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的坏脾气似乎也被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宣泄殆尽。细心地帮姜卫洗完澡后,就捏了捏老板被热气蒸得跟水晶虾饺皮似的脸蛋,大胳膊一展就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姜卫刚才一直失神没有说话,等俩人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他才低低地吐了句:“这是onenightstand吗?”
韩煜没说话,只是笑着将姜卫搂在怀里,刚拉过被子一眼扫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册。
一伸手臂就将相册拿了过来。可没看两页就被姜卫一把抢了过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才认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遭遇到的却是毫无温情可言的一场性爱。此时这积满回忆的相册真是极大的讽刺。
虽然才翻了几页,但韩煜足以看清相册里的照片了。
“捡起来!“韩煜冷着脸指着地上的相册冲着姜卫命令道。
“不!”姜总难得地勇气十足,冲着他又呵斥了回去。
韩煜倒没有坚持,只是从床上坐起来去穿衣服。
又来这套!姜卫恨恨地想到。每次到最后,韩煜都得自己施行冷暴力,不搭不理的,可这次性质不一样,性暴力在前再指望着自己先低头服软,那是做梦!
就韩煜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姜卫说道:“你保重,我走了!”
“走,去哪?又要威胁我不干了?奉天说小不小,但也大不到哪去,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找不到一口饭吃!”
这话倒不是虚张声势,姜爸爸能把产业越做越大,跟广络的人脉关系式密不可分,尤其是还拥有着装饰材料市场,黑道、白道的都略有涉足。别以为他姜卫真是个任人欺负的软面团,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韩煜微笑着看着姜卫,难得眼神里没有嘲弄,倒似满满地宠溺。
“德国。”
“啊——?”姜卫一时没听清,抻着长音“啊”了一声,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场顿时烟消云散。
“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德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也没听我爸说要派你出差啊?”
这次韩煜彻底笑出声了:“不是公司派我去,而是我自己要去留学。”
留学?当惯了包养的饲主,姜卫条件反射地想到这得花费多少钱,自己小金库的钱也不知够不够。不对啊!他去德国跟谁说了,自己又没同意凭什么拿钱?
“我……我不同意!凭什么让你去德国,我还没去过呢!”
“我的签证已经办理好了。学校那边的事宜也办理妥当。就差公司这边的交接了,不过我已经跟姜董事长打好招呼了,明天应该会派人过来进行交接。”
姜卫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韩煜一本正经的样子,耳膜嗡嗡作响。精心饲养了这么久,却说走就走,而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难道他以为通知下自己就仁至义尽了吗?
刚被摧残完,姜总心灵正脆弱着呢,突然听到自己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哪能承受得住啊?光着白屁股就窜到了地上,拽着韩煜的脖领子嚷着还钱。
“你凭什么出国?跟我说了吗你?明知道要走,还……还那什么我,我不让你走!不让!”虽然小话撂得挺狠,但那一脸的鼻涕眼泪毫无霸气可言。
韩煜低头看着姜卫挤在一起的五官,忍住不附上去亲了起来。
这边哭得正在状态呢,突然被人死死地封住了鼻口,忍不住发出“唔唔”的声音。
韩煜捏了捏老板的屁股,将他搂在怀里左右摇晃:“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总来这套?”
姜卫不觉得有些苦楚,是呀,自己就像黔地的那头驴子,翻来覆去只有这些伎俩,一旦被老虎识破,只有大吵大叫,落得被吃得连蹄子都不剩的份儿。
韩煜难得的耐心,居然没有撇下自己,只是将他抱回到了床上,有被子裹住了他光裸的身体。
“当初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有了出国深造的想法,可当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看着姜卫想要开口说话,他立刻捂住了姜卫的嘴巴,“别说你能资助我,就你那点本事,我还不清楚吗?每一分都是管家里要的,出国留学可不是小数目,所以我从来没有跟你提及。不过工作这两年,我的积蓄加上平时的炒股,勤俭些的话,足够支付留学的费用了。
恰好公司与马克洽谈来华工作的事宜,除了网络会议外,我还借采购设备的机会去德国与他会面几次,于是学校与入学考试都已办理妥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能帮着别人数钱……”
“我哪……”可惜尚未反驳完,姜卫又被蛮横的部下打断。
“去个健身房都能招惹到那种不入流的男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副很好上手的样子吗?还有那个马克,他好像是个双儿,一看到你就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还管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马克?姜卫猛然想起送俩德国佬去公寓后,那个马克曾拽着韩煜却看着自己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
“那你给他了?”韩煜冷冷都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德国人可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我让小王带他们去夜总会,马克可是如鱼得水,当晚就领着俩个小姐开了房间。这样的,估计得暗病不少,脏的很!你以后要离他远一些!”
马克按的是什么心,姜卫倒是不怎么在意,就算给了他电话,自己跟那位德国佬也是鸡同鸭讲一窍不通。
韩煜话里的醋意,连迟钝如他的姜卫也感受得一清二楚了。之前的种种带着恋爱的甜蜜角度去看,就连粗暴的情事也烘托得分外罗曼蒂克。
可是一想到韩煜要离开自己去那么遥远的国度,姜卫就觉得心像被谁掐紧了一样。
“你要走了,安排得那么清楚,却不肯告诉我……还……还来招惹我,你比那些人都混蛋!”
韩煜伸手擡起了老板的下巴:“站在下属的角度讲,对于自己前程切身相关的事情,隐瞒上司是很正常的。只有搞对象的才会把自己的隐私告诉对方呢。姜卫你说说,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卫光着屁股裹着床单,后面还有些隐隐作痛,好像还有一个粗硬的大家伙在里面大加放肆,而那个尽情享受的家伙却问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
憋了半天,当老板的只吐出三个字:“操你妈!”
韩煜微挑眉毛,干净利索地将姜卫掀翻在了床上,一手毫不客气地揉捏住老板的弟弟问:“说!咱们俩是什么关系?”
姜卫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可小处男到底短炼,没几下就尖叫着弃械投降……
在快感侵袭全身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韩煜含着自己的耳垂说:“我走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要守身如玉,明白吗!”
而自己被折腾得也好像含糊地“恩”了一声吧?
韩煜的离职手续办得很顺利,姜董事很快就把儿子的新助理派来了。来者是个精明干练的三十多岁的博士生。
虽然做事干净利落,但姜总还是忍不住鸡蛋里挑骨头,细心地找出接替者的诸多不足之处,等不咸不淡地数落完助理后,一转身儿就给韩煜打起了电话。
“你在哪呢?不是下个礼拜才走吗?干吗今天就不来公司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韩煜也不知在忙什么,只是简单地说在买东西,就匆忙挂断了。
姜卫有些泄气,恨不得立时飞身出去,跟韩煜共度所剩无几的时光。
可惜老子一个电话打来,他只能带着被训斥得灰头土脸的特助去酒店参加饭局。
饭桌上除了姜董事长,几个相熟的建筑商老板外,还有一个女人。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端起酒杯三英战吕布,干杯的动作异常潇洒。
姜卫只觉得她有些眼熟,等打个照面后才发现原来还真是老熟人——班花路遥。
“咳,老同学又见面了。”路遥放下酒杯畅快地与姜卫打着招呼。姜卫压下心底的诧异,只是冲路遥微微一笑说:“这么巧?”就坐到了父亲的身旁。
将董事长对于俩人是同学的事情感到无比诧异,马上埋怨起自己的儿子:“你认识认识国土局的路科长也不知道给爸爸引荐一下。”
这次姜卫是真的诧异了。他没想到路遥居然在国土局担任要职。要知道路遥跟自己年龄相当,一个丫头片子在熬资历熬年头的政府部门一下子升到了科长级别,实属少见。
以前只知道路遥人漂亮,学习还好,主要是有长辈缘,举凡是老师校领导什么的,都喜欢她,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都是学校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
看来这点人际关系上的高智商在职场上也是所向披靡,一路高升了。
从自己的老子在饭桌上极具溢美之词的表现来看,有俩中可能:一是老子被路遥的美色煞到。不过自己的爹跟钱比跟女人亲。老人家认为女人拉灯了都一个样!花钱娶了一个婆娘了,再花钱去弄那些个燕燕莺莺的是资源的极大浪费,所以男人有钱就变坏那一说,在自己老子的身上倒是没有半点体现,自己的娘满脸褶子了,俩人还经常手拉手去早市买大饼油条的呢。
二是他爹有求于小丫头片子路遥。这点倒是有点靠谱。等酒过三巡了,姜卫也渐渐听出了眉目了。
原来市里对整体城市有了较大的规划,要对市里的多个建筑装修材料市场进行整合,说到底,就多腾出些地方来盖楼。而他们公司名下的市场就在整体的规划名单内。
“路科长,我们的市场每年上缴的税收可是相当可观的,要是这个市场规划整合了,那对市里的财政也是不小的损失啊?”
路遥挂着一脸女人的天真无邪,微笑有礼地听着姜总的陈述后缓缓地说道:“是吗?可是我听说有人汇报你们市场经营的诸多不利之处。更有很多经营的商户到市里有关部门举报,你们这个市场差不多已经成了市领导的一块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