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漆着:林福来,律师,法律顾问。
我推门,进入门内。劳太太已先我而来在接待室等我。一位红唇、睫毛油染得太厚的女秘书,在桌后抬起头问我要什么。劳太太急急站起:“这是赖先生,他和我一起的。林律师在等我们……一起见他。”
秘书把红唇咧成笑容:“是的,劳太太。”走向内间办公室,我走过去坐在劳太太旁边。
她看着女秘书进去的门,过了一阵,一半对我似地说:“不知道林律师为什么用这样糟的一个女秘书。”
“她怎么啦?”我问:“不会打字吗?”
“到不是因为这个。她……太刺眼了。”
我说:“要支烟吗?”把烟盒传向她。她想伸手但改变意见,说道:“谢谢,暂时不抽,我安排好了霍先生来这里见面。林律师安排好了华德和他的律师来会谈。我告诉霍先生,假如他能10点钟来接我,我一切都会就绪了。他来的时候我再给他解释,说林律师临时太忙,我们只好等候。”
“假如华德和他律师早到了,场面就相当尴尬。”
她说:“是的。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华德了。不知……”
“不知什么?”
“不知他有没有发胖?”
“他是不是想胖?”
“他喜欢吃油腻的食物。我教他自制,他减了20镑。”林律师内间私人办公室门打开,劳太太说:“大律师来了。早,福来。这是林律师,这是赖先生。”
林律师和她握手,又和我握手。他是短小、精干、动作快、有点神经质的人。浅蓝眼珠,稻草色的极细头发,好像是一堆洗得太多次的人造丝一样放在前额很高的头上。他戴了副眼镜。他说道:“早安,赖先生。我了解你的情况。我会帮你们做戏。让你和劳太太好像很亲热。”他停下,向我眨一下眼,又说:“你要故意讨好于她,尤其华德进来后更要明显一点。”
我说:“他假如以为他前妻带我来,向他示威,会不会太刺激他?”
林律师斗志旺盛地说:“我就希望如此。”
“你是说,希望激怒他?”
“这可以给他点东西仔细想想。假如有机会,你要表演成追求她钱财的……你懂我的意思。你对芮婷财产十分有兴趣,你陪她来律师处会谈,为的是帮她保护财产。”
芮婷撅起嘴,向他说:“你把我脸蛋、体型看成那么差,每个对我有兴趣的男人都是看中我的钞票?”
律师的笑容,充满同情和热诚:“这就是我要赖先生扮演的,他的兴趣完全在钞票。你懂的,对不对,赖先生?”
“我懂得你想要的效果。”
“你会尽你力量表演?”
“我不太知道追女人钞票应该怎么追法?”
“容易,你假装已经把劳太太催眠一样迷住了。她几乎愿意立即和你结婚。注意,你是为了她的钱。现在,我要回我的窝去了。露丝会在我应该露面的时候,用暗铃通知我的。最佳露面的时候。是劳先生和他律师进来的时候。”
他突然钻回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留下我们在接待室。
劳太太坐在椅中,面向着门。她移动了好多次,使裙子在膝上的高度,合乎自己的意思。而后向我笑笑。
“对不起,唐诺,我知道增加了你不少困扰,但这样做还是很重要的。”
“使霍先生不知道我是侦探?”
“可以……这么讲。但是……好像……这样是最好……”
门打开。霍先生进入。站在门口循室瞅望,好像使瞳孔适合环境似的。他见到了劳太太。笑着说:“喔,你已经会谈完毕了,我来太晚了,对不……”
“没有,”她说,“是林律师晚了。我还没有见到他呢。他一直在忙。”
霍先生的眉毛抬起:“那……还好,我没来晚。赖先生,早安。我想,就在这里等好了。”他在劳太太另一边,一张椅子上安顿下来。
林律师私人办公室打开,露丝出来,手上抱了一大堆卷宗。她把卷宗放在自己桌子上,转身向霍先生道声早安,要问他姓名。
劳太太说:“他也是和我一起的。”
她笑着说:“林律师要我转告你们,他实在太抱歉了。再过几分钟,他就见你们。”
她快快地让自己坐在办公桌后,拿出纸张,复写纸,急急地放进打字机。而后打开桌子抽屉,拿出镜子,口红,开始唇部的补妆。
门打开。两个男人进来。我匆匆看一眼,立即集中全力来观察霍先生及劳太太。
劳太太微侧下颔,双目一本正经端庄地下视。霍先生只看了一眼,不经意地看劳太太说:“律师生意不错。”
她没有回他话。她抬起眼,用假装出来的甜味说:“华德,你早。”
两人现在离开我们更近了。霍先生在他们走近时,在观察他们。在他眼光中,只有一点点教养很好的人的好奇心。没有别的。
劳太太说:“唐诺,这是劳华德。”
我站起,遇到的是一对充满敌意灰色的眼睛。急速回望,看到霍先生也在仔细看,看的目标不是华德,是我。他脸上有不解的表情。
很明显劳华德已经把失去的20磅恢复了。他说:“早安,赖先生。你好吗,芮婷?这是我的律师,纪先生。”
纪律师高大,宽肩,好看大骨骼型的人。从外型看来办事不会太积极。劳太太介绍霍先生。林律师办公室门打开。他就站在那儿,向每个人鞠躬、致意、道歉。解释的理由正当。礼多人不怪地一再道歉,只是讲得太多太快。
劳芮婷说:“唐诺,你乖一点在这里等一下。霍先生,你不在乎也等一下吧?你和唐诺两个人可以聊聊。”
她转向她的前夫:“华德,你看起来蛮好,挺不错。”
他向她微笑着,说道:“我又胖了。”
“胖了吗?我倒觉得你看起来蛮不错。你一说我才看出来了,是重了一点,不过……”
林律师说:“请大家进来吧。”
他们循序一个个进去,剩下霍先生和我坐在那里。
门关后,霍先生凑过来向我,用低到女秘书听不到的声音对我说:“她先生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
他又用那种不解的眼光看着我。
我说:“她不太提起她丈夫的事。你有特别理由对他感到兴趣吗?”
“是的,我告诉过你,我有印象以前见过劳太太似的。我对她丈夫有相同印象。”
“这样呀?”
“是的。起先没有想到。后来那个人进办公室的时候,是他走路的样子,他肩膀摆动的样子,那样熟悉。我就像哪里见到过他,只是想不起来。”
“很多人会这样的。”
“你会不会?”
“不会。”
“我通常也不会的。我自信记忆还是不错的。”
“会不会以前他们住在一起时,你在那里见到过他们?”
“一定是的。我的潜意识甚至勾起一点不愉快的过去经历。”他眨了我一下,很快接着说:“倒不是指劳太太。对劳太太我只感到似曾相识而已。但是对那位仁兄,好像……好像我自己在商场上打败,才溜走似的。”
“你一点也记不起来?”
“想不起。”
“再想想有什么线索,联想。”
“没有。我也仔细回想最后一次和戴医生谈话。也想不出什么重要的线索。”
两人坐着没说话。我能听到林律师办公室里传出的嗡嗡语声。过45分钟,劳太太出来。脸上有满意于胜利的味道。
她对霍先生笑笑,经过他,凑向我的耳根,先大声地对霍先生说:“霍先生,请你原谅我说两句悄悄话。这是件小事情。但可能十分十分重要。”
“没关系,我可以离开一下,假如你们两个要研究一下,怕打扰,我……”
“不,不是那样。我不过向你表白一下。”
她把一只手柔情地放在我肩上,身体压在我肩上,嘴唇离我耳朵不到一寸,耳语:“唐诺,里面谈得太顺利了。我太高兴了。他对你很生气。你一定要等在这里,无论如何不要走。唐诺,我晓得你会帮我忙。这次我们完全把他骗过了。他也不是好骗的。”
我说:“那很好。”
她用更小的声音给我耳语,可能我耳朵上已沾到唇膏:“他提了个办法。我告诉他我要考虑一下,就出来看你。这一下给他刺激最大。你虽然坐在外面,但你是最有决定性的。他不太服气。”
我说:“这一点我懂。”
她笑出声,把压在我肩上的手拿起,拍拍我的脸颊说:“你们两位男士再等一下,不会太久了。”
霍先生疑虑地说:“我看不见得,像这种会议二个当事人,二个律师,会议上很久也没结果。”
她说:“喔,我有把握几分钟就完了。”她犹豫一下又说:“倒是我耽误了很多你的时间。”
“没关系。”
“我有一个人希望你能见见,戴医生的一个好朋友。他对你很有兴趣。”
霍先生说:“好呀,我也高兴能见到他。”
“我真不是有心要你等。不巧林律师太忙,把我的约会延后了。”
霍先生把两条眉毛皱在一起,看看他手表,突然站起说:“说真的,劳太太,我想这会议会比你想像久得多。我在半小时后,有一个约会一定要去。即使你能在数分钟内结束会议,我们再去看戴医生的朋友,你知道,我不好意思握握手就再见。”
“那不好。”
“我们改天再去看他们,明天或后天。”
“我看也只好如此。”
她站到他前面,伸出手来:“霍先生,你真太好了。我想像得出我姨父会怎样看你。今天耽误你那么多时间,实在不应该。倒也不是我的错,但你了解的。”
“当然,当然,至少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我还是很高兴来了。”
“那真谢谢你,再见。”
“再见。”
他离开接待室,芮婷又走向我。他凑下来,再在我耳边说:“你表演很好。唐诺。他有没有显出认识华德的样子?”
“没有,不过事后又不同,方便的时候我告诉你。”
她挤了我上臂一把。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又回到林律师的私人办公室。
秘书小姐带着研究性的眼光看着我。
我又坐了10分钟,突然门开了,劳华德和他的律师走出来。林律师随后出来但只走到接待室门口。“你们都会谅解的,”他说:“大家不伤和气,但是……”
“我们明天给你答复。”华德的律师说,带着他的当事人走出门外。华德斜斜地看了我一眼,门关了起来。林律师请我到他的私人办公室。
我进去,林律师热切地问:“霍行生有没有认识他的样子?”
“开始没有。后来告诉我,他见到华德进你办公室的样子,好像以前见过,只是不知在哪里……说是潜意识中有不愉快,说是好像商场上被欺骗过。你有什么看法?”
林律师看看劳太太,考虑着,走到窗边,站着看下面拥挤的交通,转身向我说:“这些都说得过去。只要我们能提醒他的记忆力。他可能给我们很好的线索。但是我看不出,照这情况,他可能给戴医生什么对付华德的把柄,而现在又想不起来了。”
我说:“据我看劳华德倒不像你想像中,那么难对付。”
林律师:“倒是真的。”
我说:“会不会他演戏,做作,比我们想得高一点。”
林律师问:“你怎么说?”
我说:“假如他一见霍,就认出来了,但知道霍不认识他。但他知道只是早点晚点终究霍会想起来的。所以做了最好的妥协,好早点开溜。”
林律师想了一下:“这种说法很有意思,只是他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打退堂鼓。”
“你这样说可见我有误解了。我一直以为谈判很满意。”
“钱的方面并不满意。”劳太太说。说完就倒抽一口气,好像要收回这句话。
林律师看得出很不高兴。
我说:“我并不想多管你们闲事,我只是建议而已。我还能做什么事吗?”
她看看他,我能从他眼中看到放下心来的味道,因为不必找藉口,他们也可把我撇开。她用真心感激向我微笑:“不要介意,唐诺,你已经太好了……你要是有要紧事情,你忙你的好了。”
我在外间停留了一下取回帽子。女秘书停下打字,思索地仰望着我。而后她看看林律师私人办公室关着的门。
符法迪,刑事犯罪学顾问,正好在离开不远的大楼里有一个办公室。我看清没人对我特别注意的时候,通过马路,上楼到他办公室。
符法迪是现代科学侦探的一个好例,看起来像大学教授。
我给他我的名片说:“我要对这些头发检定一下。”
他接下我从一个信封里拿出来的几根头发,看了一下说:“好,跟我来。”
他的实验室是一个复杂,精巧的所在。我认识的仪器有,比较显微镜、喷雾检查隐形墨水的机器、紫外线照相、原子吸收光谱仪、显微照相、微量测定及双目显微镜等。
“你要坐在这里抽烟等着,还是我做你看着?”他问。
“我希望能看你进行。”
“请到这边来。”
他一次一根地拿起头发,把头发放在一张玻璃片上,两端各点一滴胶水使它固定。把玻璃片放到显微镜下,调整焦距,一面发表意见:“这些头发,不是剪下的,是拔下来的。根部已稍有萎缩,有一根完全没有外鞘。我先来说这一根,我现在在看的,属于一个女人,40到45岁,可靠一点说,35到50岁。头发可能是稍加压力落下,我认为可能来自梳子或发刷。”
“都一样的吗?”我问。
他把几根头发都初步检查一下,说道:“不一样。”
“另外的几根,你能告诉我一点什么呢?”
他说:“等一下,我还要换种方法看一下。”
他从每根头发弄下一段,放进一个机器,慢慢摇动一个手把。一小段,一小段头发,从一把刀片上切下,落在一块玻璃片上,那末薄,几乎肉眼看不到。他用一块盖玻璃片盖在玻璃片上,放进另外一架显微镜。他看了这些头发切片一段时间,又放进双目显微镜去看。他问:“要不要看一下,赖?”
我走向大的双目显微镜,把眼睛凑向目镜,看到的像是半寸直径的马尼拉麻绳。
符法迪说:“头发外鞘中,有没有看到特别的红色雾状一块一块散在里面?”
“嗯……”
“来,看这根头发,你就懂了。”
他把玻璃片移动一下。红色雾状麻绳变了黑色的电缆线。他说:“从这根头发看,头发的外层可以看到点特别的东西。像鱼鳞一样,或是树上的粗皮。看到吗?”
“是的。”
“好,你再看刚才看的那一根。”
他又给我看马尼拉麻绳那个视野。
“懂了。”
“看到雾状红色的东西吗?好像隔了一层橘色玻璃。”
“是什么?”
“一种染料。”他说:“多半是指甲花一类的,俗称黑娜。”
“那我们至少已有两个人的头发了。”
“不止两个人的头发,你给了我五根检体。我敢说来自三个不同女人。”
“能再详细一点形容吗?”
“可以更好的形容,但不是立即。目前只是初步表面检查。假如你要详细报告,我要把头发用乙醚和纯酒精一半一半配的溶液洗过,干燥好,用松节油处理,再固定在玻片上详细检查。到时报告才正确。”
“这要花多少时间?”
“48小时,可有完整报告。”
“那太久了。”
“我已经告诉你的,对你有帮助吗?”
“已经有不少帮助,谢谢。”
“要不要我继续检查?”
我说:“把头发固定在玻璃片上,标明是我交给你的头发。给它们标上号码,检体1、2、3、4、5。我们以后也许有用。我会再和你联络。”
我开车去警察总局,厉警官非常高兴见我。他握住我手上下猛摇,把我的背都拍肿,对着我脸兴奋地喷雪茄烟,说道:“看到像你这种能干,聪敏的私家侦探,真是高兴。很多干你们这一行的人,看不出奶油在面包的哪一面。除了猪脑袋外,什么也没有。”
“给你的消息,有用处吗?”我问。
“嘿,大嘞。”
“没让她知道消息来源吧?”
“当然没有,对秘密证人我们保护十分周到。赖,我们两个应该多多合作。我们要鼓励私家侦探和我们合作。”
“那很好,有机会我会全力合作的。那个姓史的女人说些什么?”
“不太多,但有一点很有兴趣。她说她这样离开,是因为戴医生想占她便宜的关系。”
“喔……喔。”
“而且她坚持这一点。”
“有没有详细的形容?”
“有,还不少。不断的找小理由接触,要求单独见面,不能得逞就用这种方法来压她。”
“有这故事,陪审团会同情她。”
“是的。”他承认:“陪审团对这一类行为不会赞许,而那寡妇一定不希望宣扬。”
“你想这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她有这样一个不得不开溜的原因?”
“看来……”他仔细想着说:“当然……”
“看来你已经有点相信她这个藉口了。”
“什么藉口?”
“一个能干的律师,替他想出来的藉口。”
他把雪茄在嘴里换了一个方向。想了一下说:“这是个订制的故事。对她身份,环境都十分合适,但是我还不太相信。我明知一定有漏洞,但找不到在哪里。赖,你说对了。一个能干的律师,替她订制的藉口。”
“把她留在局里吗?”
“留到任何一位助理地方检察官给她做个自白。目前任何证据都没有。我们只对她的开溜发生怀疑而已。”
“这些事情,她一点也没有告诉戴太太吗?”
“没有。当他伸出他爪子的时候,她勉强忍耐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只好离开。”
“连回房拿牙刷的时间都没有?”
厉警官蹙住眉说:“鬼也不会相信,赖,是吗?”
“嗯哼。”
“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劲。老头发现他的首饰被窃,而后收回他伸向太太秘书的小爪子?”
“这一点,还比其他的疑点容易解释。”
“说的也对。”
“老人家对首饰的失窃,并没有放在心上。”
“显然没放在心上。”厉警官说:“你想像不到,老头发现了失窃案,还有时间玩点小把戏。你想他是不是应该急急于立即报警?”
我点点头。
“假如真如此?他为什么不自己报警呢?为什么要叫史娜莉去报呢?”
“只有两个理由他要如此做,两个都是很深的。”
“多深?”
“入地6-,足可埋个人。”
他细辨我的话,而后把头上下慢慢、若有所得地点着。显然他暂时忘记了我的存在。我轻咳一声,提醒他我在这里。
我问:“告诉我点事情好吗?”
“可以。”
“你们用什么方法查证前科犯。”
“指纹检定,你先把它们分类……”
“除了依指纹分,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犯案方式呀,体型特征呀……”
“体型特征有没有专门档案?”
“不能称之谓专门档案。但假如,一个人没有拇指,我们会把他归档于缺少手指一类的犯人中。我每个人给他张卡片,有时有用,有时一点用处也没有。”
“假如一个人,在面颊的下部,有一个疤,可能是以前的刀伤,只要有前科,你就把他分类列卡对吗?”
“对。”
我说:“希望给我机会看看这些档案,让我自由测览一下。”
“为什么?有特殊线索?”
“没有,我希望自我训练一下警方办案手法。体型特征档案里,只要特征符合,不论小偷,诈欺,抢劫都在里面吗?”
“对。”
“让我看一下档案,会不会麻烦你太多?”
“你要特别看哪一部分?”
“男性,下巴正中有个大的深疤。”
他说:“好,跟我来。”
他带我走过一个走道,经过一个铁门,进入一个全是档案柜的房间。他说:“全国我们档案制度是最优良的。我们经费不够,做这种工作是最花钱的。”
“看得出花了很多功夫。”
他停在一个档案柜前面,上面纸条写着“头部疤痕”。他拉出这只抽屉。里面还有分类:左脸疤痕,有脸疤痕,鼻部疤痕,前额疤痕,额部疤痕等等。
他拉出一叠卡片,说道:“不要把它弄乱了。”
“不会。”我保证地说。
他看看表说:“我要走了,有人嘀咕你,就说厉警官带你进来的。”
“谢谢你,警官。”
他一走,我就把我要的一部分卡片找到了。这部分卡片不多。我找到4个可能姓名及4个主档编号。房间里另外有警官在。用了厉警官的名字及主档编号,我学会了怎样去找我真正要的主档卡,头2张卡和我没有关系。第3个主档卡上,司机贝法斯的照片赫然在上。卡上记载:
施宝法,别名施法贝,别名皮贝斯,专窃珠宝及保险箱。有共同勒索,诈欺前科。此后单独作业,无共犯、同谋或知己心腹。能得女人倾心。常用手法为与女仆相通,以得到情报。伺机使用。年龄29。前科包括因偷窃保险箱当场被捉,服刑新新监狱。该次亦为利用女仆把风。女仆因其他不正当恋情而事先告密。曾有叛国嫌疑,但未能证实。被捕次数:6次。对询问皆闭口不答。由于无共犯,警方定案困难。
指纹分类,贝迪永式人体测定及其他详情如背页。
我把卡纸翻过来,把上面重要的都记录下来。
想想我的下一步,还是应该回到戴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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