纷赶了过来,楚砚此时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见人来齐了,快速的部署着一会应战的安排。
罗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再打算参与进去。说到使些小计谋,她还在行,可现在是两军硬碰硬,真正的行军打仗之际,她还真不太懂这些。
而楚砚则显得格外的轻车熟路,而他的各种安排也巧妙得很。她虽是外行,却也觉得他的安排滴水不露,着实不错。
认真而睿智的男人特别迷人,而此时的楚砚格外的具有魅力,罗云不由得看得入了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砚,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
很快,众人便各自领命前去准备,而罗云亦快速回过神来。
“一会儿,我陪你一并去可好?”罗云走到他跟前,想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我知道云儿武艺高强,且聪慧机灵!”楚砚笑了笑道:“你与我一并去,自然可以保护于我,不过······”
“不过什么?”罗云反问道。
“不过,云儿还是给为夫留些面子吧。”楚砚开玩笑道:“我倒不是怕自己失了面子,只是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没开打前就让妻子上阵保护,那还不让敌军趁机兴风作浪呀!”
虽明知道她武艺高强,可仍然不愿意她跟着前去冒险,不论怎么说,毕竟那是战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来了,自然不愿再让她有半点的危险。
罗云自是明白楚砚的真正用意,他向来便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更不在意别人如何让看待他对她的态度,所以,他不愿让她去,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有任何意外罢了。
算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去的话说不定还好些,反正有小九、拾一等人在一旁护着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去了的话,只怕还要分他的心。
“那你小心些!”她不再坚持,微笑着道:“我等着你凯旋!”
十万大军到来之前,候向林早就命人在军营前方五里之内借着地势修好了不少工事,因此,就算现在他们在人数上占不到优势,但就着易守难攻的地势自然也不会差上太多。
再加上,如今援兵已到,楚砚亲自上阵,将士士气更是异常高涨,所以,罗云倒比较看好这一战,虽说马上便打赢南月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至少也不会输到哪里去。
想到这,她更是安心了不少,等大军出营后,也没有想着去打探什么,安安静静的跑去给楚砚准备煎药,顺便再做些止咳的偏方。
她扎针暂时止住了楚砚的咳嗽,但等效力过后,只怕会咳得更厉害,用药的话,效果有时还不如这些偏方来得起效。
忙活了好一阵,东西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两军应该正是打得最为紧张之际。也不知道楚砚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得来,所以这药与偏方也只好放到这里,让人看着,一会回来后,再热热送过来。
她回了营帐,问了下守卫,暂时还没有战场的最新情报送过来。她只好自个在帐中四处查看,一会收拾一下睡榻,一会将楚砚的衣物整理一下,不断的给自己找些事做。
好一会儿,前方战场终于有了最新的请报送过来,两军对阵各有胜负,一时也看不出任何一方有收兵的迹象,而最让她紧张的则自然是楚砚的安危。听到他安然无恙,她刚才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不论怎么样毕竟都是上战场,生与死在那种地方往往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管她平日里再镇定,此时最爱的人在那里,哪里可能真的放得下心来。
“我知道了,退下吧!”只是,不论内心如何变化,她始终让她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应有的镇定,不会将她内心的担心与不安泄露出来,影响到军中的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