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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400章

  第396章《万里江山》

  风很凉,四周倒着无数的尸体,尸体正在淌血。而制造尸体的七十余人已收回箭,扣上弓。仿佛没事一般,依然沉默,依然死寂,默然跨站。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三大镖师与龙啸众人瞠目结舌,瞪大着无法相信的双眼,无法开口说上一言半语,骇愣地看着尽处是血的数百具尸身。

  锦采烨脸色苍白,颓丧地坐在马匹上,沉默无言。

  阿真朝锦采烨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眼,淡淡开口说道:“既然被发现了,就绝不能留。事情一败露,你们的命全都没有了。”

  所有人听到这话,心头一震。悚然的毛孔不断括大。

  阿真话落,雷顶天猛然回神,既然老大都把所有兵士杀尽了,那这名千总肯定留不得,不然等他回去禀报,不只是镖局受牵连,连他与龙妹的性命也难保。毫不考滤,杀心一起,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从马背咻跃上前,手持利剑破风袭去。

  “住……”骇惧地千总双目大狰,倒吸气之间瞳孔迅速放大,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胸口插进一柄利剑,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雷顶天。

  “顶天你……”猛地回神的龙无双见身边的人把千总杀了,顿时瞠目结舌,无法相信他竟然如此有胆杀军官。

  冷看这一切的阿真满意地点头,朝不能理解的众人投去一眼,“雷二愣的行为很正确。”板起冷峻的脸庞说道:“斩草不除根的话,等千总回去。你们的性命全都要搭上。”

  “少爷,如此之做未免残忍一些。”锦采烨不赞同,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这些莫名死去的兵士痛心疾首。

  阿真还未开口,一旁的李能武大叱:“混帐,竟然敢罪怪少爷。”

  “武能。”阿真唤停他,转过脸徐凝着锦采烨,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你在心痛什么,一些事情不能不做,或是一时妇人之仁,将来后悔的肯定会是自已。”

  “唉……”锦采烨双肩破败,心生不忍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阿真轻拍了拍他的肩,叹息说道:“大踱河时,你已欠滤了一次。为何此次还被蒙了双眼?是否只因他们是大周兵士?”

  锦采烨措败不已,垂头深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阿真道:“是采烨欠滤了。”

  “嗯。”他是聪明人,虽然是迟懂了一点,可是很快便能领悟。阿真对他是非常的满意。他是这个世界上仅聪明的几位,而且看破的还是全局。

  听的不明不白的贝妮万分好奇,明明没有漏听,可是却一头雾煞,“郎君,你们在说什么?”

  “妮儿是杰出的政治家,但是却没和郭文宣相处过。”阿真抚摸着这颗小头颅,巡看了四周的镖师,为她解惑道:“不杀千总,除了连累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外,还会连累到其家眷。”

  贝妮点头回应:“杀营兵的罪名不小,受牵累理所当然。”可是眼里却仍有疑惑。

  阿真看着这双疑惑的眼眸,立即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撂起嘴角笑道:“妮儿是想说,他们与兵士皆是无辜,他们死与兵士死皆无干我们之事,对吗?”

  “对呀。”贝妮想了想问道:“郎君,是不是兵士已死,勿须再造大量杀戮。而我们又与他们相熟,死千总则可保全部?”

  “这只是其中之一。”点头的阿真诱导询问:“妮儿想想他们押的是什么镖?”

  贝妮立即脱口而出:“给吐蕃大王的聘礼。”

  “没错。”眼底赞赏,深凝着怀里这颗渐渐开明的小头颅。不再言语,让她自行去寻找答案。

  霍然开朗的贝妮仰起脑袋,明了说道:“千总该杀,因为这是燃柳山庄给吐蕃大王的聘礼。”

  “想通了吗?”阿真含着揉乱她的发鬓。

  “通了通了。”贝妮连连点头,扬起他好厉害的眼眸说道:“郎君思路清析,瞬间就想到大局上了。既然被撞见了,那这群人必定要一个都不能留。”

  “唉……”也知其中厉害的锦采烨深深叹了一口气,权当这群巡兵该死吧。

  大群人就在旁边认真倾听,可是脑袋上浮出无数问号,不明不白地齐相观望,怎么感觉他们话里有玄机?

  “老大?你们是?”杀完人的雷顶天好奇的紧,除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外,难道还能牵扯到什么去吗?

  阿真知道他们不明白,懒的解释地朝愣怔的大干人喊道:“把尸身拖到吐蕃境内,清里地上的血渍,走。”

  三大镖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但是听他的肯定没错。因为玉面阎罗看上去就是非常聪明之人。

  当大干镖师把五百多具尸身叠扔在马车顶上,清理完现场后,迅速向吐蕃境内驶去。

  冷淡的龙无双对阿真投去不下百次冷眸,怎么想也不想通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更是想不通他们刚才的谈话,事件梗在心里,难受的要命。

  “过儿……”轻轻一声冷唤。

  搂着贝妮跟在车队身后的阿真嘴角翘起,看着并骑的小龙女,知道她想说什么。轻声讲解道:“姑姑,郭文宣是心机很沉的皇上,燃柳山庄给吐蕃大王下聘,他肯定知晓。但是辽国大敌在前,吐蕃旁边虎视。纵然他知晓此事,也不便发作。”

  询问的龙无双愣愣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不明白他怎么把事情牵扯到朝庭之上了?

  “这……”雷顶天一也头雾水,“老大,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着呢?”含笑的阿真讲解,“如果此事被捅到金殿上,那些阁老重臣便要群起攻击树大的燃柳山庄,到时郭文宣还能不闻不问吗?”

  有些明了的龙无双骇然抽了一口气,“通敌?”

  “那是小的。”摇头的阿真看着这座塌了一角的冰山,半眯眼眸道:“你们全都和燃柳山庄谋反,九族怕是会诸全了。”

  骇毛倒竖,雷顶天脸色苍白,无视喃语:“我……我们怎么会……会叛乱,这是栽脏。”

  “你们怎么就不谋反了?”阿真正经地看着雷顶天,煞有其事说道:“虽然吐蕃和大周未开战,可是无视皇上的禁令,私自护押燃柳山庄的聘物送于吐蕃大王。”裂开大口,比起一根手指说道:“原本只是嫁娶之事,可是到金殿之上就不是这样子喽。”

  “那是什么样子?”龙无双和雷顶天急问。

  “暗自资助他国,与其谋反。”

  “这这这……”雷顶天嘴唇发白,摇头喃道:“我们没有……”

  阿真见他这模样,白眼上吊,“谁理你有没有。”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贝妮终于忍受不住地开口,指着雷顶天的鼻子说道:“你们还是小鱼小虾,九族肯定会被诸全。”

  “对。”含着浓浓的笑意,阿真撂起嘴角看着龙无双崩塌的冰脸说道:“辽国屡在边境摩拳擦掌,吐蕃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而燃柳山庄则是大周的根脉。如燃柳山庄被动,大周立即陷进水深火热中。然后辽国趁机挥兵,而吐蕃进军江南。大周瞬间便要土崩瓦解。”说到这里,看了漠然的锦采烨下结论:“到时死的人哪里是区区的五百兵士,怕是会尸积如山,血满两江了。”

  刷的一声,所有人脸全白了,终于其中的玄机了。

  “没……没想到区区趟镖,牵扯如此之广。”龙无双的话语不由的也颤抖。

  原来以为这趟镖也就是一趟大镖,可是没想到牵连的竟然是社稷安危。雷顶天一时之间感觉压力特别的大,也特别的惶恐不安。

  “那……”龙无双看着镖物上的众尸,疑惑询问:“为何要把这些尸身送到吐蕃境内?”

  “你以为边境兵士莫妙少了几百人,驻军不会找呀。”

  “可……可……可可……”雷顶天头脑更茫然了。

  “可什么?别可了。”阿真指着前方的众尸替他们解惑道:“如尸身在大周境内被找到,你们车队如此浩荡,一查之下便知是被何人所杀。到时把你们统统拘押到案,一审之下便知你们所护是何镖。随后便大白于真相。到时与无杀他们有何异?”

  脸色一变,龙无双与雷顶天相觑一眼,“我们要嫁祸给吐蕃?”龙无双眯眼询问。

  噗哧一声,贝妮顿时乐笑了,仰头看着自家郎君,意有所指笑道:“郎君好厉害,竟然要稼祸给吐蕃。”

  “哈哈哈……”阿真想到自己要稼祸给自己顿时也乐了。

  雷顶天和龙无双不明白他们在开心什么,感觉在他们面前自已简直就是弱智的。

  “过儿,你笑什么?”

  双肩一耸,阿真如实说道:“杀人现场被毁,尸体又是在吐蕃境内被发现,境将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如此简单?”雷顶天大愣,杀了几百人,往吐蕃境内扔了就完事了吗?

  “对呀,就是这么的简单。”贝妮两个酒窝深陷,开心说道:“大周现在是四周楚歌,而境兵又是在吐蕃境内被发现。就算郭文宣心里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只要没捅破,便要默认。”

  “因为郭文宣不会为了五百兵士去动干戈,现在的大周没有能力,这件事会不了了之。”老爷子如想动兵戈,早就对辽国出兵了,怎么可能为了五百兵士去与吐蕃动手。

  疑惑顿解,龙无双和雷顶天无法相信地看着阿真和贝妮,不知道这两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何物,竟然把这纷扰的事情全都拆解完了,而且细细不漏,件件条理。如果说眼前之人是凡人,恐怕也没有人会去相信。

  “老大之智唯神耳。”雷顶天佩服的五体投地,大抱着双拳坐在马背上,敬佩无比地向阿真躬着身。

  “也没什么,一般一般啦。”阿真嚣张之极,哈哈大笑。

  龙无双也钦佩不已,一点都不觉的她嚣张地抱拳赞道:“过儿之智达天,常人无法比拟。”

  “也不是啦。”嚣张完后,立即谦虚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朝佩服的一干人佩侃道:“只是我老妈给我生了个脑袋而已。”

  ……

  大干人顿窘,终于闭嘴,不敢再开口了。被侃的是无法反驳,也哑口无言。

  喋喋不休的众嘴随着阿真的这句调侃恢复了寂静,龙无双也回到一贯的漠然。车蛇有序有矩地继续向吐蕃前行。

  傍晚十分,车蛇终于踏进了吐蕃的境内。

  虽然吐蕃边境与大周边境无二,皆是荒无人烟。但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住地松了一口气。

  “震兄,终于抵达吐蕃境内了。”唐老头和南老头双双吁出一口气。一路来风吹雨淋,刀光剑影,不容易啊。

  领头先锋震天霸一路上所有阴险见全了,没有他们的安心,反倒是更加戒备地对两位好友说道:“唐兄、南兄,我们才抵达吐蕃境内,松气还早的很。等到把聘礼亲手送到吐蕃大王手里,再来松这一口气还不迟。”

  两名老头听闻他慎重之言,立即也跟着戒备起来。非常赞同震天霸所言。

  二十辆超载的马车抵达吐蕃境内的南盘江流域,三大镖头便下令扔了车上的大周兵士,就地稍作歇息。

  天火部众生起了一堆火,只因为坡上的那位大爷说想喝点温水,也不管他人死活便自顾搂着贝妮爬上左旁的一小丘坡上,迎着冽冽的秋风写意地聊起了天。

  天气阴霾,水迷四处飘散,空气处在湿漉的迷离之中。

  阿真猥琐地把贝妮搂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隔着衣裳大吃起她的豆腐,安静地向阴沉的处方眺去。

  坐于他双腿前的贝妮小脸樱嫩,狠狠瞪了这个痞子一眼,按住他那双不规矩的老掌,娇怨呢喃:“郎君,就快到昆明了,你安份点。”

  “怕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豆腐继续吃,若无其事地啄着这双嘟起的小唇,心情是既愉悦又压抑。

  看瞪着跟着这张色脸,无奈的贝妮扬起一抹笑意,放开他的色掌任他唯所欲为。指着处在阴霾天宇下的群山与旷野说道:“郎君,放远四眺,目光所及皆是你的江山。有何感想?”

  大行猥琐之事的阿真听闻此话,停住色手,毫无感觉地朝远方眺去。“没感觉。”

  “没感觉?”同样远眺的贝妮微愣,收回眼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没有感觉?”

  “须要什么感觉吗?”

  “郎君难道不觉的骄傲,觉的唯我独尊吗?”

  刹异的贝妮刚说完,顿觉搂抱她的手臂一紧,随后的话顿令她差点掉泪。

  第397章《灭鼠团队》

  “什么江山,什么王位。全都不重要,全都不值一提。”强硬的手臂紧抱着腿上的可人儿,深情黑眸与贝妮的星眸相凝。“世界上最富有,最美妙的是你们。你们在我心中的量重比全世界更为珍重。”

  “郎君……”含着浓浓的泪珠,贝妮感动的无以言表,卟通把自己深埋在这具宽厚的胸膛之中。虽然郎君好色又每每沾花惹草,可是嫁于他,她达达巴贝妮从未后悔过。

  远眺着阴郁的天际,凝看着自己的江山,怀抱着稀世珍宝。阿真轻声鸣唱,胸中荡漾柔情之水。

  “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影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感动的贝妮轻蠕在他怀中,听着声声奇怪的鸣唱,很有感触地轻仰头颅,沙哑询问:“郎君,这是什么歌曲?”

  低唱的阿真歌声骤停,深情地伏下脑袋,怜咬着怀里可人儿的樱唇,缠绵磨丝轻喃:“爱江山更爱美人。”

  放肆的嘴唇缠绵于小唇上,贝妮酒窝犹在,可爱甜美之极。“郎君好好听。”

  “嗯。”用尽前世之情,来世之爱。深深封住大嘴前的粉唇,缠人的舌尘与小丁香舌相互磨斯,相濡于沫。

  “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

  柔情缠绵的歌声绕荡在这对相拥相惜的人儿身周,头顶的天宇依然阴霾,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是春情绵绵。

  九月的大理百花依旧锦簇,树林仍是苍葱。点点败叶飘零落地之时,便被车蛇沉沉的轴轮辗压而过。距昆明仍有大段距离,沿途虽然陆续有见到房舍,但是大量的浓林依然寂寥,呼啸而过的秋风掀翻起满地的枯叶,随着黑暗的来临,诡异的山道更是崎岖难行,火把上的火焰也驳不走渗入内心的凉意。

  大段时间从指缝流失,众人已是疲惫万分。可是大镖头不歇息,所有人皆不敢停顿,有序无声地继续向走不完的山路戒备前行。

  唐老头戒备地观看了漆黑的四周,小声朝一旁的震天霸问道:“震兄,夜已极深,是否歇息一番为妥?”

  警戒万分的震天霸听到这话,立即摇头回道:“唐兄,此处密林如此之多,不适合歇息。”

  “没错。”南老头吩和说道:“等到有空旷之地再作歇息为妥。”

  两人说完,队伍又陷进一片死寂。奔走的车蛇缓慢前行,任他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哇……”

  “咕噜……”

  山道两旁的林内,阵阵的乌鸦的叫唤与猫头鹰的低鸣,伴着车咕轴的转响,双双共鸣着。

  夜已极深,贝妮早靠在自家郎群怀里睡的香甜。阿真也是双眼无神,摇摇欲坠,眼皮要合不合,要张不张。

  反倒是一旁的众人依然炯炯有神,敬戒地凝看着漆黑的四周,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咻射而来的冷箭与飘来的毒气。

  没有发现异样的三大镖头走进了别人的猎区。

  但是无声有序徒跟的天火部众,双眼如红外线扫描仪般,在不远处的道路旁立即就发现了异样,所有人冷酷的眼眸齐盯着越来越近的三把利箭。

  他们如此整齐的视线,令车后的所有人齐向插在道路旁的三把颜色不同的利箭看去,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三把如此奇特之箭插在道路两旁。

  李能武仅此一看,立即靠近阿真飞速禀道:“少爷,发现飞虎、兀鹰、天火的标致。”

  “什么?”昏昏欲睡的阿真眼皮很重,听到同时发现三支队伍的标致,睁开双眼急问:“在哪里?”

  李能武大手朝漆黑的道路旁侧一比。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红一蓝一黑的三只利箭。

  仅只一看,阿真立即裂开嘴笑道:“看来灭鼠团队在这里。”

  不明白的雷顶天和龙无双听的不是很清楚,可是玉面阎王的这句在这里,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两人相觑了一眼,龙无双警戒地急问:“过儿,有人在此处吗?”

  “没错,我们已进为别人的猎区了。”愉快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道旁利箭,阿真嘴角顿时大裂,真是意外呀。

  听到漆黑里有人,龙无双立朝前面浑然不察的众人呐喊:“停……快停下……”

  “吁……”

  “吁……”

  “吁……”

  三大镖头急停,茫然的调转马身,朝漆黑的车尾看去。

  没有龙无双的满头冷汗,阿真悠闲地朝怀中刚醒的人儿笑道:“少云在此处。”

  “真的?”惊醒的贝妮讶异极了,仰起身说道:“知你出事之前,他们还在西平。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西平,阿真顿时哑口无言了。这群家伙的速度这么快啊,连睡觉都在赶路吗?

  “走,咱们去看看。”轻拍僵绳,缓步朝停滞的车头步去。

  不明阿真话里含义雷顶天和龙无双依然警戒,脑袋四处扭转,哪里能见到人影,四周皆是黑成一团。

  被唤停的震天霸策马奔到车尾,立即询问:“龙侄女,怎么回事?”

  “我们进入别人的猎区了。”

  听闻此话,急回的三大镖头立即四周探看,一样连条鬼影也看不见。

  轻踱马背向前走的阿真见此三人贼脑四处乱晃,抿嘴笑道:“行了,别看了,你们看不到人的。”

  “这……”所有人僵立于马背,理解不出他话里的含义,难道四周真的有人吗?可是他是怎么看见的?

  很快,阿真便携所有人踱走车蛇前端,眯着眼朝前面漆黑一团的道路死瞪了一番,但是却也见不到有人,不由的挑眉询问:“人呢?在哪里?”

  早就看见人的李能武。手比着挂于漆黑的树腰间的那些隐藏之人,“少爷,那里有一个。”

  阿真和贝妮紧眯着眼,集中视线朝漆黑里观去,果然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黑影。

  “看见的总共有四人。”锦采烨一一指道:“左边三个,右边一个。”

  茫然的三大镖头和龙无双等人顺着他们的手指一一观去,好一会儿才看真清黑影,顿时大干人骇然猛抽寒气,无法相像这四人是如何把自己挂于巨树的峰腰之间,而且竟然一动不动,仿如是大树的叉枝一般。

  “嘿,太好了。”阿真裂着嘴轻笑,无所惧怕地朝身后大惊的众人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施展魂术,把他们变成我们的人。”

  “魂术?”雷顶天老脸顿讷,龙无双满脸狐疑。

  “呵……”不搭理这群人,阿真轻拍缰绳,踱马朝漆黑的前方步去。

  “过儿……”

  “老大……”

  三更半夜惊遇如此恐怖地挂于树腰之间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不由替自顾上前的玉面阎王担心的唤了一把。

  咻咻咻……

  四把整齐的利箭划破黑夜,向那个仍然敢向前踱马进步的人咻矢而至。

  咻咻咻咻……

  听到阵阵划风的箭声向阿真袭来,跟随两侧的七十余名天火,飞速地把手中的利箭向猛袭而来的冷箭密集射去。

  “卡嚓……”三声半空被拦下的箭断声轻微响起。

  “咚……”一支未被拦到的箭浑厚的插在马蹄前的黑土地上。

  大瞪双眼的阿真见到那柄精准插在他前面的箭身,蓦地朝漆黑一团的前方呐吼:“该死的向少云,你竟敢对老子射箭。”

  见到这批人竟然可以空中拦箭,所有人早是心头骇惧,寂静里又突暴起怒吼,顿时把所有人的神经紧紧崩住全身。

  “哈哈哈,听到你这声有力的吼骂,我安心了。”黑暗里传来一阵爽郎的笑声。

  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际,蓦地前面闪出无数火把,十几名穿着黑衣之人立即暴露在众人眼底。

  从树身跃下,向少云乐不可支的踩叶而至。一路上担心,见到他无事终于把心定下了。

  “真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死你个鬼。”阿真的嘴巴眯着笑,翻身落马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小舅子,搂过他的脖颈问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接到王……”

  “咳……”挑了挑眉,眼珠轻蹩着身后的诸人。

  向少云帆然醒悟,眉开眼笑道:“接到你老婆的飞鸽,我领着所有人立即赶来。”

  阿真咋舌地问道:“五日之内,你从西平跑到这里?”

  “可不是么?”向少云的老脸大哀,脸色苍白大喊命苦:“整整五日没睡了,我快累死了。”

  “哇哈哈哈……”放开他后,阿真重拍前面的猛男调侃道:“以后一夜七次郎的称号就转送给你了。”

  “真哥,你就饶了我吧。”差点没被累死的向少云老脸大哀,打了个非常大的哈切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受顾于燃柳山庄,押镖来给吐蕃大王送聘礼的。”

  “呃?”挑眉向上,向少云上下打量阿真,“后面的呢?”

  嘴角大裂,不怀好意地看了左边的锦采烨一眼,“燃柳山庄的大小姐看上了吐蕃大王的亲卫。”

  “这么没有眼光啊?”同样裂着大嘴的向少云,也戏谑地朝锦采烨投去了一眼,嘿嘿*笑个不停。

  阿真见锦采烨老脸红窘,不再调侃拍着向少云道:“行了行了,看你们眼睛个个肿的和核桃一般的大。还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吧。”

  “对对对。”开心万分的向少云手指着背后那十五具活尸道:“真哥,我们都五天五夜没合眼了,叫天火守夜。”

  “行。”点头应诺,负手朝前面跨站挺直的十五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此番行程大家都进步不少,找处地方起火休息吧。”

  “是。”双手负背的十五人眼肿如核桃,但依然凌厉彪悍。

  “嗯。”阿真一一扫过这群人满是风霜的脸庞,冷酷之中更加的沉稳,谨慎里面多了许多聪智,吮血的眼眸多了些许平静。想来已领悟出此次让他们出来的目的了。

  三大镖局与龙啸楼众人警惕地凝视着这一帮人,不知为何心中涌出无数的惧意,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灾难般,单仅一眼,就无法不感到恐惧与忌惮。

  领着向少云转身的阿真眯着笑,朝一张张骇然的白脸说道:“他们都是我的人,大家勿须惊慌。”

  “是是。”雷震天陌名的感到寒冷,不知为何见到这群人,好像脖颈被搁在钢刀之下,诺唯的抱拳询问:“不知此位是何人?”

  “我小舅子。”大拇指抬向向少云说完,比划前面的大批人介绍道:“少云,他是此次押镖的老大,叫震天霸。”

  向少云抱拳,看着震天霸道:“幸会。”

  “不敢,不敢。”震天霸颤抖地摆了摆手,一种令人窒息的迫气不断直*而上。

  没有他们如此敏感的阿真一一指名道姓的介绍大堆人,最后指着雷顶天说道:“这就是君子二剑,雷顶天。”

  “喔。”向少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雷顶天,眯笑抱拳说道:“原来是二君子,幸会幸会。”什么二君子?好像有听说过,也好像没听说过。从哪里冒出来的?

  雷顶天被他压迫的气势*的差点喘不过气,紧抱着双拳朝向少云点着头,喉咙却吭不出半句话来。

  阿真见他如此模样,轻挑眉毛赞扬地看着雷二愣,没想到他突然变有种了,竟然不应答向少云,还真是有种了。

  要是以前的向少云肯定会对雷顶天不爽,可是这一个多月的经历让他成熟了许多,在杀人的同时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不堪,深深了解到可恶之人与可怜之人是同等的,最后终于明白生命的义意与价值,杀人很痛快,可是杀完人后的那种莫明空虚却像是无底洞一般,不断的蚀食着疲惫的心灵。

  打量着向少云平静的表情,阿真愉快地撂起嘴角,朝呆坐于马背上的震天霸抱拳道:“震镖头,夜已极深,我们在此歇息如何?”

  “当然。”忌殚的震天霸哪里敢说不,老手上抬喊道:“所有人在此歇息。”

  “是。”累极的众人听到这声歇息,立即精神亦亦。双双翻身落马,各自护着自己车辆,燃火围团地彼此取暖。

  第398章《生命脆弱》

  七十余名天火四周敬戒。

  安心的三支部队的老大生起暖火,便不吭声的倒在火堆旁,飞速进入梦香。

  与众人远离一段距离的火堆旁坐着阿真、贝妮、向少云、李能武、锦采烨。

  吃干粮时候,阿真朝身边猛啃獐子肉的向少云笑问:“少云,这一路上的收获如何?”

  “呃?”咽下一大口獐子肉,向少云脸立即忧了,“真哥,不是现在就要汇报吧?”

  “随口问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脾气好像收俭了不少,杀的很痛快吧?”

  “总共杀了数十批匪寇。”放下獐子肉,向少云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阿真问道:“真哥,你说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妻小要怎么办?”

  听他的反问,阿真一愣后嘴巴顿时大裂,轻拍了拍他的肩赞赏道:“少云,确实成长了不少。”

  “唉……”摇头的向少云突然很空虚,朝阿真疑问:“真哥,许多匪徒是因为贫困而入匪,可是他们是因为贫困入匪,最后却去残害一样贫困的百姓,你说他们是可恨还是可怜?”

  很感兴趣的阿真摇头反问:“少云你告诉我,你们总共杀了多少人?”

  “五百余名。”

  听闻五百余名,锦采烨蓦然抬头,疑问询问:“自上次在黄昏山脉你们已猎杀了近这数目,为何一个月下来还是五百余人?”

  “出黄昏山脉后,我又在西凉劫杀了一批无恶不作的匪寇。可……”讲到这里向少云停顿了一下,脸色阴沉讲道:“这批山匪无恶不作,共有近二百余名,个个人高马大。强行进村,烧杀抢掠,光天化日里便敢解开裤头*妇孺。”

  阿真听到此事,脸顿阴沉了下来,重声询问:“官府人呢?”

  “真哥有所不知。”向少云说道:“这批人没有实据的据点,今天在西凉的这个村抢掠,明天去那个村烧杀,官府人末到,便跑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摇头叹道:“西凉府连营兵都出动查寻,可却屡屡找寻不到。”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当我接到西凉府的求助,立即率所有人赶到西凉。明查暗访之后。”大力的摇头叹道:“这批人竟然是一个小村子的年青人。”

  “什么?”阿真惊悚,急问:“整个村子都是匪土?”

  “对。”想回那一日的凄惨,向少云深深叹了一口气,“此村位于西凉左侧三百里地的一个山林内,共有数十户人家。同样躬耕作业,不知道的人绝不会去怀疑这是个匪村。”

  打量着向少云的表情,阿真双眉紧拧,“怎么呢?”

  “当我们顺着线索摸查到此村,此村上的人竟然好客之极,热情的招待我们。”

  “没有害你们吗?”阿真咋舌。

  “没有。”向少云摇了摇头,“第二天我们要走时,一名老大爷还热情的为我们指路,全村欢送我们出村,那场面真是太好客了,如在过节一般。”

  贝妮也好奇了,“会不会你们弄错了?照理说,不应该呀。”

  向少云苦笑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愿去相信,可是所有线索全指此村,而且此村的壮年男丁数量与匪土数量惊人的一致。”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阿真喃喃叨念,担心问道:“别不要杀错人了。”

  “不会错的。”向少云巡视着众人,幽幽再讲道:“刚进村时我们便发现此村虽穷,可是餐食与衣裳全都很好。”双手一摊再讲道:“全都在村里务农,如何能餐餐能吃得起肉食,穿着的衣裳无一补丁?”讲到这里向少云再加重说道:“就算是他们有金矿好了。隔天的晚上,我们又偷摸进此村,暗察了一番后,便发现家家户户都有无数柄砍刀。可是为了小心,我仍不做动作,静静在村的四周等待,心里是极不愿此村是匪村,可是……”

  “出动了?”阿真的脸一冷。

  “对。”向少云痛彻心悱地说道:“第三日的傍晚,全村的二百多名壮丁腰系砍刀,向北面奔去。”

  “也许他们只是想出去游玩?”不愿相信的贝妮疑问。

  “不可能。”阿真想也不想的反驳。

  “真哥说的对。”向少云脸色苍白说道:“他们这次是要到靠近宣化的村庄作案。”

  阿真冷看着向少云,阴狠喝叱:“大男人给我把眼泪收回去。”

  “真哥你不知道。”向少云默然滴泪说道:“我心里极不愿相信群热情好客的村民是匪土,可是当他们抵达一处田园景致幽美的小山村时。那群好客的村民竟然冷血的提着砍刀,无闻妇孺的求救与幼儿的尖叫,血腥顿时染红覆没了那片详宁的小山村。”

  “该死。”咬牙的阿真重捶着土地,眼里仿佛看见详宁幽馨的小山村刀光剑影,杀声遍野,利刃戮肉,热血喷洒,庄稼地被践踏,血淋淋的尸首横满山野。

  眼眶通红的向少云像是仍陷进那一幕里,喃喃叨语:“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那批热情的村民竟然刀刀劈砍着同样是村民的脑袋,把妇女扒衫扒裤当场强暴,幼儿高高举起重摔死于地。”讲到这里声泪俱下,恨捶大地哭嚷:“所有的事物都指那一村是村匪,可因受过人热情招待的我,却偏偏不愿去相信。一念之差竟然活活害死了整村的近一百条人命。”

  听他描述的阿真双眼也是通红,见到他哭的如此之惨。不忍地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别哭了,告诉我后面的事情。”

  “真哥。”向少云抹掉泪渍,哀伤地看着他继续讲道:“当我看到这一幕立即杀气大冒,六亲不认地向那一村匪土杀近。可是当他们认出我是何人之时,眼里有着震惊与错愕,随既便大量的惨于在我们的刀剑之下。”翻掌愣看着自己的手掌疑问:“看见村匪那丧命的表情竟然与被他们袭杀村庄的村民一样,是否我们也与此村匪袭村一样?只是换成我杀他们整村。”

  “嗯。”阿真点头慎重说道:“国有国法,纵然是大恶之徒也须经有法律来制栽。你能明白什么叫妄动私刑,夺人性命已是进步很大了。”

  “真哥你赋于我们有制栽匪土的特权,但是匪土再凶再恶却也是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少云巡视着众人的脸庞再道:“当我们尽数杀了此村匪后,接受到的是被袭村未死之人的膜拜。可当我们带领官府进匪村之时,匪村里的那些老人、孩子、妇孺抱着自己家人的尸首仰天悲切,号陶痛哭。痛快过后的我,见到这些老弱妇孺眼里的绝望与悲凄,竟然觉的自己做的不对了。”

  “你深陷两边而无法自拔。”阿真正确地指着他说道:“不救被袭村庄你良心不安,一时痛快完后,跟随而来的却是无穷的自责。在于两边这份愧疚之心都得倍伴着你。所以这就是为何要蒙生法律的原因。”

  “是呀,当时如若我不一意孤行,先行告知官府前来围捕,众匪经由官府渠道以罪叛刑,重则斩,轻者监。也不至于如此愧疚,更无惧内心的遣责。”

  所有人听他悔误的一席话,皆然点头,阿真轻肩着他寞落的肩膀说道:“你能明白这一层道理就好。后面擒到匪寇以后,全都交由地方官府来栽决了吧?”

  “是。”杀人变的已不再那么痛快,向少云点头叹道:“不认其罪的,便把匪首杀了,其它的则押到官府,经由法律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你做的很好。”

  “真哥。”向少云抬眼看着他询问:“许多贼寇皆有家眷,他们死了,他们的老弱妇孺该怎么办?”多少日子存在心中的疑惑挥解不去。反问自己,如果他死了,日初和刚要初生的婴孩该怎么办?

  阿真含笑地轻拍着旁边的大地,不答地说道:“你太累了,不要再去想这件事,好好的睡一觉吧。”

  “哎……”重声叹气,向少云的双眼快睁不开了,道了声晚安后,便倒头躺下,很快的便进入梦乡。

  沉默坐于火堆旁的众人回想着他的疑问。恶匪是该死,但是死了以后其家眷该怎么办?年老的双亲,单弱的妻子,与幼小的孩童。他们该怎么办?

  漆黑的天宇里乌云弥散了许多,点点星光倾泻而下,树宵上的枝叶依然沙沙作响,大地一片沉默,篝火在秋风的凌谑下不停曳着。

  泛寒的深秋,皇宫别府内的山林道旁,有几株枝叶蓊郁互为纠缠的大树,大树边有一条清沏的河流,河流之水从霸王亭延伸进府内的大山深处,河内有许多鱼,游鱼偶跳出水面,扰了一池清流。

  那一点也不稀奇,哪座山没有树?那条河没有鱼?稀奇的是那几颗傍在河边的大树下仰坐着个脸泛红晕,娇眉星眸,身段阿娜的静沉人儿。那与世无争的恬静,柔美的神情,令万物都不禁为之安详,时间仿如在这刻内停顿一般。

  安详且宁静的世界里,传了轻微的走动声,一名身段与脸蛋都属上等的婢女,习惯地轻步向那仰靠于大树下、河流边的柔美人儿走进。只是这一刻的安详,随着她的到来变的不再安详了。

  “明明就是*货,还搞的这么圣洁。我呸……”刚到的婢女那夜可是亲眼见她勾引少爷,可她竟然还把自己搞的和纯洁的处子一个样,对眼前这名贱货是又妒又忌。

  环月一动不动,仿如没听见这声咒骂一般,依然恬静地阅着手中卷。

  婢女见她对自已不理不睬,嗓门提高喝问:“贱货,你哑了吗。”

  风轻轻吹过树梢,河里的水缓缓流淌。

  “绿荷。”环月轻声叹息,合起手中的卷轴,转过恬淡的娇颜,叹息相问:“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你不要脸。”凭什么同样是婢女,她就是得宠。

  本就不是善于争执之人,屡屡忍让的环月凝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的脸蛋,云淡风轻说道:“我厢房的纱帘被你扯断,衣裳被你刮破。这些我都不想追究。”坚韧的看着眼前这名婢女,语重心长劝解:“心存怨恨是不能给你快乐的。”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绿荷,听到此话,清丽的脸蛋扭曲,咬着唇强辩,“你胡说,血口喷人。”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没人知晓吗?”

  荷绿双目大睁,阴沉地向环月更加靠近,“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环月眉头微颦,向河畔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道:“绿荷,那一夜之事全是一场误会,少爷只是把我当成了主母。难道你就不能忘了吗?”

  同为婢女,环月极得主母疼宠。无须干活,也无须奔走。除在主母房内下下棋,弹弹琴,就是看书吃饭。同样是下人,凭什么她过的如千金小姐一般。绿荷早就愤愤不平了,那一夜之事只是让给她一个不满溢出的借口而已。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相信了吗?”绿荷心存不满,伸手推的环月一个踉跄,破口骂道:“你和大家一样都是下人,凭什么就什么事都不干。”

  脚步微颠,环月稳住身,叹息劝道:“绿荷你别这样子,我也想做事,但是府内众多人,无我插手的余地。”

  “没你干的事。”绿荷对她极度不满,气愤的*上前恨道:“府内上下如此多事,哪里没有你事给你做,明明就是懒惰的搪塞之词。”

  被*后退的环月心里也觉的愧疚,可是琴玉不给她活儿,她能有什么办法。

  “府内各司其职,绿荷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绿荷越说越生气,伸手便又朝环月大推,“好吃懒做的贱人,*妇。”

  “我……”被*的后步的环月不自觉中已退到岸边了,刚吐出这个字,脚下的金莲落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倾斜。

  “啊……”一声惶然的惊叫。

  “小心。”*迫的绿荷见她身子歪斜,不由的也担心地伸手要去抓即将掉进河内的环月。

  “卟通……”

  绿荷的手才刚伸直,前面的环月已然掉进河里。

  傻眼的被溅了一身水渍,绿荷惊恐不已,“不……不关我的事。对……对不起。”心慌意乱的飞速逃离了作案现场。府里的规矩繁多,如被麽麽知道了,她会活活被打死的。

  第399章《血与泪》

  跌入河内的环月吃了好几口水,还好府内的河流不深,也不湍急,脚又可触到地。一开始的惊恐退去,浑身湿透的环月轻踱于河泥上,缓慢地爬上岸边。

  “哈啾……”虽然隆冬未至,但寒秋凌冽。她无法自主地打了个喷涕,一手抱着湿重的自己,一手愣持着那本糊掉的的书卷,婉惜轻叹,“此草叶集毁了,该如何向雪霜交待呢?”

  寒秋的黑夜里,桂花枝上挂着一轮月牙,星儿稀少,大地一片沉静。

  “咳咳咳……”宁静后厢房内传出阵阵的急咳声。

  阿真曾躺过的那张小月床上,溥被已换成厚被,被褥下的人儿轻轻蠕动,额头上的香汗时冷时热。

  喉咙干痒,呼吸困难,身体时不时的摩筋。迷迷糊糊的环月难受地睁开瞳眸,柔若无力地起身,在漆黑的厢房内点燃一根烛火,白绸单衣下的娇躯对寒夜的冰冷很是敏感,无法自住地战粟抖颤。

  “咳……”连串重咳过后,头昏脑涨的她,摸索着茶桌上的茶壶,从壶里倒出杯白水,卯胜于无地解饮下那杯冰冷的清水。

  “咳咳咳……”冷水下腹,阵阵的咳嗽翻滚涌上,弯身重咳的环月唯有紧捂着嘴巴,像是在把肺咳出来一般。

  牙星凌落,深夜的林府处在静沁的沉睡中。

  “吱呀……”黑夜里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微响,环月身披件厚重的隆冬绒裳,拖着疲惫澜珊的步划向前侧边的厨房里轻踱而去,一路上沉沉的重咳被掩在小手内,串串的燃响。

  她只想烧壶热水来喝,可是简单的烧水,现在对于她来说太过艰辛了。

  万籁俱寂里,环月扶墙走了大段距离。双眸迷离,病魔缠身。既累又艰地来到辟静的厨房边,拉索着井桶,咬着泛白的双唇,巨艰地勺起一小半桶清水。

  “咳咳咳……”喉咙奇干,臊痒难忍。她蹲于灶孔前不停重咳地燃起一小搓火焰。

  等待的同时,无力弱背仰靠于墙壁,双眼昏黑,沉沉迷昏。

  灶柴轻爆,灶上的水壶已滚,白烟袅袅从瓦壶嘴里腾升。

  “咳……”几乎要断气的环月浊眸微睁,轻喘着气从灶上拾起水壶。

  “啊……”一声轻叫。

  “哐当……”微提的水壶返掉回灶坑上。

  被壶柄灼伤的环月,小嫩手够到嘴边呼了呼,巨大的灼痛令她嫩手起了一排灼泡。好一会儿,双眼无神的她,才悄悄从怀里掏出手帕,包住灼痛的小手,去拾拿那一壶灼热的瓦壶。

  迷离的脑瓜忘了灶孔里的熊熊火焰,持着水壶出厨房的环月头很重,双腿却疲软,挪步向黑暗的厢房轻踱挪去。

  蜿蜒漆黑府道,左一弯右一拐。寂静的秋夜里虫鸟皆歇,荒芜如死府一般。

  越发昏沉的环月举步为艰,石子道路困难重重。

  “砰……”发软的双腿无力支撑沉重的身体,疲软的双手任水壶破掉一地。滚热的清水溢溅了石道四处。

  “卟通……”被灼伤的金莲毫无知觉,陷入迷的环月,世界一片漆黑,砰然倒在石子道上,身子压着那渐散热度的清水。

  伊尔库次克上的那一轮明月被病魔纠缠着,苍凉昏炫地跌趴倒地,一条鲜血缓慢从两腿间溢流于漆黑下的石道,水血相融。大地依然沉寂,静夜的秋风仍在呼刮。

  一小段时间过去,府内巡卫手持火把,无声有序地巡逻着四周,见到远处的黑幕道上躺着个人,立即敬戒地插出腰刀,急奔上前喝问:“何人?”

  寥寥无语,不知胎儿已卒的环月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火把照耀下,侍卫队长狐疑挑眉,谨慎地照看后,惊见地上之人处在血泊之中,狐疑的线视向躺地的人儿脸上看去。

  “快去禀报琴主母。”此人赦然是琴主母的得宠丫环,敢在皇宫别府行凶,歹人是如何的大胆猖妄。

  “是。”一名侍卫惶恐不安地转身,迅速向主院里奔跑离去。

  侍卫长蹲下身,小心亦亦探了探环月的鼻气,手指上轻微的呼吸传来,蓦然惊喜喝唤:“快抬到房内。”

  “是。”众多名侍卫架起环月,轻柔又急骤地向她的小厢房大步奔去。

  宁静的夜里不再宁静,苍惶而来的琴玉满头大汗,轻掩着衣裳急速向后园厢房奔走,跟在身后的几名麽麽个个也是发乱如草,显然也是接到禀报,第一时间赶来。

  大批婢女半夜被挖醒,奔波于府内四周。绿荷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见到主母如此慌乱地向环月的厢房急奔,跟在身后的她是既后悔又害怕,只希望不要牵涉到她才好。

  “怎么回事?”琴玉一跨进房内,便急骤地向府内的王医询问。

  先一步赶来的王医衣裳不整,表情凝重地细探着脉博,焦躁的额头挂着众多冷汗。

  琴玉是急不可耐,焦虑地凝看着床上那个苍白无血的人儿,一颗心起伏不断,不安之极。

  好一会儿过去,王医张开老眼,收拾着工具站起身说道:“请琴妃容下官单独一谈。”

  担心的琴玉听闻此话,心儿漏跳。朝房内的大群人唤道:“你们暂且先退出去。”

  “是。”不明不白的一干人,听其号令,全退离厢房几十步远,静待着。

  老王医见房内无人了,抚身朝琴玉躬拜后,才凝重说道:“禀琴妃,环月姑娘受凉,风寒极重。臣下开几贴退热御寒之药,不日便可全愈。”

  “如此甚好。”听闻此话,琴玉顿松一口气,疑惑询问:“王医可还有话要说?”如无重事,为何要她遣退所有人?

  “是是。”老王医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再深深躬了个身,才慎重说道:“环月姑娘体弱,因受风寒,外加重摔于地。身孕……身孕已流失。”

  静静聆听的琴玉听到身孕,顿时抽了一口寒气,张着无法相信的嘴巴询问:“王医是说,环月她……她……”

  知她要问什么,王医持重的躬着身,谦卑回道:“是的,环月姑娘是有身孕。”

  “天。”捂着不可置信的嘴巴,踉跄了一步,“已流掉了?”

  王医不敢吭声,紧躬着身子,等待她消化这个噩耗。

  思前想后的琴玉头脑大片空白,猛然回神后,急凑询问:“可知有多久的身孕?”

  “有月余的身孕。”

  听到月余,琴玉看着苍白无血躺在床上的环月。慎重的对王医嘱咐道:“此事永远不可再提,知道吗?”

  “臣下明白。”环月姑娘与世无争、与人无交、节律自重,这个流掉的孩子很显然就是大王的。攸关天家之事,纵然给他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去大声嚷嚷。

  “嗯。”接受了此等噩耗,琴白的脸色苍白,走到环月的床边坐着,轻抚着这张苍白无血的小脸,痛心疾首地对一旁的王医说道:“你下去吧。”

  “是。”半夜被挖起的王医不想多作停留,抚身再拜后,颤巍巍地从房内快速退离。

  寂静的厢房,环月苍白的躺在床上,床边则坐着痛心的琴玉,默然无语的两人彼此相伴着。

  忙碌的婢女来了去,去了来。

  所有婢女心里疑惑之极,这些不知是何物的汤药,全都是经由王医亲手熬煎,无人可以窥探得出药中所含成份几何。

  越是神秘,绿荷便越是惶恐,当她再度捧着煎好的药汤送给主母时,头颅是紧紧低垂着,连向一旁的主子看去一眼也不敢。

  “伊尔库次克草原上的明月,你这是何苦?”轻声叨念后,不舍的琴玉接过婢女手中的汤水。不假他人之手地再次喂那个仍处在昏迷的人儿。

  大段时间过去,月已偏西。房内的烛火却明亮如白昼,四周皆站满着无数的人群,没有人敢先行离去,也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把整整一碗汤喂完以后,琴玉把碗交给一旁的婢女,才站起朝大干人说道:“全都去睡吧。”

  “琴主母,让奴才侍候环月姑娘,您去歇息吧。”总管担心她的身体,这个尊贵的人儿体内可孕育着他林府的无价之宝,一丝也*劳不得。

  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琴玉含笑轻道:“无碍,去吧。”

  “是。奴才告退。”主母都如此说话了,哪里敢违抗,轻缓地相携跨出厢房。

  “你们也下去吧。”

  “是。”四名乖巧的婢女福身,怜利跟在总管、嬷嬷身后,离开厢房。

  返回道路的绿荷吓的快哭了,小心地朝并肩而行的红衣婢女询问:“红叶,你知道环月姑娘是怎么了吗?”

  一样身段阿娜,脸儿亮丽的红衣婢女摇头回道:“不知环月姑娘是为何。”

  绿荷听闻不知,又朝另一边的一名青衣婢女问道:“青梅,你知道吗?”

  “绿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青衣婢女转过恬静的脸庞,若有所思的反问。

  绿荷吓了一大跳,双手紧张地反握,害怕的强辩:“哪……哪有。”

  她的话刚落地,同行的紫衣婢女凝看着绿荷紧张的神情,“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传你怨恨环月姑娘,你真的没有做什么事吗?”

  “没……没有。”快哭的绿荷大摇着脑袋,不敢再吭出半声。

  三名服饰颜色不同的婢女凝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以紫衣婢女为首说道:“环月姑娘是琴主母的姐妹,你要好自为之。”

  “我……”绿荷眼里含着两汪泪水,一颗心紧卡在喉咙里,半声也吭不出来。

  天刚微亮,守了整夜的琴玉苍白疲倦,当她看见床上这个可怜人儿的睫毛轻轻刷动,惊喜地凑上前细唤:“环月。”

  犹如在鬼门关绕一圈回来的环月,听到这声声的叫唤,睫毛动了动,一双星眸便拧睁而开。

  “琴玉?”

  听到这句沙哑的轻问,琴玉高兴地拔掉她脸上的发丝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睁开眼便见到琴玉关切的脸庞,环月极不习惯,迷茫问道:“我怎么了吗?”

  “你生病了。”

  “生病了?”皱眉凝想了一会儿,昨晚上的记忆涌上脑海。感觉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静静凝想了好一会儿,刷的一声,环月的脸色白析如尸,猛然翻身坐起,手抚着肚子,“孩……”顿时住口,不安地朝一旁的琴玉投去眼眸。

  肚里有无孩,聪明的环月定然知晓。见她如此动作与表情,琴玉就得到了证实。哀伤地拥抱着坐于床上环月,悲凄轻喃:“因为你受重寒,又重摔于地,孩子……”停顿了一下,“已没了。”

  听闻孩儿已卒,环月全身僵硬,无法开口的紧捂着嘴,任泪撕肝裂肠的滂沱。她的寄望没有了,那个可恶的痞子大王会伤心吗?他现在在哪里,她好想见到他,想投入他的怀中,然后他会告诉她。别害怕,这只是一个恶梦而已。

  搂抱她的琴玉感觉怀里的娇躯僵硬如石,眼里也含着泪花喃道:“环月,哭吧。”

  无声的泪雨滂沱暴落,哭不出声的环月依呀小声轻泣,随后号啕的撕肺声便骤然大起,眼泪如江河决堤,恬静的小脸凄怆悲凉,身体摩痉打颤,痛苦的心肝俱裂,一心被人活活刨了去。

  当外面的鸟鸣声起。房内的人儿还依然声声泣涕,直到哭泪了才又昏睡而去,醒来后那种撕裂心肺的痛苦又袭遍全身。

  琴玉回去歇息,当环月再度从悲伤的梦境醒来,极大的苦痛随之又至,无法相信,不想相信的她,行尸走肉的躺在床上,不敢惊动任何人地紧捂着自己的唇瓣,任泪水如脱闸猛兽,双眼空洞无焦,感觉不到心脏跳动,失去整个世界地悲哀偷泣。

  “朝梦痴等终寻茴,一寂寥静断肠泪。”哽咽偷泣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那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儿,唇瓣含泪抽凄轻吟:“欢声笑语始成灰,飞花落尽毒寒来。”

  祭诗落地,环月犹如当场被人活挖心脏、活刨肠肝。巨大空灵的痛,痛彻心悱,痛的无法言语。咽泪悲泣里,双手搁抚在平坦的肚子上,恨不得就此死去。

  “缘尽的孩儿,黄泉之路多坎坷,黄泉之路多风霜,黄泉之路多荆棘。你会走的好吗?呜……”声声悲鸣,凄惨泪眸内浮出那个嘴角总是吮着坏坏微笑的痞子大王,千苍百孔的肝脏紧纠在一起。他在干什么?李朝已收,为何还不回?是否又寻新欢?秋意渗人,穿的暖和吗?

  “月不落相思成泪,逐水浪邪君戏花。幼雏守巢颈项长,沾泪盼君仍无期。”悲切的痛心,无言可以明解。花落花谢又一回,原盼与君双双飞,春宵度一夜,换回的却是肝肠血泪。蝶儿为花醉,良人一去何时回?

  (各位童鞋,决赛开始了,看在阿真这么努力的份上,给投几个票票,拜谢了。)

  第400章《清官不一定就是好的》

  曙光四射,得到充份休息的所有人皆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地从梦魇中醒来。

  阿真要死不活的跟着这群龟人,心情早急不可奈。昨夜巧遇向少云这二愣,终于可以把身上这件破锦袄扔给他了。

  一大早便啃油腻肉干的向少云,背后突然冷风飓飓。木讷地转过身时,便见到阿真那狡诡的眼眸。如此熟悉算计的笑容,令向少云心头一跳,唯诺地小心疑问:“真……哥,怎么?”

  笑的亲切的阿真慈眉善目,走到他身边很关心的问道:“少云啊,日初肚子那么大了,很想回王廷去看看吧。”

  “当然。”想也不想的向少云收回手中的肉,想到他的初儿,心里是万分的挂念。

  “嗯。”理所当然点头的阿真轻拍着他的肩笑道:“出来体验得也够了,带着人回廷吧。”

  “可以回去了?”

  “当然,让你们出来便是要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生命。既然了解了就行。”说毕,轻挑起眉头,故意问道:“难道你们还想钻山打动的去寻匪?”

  “鬼才想。”能回廷,他比谁都还高兴,那些匪土哪里清剿得完,今天剿完一批,明天又冒出来一批。应该让各地的官员去处理才对,他可不想活活累死。

  含笑打量着他这副表情,阿真乐不可支地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说道:“以后这三支队伍就全交给你,你一定要慎重。”

  “交给我?”向少云刹异,感觉担子很重。

  “对。”阿真抱胸说道:“等我回廷时,弄个印符给你。”

  疑惑的向少云听他此话,轻皱眉头问道:“你现在不回廷吗?”

  “我要和贝妮回大理亲家一趟,顺便喝杯喜酒。”贝琪和段台是他一手促成了,这杯喜酒还真不能不喝。

  向少云有种上当的感觉,可是却想不出哪里有阴谋,愣愣看着他,努力的想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交待完后,阿真便朝一旁的锦采烨说道:“采烨你与向少云一起回廷。”比划着已翻身上马的三个老头交待道:“收了聘礼后,办几桌酒席邀他们吃喝,别让人说我小气。”

  锦采烨觉的不妥,轻声劝道:“少爷,我同你一块去。”

  “有能武在你放心。何况是去我老丈人家里。”轻拍他的肩,意有所指笑道:“何况你还要亲自收聘礼呢。”

  锦采烨听完这番话,老脸微红。

  阿真见他这副模样,乐不可支朝一旁的向少云调侃道:“少云你看采烨这样子,怎么像个娘门似的。”

  “哈哈哈……”向少云爽朗的彻笑,摇头侃回道:“真哥,你的脸皮厚,可是别把人家的脸皮当成你的脸皮来使。”

  大掌一拦,紧勒着他的脖颈,“我嘞个去,你小子竟然调侃起我来了。”

  差点被勒死的向少云挣脱他的利爪,挑眉问道:“真哥,风扬下来聘礼,你打算下什么物饰把杨扬订回来?”

  “三百多万两的嫁妆,肯定要有一个价值相当的东西来订人了。”煞有其事地说道:“不然风扬那小子会说我小气。”

  “有什么东西能价值三百万两?”难喽。

  “嘿嘿嘿……”心早有腹案的阿真嘿嘿阴笑,“婉儿的虎扳指。”

  “风扬给你的虎扳指?”

  “没错。”摇头叹笑道:“一直找不到籍口还回去,趁风扬下聘,这次就名正言顺的还给他。”

  知道虎扳指的向少云大力点头,“以此虎扳指来订杨扬,风扬绝对不会说你小气。”那扳指何止三百万两,三千万两都有了。

  老脸讷讷的锦采烨心里虽然欢喜,可是自认配不上杨扬,很是不好意思说道:“少爷,采烨不配。”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转身板着脸向锦采烨慎重询问道:“采烨你告诉我,到底喜不喜欢杨扬?”

  “这……”

  “别这不这的,如果你打死都不愿娶杨扬,那我也不*你。”

  他刚说完,向少云急插嘴:“真哥,都到这时候了,询问他干什么?”只是一名家奴,老大说了算,哪有家奴作主的权利。

  阿真知道向少云想要说什么,摇头说道:“门当户对对我来说是狗屎,相爱成眷侣才是天经地义之事。强扭的瓜不会甜,如采烨不愿,强行*他,最后苦的还是杨扬。”

  虽然大家都不太能理解他的超前思维,但是却也不便作声。家奴是他的,他要做什么,谁能左右得了。

  锦采烨被礼教深深束缚着,听到这一席话不由的也感动万千,一颗心是矛盾之极,他喜欢杨扬,可是他拿什么去配得起她。

  阿真见他不开口,非常慎重地问道:“采烨不要去想什么配不配,你坦白告诉我,喜欢杨扬吗?”

  锦采烨深叹了一口气,含蓄道:“柳小姐善解人意,贴体可人,能娶她是三世之福。”

  “既然你们相互喜欢,什么的困难就不再是困难。”掷地有力的说道:“等我回廷会安排你官职,如觉的配不得杨扬,那便战战兢兢为百姓谋福利,只要做到无愧于心,纵然沦为乞丐,杨扬也会拿着竹竿帮你赶狗。”

  “是。”

  “嗯。”轻捶了他一下肩膀,看着眼前这个年青俊美的少年,板着脸说道:“答应我,绝对不要辜负杨扬的一片赤诚,要一辈子疼她,怜她,爱她,保护她。”

  “采烨起誓。”锦采烨手掌举天。

  拉下他的手,笑道:“起誓就免了。我相信你。”

  “谢少爷。”锦采烨感动的无以言表,他何德何能。

  吩咐完后,阿真巡看了众人,微笑说道:“好了,大家都等久了,你们上路吧。”

  “真哥保重。”向少云抱拳。

  “去去去。”挥了挥手,牵着贝妮的小手,自顾朝马儿走去。

  翻身上马的阿真,抱起贝妮搂在怀中,轻轻在他的小酒窝上啄了几啄。

  很痒的贝妮挥开这只色苍蝇,甜甜问道:“郎君,我们回去喝贝琪的喜酒。”

  “不。”撩起一阵*笑,隔着衣服,色掌往她身上轻搓,对着她的耳边呼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进城,然后开房间,蹂躏你的小屁屁。”

  错愕的贝妮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色,仰起小脸与他的*眸对视,两颗小酒窝深陷,“郎君整日都在想这事吗?”

  “亲亲小可爱,我快憋死了。”阿真的脸大哀。

  贝妮见他这猴急的表情,顿时乐的咯咯直笑,“色狼郎君,那你还在等什么。”

  “驾。”听到这话阿真顿时如吃了伟哥中的哥王,哪里受得了。直接挂上五档,脚踩九七汽油,与闪电侠有一拼的向那昆明城狂奔而去。

  人言昆明四季如春,花团锦簇,步步飘香。

  可当阿真狂奔进城内时,俊眉便高高撩起,不可思议地看着人来熙往的人流。

  “郎君,这是怎么回事?”贝妮疑惑不已,热闹是热闹,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乞丐缩在街头各处。

  阿真也是疑惑不已,落马抱下贝妮,望着熙往迎来的来百姓,这些人身上的衣裳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最好的也有三四个补丁,最差则穿着补丁累累的夏季溥衫,别说冬天未到,单是秋天就冷的缩在街头巷尾直哆嗦。

  “今年大收,无发生什么灾情,照里说不应该呀。”看着满城的破烂,狐疑的两人牵着马后向热闹的街上遛达而去。

  阿真爱吃梨子,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当他站定在一摊梨子摊铺面前,一张俊脸顿时紧皱在一起。

  “老板,你这梨子能吃吗?”手指头下的梨子已不能说是梨子了,非要叫的话,应该叫梨干。可是梨干可以吃吗?

  小摊老板身上的补丁累累,理所当然回道:“当然是梨子。”脏兮兮的手拿起一颗说道:“便宜。”

  这是便宜的问题吗?买来了不能吃再便宜有个屁用。

  转头四周观望的贝妮很是狐疑,朝张口结舌的阿真小声说道:“郎君,此城太奇怪了,才中午铺子就关的七七八八的了。”

  转头四周观望了一番,果然如贝妮所说,城内虽然人流大量,可是店铺门却关的七七八八,未关的几家店面,却是门可罗雀。

  “这……”不明白到底昆明发生了什么事,阿真朝贝妮再慎重的询问:“妮儿,最近有发生什么灾情吗?”

  “没有。”一直帮盈盈处里朝政,贝妮对全国大小事都了如指掌,酒窝不在地疑惑说道:“今年我吐蕃大收,昆明城首司空纳兰廷报,昆明的粮税高于其它州府近二倍余。”讲到这里非常的迷糊,“如照此来推算,昆明应该繁华昌盛才对,怎么会有如此残破景像?”

  听到司空纳兰上报的税收,阿真的眉头顿时深深往死里拧。“妮儿,这个司空纳兰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司空纳兰原是四品阁重,为官之时战战兢兢,一丝不荀。盈盈考核他后,便放到昆明任首府。”讲到这里贝妮摇头道:“是位勤政清廉的好官呀。”

  “哼。”板着脸的阿真重哼,“不是不贪不拿的官就是好官,照妮儿所说,他也只是一名清官而已。”

  听闻郎君重哼,贝妮为这个司空纳兰捏了一把汗,“郎君此话何意。”

  大手往满街补丁累累的人群比去,“一名好官不会让他的子民生活的如此贫瘠,而是会殚精竭虑地想去改善子民的环境。”指着不远处缩躲在街头的贫民道:“你看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比乞丐还不如,别说冬来要来了,恐怕秋未过,他们早就饿死和冷死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贝妮的心里着实替这群人可怜,但是司空纳兰勤政的成绩,就连盈盈也赞颂不已,可是……

  “郎君,这些人也有可能是别城来的。”极不愿相信这个司空纳兰是贪官。

  “别城来的?”摇头的阿真不屑地哼道:“是石城郡?还是秀山郡?是善阐府?还是威楚府?妮儿倒是说说。”

  贝妮哑口无言,默然摇头。

  “你出廷之时,难道没有人弹颏这个司空纳兰,或是听到昆明什么事吗?”

  “没有。”

  “好。”不荀笑言问道:“今年秋收除昆明上报大丰外,邻近的郡府是不是也大丰呢?”

  “昆明与秀山郡大收皆高于其它郡府。”

  “高多少?”

  “秀山一倍余,昆明近二倍。”

  话落,阿真脸顿时阴霾,低声斥责:“这个盈盈到底在干什么,如此虚假竟看不出来。”

  突闻他斥责,贝妮很是疑惑道:“昆明与秀山,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了。”他吐蕃去年才刚引进种植,纵然已完全掌控技术,为什么弄栋、威楚、石城这三座相邻的郡府却输于昆明与秀山?就算他昆明与秀山的百姓没日没夜的耕神,可一年也就一个秋季,哪来的如此大丰。

  听闻此两城府有问题,贝妮不相信地说道:“郎君这次恐怕错了,此两人皆是盈盈御笔外放,身家清清白白。”讲到这里贝妮迟疑了一下,“十日前盈盈当廷对此两人赞赏有加,大肆表扬。不会……”

  话还没说完,阿真便阻止道:“妮儿,不要被那一纸奏章蒙了双眼。是谁告诉你清官不能为祸的?”

  嘎然而止的贝妮听他这一席话,愣怔疑问:“清官也能为祸?”这不全乱了吗?

  “高高坐于那张金椅上,看着的全是不会讲话的奏章,听着的全是盛世昌隆的谎言。既然来了就好好的亲眼看看。贪官纵然可恨,可是有时清官却比贪官更令人咬牙切齿。”牵着她的手走离梨摊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被先入为主的思想蒙住了双眼。”

  “嗯。”既然出来了,好看的要看,难看的也得看看。贝妮小手让他牵着,向这群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百姓挤了进去。到底清官该如何的为恶?

  信步于熙熙攘攘的街头,身遭那些潦倒的百姓皆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眸,打量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他们身上的高级华贵,与腰挂的金银饰物。

  转了一圈,阿真把大概的事情了然于胸后,便朝缩在墙角的一名所着小孩的老大爷走近。

  “老大爷,你有什么困难吗?”

  不知该怎么活下去的苍苍老人抱着唯一的孙女,双眼无神地仰靠于城角,突闻有人询问。缓慢地抬起苍凉的老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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