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宽阔的胸前,头顶着他的下颏,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古代人喜欢在衣服上熏香,可能和现在的香水差不多吧。我闻不惯香水,这种香气我不讨厌。他用手环住我的腰:“三年来,我时时刻刻找你。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能重逢。”
平山堂因立于此堂中,江南诸山历历在目,与山平而得名。此时静静靠在乾隆的怀里,看着远处重山迭迭,青山绿水,而我的心却满目沧桑。乾隆拥着我:“瑶儿你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如果不是性情没变,朕都不敢认你了。”
我淡淡地说:“从一个幼齿少女,到成年人,虽然短短三年,却几乎代表我一生。万岁爷还记得瑶池,瑶池真是三生有幸。”
他手臂略加了些力,我立刻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瑶池,跟朕回宫吧。”跟他回宫!乾隆是****皇帝,一生他临幸的妃子无数,如果进了宫,我只是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一年三百六十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有几天?在宫外还有一份自由,而进了宫,与他的那些女人朝朝相处,尔虞我诈,我只是一个小宫女,高恒对我下了死手,如果进了宫,以我不设防的心,又会活到几时,未必次次能幸运。
我摇了摇头:“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万岁爷何必差我一人?”他轻轻说:“宫中不缺女人不假,可是却没有瑶池,朕只爱瑶池一人。”乾隆话的含水量绝对超过百分之八十,只爱我一人?如果不知道历史,我只是清朝一个无知的少女,我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欣喜若狂?我把他的手从我腰上移开:“万岁爷,恕奴婢万难从命,奴婢胸无城府,不适合做皇帝的女人。女为悦己者容,皇上心里有瑶池,瑶池无以为报,愿为皇上出家护庙。”
他一把推开我,我已经有心里准备,向前趑趄两步,站住身子:“亏你想得出,为朕出家护庙?你好大的胆子,不是朕的女人,赶直乎朕为皇上。”一脚把临近的椅子踢翻,我过去把椅子扶起来:“奴婢总是惹皇上大动肝火,奴婢实在不宜在皇上身边。”我发现我的记性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刚骂我不让我管他叫皇上,我又忘了,我赶紧捂住嘴。
他重重一拳捶到桌子上,桌上的茶碗震起一寸多高,我过去把茶碗放到另外一个桌子上,拿了一个垫子放到桌上:“万岁爷,再捶桌子,往这儿上捶,即不会伤着手,也不会把桌子捶坏了。”
乾隆气得脸色铁青:“魏瑶池,你……你三年来一点儿也没长劲,还是那副样子,多少人想得到朕的宠爱,偏你就不稀罕。”我见他抬袖子擦汗,见桌子上放了一把扇子,拿起来给他扇了扇:“万岁爷,你消消气,瑶池一点劲儿也没长,就光长个儿了,人家都说个儿和心眼成反比,个儿越高,心眼越少。”
乾隆又一拍桌子,果然拍到垫子上,他气得拿起垫子扔出老远:“胡说,朕个儿比你高,难道朕的心眼比你少?”
我又拿了一个垫子放到桌子上,他瞪了瞪我,嘴角上扬,竟气乐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用放了,朕不捶桌子了。”我又给他扇了几下扇子,偏着脸看着他气色:“万岁爷不生气了?”他笑了笑,伸手在我脸上拍了拍:“和你生气犯不着,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天下,除了你,谁给气朕。”
我拿起茶碗给他倒了一碗茶,茶还冒着热气,他接过来喝了一口:“魏瑶池,你不听朕的不要紧,可是你还有满门家小,难道你连他们的安危也不在乎?”他们又不是我的真亲人,安危关我什么事,我无所谓地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万岁爷是明君,不会因色误国,奴婢不在乎。”
见墙角的桌子上放了一本书,风吹起掀起几页,远远看是一个美女的画像,以为是古代的女子素描,我走过去,拿起书,在书下面一条钱串子爬出来,差点爬到我手上,吓得我把书一甩,甩到墙上,我转身往后跑,一下子扑到乾隆的怀里:“万岁爷,救我。”总觉得钱串子好象在我脚底下,吓得两脚不敢着地,双手吊着他的脖子。
忽然头上传来一声阴沉的声音:“魏瑶池。”我应了一声,抬起头,刚想问他叫我做什么,他黝黑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狡诈的笑,手托住我的头,温热的唇一下将我的唇吻住了,刚开始还是轻轻的,越来越重,吻得我喘不过气来,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猛烈地亲我,我觉得嘴都要木了,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动起来,我最怕痒,身子不自禁地扭起来,难道因我不肯入宫,乾隆要来个先上车后补票!
这可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名胜古迹!在这里可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的,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乾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愠怒,事事都顺着他,一点小事不令他满意,就跟我甩脸子,我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有什么错?我正了正衣服,拢了拢头发:“万岁爷,奴婢有事,告退。”我抬腿要溜。
乾隆大喝一声:“站住。”我腿刚抬起来,还没迈出去,又落到原地,乾隆走过我身边,回头对我说:“魏瑶池,你马上随朕回宫,再敢说个不字,杀你全家。”
我跳到桌子上坐下来,抱着膝,下巴抵到膝盖上,大太太三少爷倒是有点可恨,但是因为我杀了他们,我都觉得不忍心,何况是二太太,还有清泰,小春。我以为把乾隆气走了,抬起头,他仍站在门边,负手看外面的景色。
我清了清嗓子,他回过头从容地说:“不许开口,有什么话,回宫再说。”我低下头,不让说就不说,忽见刚才那只钱串子顺着桌子腿往桌子上爬,我吓得一蹦从桌子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蹿到门边,乾隆举步出门,我从他身旁蹭的蹿出去,我从来没发现我的身手这么矫健。
乾隆也随着我跑出来,一个前一个后,侍卫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刀箭出鞘,有两上带刀侍卫,三步两步冲进了平山堂。和亲王走过来,急着问:“怎么了?”乾隆说:“朕也不知道,看她跑,朕也跟着跑。”看来夫唱妇随得改成妇唱夫随了。
我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地说:“你们不用拿刀动剑,要是有胆大的,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行了。”和亲王好性子,也不禁有点发脾气:“到底怎么了?”我有点委屈,把我吓成这样,他们竟然还和我发脾气,你们会发脾气,我就不会了,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敢惹我,大哥有时候和我顶嘴的代价,就是给我买一至两件的古董,每件古董的价值都在两千元以上。我翻了他一眼:“王爷,你不用这么大声和奴婢说话,奴婢胆小。”乾隆靠在一棵芭蕉树上,听我逗和亲王,嘴角上扬咧了咧嘴,露出白白的牙齿。
那两个侍卫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平山堂转了一圈跑出来:“回皇上、王爷,平山堂内什么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