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预谋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就连吴王煊身旁的随从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才快速冲到他的身旁将他扶起。
“王爷,您这是怎么啦?”惊慌失措的随从费了好的的劲这才将吴王拉起来,几个人一并使力才将吴王煊重新扶到位子上坐好。
楚砚见状急忙让人传太医过来,可话才刚刚说完,吴王煊便又是一声惨叫,然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顿时,整个大厅安静的一点声都没有,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望着被扶在椅子上的吴王煊,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吴王怎么样了?”楚砚连忙朝那几名南月的随从问道,心中猜测着只怕吴王已经是没了。
其中一名看上去沉稳些的随从再次叫了吴王几声后,便将手指往吴王鼻子下面探了探:“吴王,吴王死了!”
“啊,吴王死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掉?”
……
顿时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混乱,楚砚见状,连忙呵令在场的人全部安静下来,原地坐好,并且马上调来了侍卫维护秩序,守住大门。
他快速走到吴王身旁,亲自查看了起来,之间吴王脸上的五官眼中的扭曲变形,那表情格外的恐怖,而他脸上的肤色竟然呈现出淡淡的紫色,眉心正中还多出了一个淡淡的红点,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吴王是中毒而亡!”
罗云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了起来,刚才她随楚砚一并走到吴王身旁查看,只看了一眼,便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中毒而死的。
话刚说完,吴王身旁的那些人随从便马上擡头看向罗云,眼中充满了愤怒:“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皇好心派吴王前来恭贺英王大婚之事,可这凭白无故的,吴王竟然被毒死在这里,英王倒是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位请冷静些,吴王之死,本王亦深感不幸,此事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楚砚沉声朝那些人说道。
“好!王爷知道便好,我南月吴王身份尊贵,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楚都,在英王爷的大婚上遇到这样的不幸,我等会马上命人将此消息送回南月,若你们不能给我南月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么后果会怎么样诸位也心知肚明!”其中一随从满脸愤慨的说道:“英王爷,不是我等信不过您,只是此事发生在您府中,那么依在下之见,还是请您回避,倾其他人代为查处比较合适!这样才会比较公平公正,亦不会影响到王爷的声誉!”
“言之有理,只不过,不知道你等信得过谁,想让谁来负责此事的调查?”楚砚并没有太多的意见,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满足南月这些人的要求,更何况,吴王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死如果处置得不恰当的话,分分钟会让两国的关系完全僵化,甚至于南宫泽还有可能借机撕毁两国间刚签订不久的和平条约,趁机攻打西楚。
所以这事,就算他有心要查也不一定会轮到他头上,因为,这已经上升到了关系到整个朝廷,整个西楚的问题,而并非是他楚砚一人的问题。
更何况,吴王是死在他这里,所以,就算按一般的查案程序来说,他也得避嫌。
“我等听说,忠王为人正直,所以,我们希望忠王能亲自出马查办此事,早日找出毒害我吴王之人,为他报仇,给我南月一个交代!”那人一点也不含糊,直接点名让忠王楚轩查办此事。
楚砚听罢,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楚轩:“轩,你意下如何?”
楚轩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楚砚身旁:“皇兄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吴王之事关系到南月,西楚两国的交邦,轩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这是应该的,更何况,此事还关系到皇兄,轩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便有劳轩了!”楚砚淡淡的望了一眼楚轩,那楚轩嘴上虽说的好听,可他心中知道能顺应形势,静观其变了。
“忠王爷,您能亲自调查,我等很是欣慰,只是还请王爷给我们一个期限,我们这也好向我皇交代!”那些人见楚轩答应了,便马上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时限!
“诸位请放心,本王答应你们,一定会尽力调查此事查出真相,找出真凶,以慰吴王在天之灵!至于期限的话,本王向诸位保证,半个月之内定然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楚轩的声音不大,但却散发着令人信服的自信,看他的样子,似乎把握十足。
那些人见楚轩这么说,这才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他们看向楚砚的目光却并不太友好,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楚王之事与英王楚砚有关,但毕竟是死在英王府,所以他们自然而然会对楚砚产生一些抵触与怀疑。
楚砚倒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只是却突然意识到或许吴王的死只是一种预谋,死的虽是吴王,但那凶手真正的目的却应该是另有其人,也许是他,也许是别人,或者指向更多的人,不过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他朝站在身旁一直再没有再出声的罗云看去,却见她十分出神的望着吴王煊的尸体,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而楚轩则很快便进入角色,从容不迫的安排起一切。
楚轩首先命人将今日到场的所有人都一一记录清楚后才让那些人先行回家,并且调查期间一律不准外出,随时准备接受查问。然后,楚轩命人将吴王的遗体带走,全力查找一切有价值的线索,并将南月的其他人都送到驿馆安顿下来,让他们静候消息。处理后一切后,楚轩这才离开英王府,直接进宫面圣,向楚皇汇报今日所发生之事。
直到楚轩走了,楚砚这才朝呆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郑远道:“看来远得留在西楚多呆几日了,不如这样,远这些日子变住在这里吧,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能与我们多相处几日,日后会郑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罗云听罢,亦朝郑远道:“砚说得对,兄长就在此住下吧!”
听罗云称自己为兄长,郑远一开始还有一些不太习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微笑着道:“第一次听人称我为兄长,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们在楚都已经有了安顿的地方,还是不打搅你们的好。不过,若你们不嫌我烦,这几天没事时,远倒是会经常来蹭几顿饭吃。”
话一说完,三人便相视一笑,顿时将刚才的突发之事冲淡了不少。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好说会话吧,这里太乱了,得让人收拾一下。”楚砚朝郑远与罗云两人建议着,现在这个大厅显得太过凌乱,况且也不太适合说些比较隐秘一些的话。
“好啊,不过我现在得先去换身衣服,还有得去洗洗这满脸的脂粉,不如你们俩先去书房吧,一会儿,我让人再送些酒菜过去,为兄长洗尘。”罗云比划了一下她身上穿的嫁衣,今天的这个婚礼还真是风波不断,一出比一出厉害。
早就知道婚礼上肯定不会这般风平浪静,却也没想到来个这么猛的,这不是存心找她的晦气吗?不过罗云倒不会迷信这些东西,而且她亦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好吧,有什么招都拼命地使吧,她的幸福她会努力去捍卫。
“小姐,走错方向了,现在您住的地方应该是那边。”秋儿叫住了仍然往原来住的园子方向走的罗云,小声的说道:“小姐,您也别太担心,奴婢相信这事一定会很快过去的,而且您也别太放在心上,王爷与您都是大福大贵之人,这些事情不会对以后有任何的影响的。”
罗云听秋儿这么说,知道秋儿肯定是担心今日的事影响她的心情,她调整了方向边走边道:“秋儿放心,我向来不信那些,也没有担心那些。只是刚才走着走着便习惯性的往那边走,一下子没想起已经换了住的地方了。”
秋儿这才放心下来,不过今日的事她还是担心不已,也不知道这吴王的死会不会影响到王爷,影响到王府。当然,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嘴说这些没用的话,省的让小姐更加烦心。
很快,两人便进了罗云与楚砚现在住的地方,楚砚还特意将这园子改名为云砚居,就连园子大门前那块门匾也还是楚砚亲自题字做的。
进入内室,罗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个为了她而特意布置的洞房,那大红的喜字和那大红的龙凤蜡烛都让这里蒙上了一层浓郁的喜气。守在里面的侍女看到自己径直进来的王妃,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罗云吩咐出去打些热水来。
“秋儿,一会儿让人将床上撒的这些花生红枣什么的,全都清理干净。”罗云有些想笑的朝床上看了一眼,若真和这些东西睡上一晚,第二天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秋儿这回到没有多嘴,反正小姐这婚礼许多大规矩都被打破了,也不在意这个了:“好的小姐,一会奴婢就让人收拾好,不过晚上您可得记住,这交杯酒还是要喝的,可不能什么都省了。”
“好,我会记住的。”罗云笑了笑:“秋儿还是叫我姐姐吧,今日出门前你不是叫了吗,我听着挺好!”“好了,先换衣服吧,王爷他们还在书房等您呢!”秋儿避开了罗云的问题,从衣柜里挑出几套衣裳朝罗云问道:“小姐觉得哪件最好?”
罗云见状也不再多说,指了指秋儿左手上那一套道:“就这个吧。”
换好衣服后,罗云又认认真真的洗了个脸,将脸上的那些脂粉全部洗干净,重新素面朝天。其实这些脂粉都是些不错的东西,纯天然材料,对皮肤没有任何的坏处,不象现代的那些化妆品,都是些化学物品,多得是毒。只是她始终还是喜欢干干净净的,这样才觉得罗云才是真正的罗云。
收拾妥当后,她这才朝书房那边走去。等她进到书房却见楚砚和郑远两人在哪里下棋,边下边三三两两的说着什么。
“云儿来了?”楚砚朝罗云看了一眼,示意她坐到他身旁。
罗云没想到楚砚现在还有闲心下期,不过这倒也好,反正有些事太过着急也没用,保持好的心态还更好。
“你们怎么还下起棋来了?”罗云笑笑的道:“砚,兄长只是下棋的高手,你只怕是必输无疑了。”
楚砚不在意的笑了笑:“云儿,输赢并不重要。”
“砚说得对,不过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而已。”郑远倒实在:“我与砚虽也投缘,不过毕竟不太了解,再加上两人性格也不是太能说之人,输赢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多的话,所以边下棋边等你,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远说得没错,刚才我正说到吴王之事,你习医理,刚才我建你也仔细查看了一下吴王的情况,所以想听你说说,看看有些什么发现。”楚砚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中断了这盘棋。
罗云听罢,微微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然后便冷静的分析道:“吴王死前突然痛苦大叫,但症状只持续了很短的一小会便丢了性命,他脸部颜色发紫,五官扭曲变形,死状十分恐怖,最主要的是他的眉心正中间多了一个淡淡的红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中了一种叫做一点红的毒。”
“一点红?”郑远重复着说了一次,然后有些迷惑的问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毒,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
楚砚也看向罗云,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看来绝非一般的毒药。
罗云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这一点红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药,而且比较少见,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在师傅给我看的医书中看到过。这种毒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不但毒性强,并且毒发时间很短,一旦毒发,便没有任何救治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毒之人死掉。你们也看到了,吴王从痛苦大吼到短期只有那么一小会,快到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没弄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此之外,更主要的是这种毒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用药之人还可以通过控制药量来达到控制中毒之人毒发身亡的时间。”
“也就是说吴王完全有可能是之前就被人下了毒,只是下的毒分量刚好让到了这个时候才发作?”楚砚听完罗云的话,心中的担心不由得慢慢增多。一开始,他边觉得自己制定的防卫措施如此严密,不可能有人趁机混来下毒,如今听罗云这么一说,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如果真如罗云所说的话,那么这下毒之人便救更难找了。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是!”罗云断定道:“下毒之人应该是早就算准了时间啊,所以,他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吴王,而应该是你或者是其他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你为何说或者是其他人?”郑远有些想不太明白了:“算好时间让吴王故意死英王府,这不摆明了就是想让砚染上嫌疑吗?目的很明显了,就是针对你们的。”
“那也不一定!”楚砚想了想接口道:“我倒觉得云儿说的很有道理,正因为吴王是死在我这里,所以我一定会成为首个被怀疑的对象,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的嫌疑也是最小的。第一我与吴王并没有任何过节,第二我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婚宴上作出这样的事来破坏大婚。所以,我也是最没有动机杀吴王的人。如果那下毒之人真是存心要陷害我的话,不可能做的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让我洗清嫌疑。”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心中也才没有这么担心。”罗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不过,我真是想不通这些人下毒害死吴王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目标又会是谁?”
虽然脑中也有一些想法,觉得可能是某些认所为,可是想来想去,却又总是无法完全接受得通,许多地方又不太合理。
罗云的话顿时让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楚砚心中亦有罗云这样的想法,他也觉得此事可能与南宫泽有关,可如果真是南宫泽的话,那南宫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南宫泽的本事不可能想不到这样做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这样做完全不符合南宫泽的行事作风。
而郑远此时却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他突然觉得那几件事似乎与吴王今日之事有那么一丝的关联,擡眼看向楚砚与罗云,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有几件事,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或许将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的话便一点也不难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