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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245章

  第241章《痛彻心悱》

  茫然无神的阿真拖着疲惫身躯走出宫门,向人潮里的街道深处走去。

  看守宫门的鸭板见他竟然着亵衣亵裤走了出来,一席袜布被他拖了一地,皆瞪着震惊地眼睛,无法相信他们意气风发的大司马竟然满脸泪水,生无可眷,死无其所模样。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向热闹街头走去的他大哭悲吟。

  城中所有百姓见他如此模样,皆震惊了,热闹的大街顿时陷进一片死寂,百姓们退到两旁,相互窃窃私语。

  “大司马怎么呢?”

  “不会疯了吧?”

  阿真双目失明,双耳失充,行尸走肉中边哭边吟:“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狂吟高歌的他,脸上泪花渍渍,一地袜布紧紧拖在赤脚之后,亵衣半掩,亵裤宽松,疲惫憔瘁的脸上无限哀痛及悲凄。

  一时之间两旁爱慕他的仕女闺婉不自觉中也泪盈满眶,不知她们心中的俊逸男子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哈哈哈……”吟了一段后,他苍跪在地,撑掌举天,仰天猖狂笑,血泪如桨。

  百姓们见他突然之间发疯了,集体中吓的往后退一大步,震惊无法相信的黑眼珠子齐看向他。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躔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失颜。”

  一声声泣血凄悲狂鸣,令两道百姓热泪满盈。

  李凝脂与丫环逛街,见前街大排起长龙,好奇之余踱步上前,挤身人群里见是大司马跪地狂吟,额头之上片片干涸血渍,心里一惊,赶紧唤自己的丫环扶起他向大司马府走去。

  “大司马,你这是为何?”命婢女搀扶他后,李凝脂见他如此悲凄,不由的小脸也暗然无光。

  “哈哈哈……”无神的阿真被搀扶着,摇摇晃晃中如醉酒一般,边哭边高吟:“边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其除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哉!剑阁峥嵘而催嵬,一夫当关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才高八斗的凝脂听他句句血泪,心头一跳,看来朝庭发生重大的事故了,不然为何大司马为何如此厌世,如此丧志。

  正心喜少爷早上自愿上朝的总管老爷爷,突闻他们家少爷当街发疯,惊吓之中率众跑出府时,见到李家小姐搀扶他而来,远方围着大团的百姓。

  他见少爷额头有干涸血渍,那一身大司马官服已不知去向,整个人凄惨潦倒。一时之间眼泪哗啦啦刷流不止。“少爷……”

  “哈哈哈……”阿真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发笑,什么人都看不见,什么话都听不见。

  “少爷。”总管老爷爷和众婢女见他如此模样,一时之间也泪盈满眶,紧紧接过李小姐丫环的手,把他搀扶了进去,不知道少爷为何如此模样。

  大司马街上疯吟,一时之间金陵内外沸腾,瞬时之内大量流言满天飘飞,前来探望的仕女把大司马府围的是水泄不通。

  第二日,一个暴炸的消息打翻了满天飞舞的流言。

  “大司马发疯,是因为皇上暗中派人杀了他的爱妾。”路人甲。

  “单杀了爱妾哪能让大司马发疯,是皇上密派官兵杀了大司马的所有夫人。”路人乙。

  路人丙听闻后,摆手低道:“都不是,是河督领错皇上的意思,才错杀的。”

  “你们别说了,皇上杀了大司马的家眷,大司马疯了,吐蕃肯定不会罢休的,你们家人如果有谁去吐蕃赶紧叫回来吧。”路个丁急说道。

  随着风的飘散,这一股大司马发疯的飓风袭卷大周东西南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两国边境逃民皆向安全地方搬撤,入吐蕃做生意的商人大量削货,能削则削,不能削者带贵重之物逃回大周。直接财产损失达到无可计量地步。

  金陵皇宫,金殿之上,皇上铁着脸坐在龙椅上,听臣子的报告。

  大司农见皇上无任何表情,战战兢兢继续禀报:“成都、雅州、罗殿等,我国与吐蕃边境十四个州,百姓惶恐不安,皆举家向繁地逃搬。一时之间造成江南盐米大升,治安混乱,韶州、梅州、广州城首治理不当,关城阻拒逃民,一时之间造成上百万逃民暴乱。”他是禀的一头汗水。

  “吐蕃有何动向?”皇上铁青着脸,没想到一个大司马竟能让他大周乱成这般田地。

  兵部尚书颤抖站出禀道:“大司马发疯只是昨日之事,吐蕃可能尚不知晓。”

  “皇上,不可不防。”李伊一个头两个大,北有辽国,西南有吐蕃,这次糟了。

  “无防。”皇上铁着脸站起来说道:“诸臣不必惊慌。吐蕃大王仍在手里,吐蕃一时半刻不敢贸然轻动,必定会派使节前来说和,你们要考滤的是如何与吐蕃使节谈判。”这个林阿真可是一张王牌,他绝不相信他疯了,即便是疯了也不能让他回吐蕃。如他回吐蕃了,那他大周必百年不断经受战乱。可却又不能杀他,如杀了他吐蕃更不会罢休。一时之间皇上也难住了,不知该如何取舍。

  花季里的雨飘飘洋洋从天空中洒了下来,湿了金陵的城都,湿了大司马府抵,湿了那个总是静澜无语人儿的窗棂。

  空荡的厢房内一张简朴的木床,一锦冷却的纱被,和那被使用过多次却珍惜非常的茶壶。

  自阿真行尸走肉进雪霜的厢房后就再也出不去了,痛彻心悱中趴在被雪霜叠的整齐的溥被上殷殷泣涕。

  蜻蜓戏水最轻狂。她那内心的羞喃还在耳边,刚刻在心上,可却物是人非。

  “霜儿,霜儿……”阿真心在滴血,把一席凉被紧搂在怀中,闻着唯有雪霜独有的香气,一颗心痛的无法言语。他的霜儿竟然死了,比他先死了。

  “真……真哥。”听闻后赶来的柳风扬挤身进大把抹泪的婢女奴仆里,身子害怕中探进厢房内,见他如此伤心欲绝,惊吓得反应不过来。“真……”

  “呜……,我的霜儿。”摇曳中的阿真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满脸泪花满脸鼻涕,肝肠寸断。

  含着泪的他泪望着雪霜房中的一切,悲哀万千摇头痛泣,它们的主人不在了,它们会感觉得到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吟罢,他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轻拾起雪霜用过的茶壶,爱怜抚触着这个她细心呵护的壶身,“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柳风扬见他生无可眷,眼底泛雾,深怕打扰到他,又不得不打扰轻唤:“真哥,节哀。”

  “风扬呐,呜……”阿真泪雨滂沱,踱着如风烛残年迟暮老叟的脚步,揪住他的衣襟哭道:“我殚精竭虑,我鞠躬尽瘁,我夙夜难寐……”说到摇头啧笑,手指头指向天痛含涕道:“他,郭文宣兔死狗烹,竟害我霜儿。”

  门外抹泪的诸人,见他竟然直呼皇上名讳,吓的卟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是淋漓尽致,惶恐不安。

  “哈哈哈……”阿真见他们如此害怕,痛彻失笑,步划如叟,边笑边哭朝远处长哮步去。

  大司马府外,人流熙攘,围挤的人群见中门开启,顿时一涌而上。

  “大司马……”

  “大司马……”

  众多受过他恩情的百姓与爱慕他的仕女蜂拥而上,紧紧把他痴缠住。

  “滚……,全给我滚……”阿真红着双眼,凶恶地朝这一群人大吼。

  众人见他突然如此凶恶,惧怕中齐往后退,吵杂的人群里瞬间无比寂静,个个睁着惊骇地目光看着他,然后小心亦亦踱着脚步跟随着他向街道步去。

  雨细迷离的金陵,熙来攘往的旅商,昂然硕长的身躯满是寥寂憔悴,那一张不羁英挺的俊容刻满着剧痛无比的哀伤。

  琴玉听闻他在金殿上大骂父皇后就地辞官,心里一颤,恐慌里急急出宫万没想到见到心爱的人儿竟如此凄凉踱在街上,一时之间热泪从眼眸里狂涌而出。

  “林郎……”七公主奔泪上前,紧紧把那个俊郎的身躯拥在怀中。

  阿真茫然的眼眸见到是她,嘲笑里无情一把把他推开,恨乌及乌的他看见琴玉唯有满满的恨意。

  跟在身后的宫女见大司马大力的推开公主,着急上前紧紧把她扶住。

  琴玉踉跄一大步后,震惊了,眼眸里的泪更急地狂奔,惧怕中低喃:“林……”

  话还没说完,阿真指着她大吼,“别叫我,你们郭氏一族真是令人恶心,想到要和你成亲我就想吐,滚……”

  琴玉无法相信,捂着嘴不停摇头,皇父之事她何其无辜,林郎不要她了。回荡在脑海里的那悲伤一涌而出,望着绝然离去的硕长身影,她一把跌坐在地,不由的号啕痛哭。身为公主不是她所愿,身为公主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幸福。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提酒牛饮的他,苍凉中步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之上。

  柳风扬见他跑人家店里拿着酒就走,急奔进店内付帐,心酸不已中紧紧跟着。

  “大司马疯了……”

  “大司马疯了……”

  街道两旁站满着人群,对那个一会儿狂诗,一会儿狂笑,一会儿痛哭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刚送他回府的李凝脂见街道上的人群又成堆围在一起,相互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讶然里挤身进人潮,见他边吟边饮,悲痛欲绝。赶紧倾身上前道:“柳二公子,还是赶紧把他送回府才行。”她倾身朝跟在后面的柳风扬说道。

  “是呀,真哥如此模样……”说道看了看左右两旁的竞相围观的人潮,怯怯噤了声。

  柳风扬也觉的真哥不亦出来走动,赶紧跑上前紧拖着他喊道:“真哥,回府吧。”

  “滚……”饮酒的阿真只冒出这一句。

  柳风扬李凝脂面面相觑,正当不知干怎么办时。

  砰……

  一声巨响,两人扭转过头见提缸狂饮的他蓦然疲软,酒缸掉到在地,破成片片碎块,而向少云正抱扶着陷入昏睡的他。

  “向少云,你竟敢劈真哥?”柳风扬咋舌了,等真哥醒来这小子死定了。

  向少云忧着脸,“快扶回去吧。”他想这么做吗?又不是皮痒,可是这么多百姓看着,总不能让他再这样疯闹下去吧。

  瞬间大马府马的奴仆接过手,老爷爷总管抱拳感谢后,赶紧带着昏睡的少爷朝府里急奔而去。

  黑漆漆的天,迟暮的清晨,细雨仍然纷飘着,点点迷滴点上绿芽枝上,大司马府的园内,锦花溢满春香,扫去了一地阴霾。扬柳被凉风轻轻抚弄,荡着禁不住的绮貌。纷纷点缀着一池春水,浮出水面的鱼儿尽力呼吸,扰乱平静的一塘清池。

  傲立群芳的牡丹以花王之姿亭亭玉立,吐露着众花难于比拟芳香。啾啾鸟儿站在细雨的枝头,欢腾中相互磨翼,互相戏嘻。

  被向少云劈昏的阿真,着衣睡在房内,寂寞流泪的烛火已随着晨曦的升起而熄了火焰,只剩流了一桌的炬泪。

  晨曦里的丝丝清丽从半掩里的窗棂泻了进来,扫向床上那灰霾憔悴的人儿。

  咕咕咕……

  咕咕咕……

  寂寥地窗棂前突然飞来一只白鸽,白鸽就像能感觉到主人的悲凄一般,踱着两只脚丫缓缓向半掩的窗内走了过去,随着它的走动一条小鸽脖不停点了点。啄了啄自己被细雨迷粘的羽翼后,震翅向床上躺着的人儿飞去。

  第242章《明确身份》

  “咕咕咕……”

  阵阵咕咕声,把阿真吵醒了,迷茫里翻身坐起后,脖子又酸又疼,望着微亮的厢房,所有记忆涌上心头,想到他的霜儿已香消玉殒,两条清泪从他那灰谐的眸子里流了出来,霜儿,他的霜儿呀。

  “咕咕咕……”站在旁边的白鸽歪着脖子不知它的主人在哭什么,睁着两对茫然的小黑珠徐徐望着他。

  被泪迷上的阿真听到鸽声,扭过脑袋时,见到此鸽是他飞传给吐蕃金沙江水师的白鸽,心急中赶紧抓起白鸽,解开绑在鸽子小腿的信管。

  “禀大王,臣下已顺利接到王妃与侧王妃。”阿真看侧王妃三字,一愣后赶紧抹掉糊住眼睛的泪水,认真再看,“大周河差行凶,被末将击退,侧王妃虽身负重伤,性命无碍,调养些时日就能安然,请大王勿挂心。”

  虽然才短短几个字,但这是阿真一辈子看过最提气的几个字,不敢相信中喃喃自语:“我的霜儿没死。”欢喜不已的他瞬间从床上跳到地上,仔仔细细把手中的信条再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果然还是一样。

  “我的霜儿没死。”大喜中,他满房乱跑乱转,“大家都没事,太好了。”

  惊喜过后,阿真也跑累了,坐在椅子上,提起桌上冰冷的茶壶,饮了一口后拧起眉头,这茶凉了。

  “来人……”

  随着他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守在园外的侍卫急奔了过来。

  “大……大司马。”昨天他还一副肝肠寸断模样,今天怎么神采奕奕了?

  侍卫茫然的眼眸令阿真愣怔,蓦然想起昨天的发疯,脸瞬间臊红。霜儿玩的太大了,虽然他的脸皮是超级无敌的厚,可他毕竟不是变成金刚那用铁打的脸皮。

  想到老爷子的阴险,阿真不由的还是咬牙切齿。妈的,竟然动老子的家眷,真是阴险之极。

  “给我去倒杯茶来。”他铁着脸朝侍卫下达命令。

  “是……”

  点点春色,被细雨迷的更加的朦胧了,也更加柔情了。他负手站在池边,望着缺氧里探出水面的鱼儿,陷入凝思。

  老爷子为了他的大周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雪霜没死的消思只有吐蕃知道,而他已当场辞官了,在金殿上骂老爷子无法为君,老爷子没把他砍了,是因为吐蕃。没把他抓了,是因为民心。现在他如想出金陵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想到这里阿真的眼一眯,现在的他比谁都清楚,他看似自由,可是却被软禁了,偌大的金陵就是他的牢房。

  雪霜没事的信息令他原本就聪明的脑袋开始转动了。边境失势,辽国势如破竹,真定和河涧失了,那太原势必也难守住。柳晚扬已成了辽国的囚虏,大周北境及及可危。盈盈既然向辽国传授树上开花计谋,必定与辽国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意。别人看不破,他不可能看不破的。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别看前段时间打的你死我活,在利益驳使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盈盈为了他而传授辽国树上开花,这点不须要去怀疑。那辽国是为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大周的边境。

  都是草原的牧民,可辽国经济体系和大周相似,吐蕃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们的野心不管从哪点来看都是直指大周。

  望着点点的池塘,阿真臊红脸地摇了摇头,看来他昨天疯的那一出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他身为大司马,深得民心。昨天那一闹必定令大周刮起一阵恐惶的飓风。盈盈听闻后必定会封锁雪霜未死的消息,而后派人来谈判要人。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辽国应该也会派人来。而老爷子会怎么用他这张牌呢?

  聪明的脑瓜不停转动,前思后想一番,把各细节都想通完了,他嘴角高翘喃喃自语:“老爷子——你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

  细蒙迷散里,阿真饥肠辘辘转身朝前厅走去,他昨天一天没吃饭,现在当然饿了。

  总管老爷爷惶恐中急奔而来,在拱门边差点与他相撞。

  阿真见他一个踉跄,紧急扶着他,“总管老爷爷,这么急做什么?”

  “少……少爷,您……没事了?”总管老爷爷用他那双老眼惶恐中望着他家少爷。呜……他家少爷不会是想轻生吧?以前老家就有位姑娘丧夫,哭的是令人心都碎了,可隔天却平静地照常做家务,直到第二日大家才发现她吊死在家里。

  想到这里总管老爷爷满脸泪花跪倒在地,紧紧抱着阿真的裤腿哭道:“少爷,您要想开一点呀,千万别寻死呀。”

  阿真傻眼了,赶紧扶起他疑惑说道:“我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死?”

  “少爷呐……,您要节哀呀。”老爷爷总管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哭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见说服不了,阿真哭笑不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老爷爷总管,没事,你别瞎*心了,我活的好好的不会去寻死的。”

  “真……真的?”弱弱里不愿相信的轻问响起。

  “当然。”他慎重点头后,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裂开嘴问道:“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肚子饿了。”

  “饿了?”老爷爷总管愣怔后,惊喜不已地连连点头,“少爷,快随老奴来吧。”

  “走。”他心情愉快中搂着老爷爷的苍肩朝大厅走了去。他是个会轻生的人吗?

  还没到大厅先到内厅,饮了一盏茶后,婢女奴仆便端上极其丰盛的珍米琼桨。热气氤氲里,阿真馋涎欲滴,旁若无人般抄起筷子便大快朵颐。咽下一口琼粥后,极其亨受下闭上了眼,细细回味。

  旁边侍候的婢女奴仆们见他这副模样愣怔了,无法相信昨天还哭的就快要死去的少爷,今天的心情却如此之好,两极反差太快,令厅内所有人你看来我望去,搞不懂他们少爷有着什么样的一颗脑袋了。

  “真哥……”

  正当一干人傻愣之际,柳风扬急骤的长音空旷划过。

  吃的正爽快的阿真听到这个名词,一张老脸立即拉的特长,这个柳风扬这么早就跑来蹭饭,他燃柳山庄倒了吗?

  柳风扬闯进内厅时,见到他竟然在用早膳,一时之间愣回不过神来。刚才去他房里找不到人,听仆人说他来内厅用膳。原本他不相信,可现在却亲眼看到了。

  “风扬,真哥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向少云见直嚷嚷的柳风扬没声音了,紧急中大喊。真哥不会跑到内厅上吊吧?

  想后他也满头是汗地闯进来,见到坐稳正在用膳的他,呆愣的表情和柳风扬是如出一辙。

  停嘴的阿真望闯进来的两人张大着嘴巴,仿佛生吞鸡蛋一般,挑起眉打趣道:“苍蝇飞进去了。”

  他这一调侃,柳风扬和向少云一个晃忽,回过神来彼此对望了一眼。脑袋上顿时冒出一串排的问号?

  “过来坐?”阿真朝他们招了招手后,扭过头朝总管老爷爷吩咐道:“给他们碗筷。”

  “是。”老爷爷万分开心命婢女快去拿碗筷。

  柳风扬两人傻愣里,忐忑不安坐在他前面,弱弱问道:“真哥,你……没事吧?”

  他埋头苦吃,漫不经心反问:“我会有什么事?”

  柳风扬和向少云见他昨天疯颠里大闹特闹,今天却一脸平和,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一般。难道他忘了雪霜死了吗?

  “那个……”向少云惧怕中伸出脖子弱弱问道:“雪……雪霜……”

  阿真见他这副惧怕模样,喉咙还不停咽着口水,想到昨天这家伙竟然把他劈晕,一时新仇加旧恨扬起黑脸。

  向少云才说出雪霜的名字,就见真哥大力扬头,脸黑了一有余。两道骇然抽气声立即响起。

  桌下柳风扬狠狠踩了向少云一脚,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这小子竟然撕真哥的伤疤。

  阿真想到他劈他,一时之间感觉脖子又痛了,抬手揉了揉,阴着脸对向少云问道:“少云啊,昨天好像有人把我打晕是吗?”

  柳风扬和向少云听他这话立即大愣,面面相觑后,向少云陪笑中弱弱道:“有谁敢劈真哥啊,那不是找死吗?”绝对不要承认,他想落跑了。

  “没有人吗?奇怪。”阿真瞪着向少云喃喃自语道:“难道打晕我的不是人?”

  “,不是人。”向少云唯唯诺诺直道不是人,反应过来后又摇头道:“是人,是人。”

  “喔。”阿真挑起眉问道:“既然是人,少云你肯定看见了,告诉我,我去把他大卸八块。”

  向少云听真哥要把他大卸八块,吓的把自己一颗脑袋摇的和博浪鼓一样,“不是人,不是人。”

  “不是人,那就是畜牲了?”阿真心里笑翻了。

  三条黑线从向少云额头滑了下来,脸上一忧,哭丧里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道:“是是……是畜牲。”

  柳风扬见向少云骂自己是畜牲,裂开嘴乐了,啪的一声把扇子摊开钦佩道:“真哥,风扬太崇拜你了。”

  阿真见他连吃饭都摇扇子,前后左右把他狠狠鄙视了一番,“风扬,你这么早没事来我府里干嘛?”

  “这……”柳风扬语结,怕又捅到他的伤心事,弱弱说道:“真哥,风扬来看你。”

  “我靠,我又不是娘门来看我干嘛。”阿真惊吓中一副我不好这口的表情。

  他这夸张的表情令厅内所有人嘴都裂到嘴巴边上了,众奴仆婢女喜极而泣,他们的少爷真的回来了。

  柳风扬脸上喃喃,报赧不已问道:“真哥,等一下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轻喃后他耸耸肩道:“没事干。”

  “我们去江南玩玩怎么样?”柳风扬提议,真哥这么伤,应该出去散散心。

  阿真见他是真的关心他,不由乱感动了一把,呵笑道:“不了,懒的出去。”除了金陵外,他现在哪里都去不了。

  正当他们说话的当头,一名奴仆慌然跑进来禀报:“少爷,宫里来人了。”

  阿真听后浓眉一挑,来的够快啊?站起来后拍了拍柳风扬和向少云的肩语重心长说道:“你们两人好好保重。”今天这一别,不知何日才会再见了。

  柳风扬和向少云听他这番像生离死别的语气,茫然里齐看着他,“真哥,你这是……”

  “以后多用用脑子。”阿真微笑里拍着柳风扬的肩,不语里转身走了出去。回想起在睢县里遇见他的一幕,回想起在婉儿破烂的家里与他饮酒那一幕,回想起江南平叛后与他在青楼里一幕,回想到教导他摇骰子的一幕,不由的鼻头酸酸的。他是吐蕃的王,而他是大周的豪门。自此一别,怕是很难再见了。

  这两天王徨的心一直提在喉咙上,心惊胆裂里见到大司马从小门走了出来,不由的愣怔了。

  “大……大司马。”王徨小声叫唤,不是说他疯了吗?就算没疯也应该伤心欲绝才对呀,怎么他像没发生什么事一般?

  “原来是王徨啊。”阿真呵呵摆了摆手道:“我已经不是大司马了,叫我吐蕃大王吧。”

  王徨见他咪着笑,恍忽里大骇,抱拳躬身唤道:“奴才见过吐蕃大王。”大司马恢复了吐蕃大王身份,看来他是不眷恋大周的一切了。

  “怎么?”阿真指了指他缠纱布的脑额道:“磕伤了?”

  “唉,大……,不!吐蕃大王,一言难尽呀。”说道他轻轻摸了摸缠绕在脑门的白纱,伴君如伴虎呀。

  阿真见他这副娘腔,抿着笑道:“走吧,你们大周皇上大概也等久了吧。”

  “吐蕃大王请。”王徨躬身邀请。他这句你们大周皇上,把王徨说的心里怪异无比。

  “大司马出来了。”

  “大司马……”

  府门前不远处挤满着人群,见中门开了,所有人望着那群皇家侍卫,不敢向前踱上一步,窃窃私语声层起彼伏,息息不止。

  阿真挑眉见到门口这么站满这么多人,吮着笑朝他们步去,抬招乎,“大家好呀。”

  “大司马……”一时之间担心他的人群暴出惊天的喜雀。

  “大家都回去吧。”隐约记得他们从昨天就把他的府抵团团围住,望着大群仕女红着脸凛凛偷窥看着他,他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吐蕃大王,请吧。”王徨见他不急不缓,躬身上前再催促。

  阿真蹩了他一眼,不吭声调头朝那一顶轿子走去,一咕脑钻进轿里。

  第243章《两国使者》

  走到那间茶楼之时,他翻起轿帘,往楼上观望,见到这间茶楼之上人满为患,众多姑娘争相围看着。

  见到此情景,他蓦然轻笑放下轿帘,心里默默与她们告别着。大周的仕女小姐们,我要走了,此一别怕是一辈子再也难见了。

  鸭板做这个宫门侍卫长已有五年,可五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年来的精彩,睁着雄纠纠大眼的他,望着急速前行的轿子。王公公则骑在马匹上。极快里见浩荡的侍卫游走进宫,心里对他们这位大司马无限佩服,金殿责帝已传的满城尽知,可皇上却没抓他,也没杀他。单就这一点就不由的令人钦佩。

  皇上铁青着脸怒坐在御书房内,想到与吐蕃边境的诸城乱摊,他的头阵阵发疼。想到北境的兵将节节败退,他就恨不得杀人。现在又听他最爱的皇儿痛哭流涕,他抓狂了。

  “皇儿勿伤心,婚礼如期举行。”抿着发白嘴唇的他,隐着窜上来的怒火安慰道。

  琴玉想到林郎,一颗心就不停抽疼,梨花带雨中早成了泪人儿了,“父皇,他不会娶玉儿的。”

  “那朕就杀了他。”

  “父皇杀了他,叫玉儿怎么活?”

  “混帐,你是朕的公主,怎可为一个男人蒙生轻生念头。”

  “父皇,玉儿喜欢他。”

  “哼。”他也喜欢他,可是为了七百年的江山,喜欢又能怎么样。

  就在他们谈话之间,王徨战战兢兢踱到房旁,小心亦亦跪禀:“皇上,大司马来了。”

  “叫他滚进来。”见到他,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阿真拿着老丈人的扇子,啪的一声风度翩翩跨步进房,挑眉嘲笑道:“滚?本王还从来没受到此种待遇,大周皇帝真是威风八面啊。”

  “放肆……”皇上听他在他面前自称本王,怒不可遏拍案斥责。

  啪的一声,阿真把扇子合上,左右看了看刹异反问:“大周皇帝说的可是本王?”

  “大胆……”皇上气的脸阵阵发青。

  阿真嘴角高翘,抬眼反问:“大周皇帝,本王如何放肆,又如何大胆了?”说道双手一摊,非常茫然。

  “林阿真你在朕面前竟敢自称本王。”气的发抖的皇上,怒指直指他。

  啪的一声,阿真把扇子摊开轻快扇了扇,缓缓说道:“大周皇帝你是否忘了我是吐蕃大王?”

  皇上铁青着脸,知道这是事实,只是角色反差太快,一时无法接受。前天他还是他的臣子,今天却已自称吐蕃大王了,看来他真的一点都不眷恋大周这个大司马。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铁青脸的皇上,脸上早泛着阵阵阴霾。

  “你当然可以杀本王,可是杀了本王的后果,你自认承受得了吗?”阿真轻哼后,撂起嘴角,有恃无恐,悠闲之极。

  “朕留你一条狗命,抽筋剁指你现在就如朕毡板上的肉一般。”皇上威胁道。

  “哈哈哈……”阿真听后仰头大笑,笑后咬牙切齿走上前,瞪大狠眼与他怒视,吮血中撂起嘴角说道:“你可以试试,我向你保证,在你还没剁下本王的手指时,你大周连绵千里的江南沿海必遭陷战火之中,我吐蕃儿郎三天之内,必屠尽江南上千万大周子民。”比狠,当他吃素的吗?

  皇上见他如此狠样,眼皮一跳。人道是他的大司马狠,今天他自己见识到了。蛇打七寸江南可是他大周的粮库,如江南有失,大周及及可危,他是掐住他的命脉了。想到他的吐蕃王后,不由的心里打了个冷颤,此女智谋不输给林阿真,他杀他是图一时痛快了,可却成了七百年大周的千古罪人。

  “你是在威胁朕?”虽然受到惊吓,可身为大国之主,气度仍在。

  “不。”阿真手负背笑道:“本王是怕你忘了。”

  琴玉见她的林郎竟和父皇硬碰上了,一颗心吓的跳到喉咙上,怯怯踱上前轻拉他的手道:“林……”

  “别碰我。”阿真把伸过来的手挥开,转过身俊脸冷冰非常地瞪着琴玉。

  “你……”琴玉没想到他温柔的林郎竟如此,两道泪立即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可怜兮兮的鼻头哭红了,宛如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

  皇上见他疼爱的皇儿让人糟蹋,见到她脸色惨白、泪流泣涕,大拍卸桌吼道:“林阿真你大胆。”

  “大周皇帝好好管教你的女儿,本王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手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牵的。”阿真虎瞪着皇上,铁石的心肠升起丝丝的愧疚。可想到老爷子竟然派人去杀他的家眷,立即把那一丝愧深埋心底。

  可怜兮兮的琴玉,见他的林郎如被复仇恶鬼缠身一般,听着他那刻溥之极的话,痛苦中紧掩住自己的泪脸,咽呜奔出御书房。

  皇上铁青着脸狠瞪着眼前这个林阿真,气的差点中风,指着他的手指不停颤抖,直说不出话。

  “来人,把他给我押进天牢。”手捂着心脏的皇上,气若游丝中提起嗓喉气急败坏下令。

  站在外面的王徨汗已湿了衣裳,急急走了进来,见到皇上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吓的一张娘脸白蜡如尸,紧急向前搀扶着他。

  四名侍卫惊恐中闯了进来,跪倒在御书房内心里惊恐不已,抓……抓大司马,他们没有听错吧。

  “押进天牢。”皇上被搀扶坐在软榻上,一只手紧捂着自己的胸前,像是极痛里抖着老嘴下达命令。

  “是。”四名侍卫慌乱里小心踱上前去。

  “哼。”阿真见老爷子这模样子,不屑中轻哼,装腔作势。没等侍卫来押,自己朝外面跨了出去。

  阿真对天牢可不陌生,当他再度跨进天牢时,牢卫吓的从椅子上立了起来。这位这位阎王大爷又来了,今次不知道是要干嘛。

  “皇上有令,把他关押。”四名侍卫朝牢卫交待完后,惶恐中跑的一干二净,只希望大司马不要记仇才好。

  牢卫听皇卫说要关这们阎王爷,吓的都抽筋了,“大大……大……”

  “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司马了。”说道阿真自己朝昏暗里的牢房里走了进去,能关他几天?

  颤抖中的牢卫吓的不知所措,见大司马自己进牢了,惊慌中腰弯连连告罪:“大司马勿怪,小人也只是听命行事。”

  阿真见他们如此害怕,白眼一翻,仰在斑驳的牢壁上,双手抱胸合起眼来,不吭不说。

  牢卫见他不愿开口,惊慌之余,落锁后赶紧转身离去。不得了了,大司马被关进天牢里了。

  吐蕃边境,盈盈阴着脸坐在帅帐之内,巡视一干将领后,严肃下令:“王蛮,你到讣部镇守”

  “是……”王蛮心里一惊,看来王后是要撤兵了。

  “司徒纵、楚宁恒,你们两人依然呆在白达旦部紧守。”

  “是……”两位老将军本来就是白达旦部的守将。

  “其余诸将点齐兵马,于明日曙升搬师回廷。”盈盈下达最后一个指令。

  “是……”曹宗等将皆站起来抱拳领命。

  这仗打的舒服,不但夺了全境的格格喀大草原,还得了白达旦部,大王和王后真是天神呀。

  心急如焚的贝妮见盈盈进帐了,着急踱上前问道:“盈盈,你想出救郎君的办法了吗?”

  “我们吐蕃救不了他,要让辽国来救他。”盈盈卸下严肃的脸,瞬间担心之色便面露而出。

  贝妮听后连番点头,大周不敢杀郎君,但是也不会把郎君归还给我们,唯一可行的应当是把他送给辽国,让辽国当替罪羊,那他们大周就可以缓四周受敌之境了。

  “没错,他杀了这么多辽将和辽兵,大周肯定会借刀杀人,让我们与辽国自相残杀,而他们就免受这四面楚歌的形态了。”盈盈如是说道。

  “盈盈那我再去密见一回阿葱球?”

  上次的树上开花原本是要让阿真回来,没想到大周竟然阴险地杀功臣家眷。盈盈觉的受措,这次恐怕辽国会狮子大开口了。

  “贝妮,入夜后,你再去密见一次阿葱球,让辽国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们大王索回来,至于他们要什么,我绝不二话。”看来刚夺的大西北和白达旦部都要拱手相让了。

  “好。”贝妮也知道其中厉害,自盈盈收到飞鸽后,她的一颗心紧紧提着。还好婉君和芊芸她们平安无事,如果有事的话,郎君怕是要发疯了。

  阿真闭着眼坐在昏暗的牢房里,现在他的脑袋比谁都还要清析。不惊不恐不急不躁中耐心等待着。

  盈盈应该退兵了,吐蕃使臣可能已在路上了,辽国停战协议大概也应该发来了。两国现在都想要他,而他对大周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大周会把他这颗烫手的山芋给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了。

  如果辽国杀了我,那吐蕃定与辽国誓不两立,那大周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安然无恙了。那样老爷子做梦都会偷笑了。

  安静的天牢里不知是什么时辰,他只知道吃了无数顿饭,睡了无数觉。然后天牢中传来无数的脚步声。

  听到这些急骤的脚步声后,阿真蓦然睁开双眼,时辰到了。

  “吐蕃大王,皇上有请。”王徨见他如此狼狈,不敢看向他的眼眸,躬身邀请着,昨天吐蕃来人了,今天辽国也来人了,全都是要他,皇上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哼……”嚣张无比地站起后,重哼了一声,才跨步走出这座他不知呆了多少天的牢房。

  数日不见天日,突然见到阳光,顿觉刺眼,口鼻腔里的污浊被新鲜的空气一吹而散。

  王徨见他抬手掩摭烈阳,躬着手比划道:“吐蕃大王请。”

  阿真的嘴角下巴不知觉中已长满粗粗的胡杂,扭过头蹩了王徨一眼,面无表情朝前步去。

  大周仇旧恨,我会一一讨回来。

  金殿之中,群臣围在一团窍窍私语,皇上坐在金椅上,下面则站着吐蕃的使者司徒敬孝,司徒敬孝的旁边则站着辽国的使者阿葱球。

  众臣窃窃私语里甚难决定,连皇上也难断决了。

  “大周皇帝,我吐蕃愿把大理奉送给您,只恳求您释放我们大王。”司徒敬孝按王后传授的话再次说道。

  众臣再次听到吐蕃愿送上大理,脸上又是大喜。

  “吐蕃太过小儿了。”阿葱球哼后抱拳讲道:“大周皇帝,吐蕃大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吐蕃奉上大理,等他们大王回国,那时别说大理了,怕是连大周的江南都被他夺了。”说完阿葱球阴着脸请求:“我辽国愿奉上太原,和百年永不相犯的承诺,恳请大周皇帝把吐蕃大王交给我辽国。”

  “大周皇帝决不可相信狼子之言,如我大王落在狼子手中,誓必惨遭毒手。”司徒敬孝气的脸色发青,满脸惊慌向大周皇帝禀求:“还请大周皇帝开恩。”

  “吐蕃大王是我辽国的仇人,是烧杀我辽国无数兵将的凶手,此仇不共戴天,如大周皇帝准我辽国所请,我辽国必万分感激,立结兄弟之盟。”阿葱球的脸无比阴沉。

  司徒敬孝听闻卟通跪倒在地分恳求道:“大周皇帝万万不可,如您把我大王交给狼子,那我吐蕃万民必定怀恨于您,请您三息。”万分卑下之态。

  “大周皇上勿慌,大周与我辽国结百年之好,我三公主嫁于您三皇子是亨世盛举,如我两国联盟谅贫穷的吐蕃再怎么加恨,又能如何?”说到这里抱拳再禀:“为表我辽国诚意,我辽国愿意再奉送原是大周的真定和河涧两府,尽数归还大周全境。”

  他这一说,群臣哗然,大力赞好。

  “皇上,可以与辽国结盟。”大司农为大周利益着想,惊喜交加站起来催劝。

  众臣见大司农站出来了,面面相觑续续走出众多人,抱拳喊道:“臣附议”

  李伊和拂扬脸色发白地站着,不吭也不动。为大周是该把大司马送给辽国,可是这样却会尽遭天下人唾沫。

  第244章《一切皆在计算之中》

  坐在金椅上的皇上,听辽国条条有理,最后还要把他的地土全还给他,心里早就同意了,可仍板着脸朝阿葱球问道:“为何辽国不释放朕的太尉。”

  阿葱球心里发笑,可却亮出窘态抱拳臊道:“实不相瞒,不是不原放太尉大人,只是……”

  “是什么?”皇上还没开口,柳拂扬窜前急问。

  “是我国郡主喜欢柳晚扬,所以……所以想把他留下来成婚。”说完阿葱球露出万分羞赧表情。

  众臣听他这话,顿时愣了。

  辽国那位倍受疼宠,且才智过人的郡主要留下他们太尉成亲?皇上也愕然了,想到柳晚扬那终年如冰块的脸,狐疑挑眉问道:“才智过人的郡主为何会喜欢朕的太尉?”

  “是,我国郡主不是一时才喜欢柳晚扬,而是在早些年就爱慕他了,今次擒他郡主非要……非要……”说到这里窘的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抿着嘴,差点大声笑出,没想到他那冰块太尉竟然蒙辽国郡主爱慕,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胡说,我大哥定然不会与你们狼女成婚。”柳拂扬气急败坏大吼。

  “太常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柳晚扬现在正在郡主府中坐客,与郡主培养感情。”说到这里他叹气夸赞道:“真不愧是大周的太尉,坐怀不乱,我郡主貌若天仙,可却仍无法打动于他。”

  皇上听他这一说不由点头了,这个大冰块就是这样子,什么都是礼数第一。“既然柳爱卿不愿,那何不放了朕的太尉?”

  “请大周皇上放心,等郡主打动柳晚扬,必令他携同郡主前来跪安。”

  “太尉心硬,如一直不动心该当如何?”

  “这……”阿葱球脸上立即报赧喃喃讲不出话来。

  皇上见他突然之间臊成这样子,拧起眉头疑问:“辽国使者你这是?”

  “哎。”阿葱球大叹,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国郡主可能怀有太尉的孩子了。”

  他这一说,群臣皆愣,脸上有青有红有白有喜有哀,完全形容不出那种惊愕之状。

  皇上听郡主竟霸王硬上弓,紧咬住老嘴,蹩的得内伤了,好一会儿才喘道:“辽国郡主真是帼国不让须眉。”

  “你们竟然如此下流。”柳拂扬气的全身发抖,怒指指着阿葱球大声指责。

  “太常此言差矣,我郡主可是黄花闺女,乃深爱柳晚扬所致才如此冒失……”阿葱球越说越小声了。

  “吐蕃大王到……”

  就在一群人蹩笑之时,门外王徨高吭呐喊。

  一瞬间热闹的殿内静了。

  阿真顶着憔悴的胡杂跨进殿内,炯炯有神的眼眸凝视着这一干人,站定在金殿前闭眼不吭一声。

  皇上见他依然这么猖狂,气不打一处来问道:“吐蕃大王,你是要回吐蕃还是去辽国呀?”

  “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闭眼的他不吭不卑。

  司徒敬孝见到他们大王如此凄惨,老泪泛眼凑过身哭道:“大王,您受苦了。”说到转身下跪哭禀:“还请大周皇上看我大王为您立下的功劳,请让他回吐蕃吧。”

  “给我站起来。”阿真眼眸大睁,虎视着跪地恳求的臣子,威严无比。

  皇上见他还这么强硬,立即哼出两鼻孔气,“吐蕃大王确是为朕立下不可抹来的汗马功劳,如让朕把他给辽国,朕实在于心不忍。”说道他怒瞪着闭眼的林阿真。

  阿葱球听闻他这话,心里万般鄙视。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可脸上仍直执道:“我辽国愿与大周再结百年秦晋之好,除答应大周皇上的要求外,外臣恳请大周皇帝许一名公主嫁于外臣。”外交,外交,交心才是最交。

  皇上心中早一万个愿意把林阿真交给辽国了,现见到他自己提议要娶他的皇儿,立即喜上眉梢,双方都有嫁娶,那他和辽国这个婚盟是永结了。而且这位阿葱球他也有所耳闻,这可是有名的智王,见他一表人材,应对得体,着实是名好驸马人选。

  “不知阿将军可有妻室?”皇上小心问道。

  阿葱球见他这般问,隐着心中的嘲笑,真执回禀:“外臣正缺一名当家主母。”妾倒是有很多,从这里排到长城大概也排不完。

  皇上听后大喜,想到玉儿为林阿真去投井,得救后终日晃晃忽忽,哭哭啼啼。林阿真着实可恶,今见辽国这位智王一才人表,足可抵林阿真十倍。怒瞪那闭着眼站在下面,好像事不关已的林阿真,气的不轻答应道:“两国交好贵在诚心,既然辽国三公主嫁于朕的皇儿,那朕今日就把七公主许配于你,以示朕之友好。”

  “谢大周皇……”喊到一半后,阿葱球跪地磕头,打蛇随棍上喜唤:“谢父皇成全。”

  “驸马起来吧。”这声父皇把皇上叫的满心欢喜,他的几个儿子资智平平,终于也有智闻天下的半子了。

  喜完后皇上眯眼打量憔悴的林阿真哼道:“吐蕃大王,你就与驸马同去辽国吧。”

  “哼……”一声重哼划过金殿,臣群立即脸色大变,额头挂满冷汗。

  皇上见他到此时此刻依然猖狂,铁着脸咬牙朝阿葱球说道:“驸马,朕把他交给你了。”说完后站起身拂袖从内门走了进去。

  “退朝……”王徨高吭的呐喊划过金殿。

  众臣小心偷看了一眼林阿真,立即低头走开,没想到这位阎王爷也会有今天呐。

  柳拂扬满眼泛泪,握着他的手悲伤道:“真哥……”

  李伊也是心疼之极,抱拳朝他躬拜道:“大司马一路走好。”不觉中却也泪流满脸,是他们大周对不起他呀,可舍他一人,可保大周不受战火洗燃。

  阿葱球心里刹异,没想到这位战神在这里只有两位知交,他都要去送死了,其它的官员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人情冷暖啊。

  “走吧。哼……”想后阿葱球板起脸,用孔武有力的手臂拖着他往殿门走去。

  “大王……,大王……”司徒敬孝满脸是泪,急追了出去,把这戏演的是足足的。

  当晚皇宫设宴,皇上得佳婿是喜上眉梢。

  阿葱球这只老狐狸也作万分欢喜之状,宫女一曲舞罢,他立即捧起酒杯欢喜恭敬:“父皇,驸马敬您一杯,愿您开怀常在,寿与天齐。”

  “驸马有心,驸马有心。”皇上见他如此知礼,是越看越满意,笑吟吟中一饮而尽。

  阿葱球喝完一杯后,喜气洋洋再捧起酒杯朝皇后敬道:“驸马愿母后青春常驻,得亨仙年。”

  皇后惊讶不已,轻巧里拿起酒杯看着皇上喜道:“皇上,驸马真是百年难得之才呀。”差点被林阿真劈死的佟皇后,对阿葱球是赞赏有加。

  再一杯饮尽后,他再捧起酒杯朝冷着脸不吭声坐在一旁的七公主敬道:“我早心仪公主已久,今日夙愿得偿,真是皇恩浩荡,我必真心疼爱公主,与公主携手百年,来生再订盟约。”一席话讲完,殿内一片寂寞。琴玉不吭也不应,冰冷的霜脸蛋依然冷漠。

  “玉儿……”皇上见她这么不给面子,板起威严的面孔沉声喝道。

  琴玉听见这句饱含怒火的话,微微一动,快速拾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后酒杯一搁,又是不吭不动。

  顿时阿葱球额头滑下大颗汗水,这位迷恋战神的七公主,还真是有脾气呀。先投井,后摔脸,有种,他喜欢,不过不是爱。他爱的是温温顺顺,叫干嘛就干嘛的风骚娘门。

  “公主真是豪迈。”他的脸皮很厚,摔脸就摔脸,反正又不少一块肉。

  皇上见阿葱球如此大度,笑的更开心了,他的眼光果然不错,真是个好佳婿呀。

  宫廷宴席结束后,夜也沉了。

  阿葱球返身出城朝他的营帐步了过去。此次前来当使者只带五百多人来,扎营在城外,那个大老粗阿不打很爱跟路,假扮兵士跟着他一起溜到大周皇都来了。想到这里阿葱球挑眉暗笑,耶律栋现在肯定大跳脚,铁木努铁定磨利了刀,准备等他回去一刀宰了他。

  晃了晃脑袋后,除了巡营的兵士外营中一片寂静,钻进营帐内时,他高翘的嘴角瞬间垮台了。

  只见阿不打穿着士兵服坐在帐内与战神正喝酒着。两人聊的是万分投机。

  见状他摇了摇脑袋笑道:“阿不打,他现在可是囚犯,你公然与囚犯喝酒,是不是想死?”

  正和阿真喝着酒的阿不打见他来了,哼道:“怎样?咱们伟大的驸马爷是不是要砍了我啊。”

  “假的,假的。什么驸马,这个公主是战神的。”想到这名七公主的脾气,他的胃就紧缩。

  阿真听他这话,浓眉一挑,打趣道:“你既然不想要还要去提亲?”

  “这不都是为了安抚大周笨蛋的心嘛。”阿葱球与他们席地而坐,抄过酒杯润了一口,还是他们的酒好喝,够劲、够味。

  阿真听他说大周笨蛋,不由的也暗然失笑,笨蛋何其多,大周有一群。见鬼的老爷子真的把他送给辽国了。虽然早就想到了,可是真的到来时不免也让他大吃一惊,为了他的大周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呀,人品有问题了。

  “战神怎么样,被人背后桶刀的滋味不好受吧。”阿葱球笑着朝他打趣道,要是他们辽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叫我阿真吧。什么战不战神的,别扭的紧。”他说道后摇头叹道:“我为他们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没想到。”讲到这里深叹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真他妈的见鬼了。”

  “阿真,不然你来我们辽国吧,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阿葱球刚说完,脑门立即遭阿不打一敲,“我说你阿葱球是不是没带脑啊,他已是吐蕃大王了,除非圣上答应让位给他,不然怎么可能来我们辽国。”到这里大掌又往阿葱球脑门再拍,“笨的和猪一样。”

  连续被拍了两脑门的阿葱球,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被阿不打讲的是哑口无言,这个大老粗竟然敢鄙视智勇双全的他。怎么?天地调反了吗?

  阿真见阿葱球被阿不打拍的是哑口无言,挑起嘴角笑问:“听阿不打说,你们的繁星看上柳晚扬了?”

  阿葱球听他这一问,立即坐正,歪着脖子怎么也想不通道:“郡主竟然会去喜欢一个冰块,真是太令人匪疑所思了。”

  阿真不赞同了,“这叫爱到了比惨死更严重。”晚扬怎么了,怎么说也是仪表堂堂啊,只是无趣了些而已。

  阿不打和阿葱球听他说爱到了比惨死更严重,很给力的齐点头道:“没错,郡主为了这个冰块,和洪猛、圣上,还有大皇母都闹翻了。”

  “哇,这颗繁星这么猛啊?”阿真咋舌。

  “别看郡主平时大大咧咧的,可韧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阿葱球小时候就吃过她的亏,到现在仍心有疑悸。

  阿不打很不可思议中忧着个脸,无法相信喃道:“怎么郡主就看上这冰块呢?”想他刚擒了这个冰块时,这冰块嚣张的很,不跪不吭不看不说。他命人押下去,等处理完要去审他时,突然郡主的快马立即来了,说立即把他送到京里,不准委屈他,不准虐待他,不准强迫他,不准……,一大堆的不准,搞的这个冰块比他这个元帅还要拽。气的他是差点把*给捶破了。

  阿真见他们讲到柳晚扬全都措败模样,不胜酒力中摇晃站起来道:“你们喝吧,我去睡了。”

  “你千万别乱走。”阿葱球小心交待着,被大周人看到他逍遥地四处游荡,不只他命有危险,连他们都别回去了。

  “知道了,我的命比你们重要的多了。”调侃里,他摆了摆手,挥帘走了出去。

  阿不打和阿葱球听他这一句调侃,面面相觑后,耸耸肩继续喝酒。这个吐蕃的大王他们喜欢。

  繁星的夜亮的很,城外的郊野凉风沁人。阿真坐在石头上,望着来往巡查的兵士,心中有些失落,又觉的可笑。

  背后桶刀子?想到阿葱球的话,他嘲笑中摇了摇头。原以为老爷子应该对他还有一些情意,可没想到却这么无情。

  想他在边境之时还担心他的身体,真是见鬼了。为了承诺还真的返回大周了。如果他狠心一点的话,在边境弄点事情出来,然后暗调婉儿离城,雪霜也不至于受重受,他也不至于深受这牢狱之灾。

  什么信义,什么忠诚,什么君子,那全都是骗人的。

  他做错了,他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一招错满盘皆输啊。

  想到这里不由的深叹了一口气,酒被凉风吹醒了些许,站起身朝自己的营帐内走去,该死的大周——他妈的去死吧。

  第245章《营中讨论战术》

  去年秋爽大司马入朝为官,同月力克吐蕃虎狼四十万,营救太子、秦山大火、平原智战。月,历经战火熊燃的边境终于安宁了。

  十一月,两州决堤。大司马严查贪吏,太子倒台,诸连者达百人。

  十二月,在两州百姓齐跪欢送下,大司马进江南主科考。

  十二月,江南叛乱,浑身虎胆的大司马,单骑周旋于叛军之中,无调动一兵一卒便将四十万叛军降伏。

  这年一月,辽国狼子犯境,领兵北上。

  这年二月,智收两府,巧夺四城。大同烈火、折津伪兵、令其退逃桑干紧守不出。

  这年端午,大司马回都。

  这年六月,边境噩报连连,三府皆失,太尉被虏。

  这年六月,大司马举家回蕃,大渡河爱妾惨死于大周之手。

  这年六月,大司马金殿怒责皇上,当场辞官,痛断肝肠。

  这年六月,皇上送大司马辽国赴死。

  这年六月,……

  这是个悲伤的炎夏,这年六月,金陵处于低潮炎季,任何人脸上都漠然,任何人都不敢大肆庆辰或宴餐。

  闷热的营帐内,喝了不少酒的阿真翻来覆去,睡的极其难受,紧闭的眸子上冒着丝丝热汗。幽静的营内,层层辽兵无息巡查着。

  皓月当空,三条黑影咻的一声,猫在地上如蛇一般,向辽国营帐攀爬前行。

  攀爬上前的三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如蛇的身子调头向后,速度极快里隐入黑夜之中。

  “怎么样?”向少云脸色凌重蹲在地上,朝向前探查的三人比划手势。

  上前的海豹立即比划起手掌,“营中明亮,十四个营帐,教练不知被关押在哪里?”

  向少云见这手势,脸色更加凝重了,手一仰压低嗓声命令道:“大小将和我去,你们后撤三里等着。”

  众海豹听后快速向黑幕里退去,只把他们三人留在原地。

  “走。”

  压低的声音过后,三人如黑猫一般,向那灯火通红的寨里奔袭而去。

  跃身入围的三人,紧张趴在营帐后面,直到前面的辽卫离去后三人才浑身冷汗向前爬行。

  “不是……”掀开帘子后,小将比划着手势。

  向少云见这手势,手一扬。

  三人立即放下帘子,向十来个营帐跑去探查。

  寂静的营帐内,阿葱球在帘子落下时,咕噜翻了个懒身,眼不睁地朝黑暗的人说道:“阿不打睡觉。”

  才刚坐起来的阿不打听到阿葱球的话,耸耸肩后倒头继续睡,该死的夜。

  海豹部队他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个林阿真还挺得人心的。阿葱球拉着溥被盖在脖颈上,这个夜还真是扰人。

  三条绿色的身影游荡在数十个营帐内,偷鸡摸狗了一番。大将脸色一喜,兴奋中小声喃道:“教练在这。”

  放哨的向少云和小将听到这句低语,兴奋的里立即闪进帐内。

  星空依然睛朗,夜幕一层不变,灯火依旧澜珊,忙碌的巡卫没有发现营内摸进来了三人。

  向少云三人手提刀闯进帐内后,如猫的眼眸顿时狐疑了?

  原本向少云认为就算辽国没派兵守住真哥营门,那房内必定也守着众多辽兵。

  可……

  他们看到真哥独自一人酣睡在木床上,没有被凌虐,没有被折磨,没有被鞭打。

  “怎么回事?”进来的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和他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真哥没有血淋淋?没有被绑着?没有全身是伤?他躺在床上睡的正舒服着。

  狐疑的三人小心踱上前去,会不会辽国有诈,躺在床上的人不是真哥,只是一个和真哥长的相似的替身。

  走近后的向少云顿时傻眼了,真的是真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哥,真哥。”向少云低声摇晃着床上熟睡的人。

  喝过酒的阿真咕哝一声,酒劲正上来时,听有人在吵,不耐烦中抬起无力的大掌挥了挥,仿佛在赶苍蝇一样。

  他这一咕哝,阵阵酒味扑鼻而来。大小将和向少云见他竟然没受折磨还喝酒了,一时之间都傻眼了,他们的真哥到底是什么人呀。

  “真哥……”向少云这次就没那么小心亦亦了,大力的摇晃着躺上大醉的人。

  “吵什么东西。”迷糊的阿真一肚子火,睁开眼后见是向少云和大小将,一愣后坐起身淡淡道:“没想到你们还记得我呀。”

  三人听他这番话脸色大窘,“真哥,这……”

  “行了行了,你们有来我就很高兴了。”他摆了摆手,打了个大哈欠踱下床问道:“只有你们三人来吗?”

  “辽国守卫严谨,我怕人多会暴露,所以……”向少云解释。

  “嗯。”

  点头后,阿真走到旁边的水盘里,洗了一把脸后,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缓缓走到桌上点燃烛火。

  “真哥……”

  向少云惊呼后赶紧窜上向吹熄刚被点然的蜡烛。

  阿真见他如此紧张,哑然失笑道:“向少云,放轻松,没事的。”话完,烛光又燃燃亮了起来。

  “坐……”烛光大亮,他比划着椅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向少云和大小将一头雾水,茫然里对望了一眼,神经紧崩中齐瞪着营帐,许久都没见有兵士进来,安下心后才缓缓落坐。

  “真哥,这是?”

  “哎……,我为大周立下无人可及的功劳,最后也落得个好下场。”他边帮他们倒茶,边伤心说道。

  “教练……”大小将听他这话,一时间泪泛眼眶。

  “行了,你们好好的过活吧,此去辽国九死一生呀。”他暗默说道。

  “真哥,少云必救你出去。”

  “算了,心死了,我哪也不去。”阿真无所谓挥手。

  向少云和大小将听他说不走,一时之间急了,惊惶站起来就要催劝。

  阿真没让他们开口,跟着站起来道:“你们回去吧。”老爷子的探子非常的多,他虽然安全,可还身在大周地界呢。

  “教练……”大小将卟通跪地,伤心哭求。

  “起来。”阿真一人一手把他们扶起来后,拍了拍他们的肩道:“回去吧,好好的活着。”

  “真哥……”向少云一时之间也泪盈满眶,不知说什么好。

  阿真走过去,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回去吧。”说完手重捏了他一下。

  向少云泪眼中感觉到手心里有东西,刹异里紧捏着手掌,抹了抹眼泪道:“真哥一路走好。”

  “去吧。”

  在他挥手里,偷鸡摸狗的三人趁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漆黑的地平线下。

  四百多名海豹静等着,向少云回来后朝大群人挥手,刹异的海豹见教练没来,紧抿着嘴不敢吭出半声,极快中随他翻身进城。

  柳风扬等人早在大厅内等的不耐烦了,见海豹回来了,惊喜中迎上去,四处打量后疑问:“少云,真哥呢……?”

  “真哥心已死,不愿让人搭救。”向少云默然中摇了摇脑袋。

  柳家厅内众人听闻后,默然伤心,低垂着头颅暗自抹泪。

  “真哥真是铮铮男儿。”柳风扬听真哥不愿让人搭救,泪忍不住从眼眶狂涌,“风扬何其有幸认识真哥。”

  “二哥。”木讷的拂扬走向前去,紧握着他的手臂,给他无尽的安慰,是他们大周对不起真哥。

  向少云见厅内众人泣涕,默然抹泪后,苍桑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把厅内一地的悲哀留给他们。

  回自己的房间后,他飞速里小心亦亦从怀里掏出那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道:“放心我没事,有事到吐蕃找我。注意,燃柳山庄皆是皇上探子。”

  看完纸条后,向少云哀伤的脸立即大喜,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辽国竟是为救真哥而来的。可想到真哥说燃柳山庄皆是皇上的探子,猛然惊醒。他曾经就是皇上的密探,还是真哥还他清白之身。想到这里立即把手中的纸条塞进嘴里,生生咽了下去,他得找个时机上吐蕃才行。

  一大清早阿真正在吃早饭,阿不打便如狗熊跨了进来。

  “阿真,咱们来讨论战术吧!”

  “战术?”

  又没打战讨论战术?

  阿真发愣时,一个不留神,饭菜已被他移到旁边。阿不打喜出望外把一张地图摆在桌上,便还始侃侃而谈。

  筷子还拿在手上,回过神的阿真望着桌上的地图,茫然的额头滑下大量黑线。

  “当时您包围了郡主,要怎么才能突围?”阿不打是想破脑袋也无法解他昔日白达旦部的结。

  阿真横了他一眼,裂开嘴道指着地图道:“被围时已无解了,唯一能解时机是我夺讣部之时。”

  阿不打熊眼瞪着地图,头也不抬催问:“要如何解?”

  “你看。”阿真伸出手划了一条线道:“当时我进你们大西北时,胜负早注定了。但你们都看不透,或许还心存有一丝奇迹出现。”说到这里他想到那位繁星,不由的扬起嘴解说道:“放弃大西北是对的,可是乌苏塔不应该退回道讣,应该在道讣前安营,然后把忽达都从左边换到右边,洪猛军寨安放在白达旦部后方五十里是正确的。”

  阿不打听他这番话,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有所了解问道:“这样是可以挡住前面的兵马,可是你的两位老将军都在左边,如他们夹攻那该如何?”

  “白达旦部内有四十万兵马,让他们打好了。再说了后面不是有洪猛的兵马吗?”

  阿不打恍然大悟,可仍小心问道:“忽达都移动,路让出来,你的王后依然向我京城而去,不也是一样吗?”

  阿不打的疑问立即令阿真大力点头,“这就要看谋略了。”

  “如果你是郡主,那时你会如何?”阿不打急问。

  “我依然会派忽达都上前追击。”他眼里狡黠追加道:“不过我不会让忽达都与这支孤军深入的部队碰面。”

  “为何?”阿不打傻眼了,如果不打,那追上去的兵有什么用?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左右都是个死。孤军深入的部队必个个英勇不凡。”说到这里双手一摊子道:“阿不打你说说肉身能打得过天兵吗?”

  “没错,我最英勇的维土尔族人,尽数丧于弱软的这群兵士手中。”阿不打惊呼,直到这时他才想通,不是吐蕃的这支兵马能力太强,而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所以,把他们堵在草原之中,不与之交刃,如果他们进我就追,如果他们反扑我就退。死死把他们守着。”

  他说到这里阿不打大拍桌板了然道:“那时这支孤军深入的部队,必定惊慌失措,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不出一日必乱,二日则溃败,三日皆伏。”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子没错。”说道他捧起搁在一旁的碗,继续吃。

  “按常理?”阿不打抬眼见他吃的有滋有味,疑问:“难道还有不确定因素?”

  良久的沉默,直到阿真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擦了擦嘴角笑指着自己道:“我就是那个不确定因素。”

  阿不打听闻后,不得不赞同。是了,有这位战神在,结局是什么样谁能确定,连他们的繁星都败在他手上,还有人能战胜他吗?

  阿真见他这迷离的眼神,裂开嘴调侃道:“阿不打,你在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阿不打听他这话,老脸窘了窘,嘿笑道:“阿真不然你别回吐蕃了,呆在我们辽国吧,我们辽国必定奉你为王。”

  他的这番话令阿真白眼大翻,无所谓道:“其实那些什么王不王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您兴趣的是什么?”只要他肯留下来,他辽国肯定满足他的兴趣。

  阿不打这一问,顿时令阿真来劲了,招手道:“来,我和你说。”

  他这样子令阿不打兴奋不已,欺身上前竖起耳朵,深怕漏听到一字。

  “我的兴趣就是拥有万贯家财,养一大堆狗奴才,然后每天吃饱没事干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砰!”

  随着他的话落,阿不打狗熊的身板一滑,连人带椅重摔在地。

  “这就是你的兴趣?”不可思议的阿不打站起来后愣怔疑问。

  “没错。”阿真点头再道:“不只是兴趣,而且还是个梦想。”

  “这这这……这样不太好吧。”

  “我也知道啊,所以才一直克制自己。”

  “克制,一定要克制。”阿不打用力点头,如果让他碰见这种调戏娘女的*徒,一般情况下他当场都劈毙下流*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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