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霸道的安慰》
“唔……”小嘴被吻的又红又肿,轻微战粟的芊芸胸口起伏巨大,狠吸着空气,仰靠在他怀里,任他的大掌伸进自己的衣襟内舒服的轻抚摸着,不想动,也不想阻止,软若无力的在他如有魔力的手掌下化为一摊情水。
抚摸着这具敏感的身子,阿真叹息道:“我的芸儿每每都让为夫丧失理智,如不是身孕三月不益行房,为夫肯定会死在娘子身上。”
“夫……夫君。”芊芸娇羞的如盛开的鲜花,娇怨的嘟嚷问道:“夫君只爱芸儿的身体吗?”
阿真抱着她坐在大腿上,爱怜的紧搂着这个天仙人儿,故意笑道:“对。”
“讨厌。”芊芸轻捶着她的胸堂,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不再言语,静静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夫君爱她的身体,爱她的脸儿,也爱她的心,爱她的全部,这些连想都不须要去想。
“嗯……”搂着这个天仙人儿,阿真的身体臊热不已,也亢奋的无法自住。这个妖精,欲望来的迅猛,闻吸着她身上的幽香,要暴炸了。
“宝贝。”大掌一翻,把怀里的人儿改了个姿势,“芸儿,跨坐在夫君的大腿上。”
侧坐的芊芸被拉起,听到此话脸顿时血红,轻咬着唇儿,羞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感受到他的亢奋,羞答答的走到她的单腿上,轻柔的跨坐着。
“嗯……”隔着溥溥的衣裳,阿真感受着她的羞怯,舒服的脑袋向后轻仰。
芊芸轻咬着唇瓣,羞羞答答看着眼前的男人,体贴喃语:“夫君,芸儿无法侍候您,到婉儿房内安歇可好?”
“等一下还要去看看琴玉。”摇头的阿真正处在崩溃边缘,跨下已是炙热无比,紧崩的仿佛要破茧而出。
“唉……”轻声叹息,芊芸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无法可施的唯有让夫君自行去压抑,自责里也苦无办法。
良久的一段时间,阿真快要暴炸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扶起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天仙人儿道:“芸儿早些安歇,我去看看琴玉。”
“嗯。”绽起脚尖,羞煞莫名的在他的唇上轻点,微理着他的衣裳道:“琴玉最近闷闷不乐,夫君是该去陪陪她。”
“宝贝。”埋头在她的红唇上轻戏,大呼受不了的转身道:“早些安歇,明天夫君再来陪你。”
追出厢门,芊芸心里甜滋滋,不舍的嘱咐:“郎君早些安歇。”
“外面风大,快进去。”把她推进门内,便头也不回的向另一栋阁楼走了去。想到刚才在雪霜房内说明天要陪她,又答应明天又陪芊芸,顿时愣怔。随后释然的笑了,一个陪中午,一个陪晚上,刚好够分。
幽冷的秋风扫过亢热的身体,微舒解了紧崩的身体,夜却也越来越幽深了。
“吱呀……”幽月下,阿真轻推开那一扇轻掩的房门。
惊喜的婢女刚从边侧的小床惊醒,便见到少爷那搁在嘴上的嘘声,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静站在小床畔边。
琴主从小就是公主,习惯让自己的小婢女睡在门畔边,这个习惯从大周延伸到吐蕃。
深明的阿真视线过内屏风内的厢房,朝青衣婢女问道:“琴玉睡了吗?”
“主母刚刚睡下。”婢女恭敬的回答,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
“刚刚睡下?”阿真扬起一抹微笑,踏入卧房,撩开几层纱帐,果然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子,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这个女人抛弃了亲人,无依无靠的跟着他来到远隔千里的吐蕃,他怎么能不心疼,能不怜爱?
坐在床檐畔,看着海堂春睡的娇妻,阿真被一种莫明幸福的光芒围绕着。
近半个时辰过去,看着琴玉睡颜发呆的阿真,被轻暴的烛蕊惊扰的回神,轻笑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怜爱的抚去爬上她红腮的挑皮发丝。
琴玉在梦中轻喃几声,抗议他的搔扰,小手扬起,赶蚊子似的轻挥着。
“哈哈……”见到如此可爱的兴动,阿真忍俊不住暴笑出口。
“嗯……”迷迷茫茫的琴玉被扰醒,刚睁开瞳眸,一个身影便覆盖在她小脸上,然后粉唇紧紧被这个黑影给擒住了。
心里惊慌,可是唇内传来的是夫君那熟悉的味道,双眸睁大地看着放大的俊脸,惊慌弥散后,静躺着任他吸取,任他蹂躏。
以最温柔的动作,边吻吮,边摊开她的衣襟,温暖的大常轻抚着娇妻柔嫩雪白的肌肤,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充斥着各路神精,令精神为之一震,神清气爽,甜美的无法言语。
刚从温暖的梦境醒来,便陷进煽热的激情,琴玉全身通红,羞的一颗小脑袋都充血了。
轻吸着空气,身上传来的是他那煨火的掌心在身上漫游,琴玉羞答答询问:“夫……夫君,你何时来的?”
亲吻过后,伸出大掌,拉上她的衣襟,把外逃的春光摭住。阿真抚摸着这张美丽的小脸道:“有好一会儿了。”
琴玉听到来了好一会儿了,立即从床上坐起,怨道:“为何不唤醒玉儿?”
大掌连人带被,把床上的可人儿抱坐在身上,轻点她的鼻头笑道:“我的宝贝玉儿醒的香甜,夫君不舍得唤醒你。”
心里甜蜜,琴玉靠边他怀里,无言的亨受着这一刻的安静与柔情。
“夫君,玉儿知道不该多嘴,可……”想到环月,她的心彻痛无比。
静搂着美人,听到此话,阿真狐疑的低头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玉儿怎么呢?”
“唉……”重声叹了一口气,琴玉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这声叹息脱令阿真紧张万分,把她抱坐在床边,蹲下身握着她的双手,关心询问:“芸儿说这些天玉儿闷闷不乐,怎么呢?”
“夫君。”垂眼的琴玉轻睇着自家夫君一眼,温柔的帮他把发辫抚到脑后,才深吸了口气询问:“夫君,你是否对……”小眼惧怕的看着他,不敢与他相视地别开眼眸问道:“对环月做坏事了吗?”
阿真一愣,老脸大窘,久久无语。
玉心头吓了一大跳,见到前面的夫君表情错愕,认错的自责道:“是玉儿多嘴了,请夫君责罚。”
“不。”紧握着这双小手,阿真脸上臊红的站起身,与她并肩而坐,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责里尾尾把那一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安静把前因后事聆听完,琴玉轻咬着唇,卟通一声把自已埋进他怀里,“夫君……”他真的好爱她们,怕她们伤心,连生病都瞒着她们。能有如此夫婿,纵然与天下反目,又有何惧。
双眸含泪,犹豫不决的琴玉认为夫君该知道,必竟是他的孩子,虽然已流失了。
“环月曾怀有夫君的孩子。”
阿真刚把事情讲完,平地一声惊雷,站起身时双眼大瞪,嘴巴张的老大,像是无法消化这个消息一般。
“玉儿是……是说……”
“对。”见他如此惊讶,琴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暗自神伤泣喃道:“可是孩子已流掉了。”
“流掉了?”木愣的阿真接受不了,后退了一步,手撑在茶桌上好一会儿,才急步上前,蹲在琴玉的身前,紧握着她的双手急迫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流掉呢?”
莺莺泣诉:“环月得了重寒,晕摔在地,孩子……”诉到这里,掩面而泣,悲痛的摇头小脑袋,无法再言语。
阿真听的脸阵青阵白,好好的人怎么会重寒,到底他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玉儿不要哭了,等一下我去看看环月。”失去孩子,阿真一样的悲凄,把床边的小女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要哭了,夫君知道了,必会妥善处理此事。”
“嗯。”小脸上搁着他温柔的拭泪拇指,琴玉把脑袋仰靠在这个为她撑起天宇的肩膀,多日来的心烦与担心终有寄托了。
月儿偏西,光茫从溥云内泛着黄晕。
安抚下琴玉,阿真信步走进内菀的内园,一栋小巧精致阁楼蓦然出现于眼前。他曾在这里住了一夜,那一夜的风流酿出一场悲剧,他是爽快了,可是失去孩子的环月该如何的痛心疾首呢?
想到这里,阿真步伐更急了,环月的阁楼黑暗,深夜里无灯也无笼。摸索着记忆,轻轻推开她的厢门,在昏暗的月光下,极快的便寻找到床上那个睡的极不安稳的身影。
怕惊动床上人儿的阿真轻柔的关上厢门,无声的绕过屏风,来到床边,黑暗里见到床上的人儿柳眉轻颦,小手儿拳捏着厚重的绵被,小脸柔美,但却掺杂着些许苍白。
深幽的黑眸凝看着床上的可怜人儿,刚硬变温柔,变柔和,也变的哀伤。
阿真凝望着这个小女人,心情沉重的寂静,细心的看着她,不知她做什么梦,为何柳眉愈蹙愈紧。
“孩儿……,不要……”恶梦缠身的环月额上冷汗涔涔,小脸苍白。
听到这微弱的咛喃,阿真的一颗心更沉了,这个刚强的小女人,纵然她的身份是个迷,可就是不由的令人心痛。从小受尽欺凌,倍受排挤,眼睁睁看着娘亲被虐死,虽贵为皇家公主,可食的却是残茶剩饭。坚强、刚硬的活着,在伊尔库次克草原上绽着永不熄来的光辉。
“环月……”阿真轻柔的想把那个沉溺于噩梦的人儿唤醒。
“不……”紧闭的眼儿滑下两滴晶露,环月扭动着身体,极其的难受。
“环月……”一声加大的叫唤声,在噩梦里响起,驳走了恐怖的鬼魅,带给噩梦些许温暖。
环月噩梦初醒,迷茫的睁开双眼,赫然见到驳走梦中恶鬼的那张俊脸近在咫尺,无数的清泪瞬间从眼眶内夺出,默然无语的转过身侧,背对着他偷偷泣涕。他来做什么?现在来有何用?孩儿已不在了。
见她醒来了,可是却转背向他。阿真心里难受,坐在床檐边,轻握着她的弱肩,把她扭转过身子,轻轻说道:“我回来了。”
“呜……”捂着嘴唇,环月泪雨滂沱,昏暗里看着这张俊脸。心痛的无法言语,唯有默默流泪。
大拇指轻拭着她的眼泪,放柔声的安抚道:“乖,别哭了。”
“呜……”痛泣的环月,轻摇着头颅,再次默然的转身,背对着这个男人。她……该如何面对他,又该拿什么面对他?
“唉……”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真黑暗里站起身,走到桌茶边点燃那根微弱的烛火,不言不语的轻解着身上的衣带。
烛光一现,小小的厢房便暴露了,环月的眼泪也暴露了,背对阿真的她感觉不到床畔的人儿,眼泪顿时更急了,泣不成声的悲凄。是呀,孩儿都没有了,他与她不再有关系了。
快速脱完身上的衣裳,随手扔后,默然无语的走近,然后掀开那袭重被,把自己埋进暖温的被窝内,长臂一伸,咕噜便把抽泣的人儿抱在怀中。
“你……”以为他已离去的环月,泪湿了小脸,咕嘀滚进他怀中后,惊棘的坐起,“你不能在这里睡。”
阿真跟着坐起,温柔的大拇指伸过去拭掉她脸上的泪渍,随后便把眼前的人儿拉进怀里,磨着她的发鬓,沙哑问道:“为什么不能?”
又急又羞的环月挣开他的熊抱,急骤的喃语:“明早会被人发现的。”
“那就被人发现吧。”毫不在乎的阿真搂着这个想太多的人儿,躺回床上,强劲的手臂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警告道:“不要再挣扎了,不然不用到明早,马上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句威胁令环月身子一僵,拧起脸蛋,看着眼前这张俊脸,小声的急切唤道:“不行,你不能在这里睡。”
“好了,你再不睡,我便不让你睡了。”
“你。”环月语结,轻微挣扎道:“不……不行。”可是却挣不脱这个男人强劲的臂弯。
“该死的小女人。”手臂一放,让她坐起后,阿真佯怒的一把再把她按倒在床上,只是这次就不再是单纯的要睡觉了。
环月被按倒,惊恐的连连摇着小脑袋,“不……,不能这样做。”
“该死的小女人。”*似的压着她,无理的埋头进她的脖颈里,轻轻吻啃,煨火的大掌滑进她单溥的亵衣内,抚搓着她的浑圆与柔嫩。
“不行,不……”话未落,红唇便被阿真堵住,要说的话语,全落入他索取的大嘴内。
“唔……”艰难挣开,环月觉的自己全身都暴露了,在他大赫赫的目光下,羞耻大量袭来。
“你……”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力把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推开。
半趴于环月身上的阿真被推的一个猝不及防,色脸茫然的咕嘀滚下床。
“砰……”一声巨响划过寂静的夜里,阿真摔的眼冒金星,天网恢恢疏而不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
第412章《洗朝》
环月猛力推开跟前这个色狼,见他突然重摔下床,惊吓的翻身坐起,小脑袋向床畔探望。
“该死的女人。”金星散去些许,阿真揉着大脑袋从地上爬起,不爽的朝那个坐在床边,满脸无辜小女人怒瞪去。
见他如此动怒,环月心窒了窒,努着嘴叨念:“谁叫你不自爱。”
“你说什么?”一声饱含危险的低吼出口。
环月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回应:“没……没有。”
“哼。”不爽的再坐上床,掀起被子。仿如两人已是夫妻般,那么自然的拥着坐着的小女人躺下。
躺在那个安稳的胸堂上,环月轻轻挣扎道:“你不能在这里睡,快回去。”明天被人看到,不知又要生多少风波了。
“闭嘴。”枕在她的枕头上,阿真大手紧搂着这具幽体,眼底幽幽道:“明早我还要上朝,四更时叫醒我。”
“咦。”听到他说要上朝,环月好奇的仰起眼眸,与他对视,“你要亲朝了吗?”
“对,所以你给我闭嘴。睡觉。”
“喔。”四更他便要起来了,想来也没人发现,环月安心的留他在自己闺房内过宿。反正曾孕有过他的孩儿,早被他全吃了去,也没什么避讳了。只是那个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儿,她愧欠他太多了。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悲凄情绪,阿真无声的深叹着气。抱着她翻过身子,幽幽讲道:“不要再去胡思乱想,知道吗。我随时都可以再给你一个孩子。”
“呃?”被放躺在床上,环月看着这双燃情的黑眸,小脸微红,不敢言语。
“睡觉。”阿真侧躺着,手臂横搂着这具幽香,累极的闭着眼睛。
同样侧躺的环月静静凝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这个便是她在辽国就日思夜想的男人,{奇}这个风趣又狡黠的男人,{书}这个令她深深折服的男人,{网}现在正搂着她睡在她闺房内。
闭眼的阿真感受到她那道深情的视线,不睁眼威胁道:“你再不睡,我便不让你睡了。”
静凝着他的环月听到这话,赶紧闭上眼眸,不敢大力呼气,安安静静的任他搂抱,温温顺顺的与他共枕。
星子蒙胧,牙儿迷茫。昏黄的林府内桂香流溢,幽静的夜里,万籁俱寂。
子星陨落,吐蕃皇宫内阁机处。
大批官员朝服穿戴齐整,精神亦常的紧崩,烛火幽幽晃动,文武大臣近百名,可内阁机处却无一人开口说话,缄默的坐在软榻上,心里惶恐不安。
“三更……”外面小太监报时响进这群焦躁的官老爷的耳里。
大王终于亲朝了,有关他们这位雷厉风行大王的事迹,各国早传遍了,他的能力更是众人亲眼目睹,喜忧掺半的阁部重臣心里没了个落底处,历代君王易位,朝局都须重洗。不知这次会有那些被点名。
平坐于软榻上的图宏旭,咕嘀的老眼观着阁内大臣们缄默的老脸,小声朝一旁紧闭眼的伊纳轻唤道:“宰首。”
宰相伊纳听到这声叫唤,睁开老眼,朝忧心肿肿的六部侍郎省回应:“图老。”
“呃。”大段的寂静过去,图宏旭心里没个落底处,凑过老脑,小声询问:“宰首,大王终于要亲朝了,您看……”
伊纳知道他要说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语的闭上老眸,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知道,何必去多猜疑。大王智勇双全,不会有什么侥幸的事情发生,司空纳兰被斩,昆明之事众人三缄其口。但是大王会不知晓这群人在想什么吗?六部怕是要更新了,而三司的司农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太傅胡庶处坐如针毡,绽起耳尖聆听着前面两人谈话,可是宰相却只是摇头不语。惶恐的额头上的冷汗刷刷不停直流。
“该死的农司。”怒目向后面的一排软榻射去,见到那个老家伙,他现在是一心想要杀了他。要不是他糊涂听信这老家伙的馋言,装作无闻昆明之事,存心看王后和王妃笑话,也不至于如此的忐忑不安。万万也没想到,大王竟然亲自提斩了昆明首宪。他们这个大王有神鬼之才,可不是一个摇头推不知就放过你的主子,狠起来的话别说命没了,怕是连族都会被夷全。
一番想后,胡庶处脸是铁铁的青紫。微弱的烛光中,他轻站起身,朝图宏旭靠近,凑过满着胡须的嘴唇道:“图老,你的六部,与我的三司这次怕是过不去了。”
“哎……”图宏旭深叹了一口气,身为六部首宪,昆明之事他怎么会不知,要怪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侍郎省和直隶司农的太傅,宰相怕也难逃牵累。
“胡老。”图宏旭咽了咽沫液,“看天意吧。”说完紧闭着双眼,不管大王是要狠的还是软的,大家都只能受着。敢玩忽职守,就要付出代价。
秋风呼刮,林府内菀内园的烛火燃尽了大半,枕着阿真手臂上眠睐的环月转醒,见到身边的人还在熟睡,不舍得打扰他,又不能不打扰的轻摇着他的身躯,“喂,起来了,你要上朝了。”
睡的舒服的阿真累极的被唤醒,昏黄的烛火下看着这个佣懒坐于身边的女人,发昏询问:“环月,怎么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往她松垮的衣襟内探,环月咬着唇,系上衣带,埋怨的瞪了这个痞子一眼道:“你该上朝了。”
话落,阿真猛然想起今天要处理那些老狐狸,翻身坐起问道:“什么时候了?”
“四更天了。”
“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身边的女人搂进怀里。
怕被人看见他在她房内,环月心急如焚,轻轻挣扎道:“快起来,婢女们已醒来了。”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阿真的手臂强悍,紧搂着这具柔软的娇躯,静静的吸着她秀发上传来的醒脑清香。
不再挣扎的环月任他搂抱了好一会儿,才见这个男人开始有动作,随后赶紧跟着下床,拾捡起他乱扔的满地都是的衣裳,飞快的给他打理起。
如木偶般的阿真在她打理好后,捧着这个整日胡思乱想的小脑袋,埋首轻吻。“不要再伤心了知道吗?”
“嗯。”刚醒来的环月柔美的如蒙月,应完后,刻不容缓地推着他向厢门去。
被推的阿真无奈,摇头笑道:“别推,我自己走。”
“你快点,等一下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你快去上朝啦。”环月心急的跺着脚,双手更是急促的把他推到门框边。
“来,让我亲一下。”
“你快去上朝啦。”
“一下。”阿真很坚决,杵在门口闻风不动。
“你……”环月快急死了,可他却一动不动,又是焦虑又是羞涩的瞪着这个痞子大王。
“一下下喔。”
“嗯。”点头后,阿真把伫立在跟前的人儿搂抱在怀里,伏身大嘴便对准她的红唇深深吻吮。
“好了。”被吻过后,环月小脸红润,身子向后轻仰,挣脱他的熊抱,赶紧拉开厢门,无视急窜进来的秋风,立即把这个男人推出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厢门。
被推出厢门的阿真站在门口裂着大嘴巴,摇了摇头,无语的向府门口步去。
环月背靠着门框,手按着胸口,听到外面离开的声音,顿时轻松了一口气。脸儿娇粉地羞涩,虽然失去孩儿,可是不知为何,一颗心却不再那么疼痛了。
四更的天未亮,阿真跨进皇宫时,那一轮月牙已很沉了。
当他走到自己的金殿前,等候许久的花富见到他来了,顿时上前磕拜。
“王后醒了吗?”跨进上阶段,他快迅询问。
“已醒来了。”
“嗯。”大步走进殿内,朝自己的主卧迈入,果然见到大群宫女忙进忙出,而盈盈就坐在软榻上。
“磕见大王。”他一进殿内,所有宫女太监整齐的磕拜。
“起来。”唤起众人,撂起嘴角向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步近。
早等他的盈盈见到他来了,高兴的朝身边的宫女唤道:“快把朝服端来。”
“是。”
盈盈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亲自动手帮他脱下那一身精致的平服,嘱咐道:“老公,不要太刻溥大臣们了。”
“放心吧。”把这个小女人圈抱在坚实的胸膛上,“我有分寸。”
迅速的大批宫女眼儿不敢乱瞄,低着头儿,把一盘盘红插白,白插金的高贵服饰捧在拖盘上,无声的跪倒在地。
盈盈脱掉阿真平服,拾起代表着权力与尊贵的王服,为他穿上。
“老公,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重。”
“我明白。”
“嗯。”给他穿上王服,带上王冠后,大群的婢女便把无数属于他能佩带,能穿着,能挂的东西往他身上装。
一番折腾下来,天蒙蒙的亮,道别自己的殿,阿真向金殿步去,身侧后跟着花富,花富后面则跟着大堆的太监与宫女,寂静无声,威风八面。
重大臣在阁处等的一颗心都苍凉了,可是却依然不见太监来唤上朝,随着天蒙蒙的亮起,所有人一颗心是上窜下跳,水里来火里去。
走到金殿内,阿真想也不想便朝那张金光闪闪的王椅坐上,双手威严的握住椅柄上的两只龙头,脚踩着椅下的大排天獒,开口对身边的太监唤道:“宣诣。”
“是。”
花富手捧着好几道王诣,战战兢兢跑到殿门,交给守门的太监,惶恐不安的小跑站到阿真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大王要洗朝了。
阿真不吭半声,从前面的金案上捧起飘香的清茶,耐心等待的轻吮着。寂静的金殿鸦雀无声,殿外的侍卫威武的跨步,守门的小太监则低垂着头颅,任时光流逝。
阁处的烛火已熄,所有大臣早坐不住了,不安的站在阁内走来走去,但却仍是无声无语。
“王谕……”寂静的阁处划过一声高呼,手持皇榜的小太监满头大汗的跑进,高举着手中皇榜震呼:“大王亲诣。”
焦虑的众人见到诣意来了,整齐跪拜高呼:“谨聆王诣。”
小太监见到所有人都跪了,把手中的王诣摊开,娘声高念:“太傅胡庶处回乡养老,河道总督、两江总督,秀山、银川、白马首府再拟人选。”
跪地的大臣们听到这道王诣,额头的冷汗顿时哗拉流了下来。
“王谕……”当众人还未谢恩,接踵而来而来的又是另一道圣诣。
“大王诣。”奔至的太监摊开皇榜,拉声高念:“着内阁拟指,锦采烨任殿阁学士。徐善亲任太傅。车纤颜任加衔巡抚。钦此!”
这道诣念完,继胡庶处摊倒后,原殿阁学士和加衔巡抚随即也跟着失神瘫倒。
“谨遵王诣。”恐惶的重大臣一颗心跳到喉咙上,没想到大王亲政,便大力的换血。
跪地的一群人刚磕头齐呼,又一道王谕来至。
“大王亲谕……”一声娘唤又远远传来,随即数十名御前带刀侍卫跟着太监急骤的奔进阁处。
众大臣见到王谕后面跟着御用侍卫,心头立即大跳。
“大王亲诣: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以权谋私,立即罢免。”小太监平板念完后,数名侍卫立即上前把两人的官服扒下。
他们一扒完,小太监又高声拉念:“昆明之事,司农瞒情不报,与司容纳兰同罪,即刻收监,钦此。”
果然狠,战战兢兢的大臣们紧趴在地,任司农被御前侍卫拖出去。
小太监把圣诣念完,平板的朝跪地的众臣唤道:“诸位大臣起来吧,王上已在殿内等着了。”
“是。”没被点名的其余大臣冷汗哗流,兢兢颤颤的从地上爬起,终于完了。
曹宗见诣意完了,很是疑惑的窜上前,朝太监喝问:“王上不再有诣意了吗?”
“王诣已完,曹帅快快进殿吧。”
“完了?”曹宗的眉头紧紧皱着,王上替换下自己的亲信,为何独独少了个李能武呢?
图宏旭逃过一劫,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哪里还敢问什么,忙跟着宰相大队伍急急向金殿步去,他的六部瞬间就倒了两部,而那胡庶处竟然当场被罢免,司农被收监。大王果然连他们在想什么都知道,这位智达天高的大王亲政,真的是要伴君如伴虎了。
第413章《赋税》
两盏茶过去,坐在王位的阿真,睇眼斜看大群跨进殿门的臣子,不动声色地搁下茶杯,双手握住龙头……
文臣以伊纳为首,武臣以曹宗为头。齐身跪拜高呼:“大王万福千寿。”
“起来吧。”阿真威严不可侵犯,虎眼扫射着站满两旁的文臣武将,负手高高站在金殿之上,开口朝众斥道:“昆明之事,过去便过去了。本王也不想旧事重提,各大臣们必要以此为惕,战战兢兢为百姓务事,干事实,收俭器焰,亲民爱民。”
“是。”站满两旁的文武大臣躬身齐应。
“嗯。”阿真点了点头,“我吐蕃去年引进农业,今年就大收,我心甚欢。”讲到这里巡视诸臣,满意再道:“李朝完收,边境安宁。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双手大摊笑道:“今我吐蕃国库充盈,和睦安宁,我想免去粮诗赋,不知诸为大臣欲意如何?”
他话一落,金殿两旁的大臣顿时炸了锅,叽叽私语过后,所有人齐跪劝道:“请大王三思。”
知道他们反应会强烈,阿真朝众人唤道:“起来。”指着图宏旭道:“图宏旭你说说,为何不可?”
“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图宏旭兢兢业业的出列,抱拳说道:“大王,粮税乃我吐蕃首税,虽今无战事,国库亦充盈。但……”小心看了上面的人一眼,低头劝道:“但如大王此意,那我吐蕃将弱小疲软。首税弃去,每年的河工、兵钱、马饲将成为一大难题,请大王三思。”
“嗯。侍郎省说的有道理。”点头的阿真比着伊纳道:“宰相也且说说。”
“是。”不知明大王到底要干什么,伊纳出列说道:“大王此举虽以民为要,但我吐蕃是泱泱大国,目前虽平,但却不能肯定永远安宁,国库现时虽充盈,但如照此例下去,誓必要坐吃山空。”讲到这里,抱拳劝道:“虽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但粮税为赋税之首,切不可废,请大王三思。”
见他们分析的紧条不絮,阿真点头看向曹宗,“大帅且说说。”
“是。”曹宗也是一脑雾水,大王如此聪明,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敢迟疑的出列劝道:“禀大王,虽然目前边境安宁,但是辽国与大周仍频频发生摩擦。如两国争战,我吐蕃无论如何也须用兵。国库切不能空,须防患于未然。”
“喔。”阿真看着曹宗,微笑询问:“辽国与大周之事,我吐蕃为何须强势用兵呢?”
“呃。”曹宗一时傻了,今天的大王是怎么呢?这么明显也看不懂吗?
“大王,以前是二强一弱。”抱着虎拳说道:“一年内经王后治理,大王虎威,我吐蕃已从最弱变成最强,虽是最强但也与两国相差无几。”讲到这里,看着群臣讲道:“现已呈三足鼎立之势,虽是辽周相争。但是任何一国灭亡后,后手必定是我吐蕃。既然如此,必不能任其发展,两国如发生战争,我吐蕃绝计不可坐视不理。”
“曹宗分析的合乎情理,真乃我吐蕃之幸。”阿真当殿表扬这个大元帅。
众臣见大王终于明白粮税不可免了,欣喜的齐跪劝道:“请大王三思。”
“好了。诸位大臣皆是为我吐蕃好。都起来吧。”
“谢大王。”造作的一干人站起身,默然的回身入列。
“嗯。”转身坐回金椅,阿真朝户部问道:“户部侍郎,现今我吐蕃的商行与工业如何?”
“禀大王。”户部侍郎田中叶抱拳喜禀:“一年来各国搬迁来我吐蕃居住百姓多如牛毛,因这些他国商贬引领,我吐蕃的店铺与商品更多样化,辽国与我吐蕃通商后,更多的商人投资建设,整整一年之内已稳定,蒸蒸日上。”
“好。”阿真听的非常的满意,笑的开心的站起身询问:“价格如何?可有存在哄提高价之人?”
“少。”户部回禀:“半年前王后命臣下增设物价衙门,所有的物货皆由物价衙门合理制定,已不存在炒价、哄价之事了。”
“农产之物须放宽一些,务必要让平民百姓们购买得起所有日需用品。”阿真小心嘱咐。
“是。”众人心里讶异,大王这话与半年前的王后的话一模一样,竟一字不差,两人是串通好了的吧。
阿真见盈盈把前事都准备好了,摇头轻笑。看来这个女人也早就想免去辛苦农民的粮税,只是一个女人的力量有限,一直没有开口已而。
想到这里他大喝:“传诣。”
殿下的大文武大臣突闻诣意,茫然的齐声跪拜,“恭聆王诣。”
“发榜告知各州、郡、府、县,即刻起免去百姓粮诗赋。”
如此的雷霆万钧,炸的百官不知所措,整齐的惊呼:“请大王三思。”
阿真理也不理这干人,朝田中叶叫道:“户部。”
“臣下在。”
“再增税衙,把免去的粮税,合理的摊派到各店铺之上。”
“呃?”户部侍郎感觉压力特别的大,一脑雾水的询问:“大王,这……”他不懂啊。
知他不懂。阿真当殿教导道:“开铺者,除了以往要交的税收外,每年在地方上还须缴纳地税,然后国税。”讲到这里比起一根手指道:“按营业的多少而收,卖多了就收多,卖少了就收少。但是两税一定要缴,不缴者封店,但却不可抓人。”
田中叶领着户部如此多年,迷迷茫茫的听出点味道,心里盘算了一下,骇然大惊道:“大王,此举必引起价格上的暴涨。”
“嗯。”阿真点头笑道:“价格衙在你手里,农产价格不能涨,其它那些什么饰品、玩物、酒茶等……,你就给我涨一些。”这些都是有闲钱玩的人东西,涨一些问题不大。
跪地的一些元老级大臣也终于听出些味道了,全都缄默不再吭声。
“是。”户部愣怔后抱拳高应,他就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既可以减轻穷苦百姓的负担,又可以充盈国库。减一税再加一税,虽然看上去好像抵消了。可是消去的是吃不上山珍海味的百姓,而加重的却是那些整日吃喝玩乐的富豪们。
阿真见到这群人有些明了了,把大家唤起,双眼盯在户部侍郎身上。
回列的户部见到大王的虎眼射来,心里惶恐不安,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战战兢兢不敢开口说上任何一句话。
“田中叶。”
“大王。”
“你领户部多少年了?”
田中叶不明白大王为何有此问,战战兢兢回道:“禀大王,近二十年了。”
听到近二十年了,阿真微笑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道:“历朝历代,油水最多的属户部。户部好啊,掌着一个国家的财政。”
田中叶听到此话,吓的卟通跪地。
“起来。”微笑把这位为官二十年的户部侍郎唤起,很坦白的问道:“田中叶,你原领着户部,半年前又加领价衙,现在又领了税衙,经得起尘世间的诱惑吗?”
“臣下必战战兢兢,不敢胆大妄为。”户部心头大跳,大王到底是怎么意思?
阿真微笑巡视着重臣,理所当然说道:“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刚刚当官时都想做个好官,可为什么最后的贪官却如此之多?这是为何?”说完一副很是疑惑般的看着诸人。
群臣不明不白,但是那些油滑老道,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个个已看出这位大王的心思了。
“大王。”伊纳抱拳出列。
“宰相明白啊?”阿真故作讶异,比着他转身落座询问:“那宰相且说说。”
“是。”伊纳深深吸了一口气,“谁刚做官时不想造福万民,可最后却沦落贪官。这是外力的引诱。”
“有道理。”拾起金案上的紫沙茶环,润了一口道:“伊纳,你继续说。”
“是。”伊纳缓缓讲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刚开始或许所拿不多,以为事情不大。但是如此平白得好处,用的手不软,吃的嘴不馋。习惯侈豪以后,便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了。”
“宰相说的不错。”点头的阿真微笑朝冷汗淋漓的户部询问道:“田中叶,你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额头挂满冷汗,田中叶想了想,战战兢兢回禀:“画画。”
“画画?”阿真挑眉微笑,朝满殿的文武大臣询问道:“咱们的户部侍郎是真的喜爱画画吗?”
闷了许久的太保出列禀道:“大王,户部侍郎确定是爱画之人。”
“好。”阿真和善的笑道:“没想到户部侍郎有如此雅好。”
田中叶见大王如此开心,被夸的老脸微红,弱弱回道:“惭愧。”
“嗯。”阿真点了点头,朝他询问:“如有商人要收卖你,赠你一副天下仅有的名画,你会通融吗?”
“当然不可。”田中叶大惊。
“那如果你画出一幅画,有人惊为天人,喜爱无比,愿出高价购买,你又意欲如何?”
“这……”田中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既然是自己所画,又有伯乐赏识,应该没问题吧?
户部刚要回答,突然感受到殿内一片肃静,小心抬起脑袋向殿上那位大爷看去。这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吓噤若寒蝉。
“哼……”重哼过后,阿真看着卟通跪地的臣子,威严怒斥:“田中叶,本王告诉你,就是你画的再如何的好,只要你还未死,你的画就不值钱。不可能有人会以高价购买你的画,他们购卖的是你手中的权利。”
满朝文武见到殿上那位爷,脸变的比川剧那变脸的还要快,一颗心顿时水里来,火里去。终于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了。
“是是是。”田中叶被斥的老脸发红,唯诺连应。
“看来本王势必要派人严密的看着你了。”讲到这里阿真把他唤起,“户部侍郎,你管着可是国家的命脉,本王不得不慎重啊。”
“是。”
“实干务干,好好的为社稷,为百姓,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臣谨记大王金言。”
“好。”阿真巡视一干人,开口讲道:“本王今日亲政,诸位有何要奏吗?”
“臣下无本可奏。”大干人齐应。
“听到无事要奏,阿真巡看着自已的大干臣子,负手伫立于金殿上,“为官之道在于亲民,爱民。诸位务必要以民为本,为万民谋福祉。”
“是。”大殿之内文武大臣们齐相互应。
“好。”阿真满意的点头,双手大摊道:“开太平盛世须要大家的不懈努力,严于律已,宽于待人。对外要和睦,增进交流友爱。对内则要宽容,要多讲讲忠厚孝悌。大家一定要兢兢业业,务实律已,宽容和善。”
话一落地,众臣齐跪高呼:“臣等必谨记于心。”
“好。退朝吧。”
“大王万福千寿。”高呼的文武大臣陆续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退出殿门,外面的秋阳早已高高挂起。
免税皇榜一下,吐蕃全国哗然,谱天同庆。万民连名上谢恩折,盛世昌隆里,迎来了一个腾飞的世纪。
虽然阿真不喜欢做大王,但是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当你习惯上朝与忙碌于奏章之间后,如一天没有重复如此步骤反而会浑身不对劲。
林府依然安详,每当阿真坐于御桌上忙碌于笔墨之中,肚子愈来愈大的盈盈仍旧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每日每日复重同样的生活步骤,几乎一成不变,称得上单调又无聊。但是阿真却不再抱怨什么。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万民的重担全都扛在他身上,不得不慎之又慎。
不知觉冬日到了,随着雪花的降落,焕然一新的大地染上一层雪白的衣裳。
“轰隆……”
城外的深山内,五万多名炮兵拉着响炮折腾着远方的山峰。
李能武身披风绒,板着老脸,不爽的朝十四个统领破口大骂:“他妈的,给我瞄准一点,炮弹不用钱的吗?”
十四个统领被骂的默然无语,炮弹只偏差还不到三寸,大统领还不满足,他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每颗炮弹都打到点子上。
“哼……”不爽的李能武风披上夹着厚厚的冰雪,一手握着腰刀,一手指着远处的山峰吼道:“调准焦距,睁大眼珠子。给我轰……”
“是。”站在前面的十四位统领惧忌,快步跑到各炮营内,朝一排排站在大炮边的兵士吼骂:“全都对准标耙,连续轰……”
随着巨大喉咙的吼唤,阵阵轰隆的打雷声,连续又密集的巨响在深山老林内,小小炮兵不知疲惫的对焦、填弹、通管、发射,连惯的动作熟练的仿如脱裤、压上、插入、射出般,这可是男人不必学就自会的本领。
李能武手按腰刀,隔着飘雪向远处的打击点死眺,心里虽然满意,可是脸却紧紧板着,不吭声地看着麾下这群虾兵蟹将们挥汗的演炼。
第414章《殿议》
匹播城外的雅鲁藏布江滔浪滚滚,冰雪从天上飘浮在江上,极快的与滔水融化成一体……
锦采烨身披着绒毛披风,一头的黑发被雪染成了白色。伫立于江边的他眉头紧皱着,面无表情,不吭不响。
一位脸儿被冻的红扑扑的可人儿,温柔的缓步而至,朝一旁的侍卫询问道:“爷还在看江水吗?”
锦府的侍卫见到她来了,躬身回禀:“夫人,少爷已看了近一个时辰了。”
“嗯……”杨扬轻轻呼出一口寒气,轻拢着貂披,静澜的向站在江边许久的那个俊影看去,哑然的摇了摇头,温顺的迈着步伐走近。
“锦郎……”
锦采烨凝着江水在想事情,听到娇妻的这声轻唤,立即回过神,“夫人,外面寒冷,还是在车厢里呆着为好。”
杨扬摇头,走到他的身边,疑惑询问:“锦郎,江水有何好看的?”
大手轻牵着身边娇妻的冷冰小手,不答反问道:“冷吗?”
“不冷。”杨扬仰头看着这个心爱的男人,心里暖和极了。
“工部糊涂。”点头的锦采烨突然骂起了工部,为疑惑的娇妻解说道:“奇木错流域堵塞,江水改道,雅鲁藏布江二日内水涨了近十寸。”
杨扬听的糊涂,歪着脖颈看自家夫君,疑惑询问:“锦郎,这有什么大碍吗?”
“当然有。”锦采烨手比着滔滔江水道:“时值隆冬,金沙江结冰了,普特拉河也结冰了。再过几日雅鲁藏布江以北的也该要结冰了。”
“隆冬以至,水结冰儿属常理,你为何却如此担忧呢?”
“冬一过,春讯便来,春讯来临时,大量的霜冰融化。”说到这里,摇头叹息讲道:“而奇林河道堵塞,江水改道便会汹涌的向雅鲁藏布江涌来。”
一根手指,指着远处滚滚而下的上游道:“夫人且看,罗些城外、匹播城外数万倾庄稼要遭祸不说,王廷怕也会被大水淹了。”
恍然大司的杨扬,小嘴大张,惊呼道:“那你得快告知真哥才对。”
“嗯。”锦采烨拉着她的小手,毅然转身朝停顿的马车步去。他誓必要当殿直参工部一道,这个工部侍郎是怎么当的,竟涂湖到如此。
自阿真给了锦采烨和李能武官职后,两人早已搬出林府。
距离皇宫不远处,伫立着一座红盖白墙的官抵,官抵上写着李府两个大字。
衣柔入冬时生了个可爱的小男娃,能为李家延续香火,她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正当她把熟睡的儿子交给奶娘时,夫君便臭着一张黑脸步进了厢房。
不明白他为何心情为何如此不好,衣柔唤离了丫环和奶娘,疑惑朝那个生气坐在椅上的夫君问道:“夫君,为何如此?”
从曹宗哪里回来的李能武,深叹了一口气,见房内无人,拉着衣柔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心情不爽快的说道:“回满哒哒,太过猖狂,竟然敢称帝。”
“咦?”衣柔听他这不满的话,惊讶的问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说那个多罗可汗在与其它四部争战吗?”
“他已征了整个回满了。”李能武心情不爽的重哼,“现在的回满各部已被收服了,刚才曹帅找我去聚议,这个多罗哒子真是太嚣张了。”咬牙切齿讲到这里,很气的重哼出一鼻子气。
“少爷应该知晓吧。”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大王不可能不知晓吧?
“回满刚暴发战争时,曹宗就有上过廷报,可是少爷却放任其自生自灭,便不再议了。”
“回满与我吐蕃原是一脉,这……”衣柔结舌了,少爷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管呢?
李能武也想不通,疑惑说道:“上月四可汗想进廷参拜,请求援助,可是少爷却拒他们入廷,不肯接见,甚至连问都不过问。”
衣柔见他如此生气,哑然一笑,从他的大腿上站起身劝道:“好了,少爷既然知晓,定有他的主意,你别瞎*心了。”
“多罗那斯竟敢称帝,其野心大的很,不可不防。”
“那也得少爷愿出兵啊。”扶起气乎乎的自家夫君,衣柔摇头再劝:“天已快黑了,你别瞎*心了,少爷自有主张,我们去用膳吧。”
“嗯。”李能武无奈的站起身,牵着娇妻的小手深叹了一口气,他就算再急也无济于事,关键还是看大王的意思。
大雪不停纷飘着,从林府出来后,阿真头戴着紫貂绒帽,身披着厚重的王缕披风,搓着手急步向皇宫里奔去。
“该死……”一声咒骂从他的嘴里飘出,昏暗的晨光微亮,枝头上的的雪厚的从梢上倾泻落下。
妈的,没想到吐蕃竟然冷成这鬼样,这场雪从前天就毛毛下个不停,昨夜下的最凶也最狠。要不是雪霜强把他挖起,他发誓,绝对,肯定,不会笨的在这种该死的鬼天气踏出房门一步。
叫起的时间早就到了,各文武大臣衣领上厚厚的白雪,被金殿内的温暖融化了。
金殿内人满为患,众臣叽叽喳喳的窃语声小小轻响。老等不到人的众臣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的焦滤了。
太傅徐善亲焦躁不已,回来踱脚,凑到老神在在的伊纳身边询问:“宰首,天已大亮,您看……”
“太傅,这大冷天的,大王可能睡过头了,再等等吧。”不焦不虑的伊纳一猜一个准。
“唉……”徐善亲叹了一口气,朝空无一人的殿上再投去一眼,措败的站定,继续漫长的等待。
曹宗也是急不可奈,叫起都一个时辰了,依然不见大王身影,再次虎步朝殿旁的小太监询问:“大王还没来吗?”
小太监见他又来了,脾气很好的再次回答:“曹大帅,已去问了,再等等吧。”
“大王是不是生病了?”曹宗急问。
小太监无毛的脸颓哀,躬身道:“曹帅,奴才确实不知呀。”
“哎……”心急的曹宗看着眼前这个快哭的太监,深深叹了一口气返回大殿时,拉着闭眼的锦采烨道:“大学士,大王还未上朝,是否有恙?”
“不会。”锦采烨睁开眼眸,摇头说道:“如大王微恙,会吩咐人来通传,不会如此无声无息,大帅在等等。”
“嗯。”觉的很有理道,曹宗站在李能武前面,扭过脸慎重说道:“昨天所议之事,大统领务必要放在心上。”
李能武板着脸回应:“多罗哒子野心极大,不能任其坐大,曹帅放心吧。”
“嗯。”曹宗安心的点了点头。
“副帅到……”当殿内闹哄哄时,门外的小太监拉声高呼。
随着这声娘唤,王蛮铠甲啷当,解下腰中的剑往旁边的侍卫一扔,脱下头盔便跨步熊熊迈进金殿内。
“王蛮?”曹宗狐疑地看着跨进来的王蛮,急走上前喝问:“王蛮,你不在大西北,跑来王廷干嘛?”
“曹宗,本帅回不回王廷关你什么事,站旁上去。”王蛮不爽的朝这个狗屁大帅哼了一鼻子。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王蛮与曹宗不合,见到两人当殿呛上,一时之间吵杂的金殿,顿时鸦雀无声。
锦采烨狐疑打量着这个驻大西北的副帅,见他盔甲啷当,满头满盔全都是水渍,立即就看出他是刚从大西北奔到,还来不及换朝服便进宫了。
宰相伊纳眼里闪烁着晶光,上前抱拳问候:“王帅何时抵达王廷?”
王蛮见宰相相问,有礼的鞠躬回道:“宰相,小帅刚刚抵达。”连续奔了近六天,终于赶到了。
锦采烨见果然如他所想,急凑的上前询问:“王帅,大王坐镇大西北,今回廷可有明诣?”
王蛮深叹了一口气,措败的摇着大脑袋,拉着伊纳询问:“宰相,大王是否出了什么事?”
徐善亲见到他摇头,心里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禁将无诣便进廷,轻的是渎职,重的可是谋反,这个副帅也太大胆了吧。一番想后,快速急问:“王帅,你这样贸然进廷,大西北军务怎样?”
“太傅放心,小帅已安排妥当了。”王蛮也知道自己鲁莽,可是真的是事急。
“哼……”他一说完,曹宗顿时哼了一鼻子气,斥责道:“王蛮,你领大西北所有军政要务,竟然敢善自离开职守之地,如大西北有失,我必把你活剐了。”
“不劳曹帅挂心,大西北如有闪失,我自刎便是,何劳您动手。”王蛮不屑的喷回。
“简直就是胡闹。”曹宗不爽的拂袖离开,这个王蛮竟敢无诣进廷,脑袋又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活的不耐烦了。
“王帅如此贸然回廷,甚是不妥啊。”伊纳忧心肿肿,拉着他的手劝道:“大西北极为重要,王帅还是快快赶回坐镇为好。”
“宰相放心,小帅早已安排妥当。”王蛮当然不知道大西北重要,可是……
措败王蛮拉着伊纳询问:“宰相,我给大王上了不下十五道折子,可却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所以小帅认为王廷有事,急急赶回。”
“原来如此。”伊纳拉着他的手轻拍道:“王帅放心,王廷无事。”想了想小声说道:“你的折子阁处全都有交递给大王了,可为何没有回音,那切是不知了。”
听到奏折有送到大王手上,王蛮顿时愣怔了,狐疑问道:“大王有收到臣下的折子。”
“王帅发来的十数道折子,阁处无一遗漏的送上去了。”大西北如此重地,而且还是王蛮亲送急折,谁敢压着。
王蛮听见全都送上去了,可却没有回音,顿时疑惑了,照理说应该不可能呀。如大王过目了,再不济也会有痛斥一番,怎么会连丁点消息都没有?
“大王驾到……”
0奇0正当殿内大干人又是焦躁,又是疑惑之时,花富的娘唤蓦响起。
0书0大干人听到这声娘唤,急回自己的位置,跪地磕呼:“大王万福千寿……”
0网0呼出一口气,阿真拢了拢黄披,大步从内门跨出,拾阶上殿唤道:“全都起来吧。”
0电0“谢大王。”
0子0落坐在软椅上,阿真从花富手里接过热茶,边喝边蹩着殿下着急的文武大臣们。当他看到盔甲啷当的王蛮时,嘴角顿时高高撂起,这个王二愣果然来了。
0书0“咳……”吮了一小口茶,阿真轻咳地放下紫沙杯,威严的朝殿下的臣子说道:“天气大寒,本王昨晚染了上小风寒,让诸位等久了。”
“大王身体为要,臣下惶恐。”众臣躬身齐应。
“嗯。”点了点头,双手拢着黄披起身问道:“诸臣今日可有事要奏?”
“臣有本要奏……”
他的话刚落下,徐善亲、锦采烨、曹宗、王蛮,同一时出例,高递着奏本。
阿真眉头轻挑,比着徐善亲道:“太傅先来。”
其它三人听到这话,把徐善亲留在殿内,整齐的退回人群。
“禀大王,加衔巡抚八百里加急奏,我李府在万里石塘群岛上,屡遭泥渤攻击,大巡抚请大王授令,让他出使泥渤与之谈判。”
“马来西亚?”阿真眯着眼询问:“车纤颜现在在哪里?”
徐善亲直言回报:“禀大王,大巡抚目前正在李府佛逝。”
“嗯。”阿真点头再问:“李府各海口情况如何?”
“正值隆冬,各国商船往来少了些。”
讲到越南,他不由自住的便想到那张马脸,忍俊不住询问:“本王听说老马把李府治理的不错,情况属实吗?”
“是。”徐善亲愕然的滑下颗大,“大巡抚此去李府,证实李府百姓安居乐业,已脱去以前贫瘠模样。”
“老马果然有一套。”吮着满嘴的笑意,阿真落坐回椅上,摇头道:“泥渤就不用去了,传令给李府水师,叫他们退出万里石郡,于公海上严密盘查,见到非法船只一律扣押,不得有误。”
“是。”
“让车颜到大西北去走走、逛逛、听听、看看。”阿真再下一道指令。
徐善亲见到大王一脚把大巡抚从南边踹到北边,额头滑下大汗,唯唯诺诺的应是,退回了人群内。
解决完太傅的事情,阿真朝锦采烨问道:“大学士你有何事要奏?”
“是。”锦采烨手持奏章出列,不卑不吭地大声禀道:“臣要参工部侍郎。”
站在人群里的工部待郎听到殿阁学士要参他,满脸愕然,不知哪里得罪过他了,自己又哪里干出什么“好”事了。
阿真见锦采烨要参工部,挑了挑眉,有趣问道:“大学士要参工部侍郎?”他们好像八竿打不到一块去吧?
“是。”锦采烨掷地有声,坚定的持折道:“臣要参工部侍郎。”
他话一落,阿真唤道:“说说。”
“奇林河于今年七月堵塞,王后命工部进行疏通,时值四月余,奇林河依然未通。”锦采烨把事实当殿说出。
众臣见他竟然奏报如此小事,顿时左右窃窃私语。齐向工部侍郎看去,这个工部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大学士了,不然大学士干嘛拿这么小的事情当殿直参?
工部侍郎额头滑下颗大汗,满脸茫然,这个大学士吃饱了撑着了吧?
第415章《帝王术术》
锦采烨突然飞来的一笔顿时令阿真头脑蒙了,就他所认识的锦采烨不是那种公报私仇,抓人小尾巴的人呀……
“锦采烨,你要参工部,只因奇林河道至今未通?”阿真眉头微拧。这个锦采烨又不是娘门,不太可能经期不顺吧?
“是。”锦采烨依然坚韧。
见他如此坚定,阿真狐疑的朝人群里唤道:“工部侍郎。”
“臣在。”
“大学士之言可属实?”
“是是是。”工部侍郎额头冷汗淋漓,躬身回禀:“四月前王后确实命臣下疏通奇林错被堵的那一段河道。”
闻有此事,阿真板着脸询问:“那为何至今仍未疏通?”
工部侍郎吞了吞口水,禀道:“奇林错流域江河弯延,两旁皆是拔山群木,臣下已命河工清里了坡坡与坡理(奇)这两段河域,可时(书)值入冬,靠近纳仓的河(网)流湍急又结霜,甚难清理。”
他一回完,锦采烨哼声回禀:“大王,奇林河道三处塞堵,工部一个月内便清理了两处,可三月来竟然未能清完最后一处,令人惊奇。”
“不不不……”他刚说完,工部双手大摆,抱拳对锦采烨躬身道:“大学士有所不知,造纳仓这道河域复杂且幽深,水流又湍急,一时之间难于全部清理。”
“三道堵塞,工部虽清理了两道,仍留下一道。”锦采烨重哼道:“时值至今河道依然不通,你这和无清理有何差别?”脸色不好的重哼,“既然王后授命你疏通,理当尽职才是,尔等诡辩之词不说也罢。”
图宏旭见他的工部如此好言相告,而这位大学士还如此咄咄*人,虽然不知自己的工部与他什么时候结下怨恨,但是身为上宪,也不得不开口为工部说话了。
“大王。”图宏旭从人群出列,抱拳禀道:“奇林错地势复杂,江流湍急。王后授命工部清理时,时季已快进秋,而工部能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清理完两道,实属尽心尽力,如入冬之季派人强行疏通,必造大量的伤亡。”
“臣附议……”图宏旭一说完,五六个臣子出列力顶。
阿真眯着眼看向那个被众人群相围攻的锦采烨,若有所思问道:“大学士今日所奏欠妥。”
锦采烨无视众臣,抱拳禀道:“大王,工部这是推脱之词,如此办事委实叫人惊棘与心寒。”
“大学士此言错矣。”工部语重心长道:“人命关天,时季隆冬危险甚大,如若强通,将造就无数不必要的死伤。”
“糊涂。”锦采烨重斥:“不疏通难道就没有死伤了吗?”
“这……”工部被斥的哑口无言。暗寸,不就堵了一条河吗?明年夏天再通也不迟,哪里会有什么死伤。
但是大王在上,哪里敢直言,不以为意的抱拳对锦采烨作揖道:“大学士言重了。”
阿真听出那么一点味了,站起身喝道:“锦采烨,河道被堵,有何死伤,你给本王直说。”事关人命,不得不谨防为之。
“是。”锦采烨不搭理工部,板着脸直禀:“大王,奇林河域堵塞,切断了与金沙江、雅龚江的连接处,河水改道向雅鲁藏布江汹涌而来。”
图宏旭紧皱眉头,这大学士竟不依不劳,恼火的斥问:“河流改道自然,金沙江不通,改向雅鲁藏布江有何大惊小怪的。”
不吭声的阿真深思了一番,脸色不大好的重喝:“继续说。”
“是。”锦采烨看着斥责他的侍郎省,板着脸朝其询问道:“侍郎省大人,奇林河被堵,改道雅鲁藏布江,下官请问一下,雅鲁藏布江通往何处?”
“普特拉河。”
“雅鲁藏布江所通的城池有多几?”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图宏旭皱着眉头念道:“拉萨、逻些、匹播、错那、王廷,”念到这里不耐烦的喝叱:“多不胜数,大学士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真越听脸色越不好,站起身朝锦采烨急问:“奇林河结霜了吗?”
锦采烨听闻此问,便知大王通了,恭敬回道:“目前尚未,但冬至时必结。”
“雅鲁藏布江的水位如何?”
“二日之内上升了近十寸。”
“大胆……”阿真怒拍金案,伸出怒指朝工部喝叱:“奇林河堵塞,各地河流改道,所有水全向雅鲁藏布江涌来,又时值隆冬,各江河结冰。”讲到这里朝满殿文武怒斥:“现今虽无事,可春季来到,江河褪冰,滚滚大水不断向雅鲁藏布江涌进,且先不说诸城的情况。”怒瞪着图宏旭与工部叱问:“工部侍郎,你是想把王廷淹了,想把本王淹死吗?”
原本以为大学士是在公报私仇,不以为意的诸大臣听到这一番分析顿时脸色大变,全都惶恐卟通跪地,不敢再言语了。工部竟然要把大王淹了,还能说什么。
图宏旭和工部侍郎脸色大变,脑门上的冷汗涔涔,背后冷风飓飓,眼里浮现一具巨大的棺材。没想到一处河道堵塞,竟然会引起捅天的事情出来。
“哼……”阿真脸色不太好,朝大干人重哼后,平板唤道:“全都起来吧。”
“谢大王。”
“要通就全通,通一半算什么回事。”阿真板着脸怒斥道:“工部侍郎,你是想弑君吗?”
工部听到弑君这两子,顿摊倒在地,磕头哭求:“臣下罪该万死,臣下罪该万死……”
“昏庸无能之辈。”微缓了缓脸色,不爽的朝他责斥:“赶紧把河道给我通了,春讯一到,如有发现半亩良田被淹,本王必饶不了你。”
“是是是……”工部侍郎连连应是,小心看了上面那位大老爷,连冷汗都倒吸回身体内了。
阿真怒目扫视群人,口气不好的朝出列的诸人哼道:“全退下。”
“是。”锦采烨看了一眼唯诺的工部和侍郎省,沉默的退回人群内,他不是和谁有仇,事关民生如何能装无事。
把这摊子事处理完,阿真瞄了瞄那个铠甲啷当的王蛮。心底暗笑的朝曹宗唤道:“大帅有何事要奏?”
“是。”曹宗见到终于轮到他了,跨出行列禀道:“大王,昨日回满的多罗可汗已称帝了。”
“喔。”早就知道的阿真故作不以为意道:“回满与我吐蕃无犯,他要自封为皇是他回满的事,与我吐蕃有何干系?”
曹宗听闻此话,急不可耐禀道:“大王,回满原是我吐蕃旁支,原有五位可汗。可多罗可汗已征了其它部族,回满统一对我吐蕃实为大大不利呀。”
阿真眯眼询问:“依大帅的意思呢?”这个曹宗为帅不冤,老爹也有很大的进步。这不,昨天他多罗刚登基,一大早就看到老爹密奏了。罗罗嗦嗦一大堆,烦的要命。臣子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呀。
曹宗见大王询问了,欢喜的直禀:“大王,理当趁多罗未做大之时,先攻破他,不然等到他坐大了,我边境必不得安宁。”
“臣附议。”李能武和王蛮持本力顶曹宗。
阿真见到王蛮出来了,假装讶异的询问:“王蛮?”
“大王。”未请诣回廷的王蛮心里战兢,小心的报拳回应。
听到这声惧怕的回应,阿真佯怒喝斥:“大胆。本王未授令让你回廷,你竟敢自私返回。”
“请大王息怒。”王蛮心一抖,跪地惶禀:“此乃事重,不得不逆令而行。”
“哼。”帝王心术,真真假假的阿真哼问:“你有何重事?”这个王蛮连上了数十道折,全都是在说回满,他偏偏就扣住他的奏折,这不,果然来了。
“是。”王蛮跪地急禀,“回满激战月余,各可汗的领地你争我夺,死伤惨重。大量的百姓涌入我吐蕃境内。”讲到这里小心觑了上面的大爷一眼,垂头高禀:“臣下屡上奏折,却未曾接到只字片语,甚难决断,所以便贸然进廷,请大王降罪。”
“原来如此。”故意扣住奏章的阿真恍然点头,怒气消退许多的唤道:“起来吧。”
“谢大王。”王蛮逃过一劫,不敢喘气的站在殿前,等候询问。
阿真板着老脸,指着王蛮道:“你给本王的折子,千遍一律都是请奏出兵。本王看了厌烦之极,直到最后见到你的折子便连翻也懒的去翻了。”
“那……”王蛮咽了咽口水,“数十万满族与回族难民之事……”
“什么?”早知难民被阻于境外,阿真却假装攥起眉头询问:“什么数十万满族与回族?”
冷汗瞬间从王蛮额头哗啦啦直流,“因大王未有明……明诣,臣下……臣下不敢贸然收留……”
“你说什么?”温度陡然下降,阿真虚假的急立大喝:“你是说,你未收留这些难民?”
“是……是……”王蛮见到他这惊棘表情,心里叫苦连天,可他大爷没有只字片语,他小小的西北禁将哪里敢决断如此大的事啊。
“大胆。”大怒的阿真指着前面铠甲啷当粗旷汉子痛斥:“本王总不其烦的告戒,民为要,民为首。而你竟敢把万民推进水火,你把人命当成何物。”
斥完后,装作很生气的回来踱脚,定下脚步时转身朝文武大臣喝道:“伊纳。”
“臣下在。”老宰相心脏跳到喉咙上了。
“粘八葛府、科布多府有否上过此奏?”
伊纳想也不想便答:“未上过。”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上过,他不可能忘记的。
“砰……”阿真拾起金案上的紫沙茶杯怒掷金殿,“他们两人在干什么?”
众臣见大王当庭震怒,惶恐的下跪高呼:“恳请大王息怒。”
王蛮心头大蹦,身上的所有筋都崩的死紧,趴在地上小心颤禀:“大……大王,两……两府有来到找过臣下,因臣下说要亲奏,所以……所以……”讲到这里轻抬起老脸,蹩见上的大爷脸都青了,吓的继续埋趴在地,哪里还敢开说上半句。
大批老狐狸听到王蛮这番话,脸色也跟着骤变,这个王蛮不想活了吗?
“大胆,放肆……”阿真脸色铁青,朝王蛮暴喝:“王蛮!本王未授你王符,你竟敢私自施行番王制制,你要谋反吗?”
“大王饶命……”王蛮是哑巴吃黄莲,反谁也不可能去反这位爷啊,他也只不过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谁知那两府竟然大胆的连廷报都未上。
冰冷的目光直射,阿真咬牙切齿道:“本王是把大西北交由你打理,但未封其王,众官竟然敢以你独断,简直就是可恨,可恶。”怒完后,提脚把前面的金案踹翻下殿,吮血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是。”数十名带刀御卫飞速冲进殿内,熊熊的把王蛮双手后押,有力的把他那张老脸按趴在地。
满朝文武吓的噤若寒蝉,与他最不合的曹宗见到这王蛮就要被处斩了,咬牙磕求道:“恳请大王息怒。”
本以为锦采烨会出来求情,没想到最先跨出来的却是曹宗,阿真微愣过后,板着脸问道:“大帅可是要为王蛮求情。”
“请大王息怒。”曹宗没想到王蛮竟然如此鲁莽,吞了吞口水求请道:“大王,王蛮决计无反叛之心,只是城府有眼无珠,自以为是。王蛮是有罪,但只是罪在鲁莽。”
王蛮没想到曹宗竟然会替他求情,双眼含泪,磕头哭唤:“大王……”
锦采烨也站出来,跪拜替王蛮求情道:“大王,王帅身受王恩,切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请大王明鉴。”
“哼……”阿真冷冷朝跪地的三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大手挥退御卫,平板无绪唤道:“都起来吧。”
王蛮逃过了一劫,磕头谢恩后,颤巍巍的站起身,隐进人群内,噤噤不敢作声。
“拟诣,即刻罢免粘八葛、科布多两府首宪,阁处另拟人选。”
“是。”伊纳觉的今天太玄了,不知上面那位爷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大王到底是真的想杀副帅,还是想吓他呢?
下完诣后,阿真板着脸朝下面那位吓住的二愣唤道:“王蛮。”
“臣下在。”
“你领大西北才多久,各州府竟然懂的认人,这个大西北再呆下去,你必惹来杀身之祸。”
“是。”王蛮心里颤抖,“请大王处置。”
“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也为了令大家安心,你去与安特换一换吧。”
听闻要去李朝,王蛮心里虽不愿,可是想到那谋反之罪,再不愿也得应下了。“臣下领诣。”
“嗯。”阿真点了点头,变脸之快无人能及,“副帅之职依然不变,李府本王看的极重,各国往来商人频繁,海口之地衙连着衙,府连着府,军连着军,切莫意气用事,绝计不可与各地方发生争执,三军之地复杂且多变,千万别和河道,水师,两军发生磨擦,知道吗?”
“臣下谨记王上金言。”李府道营众多,水师更是如牛毛般,各口岸关关卡卡,想到这里王蛮的脑袋大了。
“嗯。”坐回金椅上,阿真微笑嘱吩道:“到任上抓抓聚在边境上的匪寇山贼,也算是为民造福。多和老马作作交流,切忌再鲁莽行事了,知道吗?”
“老马?”王蛮老脸木木,这老马是谁?
想到那张马脸,阿真的嘴角高高撂起,“到任上你就知道了,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王蛮糊涂之极,重跪在地,慎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殿外步了出去。不由自住的打了个冷颤,终于尝到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的滋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