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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175章

  第171章《忌拜老爹》

  吃过晚饭,所有人皆早早入房歇息。

  “雪霜,明早我让小将送你回家,趁这些时间好好陪陪娘亲。”厢房内,婉儿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柜,一边和旁边的雪霜说道:“婉夫人,雪霜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小将。”她心情万分激动,多久没有回家了,娘亲和弟弟不知怎么样呢?

  放完衣裳后,婉儿掩上柜门,转过身轻轻掬起雪霜的手道:“雪霜,会怪婉儿严厉吗?”

  “婉夫人都是为奴婢好,奴婢知晓。”雪霜惶恐。

  “去休息吧。”说道婉儿捏了捏她的嫩手,深叹了口气,夫君不要雪霜,她也没有什么办法,雪霜已十八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奴婢告退。”雪霜和衣柔乖顺福身,才缓慢退出房门。

  吱呀……,在婉儿的沉思中,厢门轻缓的被人打开,打醒了冥想里的婉君。

  她转过头时,见到是自家夫君进来了,赶紧站起笑道:“夫君你怎么来呢?”

  阿真进门后就见到这个可人儿单手顶着下巴陷进自己的世界里,走进她后便轻问道:“婉儿,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

  “在想些事情。”她摇摇头后拉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轻倒了杯茶水给他叹气道:“夫君,雪霜已十八岁了。”

  “呃?怎么呢?”阿真的头脑一时打结,“十八岁很好呀,花一样的年纪,有什么问题吗?”

  婉儿见他大咧咧的模样,用幽幽眼神劝说道:“雪霜是夫君的人,如夫君再放任不管的话,恐惹是非。”

  汗……,他想起来了,古代女人十八岁已算是高龄滞销货了。

  “我怕越违了。”他也叹了口气,面对雪霜变的不知所措,还有很深的内疚感。

  婉儿听他这话,深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阿真见她如此模样,手轻搭在她手上安慰道:“婉儿放宽心,想想明天拜忌爹爹的事情吧。”

  这番话果然令婉儿隐下伤感,抬起脸问道:“夫君,明天中午咱们才回村行吗?”

  “可以呀,只是不知婉儿为何要推迟到中午呢?”他好奇了。

  “我想到市集里卖些忌拜物品。”她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我叫海豹们陪你去,他们身强力壮,有什么事也好担着。”

  “谢谢夫君。”

  “傻丫头,和你夫君客气什么呢?”他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早些歇息吧。”说完,他站起来走到床檐旁,宽衣解带。

  婉君转过脑袋,见他一副晚上要在她房内歇息模样,走近他身边接替他不灵巧的大掌,“夫君,晚上要在这里歇息吗?”

  “嗯。”他轻轻应道。

  婉君把他的外衫脱下来后,轻轻放在旁边的茶桌上,“不陪芸姐吗?”

  “不了,我都好久没抱抱我的宝贝婉儿了。”说道他连人带球把她拥在怀里。

  “为夫帮你解衫。”一双不安份的手,轻扯她胸口上的那一朵粉色绳结。

  一瞬间绳结便被他扯开了,婉君的衣裳瞬间松懈,“夫君,婉儿自己来。”喃后,转过身轻轻解自己的衣裙。

  阿真抬了抬眼,见她还如此羞怯,呵呵笑地从她后背环抱着她,“咱们夫妻都这么久了,婉儿还会害羞吗?”

  “夫君……”被他拥在怀里的婉儿羞怨一声,后仰靠在他怀里,感受得他宽大安全的怀抱。

  抱了好一会儿,阿真才扯开自己的亵衣,*着胸堂抱着只着粉色亵衣亵裙的婉儿走上大床。“明天还有事,咱们睡吧。”

  “嗯。”

  跪坐在床上的婉儿,轻轻扯下帘子,瞬间红色的床帘便把满床的春光掩在外面。

  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婉儿幸福的都要快眼泪了,她有多久没躺在这个安稳的胸有堂上了,修长的捷毛上停留着几滴泪珠,幸福中更向他宽大的胸怀中依偎了进去。

  寂静的厢房内,阿真拥着婉君,感受着这平凡且满足的夜里,贼眼蹩了蹩怀中的这颗黑脑袋,“真是傻丫头。”喃完他低下头,轻啄了啄这张恬甜的粉脸。

  “婉儿无法侍候你……”睁开双眼的婉君,羞答答自责说道。

  “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侍候了。”他把手臂收缩的更紧,“睡吧。”

  “夫君早些安歇。”说完婉君紧闭着眼眸,可溢满幸福的脑子里却无法安静。

  两人头脑里都清析无比,强自闭着双眼,无语的厢房内只有安稳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深夜人静,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开始沥沥下着,平静且安稳的夜里,闭着眼相拥而睡的人儿,眼皮渐渐重了,很快便一起赴周公之约而去。

  雨后新荷,睢县乡村处处是美景,垂柳满布,小山连峰处水波荡漾,河流里鸭群戏水,随风轻扬的柳条带着水气轻轻扫过平静面水。

  山峦相迭,绿树成荫,百花新吐,石头旁的野草闲花更是生气盎然,伸展着叶子迎上高阳。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阿真吸着新鲜的山林气息,亨受中缓缓吐出一口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他很是想念这一座宁静的小山村。

  马队众人还在后面,他已奔到婉儿的家门前,兴奋地踱着马来回奔跑呐喊道:“到了,婉儿到了。”

  婉君听她夫君兴奋的话气,也是喜悦万千,轻探出帘,观望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村子,有些感伤,又带着喜悦。

  所有人到小屋前,阿真向海豹命令道:“把东西全都搬进屋里。”

  芊芸扶着婉儿小心亦亦地走下车,婉儿一站定,狐疑地望着那一练熟悉的房子,好像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她还看见几个人在屋顶不知在做些什么。

  “夫君,这……,他们是在做什么?”她比划着屋顶上的那几个人,好奇问道。

  “房子烧了,他们在帮咱们修房子。”说道很开心地牵着她的手走进拦院里,比划道:“不是费劲的重修,只是翻修,换了个屋顶,再抹了墙身,很快的。”

  婉儿点头后,还未开口便见到好些人从屋里走出来,出来的人见到是他,赶紧凑过来哈腰中讶异道:“大爷,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昨夜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所以到现在还没全修好。

  “怎么?还没好吗?”阿真皱起眉头,效力也太低了吧,只是让他们屋顶换一下,再抹好墙身而已,三四十人一夜还没搞好呀。

  工头听他不高兴的语气,唯唯诺诺哈腰陪笑道:“再一个时辰就好了,因为昨晚下了场雨,所以……”

  婉儿站在旁边听工头这样到,善良地转过身向阿真说道:“夫君,咱们也要先去忌拜爹爹。”

  工头听夫人解围,连连点头道谢。

  “好吧。”阿真转过身朝李能武和大小将喊道:“把忌拜的东西带上,其它的放进屋里。”

  “是……”三人应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芸姐,等一下咱们去给爹爹磕见个头可好?”婉君朝芊芸问道。

  芊芸脸红中点头,“应当。”

  “呵……”阿真啪的一声,把岳父的扇子啪开,望着午后的暖阳,这座小村庄依然是那么的静,依然宛如死村一般。百姓生活不容易呀。

  老岳丈的墓离村不远,十几人徒步走在山道上,四周绿野油油,花枝草木似锦。后面的十名海豹拉着一辆满着各种丰盛忌拜之物,有序地走野转道。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来到一处杂草丛生茂密丛树之中。

  “清理一下。”阿真握着扇子比划着墓四周的野草丛林。

  李能武和大小将带着海豹们,抄家伙瞬间便忙碌开了。

  很快四周的野草便被撂倒在一起,老岳丈那一丘小坟头便蓦然出现在大家眼里。

  “爹爹,婉儿来看您了。”衣柔扶着大腹便便的婉君步上前,婉君早泪流满面地跪在她爹爹的墓前。

  大小将和李能武翻土完后,便开始摆案桌,牛羊猪鸭,黄纸白烛,四鲜果粟。

  阿真合扇子,把那老岳丈的扇子摆在坟前,跪拜道:“老爹,你女婿来看你了。”说道这里,拿起一叠黄纸摆在案头上继续道:“不怕没钱,放心花,不够的话尽管说。”

  哭泣的婉儿愣愣地抬起泪脸,望着她家夫君。

  阿真没看见婉儿的表情,继续道:“老爹,怕你在下面寂寞,我叫人给你弄了几名美女,有咱大周的也有吐蕃的,当然也有大辽的。里面还有一个是郑定桥的老婆,那个郑定桥害你,你就玩他老婆……”

  话还没说完,芊芸和婉儿齐叫:“夫君……”有人像他这样忌拜的吗?

  阿真被吼的一愣一愣,转过头见两人大瞪着怒眼,大就把他埋进去和老爹做伴的举动。

  “好吧,好吧。”他惧怕地摆摆手,翻身一坐,后靠在老爹的墓碑上。

  婉君和芊芸见他竟然把背靠在老爹的墓碑上,立即又向他射过去不满的眼神。狐疑中见他怀里掏些什么,两个见状皆拧起柳眉,不知她们夫君又要搞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出来了。

  阿真从怀里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封信,手指沫了沫口水才把信摊开念道:“老爹听旨。”

  他的话刚落,婉儿和芊芸皆愣,“夫君,这是什么?”婉君好奇了。

  “向皇上请假时,我说过要来忌拜老爹,他写的。”说完开始叨叨念念一大堆,什么朕深感铭念,痛失国梁,想当日如何如何,念当初如何如何。念的阿真快打瞌睡,明明就是老爷子下旨流放老爹的,还说好像知已一般。

  可婉君听却是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念完后他把那纸在墓碑前烧了,边烧边对着墓碑说道:“老爹,你很笨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当年郑定桥那老家伙陷害你,你应该反咬他一口,就算要死也要拉着那老家伙一起陪葬啊。”

  “夫君,怎么可以和爹爹这样说话。”婉儿埋怨。

  阿真抬起眼望了她一眼,继续对着墓碑道:“老爹说什么忠臣,忠臣都是人家毡板上的肉。要斗奸臣就要把自己变的比奸臣还要奸才对,你看,吃到苦头了吧。”

  “夫君……”婉儿叫的大声,他到底是来忌拜爹爹的还是来气爹爹的。

  “好了好了,我再说一句就不说了。”阿真见婉儿要抓狂了摆摆手赶紧说道:“不过老爹,你放心好了,你女婿我一定帮你报仇,现在郑定桥已北上了,战场上刀箭无眼,也许辽国不小心有一把箭飞了上百里,然后很不小心的刚好命中郑定桥那老家伙的脑袋,你说是不是。”

  “夫君……”婉儿和芊芸呐喊,竟然在已故的长辈面前说这种阴险的话,他还是不要来忌拜的好。

  阿真见她们两人杏目睁瞪,惧怕中站起来摆说道,我不说,我不说了。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婉儿见他静了,埋怨的再瞪了他一眼后,转过脑袋磕头哭道:“爹爹,女儿带夫婿来看您了。”说完拉扯着阿真的衣袖,眼瞪着他。

  阿真见状赶紧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位很杰出很温柔又很聪明,待女儿又极好。”

  阿真见婉儿这么夸他,顿时报赧回道:“这么夸我,我会很不好意思耶。”

  疼……,突然腰间一疼,他转到芊芸这一边,见她咬牙狠瞪着他,好像他敢再开口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咱们的大司马,位极人臣,又极受皇上依赖,他的事迹爹爹在天之灵应该都有看见了,过几日他便要北上,与爹爹生在时说的狼子抗战,女儿请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夫君平平安安。”哭诉完后,婉君慎重地朝墓碑磕了三个头。

  “夫君,芸姐,你们也给爹爹磕几个头。”磕完头的婉儿拭了拭泪,向旁边的人说道。

  “老爹,请受小婿三拜。”说后他满脸正经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把婉儿扶起来,对着墓碑道:“老爹,昔年你壮志未酬,小婿必帮您完全必生遗愿。”

  深叹一口气后,他拾起扇子,啪的一声便把扇子摊开吟道:大梦谁先醒,江山有旧雠。

  清风吹细柳,烟雨下龙舟。

  尘世一杯酒,高低两自由。

  生人不得志,鏖战亦风流。

  俯仰有天地,牺牲在九洲。

  将军百战勇,功过后人留。

  流血千年后,文章四海收。

  文言酸且困,君事苦难周。

  长羡双鸳鸯,退思三星勾。

  及辞归故里,惬意名山游。

  故里多乡熟,名山有猿猴。

  山原原纯朴,人祸未抬头。

  明月淌流水,老狐卧首丘。

  丛岩高欲裂,虎步大荒遒。

  草色激冰黛,才情浇半牛。

  千秋无负累,灏气在城楼。

  婉儿听他低念,泣不成声,大量的黄纸伴随着滚滚浓烟升在这座荒芜的小山上。

  第172章《边境狼烟》

  夕阳染红天际,老爹墓前暮烟不停,婉君的泪从开始便流淌不止,忌拜不知觉中近尾声了。

  “爹爹,女人再来看您。”说完,衣柔和芊芸轻扶起她。

  “夫君,再给爹爹磕几个头吧。”

  “好。”阿真应诺后卟通跪倒在地,重重地再磕三个响头。

  婉君怜爱地抚起他额头上的泥土,含泪微笑道:“谢谢夫君。”

  “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婉儿点点头后,依依不舍中再望了老爹一眼,“咱们走吧。”

  “老爹,我们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他转过头朝墓碑喊道。牵着婉儿的朝家步去。

  大周,皇都。

  夜深人静时,兵部尚书满头大汗奔走在宫道上。

  “站住,来者何人?”宫门侍卫提枪挡住来人。

  兵部尚书听到喝叱,不停反急地奔跑到宫门口,从怀里掏出令牌喝道:“紧急军务。”

  众侍卫见到令牌,退到两旁,默然无语睁着眼目送他奔进皇宫里。

  寅时的夜很深,皇上还未就寝地坐在御桌上批阅着奏章,明亮的灯火照射在御桌上,御桌前雄伟的坐着老爷子,御书房内一片详要宁静。

  王徨站在殿门口的老位置,抬头望了望天空上的明月,心里着急万分,“皇上该就寝了。”可他又不敢打扰到皇上。

  “王徨。”就在他焦虑万分之际,房内洪钟地声音响了起来。

  王徨听到这声音,心里一喜,赶紧跨进书房,小心应道:“皇上。”

  “什么时辰了?”

  “已经寅时了,皇上该歇息了。”

  老爷子不应,提笔的手一勾,合上眼前的奏折,站起来扭了扭腰。

  王徨见状,心喜的赶紧步上前,小心搀扶着他,静静步进内厅里,夜更加深沉了。

  伺候皇上睡下后,王徨才小心亦亦走出内厅,轻轻凌乱的御桌,把那些奏章一本一本叠起来。三十五年如一日重复着这些事。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不知觉中竟也进宫已四十年了。

  “唉……”他轻叹一口气,挥了挥头脑里的杂乱,继续把御桌上那些批完和未批的奏章分类。寂静的御书房外,燃燃响起的声音微微传进王徨的耳里。

  “是谁这么吵呢,皇上才刚睡下。”王徨自语后,好奇中走出房外,朝御书房的园内走去。

  “皇上睡下了,兵部尚书明早再来吧。”把兵部尚书挡在院外的侍卫老大威武地站在前面。

  兵部尚书额头冒出许多汗水,焦急万分威胁道:“紧急军务担搁了,你担得起吗?”

  “这……”侍卫老大左右为难,躇蹉中说道:“等着。”既然是紧急军务,谁担得起,还是去找王总管看看。

  侍卫老大刚转身便见到了王徨,立即抱拳拜道:“王公公,兵部尚书要见皇上。”

  王徨走近后果然看到兵部尚书,立即露出一个微笑道:“洪大人,皇上刚刚睡下。”

  “王公公,边境传来的紧急军情。”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

  王徨听说是边境的紧急军情,大惊中也是躇蹉不已,皇上才刚刚睡下,再吵到他会不会不好,可是如若急事被担搁了,他可担不起呀。

  兵部尚书见他还老神在在,焦急万分催道:“王公公快把皇上唤醒吧,如担搁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皇上的脾气王徨是知道的,他日夜不停批折子就是以国家为重,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重,如重要事被担搁了,到时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想到这里王徨心头一跳,赶紧驳开侍卫道:“洪大人快进来,我去唤皇上。”

  “谢谢王公公。”兵部尚书如释重负,跟着他朝御书房步去。

  “皇上,皇上。”王徨走进内厅里,跪在御床边轻轻唤道。

  “嗯。”老爷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蓦然双目大瞪,在微弱的烛火中见到跪地的王徨,翻身坐起威武问道:“王徨什么事?”

  “兵部携紧急军务跪见。”王徨小声回答。

  老爷子听到紧急军务,立即把双脚伸出御床,“他人在哪里?”

  “在房外候着。”王徨见他脚伸下来了,赶紧拾起一旁的龙靴给他穿上。

  老爷子穿上靴后站起来,不等王徨帮他更衣,便随手抄起龙袍掩在肩上,朝房外步去。

  王徨见状,赶紧紧跟后面,他就知道唤了准没错,不唤明早可能要有罪了。

  皇上坐定后,王徨赶紧小步跑到殿外,朝焦急的兵部说道:“快进去吧。”

  “谢王公公。”兵部尚书大喜过望,朝王徨拜谢后不刻都不想多呆地跨进房内。

  “深夜惊扰吾皇,微臣该死。”他一进房内,见到皇上披着龙袍端坐在桌前,赶紧跪倒。

  “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了?”皇上担心问道。

  “是。”兵部尚书从地上爬起来,捧着信搁在御桌前,赶紧退后禀道:“今天午后,西京道百万辽兵突然攻打河间府和真定府,河间府在黄昏之际失陷,守将陈洁被杀。随后真定府在入夜三刻也被攻陷,守将鲁柄退守太原。”

  皇上一边看奏报,一边聆听他念叨,越看脸色越不好,抖着老手把信撕破重拍御桌怒道:“辽国狼子着实可恶。”骂完后咪起眼问道:“信中可否属实,为何不是奏夹,而是飞鸽?”

  “奏夹还半路,鲁柄怕担搁了,发了三封飞鸽,一封奏夹。”兵部尚书如实禀道。

  老爷子脸色铁青,朝下面的人问道:“太尉现在人在何处?”

  “太尉六十万大军正在大名路上,要后天才能抵达太原。”兵部尚书据实报道。

  “嗯。”老爷子的脸色不好看,朝门外喊道:“王徨。”

  早在门外听的心惊胆裂的王徨听到皇上唤他,一刻也不敢迟疑,飞快跨进殿内,唯唯诺诺道:“皇上。”

  “大司马人在哪里?”

  “在睢县。”

  “即刻传旨给睢州府,命他立即去找到大司马,命他日夜兼程回都。”

  “是。”王徨领命后一刻不停飞奔离去。

  “攻占河间和真定的是辽国哪位元帅?”老爷子问道。

  “河间被耶律栋攻陷,真定被阿不打攻陷。”辽国的两位元帅探子早查过了,不会有错。

  皇上听完点点头,青着脸继续问道:“失陷的两城,情况怎么样?”

  “耶律栋攻陷河间府并未伤害到城内百姓,反而真定……真定……。”兵部咽了咽口水直讲不出来。

  老爷子听他如此模样,眼一咪喝道:“说。”

  “是”兵部尚书再咽了一把口水后才小心禀道:“阿不打攻陷直定府,放纵兵士屠杀城中来不及躲离的百姓,抢夺百姓财物,烧城中房屋,据禀报,真定城中还有近五万百姓未撤,全被,全被……”说到这里,他见到皇上的铁如冰块一般,蓦然住嘴。

  “混帐,辽国畜牧,朕绝计不饶。”他这一拍御桌,拍的屋顶上的灰尘皆从梁木上掉落了下来。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进宁静的小山村,阿真穿着溥衫走出屋外,伸展四肢,亨受徐徐抚过的微风。

  “夫君,虽是春季,可早晨寒气较重,要多披件衣裳才是。”芊芸着急拿着外衫跑出屋外,埋怨地在帮他披上。

  阿真转过身,翘起嘴角,轻抚着她绝美的水脸,“不冷呀。”

  “不冷也要穿。”芊芸不让。

  他见她如此紧着样子,翘起嘴角摇摇头问道:“婉儿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就只有婉儿不在吗?”芊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阿真歪了一下脖子,狐疑望了望四周,没见到任何人,挑起眉毛问道:“大小将和能武他们呢?”

  芊芸见他后知后觉,噗哧一笑道:“夫君,天微亮时婉儿便叫他们抬着礼品去访村子里的人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早这么静,连肯定会在的婉儿都不在。

  芊芸摇摇头,拉着他的走往屋里拽,“快些进屋更衣吧。”

  他被一双纤纤素手拉着,不由自住地朝屋里步了进去。

  更衣后,阿真英俊逍洒地步出了屋外,啪的一声把扇子摊开,轻摇中望着前面的青山绿水,深吸了一口空气,啊……人间美景啊。

  “小屋竟日,闲居落然,窗明风净者,吾宿小筑也。登高临远,始觉轻寒,时行人渐杳,湖雾氤氲,暮色寂寥,倚柳望烟。”

  吟完后他再深呼出一口气,清晨里的睢村真是人间美景,他怀念的紧呀。

  “夫君之心云淡风轻。”芊芸眼里盛着爱慕之意,微启朱口跟着吟道:“枯萎凡尘,妾随夫身,百年弹指,燕去楼空,花谢又开,闲居蓠茅,望尽世嚣繁败,暮鼓晨钟,得亨两意清伴。”

  “芸儿之作真乃句句珠肌。”阿真把她拦进怀里,开口赞道。

  芊芸小脸羞红,甜甜道:“贱妾浅作,难登大雅,不及夫君之万一。”

  阿真听她连贱妾都出来了,挑了挑眉侃佩道:“芸儿,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是夫君不爱说,人家都是这样说的。”芊芸嘟着嘴反驳。

  “咱们就别搞些让人头脑打结的语了,能简便就简便,绕口不说,听着还全身发麻。”之乎者也那些阁老大臣最喜欢讲了,他是来渡假的,不是来伤脑细胞的。

  正当两人你浓我浓时,婉儿领着大伙回来了,一大早她已把所有礼品一一送至他们家里,不早一点的话,怕是找不到人喽,村里的人有基本上都过山去种地了,她停留在覃媒婆屋里叨唠了一会儿,不知觉中日竟这么高了。

  “夫君……”婉儿兴奋中,额头冒着溥汗,双颊红润,人未到声音便先到了。

  你浓我浓的两人转过头见到她来了,高兴地迎上去,“婉儿累吗?”

  “不累。”婉君兴奋摇摇头后,拉着旁边一位有点年纪的阿婆便道:“覃婆婆,这位便是我家夫君。”

  原来这位就是婉儿经常念叨的覃媒婆啊,阿真微笑着望着眼前的这位阿婆,见她身材瘦小,面黄肌瘦,抱拳拜道:“覃婆婆你好,以前婉儿多亏您照顾,请受我一拜。”说道便朝他深深一掬躬。

  覃婆婆一大早就听儿子说婉君回来了,儿子喜欢婉君非常,她还未嫁时她就曾向婉君提过亲,只是她迟迟不答应,后来听村里人说她嫁给了外地人,刚好那时是收稻季节,她早出晚归的和老伴下田收秧子。打算等秧子收割完后再来看看,没想到等她收割完秧子后婉君已离去了。今天才得以一见到婉君的夫婿。

  这一见,她大惊,此人俊逸非凡,雍容高贵,虽然含笑,可眼底闪烁着精光,好像能看透一切事物一般。

  “老身见过公子。”他那粗黑的儿子怎么能和此高贵的公子相比,难怪婉君会跟着他。

  阿真吮笑中假装惊恐万分急道:“覃婆婆快勿如此,我怎受得住。”

  “是呀,覃婆婆,快请勿客气。”婉儿轻轻扶起婆婆,很满意她夫君的礼貌。

  芊芸见状暗笑在心底,有礼的邀请道:“婉儿,快扶覃婆婆进屋吧。”

  “嗯,覃婆婆进来吧。”说道把她领进屋内。

  覃媒婆进屋后,四周观望,婉君的屋子她来过,可是进来后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覃婆婆请喝茶。”婉儿扶她坐定后,倒了杯清茶递给她。

  覃媒婆已经法分神了,浑浊的老眼直盯着芊芸的小脸看。惊骇中不可置信,世间竟有如此美丽女子。

  阿真见这她呆愣的盯着芊芸,裂开嘴轻轻问道:“很美对吧。”

  覃媒婆傻愣愣地点点头后,才猛然醒悟过来,立即站起来歉然道:“这,老身失礼了。”

  芊芸见她如此惊恐模样,白了她夫君一眼,微笑扶着她坐下羞道:“覃婆婆请勿拘谨,且喝茶。”说道把她前面的茶水捧起来,递到她面前邀请着。

  覃媒婆接过芊芸的茶水,轻吮一口后,大惊。此茶芳香甘美,好喝的紧。随口便问:“此茶芳香,不知叫何名字?”

  “龙涎。”阿真开口便答。

  哐当……

  覃媒婆听到这茶名字叫龙涎,吓的茶杯掉落在地,嘴巴大张,直讲不出话来。

  阿真裂开了口,太好玩了。

  衣柔蹲下身轻轻拾起掉落在地的茶杯。

  芊芸抿着嘴瞪了阿真一眼,重新倒了杯茶,“覃婆婆请用茶。”

  回过神后的覃媒婆,见到这天仙姑娘又捧着龙涎茶递过来了,吓的双手摇摆道:“不用,不用。”她虽然是乡下农婆子,可她还没孤陋寡闻都连御茶都不知道。

  “覃婆婆你就喝吧,没关系的。”微笑的婉儿知道她害怕什么,轻声安慰道。

  “这……”覃媒婆犹豫一会儿,才抖着手轻接过芊芸手中茶,小心亦亦地小吮一口后,满腹甘甜,口齿连香。

  “不知这位姑娘是……”吮茶后的覃媒婆,愣望着前面的芊芸问道。

  婉儿才刚要开口,阿真便接过话道:“覃婆婆,您老是不是打算帮她介绍一位良人?”

  覃媒婆听婉君的丈夫这话,直点头道:“隔城的王员外家有一位公子,年十八还未娶亲,这位王员外身家达数十万,王公子也是才容兼并,不知姑娘有意吗?”媒婆本性,立即现形。

  第173章《独骑离开》

  阿真听后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望向羞的满脸通红的芊芸道:“芸儿,听覃婆婆如此说,这位王公子不错,你看怎么样?”

  婉儿翻了个白眼,赶紧唤道:“夫君……”

  芊芸羞怯不已,轻踱到他身边,微笑地望着覃媒婆道:“覃婆婆,不用了。”说完芊手伸向他后背一拧,疼的阿真直裂歪嘴巴。

  “姑娘如果不中意王公子,还有位唐公、李公子……”

  话还没说完,芊芸赶紧接口道:“覃婆婆的好意芊芸心领了,只是芊芸已出嫁了。”她梳的妇人头,这位媒婆没看见吗?

  “是呀,覃婆婆您看芸姐的发鬓。”婉儿微笑中提示道。

  覃媒婆听后愣怔地往芊芸的鬓上看去,见到梳的发鬓果然是人妇的盘鬓,不由的老脸报赧道:“是老身失礼了,不知是何人竟能如此运气。”

  “是婉儿的夫君。”婉君微笑地接口。

  覃媒婆听后立即又愣了,傻眼凝望站在旁边的阿真咽了咽口水,转过脑袋朝婉君问道:“婉君你夫婿是做何营生呢?”瞧这排场和送出的礼品,必不是一般的人物,身家有可能比隔城的王员外还要富有。

  “夫君是大……”

  “覃婆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阿真打断婉儿的话,让这阿婆知道他是大司马怕是要吓死了。

  婉君的话被她夫君打断,愣怔后点点头,是呀,如果她知道他是大司马必然惶恐不安。

  “这……”覃媒婆听到这话,领悟地点点头,小声喃道:“也是,现在婉君已是贵妇人了,定然怕这些穷苦邻居去打扰的。”

  婉儿听她这话,着急了,“覃婆婆帮助婉儿如此多,婉儿绝对不是这颗心。”

  “是呀,覃婆婆,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阿真眼里闪显精光,好个滑溜老道的覃媒婆。

  覃媒婆见到婉君的夫君脸上虽然微笑,可是眼光寒冷,喃喃微笑道:“原来如此,是老身多嘴了。”婉君的夫君太过精明,看来再也骗不到婉君了。

  “哪里,哪里。”阿真咪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进她怀里。

  “这是……”覃媒婆心里一喜,可故作惊恐模样。

  “以前婉儿得您照顾,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这,老身已收下婉君的礼物了,如何能使得。”说道她假腥腥地把银票推回。

  阿真微笑中作真诚道:“覃婆婆以前如此照顾婉儿,任何东西也无法表达我对婆婆的感激,这只是很小很小的心意,如若婆婆拒绝,那就伤我的心了。”

  覃媒婆听他这番话,犹豫之中,缓缓道:“那……,那……老身便暂且收下了。”说完飞快地把那张银票塞进怀里。

  “多谢婆婆。”阿真假装如释重负地道谢,对这种阿婆虽不易结交,但却也不要去得罪,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呢。此覃媒婆和西门庆、潘金莲里的王婆如出一辙呀。

  覃媒婆见到此人竟如此知人情世理,不由的对他刚才捉弄她的所有负面形像视而不见,瞬间只对他喜爱无比。“不知婉君现居何处呢?”覃媒婆关心地向婉君问道。

  “婉儿现在居住在皇都。”婉君毫无心机地回道。

  覃媒婆点点头,有如此富有夫婿,居住在皇都也属当然,“不知夫家何姓?”

  “我夫君姓林。”

  婉儿说完,覃媒婆转过头望向阿真道:“原来是林公子。”

  “覃婆婆勿多礼。”阿真由使自终保持着微笑。

  就在大家说话时,门外的大将领着一名粗黑的年青人进来道:“教练。”他戒备地望着旁边粗黑的年青人。

  “牛蛋,你怎么来了?”阿真还没开口询问,坐在椅子上的覃媒婆便好奇地问道。

  “娘……”牛蛋如没有那张黑脸,肯定满脸通红。

  阿真听到牛蛋这名字,顿时憋的满脸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奇问道:“这位是……”

  “这位便是老身的儿子,叫牛蛋。”

  “原来是牛蛋兄弟。”阿真抱拳揖躬。

  牛蛋见此人俊美不凡,报赧地摆动双手道:“公子勿须如此。”

  “这位是便是婉君的夫婿,林公子。”覃媒婆向他儿子说道。

  “原来是林公子。”牛蛋惶恐地向他弯了个九十度腰。挺起身子,小心蹩了蹩端坐在椅子上的婉君。

  婉君见他来了,站起来邀请道:“牛蛋哥,快请坐。”

  “不敢,不敢。”牛蛋紧张地摆动双手,现在的婉君是如此的高贵,他连看都不敢看,如何敢与她并坐。

  阿真见状裂开大口,他就说嘛,大周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怎么会无视他婉儿呢。

  牛蛋见他裂开口,似笑非笑的样子,羞的脑袋低垂,不敢开口说道。

  覃媒婆见他这模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就他这副胆小样子,哪里能娶到媳妇呀。“牛蛋,你来找我什么事?”

  “啊……”牛蛋听他娘这一问,才想起来这里要干什么,赶紧说道:“爹要我来唤您。”

  “这个老头子。”覃媒婆暗碎后,不爽地继续问道:“他叫我什么事?”

  牛蛋摇摇头,很老实回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来了。”覃媒婆当着众人斥责牛蛋,把牛蛋斥责的直低脑袋不敢吭声。

  阿真见状,暗寸,这覃媒婆可真是厉害人物,看来全家她最大了。

  “覃婆婆,或许真有急事,要不先去看看吧。”阿真故作好心拍了拍牛蛋的肩,安慰他。

  覃媒婆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站起来道:“那老身告退了。”

  “覃婆婆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打算待六天,到时再来聊天。”阿真比无真诚地说道。

  “好好好。”覃媒婆见他如此客气,转过头朝婉君道:“婉君,有空也来婆婆家里与婆婆聊天。”

  “好的,婆婆您慢走。”婉儿温温柔柔,把她送到门外。

  直到这位覃婆婆走后,阿真和芊芸相望一眼,也就只有婉儿看不出来了,这些覃媒婆厉害的紧呀。

  就在覃媒婆离去没多后,阵阵马蹄响彻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

  众人狐疑中朝大批马队望过去,见骑马之人皆穿着官服,正在奇怪这群人来睢村干什么时。阿真反应极身向那条河边走过去,吩咐道:“如果他们是来找我的,就告诉他们我进山了,没有几天几夜是回不来的。”这群人骑的如此之快,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芊芸和婉儿回过神来,他已走出老远了,咋舌他竟然反应如此之快,这群人没事来睢村定然是急事,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夫君怎么可以调头就走,两人齐喊:“夫君……”

  阿真仿若未听见一般,越走越急。

  骑在马背上狂奔的睢州府远远就见到大司马的身影了,见他竟然向远处走去。不由的着急的大喊:“大司马请留步……”

  阿真听到这群人果然是找他来了,吓了一跳,大骂,肯定是老爷子找他,他现在可是在休假耶。想后提起步脚,速度加快的“逃”向前去。

  “大司马留步,大司马留步呀。”睢州府见他跑了,心急如焚,狂提喉咙朝前呐喊。

  芊芸和婉儿咋舌地见到她家夫君竟然用跑的,听到这州府喊的如此之急,吓了一大跳,必定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小将,能武,快把他擒回来。”芊芸指着已跑出许远的阿真下命令道。

  大小将和李能武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追。

  婉儿见他们还不动,焦急唤道:“快去把夫君追回来。”

  三人听到两位夫人下命令了,前思后想,两位夫人肯定比教练大,一咬牙飞跃上前,提气朝远处的教练追去。

  阿真跑的满头大汗,耳边扫过一阵风,立即刹住脚,见到大小将和李能武不知什么时候挡在前面了,挑了挑眉朝后面的望了一眼道:“怎么?要造反?”

  大小将惶恐抱拳哭丧道:“教练,这……”

  “少爷……”李能武也喃喃讲不出话来。

  “好吧好吧,你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能听我夫人的话,我很高兴。”说道拍了拍他们的肩,叹了口气转身返回。

  大小将和李能武皆呼出一口气,他们来拦截原本就顶着被他痛骂的打算,没想到他没骂他们,还夸奖他们,不由的心里喜欢无比。紧紧跟随着他向前走去。

  “大……大司马……”睢州府马蹄未停便翻身下马,跪地拜道。

  “停,我不听,你们回去吧。”阿真不让他说话,开口便赶人。

  睢州府脸一垮,他们也不想来打扰大司马呀,可是皇命不可违啊。跪地的众人咽了咽口水,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令婉儿心里大不忍道:“夫君,你就听听吧。”

  “是呀,你看他们满头大汗,肯定是迫不及待,还是听听吧。”芊芸也加入劝说行列。

  睢州府向两位夫人磕了个头,感激的无以言表。

  阿真咪起眼,深叹一口气,大有康概就义模样道:“你站起来说吧。”

  “谢大司马。”睢州府磕谢后,站起来抱拳道:“大司马,皇上的诏书。”说道从怀里掏出圣旨,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到他面前。

  阿真见到圣旨脸黑了一半有余,哭丧着脸与他量商道:“不看行不行?”

  睢州府弯着腰,额头的汗滴答掉落在地,弱弱回道:“这,下官不知,皇上命下官一定要亲自送到大司马手中。”

  “他娘的。”阿真仰天长哮,躲是躲不过了,一把抓过圣旨摊开来看。

  睢县城府见圣旨易手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终于把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大司马了。

  “下官告辞。”睢州府跪拜请辞。

  阿真摊开圣旨后便向他们的摆了摆手,一副你们自便的模样。

  一群人匆匆来,飞快的又匆匆离去。

  “回来……”他看到一半,立即朝飞奔出老远的众人大吼。

  “吁……”睢州府听到他的话,拉紧马绳转头奔回来。翻身下马磕拜问道:“大司马……”不知这位阎王爷叫他回来做什么。

  阿真把圣旨看完后,恨不得把这一道圣旨撕成碎成,妈的,他的假期泡汤了。

  “你马上派人到西水县给我备几匹快马,还要给我准备干粮。”他阴着脸下命道。

  “是……”睢州府虽然不明所已,可见他表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不然大司马怎么会连夜赶路。他好想知道呀,可是他只是小官。

  “去吧。”阿真叹了口气,赶走他。看来辽国选择是主战了,看来辽国还是有人才的,这样也好,更能顺理成章。

  芊芸和婉儿听他对睢州府说西水县备快马和干粮,狐疑问道:“夫君,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河间和真定被辽国攻打下了,看来我要立即提兵北上了。”阿真如实禀报。

  婉儿听后担心不已,“那夫君要小心呀。”

  “是呀。”芊芸也点点头,他们在这里亨受安宁,没想到边境战况竟如此惨烈。

  “我的宝贝,太舍不得你了。”阿真抱了一下芊芸,然后紧拥着婉儿,拉离后大掌轻抚着她那颗圆滚滚的肚子承诺道:“婉儿临产时,夫君必定回来。”

  “军事繁忙,夫君不要太过劳累,婉儿在家里没事。”婉儿善解人意地说道。

  阿真点点头后,朝李能武道:“能武和我同去。”

  “是……”李能武兴奋不已,终于可以和教练上战场了。

  “给你半个时辰和衣柔去说说话。”阿真命令道。

  衣柔的眼眶湿润润的,任李能武牵着她的走,朝前面的林子里走去。

  大小将心痒难耐,抱拳求道:“教练,我们……”

  “如有必要时,我会叫向少云带你们上边境,你们且先呆在山庄里。”他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摆手阻止他们说话。

  “是……”两将默然领命。

  “芊芸,婉儿,你们依然如行程一般,在这里渡假,时日到再返回。”阿真交待两将道:“我把两位夫人交给你们了,一定要保护好。”

  “是……”

  “大小将你过来。”

  两将狐疑走到旁边,阿真小声命令道:“如果那个覃媒婆再叽叽喳喳地向婉儿钻山打洞的打听,你们就把她杀了。”

  “是……”两将应诺。

  “不要太明目张胆了,偷偷尾随,待无人之时杀了,然后找个荒凉地方埋了,要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

  “是……”

  “嗯。”他交待完后,转过身朝婉儿走近道:“宝贝,我会想你的。”

  “夫君……”两人卟通一声撞进他怀里。

  就在众人感觉离别的伤感时,李能武回来了,衣柔的小脸盈满着泪花。

  “走……”他和李能武翻身上马。

  “夫君保重。”三个女人各叫各的夫君。

  “好好照顾自己。”两人转过头不舍中再叮嘱,挥起手中的马鞭,“驾”的一声,马匹如箭矢一般朝前飞奔而去。

  清新美丽的早晨,随着他们的离去,变的好像不再那么美丽了,阳光的睢村因他们的离去,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谐的污垢。

  第174章《吐蕃王廷》

  吐蕃,王廷。

  巨大的草原驻扎着无数兵将领事,天蓝的清澈,云白的如绵。

  奔动驰骋于草原上的十六位将领心急如焚朝刚回来的曹宗问道:“曹帅,王上与公主的意思如何?”

  “王上今日殿上未谈及北上之事,公主连日劳累尚在熟睡。”曹宗一群人昨晚刚到,大周六十万兵马已出发北上了,他自己也心痒难耐。

  老将军楚宁恒留着大把白胡顺,威武的跨骑在马背上,望了晨曦的曙光道:“我去找公主。”

  左将军巴马也性急地道:“右老将军,我与你一起去。”

  两位大将军齐说要去见公主,另十三位也齐声应合,“一起去。”

  曹宗额头滑下一颗汗水,劝道:“诸位将军还是晚些再去,公主连日奔波,让她多歇息会儿。”

  十三位上将军听曹帅如此说,皆是点头,公主的身体要紧。

  “好吧,咱们再等一个时辰。”楚宁恒也是点头。

  “老将军说的极是。”众人应合。

  王廷皇宫。

  晨曦放亮,公主阁里一派安详。

  婢女们来往有序,嫩叶新吐里,泥土与草香袅然而升。

  阁中,盈盈衣着单溥坐在书桌,甚是悠闲地手握卷章,缓缓阅着。

  来往的婢女深怕打扰到她,脚步轻盈地提着热水倒进屏风后大桶里,桶内洒满着玫瑰花瓣叶。

  试完水温后,婢女恭敬地拐进屏风,站在盈盈身边小声道:“公主,浴水已备好了。”

  “嗯。”她点头,搁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走进屏风里。

  袅袅水雾弥漫在这狭小的浴屏里。

  四名婢女见她起身,片刻不敢迟疑地解她单溥的衣衫、肚兜。待她入浴后,便跪倒在地,小心侍候她沐浴着。

  公主阁外,数百飞虎队员重关把守,只见廷将宗图,跑的满头大汗,如赶着去投胎一般朝阁园的门前奔来。

  “宗图站住,你来干嘛?”飞虎将军见到是他,手握刀柄,跨步挡在门中央,两旁的飞虎队员血腥的眼珠齐往宗图身上射了过去。

  宗图的路被挡,抱拳道:“赖厘,我刚接到边境急报,大周的真定和河间被耶律洪烈那老家伙占了。”

  飞虎将军咪起眼,一步都不退,“那你应该去告诉王上,来找公主做什么。”

  宗图无奈地耸肩道:“我已对王上说了,只是公主昨夜回来时交待,不管边境大小事都要第一时间告她知晓。”

  赖厘听他这番话,想了想,公主确实有这么交待过,可依然不退地喝道:“在这里等着。”说完调转脑袋走进阁内。

  宗图见他嚣张模样,呸碎了一大口:“你个赖驴当年抢人家张千户的小妾,要不是老子帮你摆平,你早被张千户给剁了,还能轮到你现在嚣张。”

  两旁的飞虎成员,听他大骂他们老大,不怒反憋的面红耳赤,这件事他们都听说过,当年老大只是一名门卫,和张千户要娶进门的小妾情同意合,相互欢喜,可她爹却把她嫁给张千户做小妾。老大听说了,混进新房内,当张千户摇摇晃晃进洞房时,脑袋遭老大一大棒槌便昏了过去,然后老大背着青梅竹马的女人逃了。

  当时这件事让王廷百姓津津乐道,后来已任城副的宗图出面帮他这位从小同穿一条内裤长大的哥们摆平了,至于是怎么摆平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别看宗图和老大整天咧咧骂骂的,关系可好着呢。而老大也是天下第一痴情人,自从当上将军后,多少名门淑媛想嫁给他,可他一律拒绝,拒绝不掉的全都一个字,滚。

  飞虎将军拐了几个园道,放轻脚步恭恭敬敬站在公主阁楼门口,小声轻唤,“公主,公主……”

  正在房内洗澎澎的盈盈听到这一声唤,皱起眉头,一大清早,这个飞虎将军在干嘛呢?

  烟雾弥漫的浴屏内,侍候淋浴的婢女见到她皱起眉头开口道:“飞虎将军,公主现在没空,等一下再说。”

  “是……”赖厘不敢再开口,隔着严严结实的房门掬躬后,便转身返回。

  宗图见他返回了,心急如焚老远便朝他问道:“赖驴,公主怎么说?”

  赖厘走到门前,面无表情道:“公主现在没空,等着。”

  “我说你个赖驴整天板着个哭丧脸,是不是秦秦妹子背着你偷人了?”反正等着也没事,而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就一个狗屁飞虎将军嘛,瞧把他拽的。

  赖厘听他说秦秦偷人,火气上升碎回:“破画,你再拉扯我娘子说事,信不信老子撕烂你这张狗嘴。”

  “你他妈的,充其量也不过是公主门廷侍卫长,老子可是王廷城守,还高你半级,对你上司竟敢不敬,信不信老子告你个狂妄自大、目无尊宪?”

  赖厘听他这番话,双手一摊,“滚,要告就去告,老子隶属公主卫队,就算是高我三级的曹帅来了,老子也不怕。”

  他的话刚落下,曹宗顶着个大黑脸从远处的园门拐了进来,提喉吼道:“飞虎将军,你说什么?”

  祸从口出赖厘现在深有体会了,说曹帅,曹帅就到。天下的事就是这么的巧。

  宗图转身后,见到曹帅和左右将军都来了,风风火火共有十五位大将军,抱拳拜道:“小将参见各位将军。”心里直想发笑,你个赖驴,看你再嚣张,今天这个铁称坨够你吞的了。

  “参见各位将军。”赖厘暗暗叫苦连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曹宗一群人走近后,抬起狠眼大瞪他,重哼道:“飞虎将军好大的威风啊。”

  赖厘心一跳,晚娘的面孔撂下,换了一副谗媚笑脸拜道:“曹帅,小人一时口误,还请勿见怪。”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了,何况是连跳三级。

  曹宗的脸色依然阴沉,责斥道:“虽然你是公主的直隶卫队,别人无权干涉,可你这斯也太过嚣张了,告你个目无尊卑,视法无度,也足够你苦头吃的了。”说到这里阴险笑道:“廉政公署的那群人最近可是没什么事做,进去逛逛足够让你知道滋味。”

  赖里听他说廉政公署,吓的心一颤陪笑道:“曹帅,小将一时失口,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来日小将必亲自登门谢罪。”进廉政公署那就惨了,这个廉政公署是公主安上去的,不管你有没有罪,进去后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把你关着,然后就是无数的提审,没搞个一年半载,没查的连你几岁不尿裤子是出不来的。这一年半载过后,就算无罪被放出来后,他这个飞虎将军早让人替换去了,而且他还真的没见过有人进廉政公署能安然走出来的,做官的多多少少都会收人一点礼,或用手中权力去为自己办点私事。皇廷侍护三个月刚刚进去,现在连他逛了几次妓院都查出来了。

  宗图原来也就和赖驴耍闹,听到曹帅提廉政公署,吓了一大跳,抱拳请求道:“曹帅,刚才小将与飞虎将军正耍闹,还请见谅。”

  赖厘立即朝宗图投去一个感激眼神。曹宗听后重责:“在公园阁前嬉闹成何体统。”

  两人脸立即又忧了,默然无语,乖乖站在他前面任他破口大骂,昨晚曹帅肯定是被他小妾踢下床了,不然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呀。

  盈盈沐浴完后,穿着正统的公主装,负手朝他们走过来喊道:“吵吵闹闹的,你们在吵些什么?”

  破口大骂的曹宗见到她来了,立即住了口,所有人抱拳齐拜,“末将拜见公主。”

  “嗯。”盈盈点点头,挑起柳眉问道:“一大早你们在我阁前干什么?”问完后,转过头朝低头脑袋的飞虎将军问道:“你刚才找我什么事?”

  赖厘见公主发问,赶紧禀道:“公主,是王廷城将求见。”

  “什么事?”盈盈望向一旁的宗图。

  宗图不敢迟疑,抱拳禀报,“公主,边境探子捎来信息,大周的真定和河涧府被辽国攻打下了。”

  “什么?”盈盈还没发话,曹宗一干人等立即惊呼。

  盈盈咪着眼,不吭声地蹩了蹩这一干大惊失色的人,叹息不已,这群人还须要磨练才行。

  曹宗等人惊呼完后,见到公主蹩他们,顿时面红耳赤,喃喃不敢再出声,他们是吓到了,可却也太没大器了,公主都不惊,他们却惊吓成这样子。

  “什么时候被打下的,打下这两城的是哪位辽国元帅?”她蹩完这一干人后,缓缓朝宗图问道。

  “据探子查禀,辽国设两位元帅,左帅阿不打,右帅耶律栋。两位辽国元帅于前日午时对河涧发起猛攻,耶律栋在太阳不落时便把河涧拿下,入夜之际,真定也被阿不打攻破,城中数十万百姓遭屠杀尽殆。”

  曹宗听报,脸色大变,抱拳请战道:“公主,还兵赴夏州和西平吧,辽国拿下这两城誓必猛攻大周的太原,如果太原有失,咱们北方数千里地也会尽失。”

  一干将领听后,皆惶恐不已,抱拳齐附合。

  盈盈听后撩起嘴角安慰道:“诸位将军不必惊慌,事情不大。进宫和父王商谈后再做决断。”说完自顾向禁殿里走去。暗思,林阿真这计设的好呀,辽国按奈不住,要失民心了,辽国如此残暴行为大概激的大周全国上下群情激昴了,数十万百姓被杀,杀的好。林阿真你这代价也太大了些吧。盈盈边走,边凝思着。心情却是愉快无比,别人不知道他,她对他可是知之甚深咧。

  王宫深处,达巴坐在书房内持金狼笔在奏章上驰骋着。

  小太监站在书房门口,见到查格尔公主领着大批将军来了,不敢疑迟赶紧奔上前拜道:“奴才见过公主。”

  “父王在房里吗?”盈盈把他唤起来便问。

  “王上正在阅章子。”小太监万分恭敬地答道。

  盈盈点点头,叫住要去禀报的小太监,转过头朝这些将军们道:“你们在外面候着。”

  “是……”一干将军声音放小地应诺。

  她点点头后,把这一干人搁在门外,轻脚走了进去。

  达巴老头子忙碌在奏章上,泼墨挥洒的痛快之际,老嘴吹干刚批完的章子,轻轻合上后惊见王儿竟然站在一旁。

  “王儿来了怎么不叫醒父王呢?”老头子怜爱无比地对盈盈责怪道。

  “王儿见父王忙碌,不便打扰。”盈盈笑回道。

  达巴呵呵笑道:“老了,一做什么事便无法分神。”自嘲后赶紧催促,“王儿站着干什么,快快坐下说话。”

  盈盈点头,坐在旁边的椅上道:“父王身体硬郎,专心之致是好事,绝不是什么老了。”

  达巴听后摇头道:“自登基以来大事小事一大堆,不知觉中也疲惫之极,王儿……”

  他话还没讲完,盈盈白眼一翻插嘴道:“父王身体康健,得心应手,别说这么些不吉利的话。”

  达巴哑然失笑,摇头埋怨道:“王儿就是想要磨死父王就对了。”

  盈盈笑回:“王儿的事也一大堆,这不……,辽国兵犯大周,真定和河间都失了。”她巧意地直切正题。

  达巴一惊,可老脸依然无波涛道:“父王舍不得王儿呀。”

  盈盈听他这话,挑眉问道:“父王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达巴想也不想便答道:“当然是有生之年能抱抱我的王孙了。”说完还瞄了瞄她的肚皮。

  “如王儿如了父王的愿,父王这次是否能允了王儿的愿呢?”她讨价还价。

  “什么?”达巴惊喜交加的站起来,大瞪着她肚皮。一双老手激动地不停颤抖,“王儿这是什么意思?”

  盈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按坐回椅上笑道:“八九不离十了。”她的月事一向很准,可这次却晚了近半个月还没来,大概中招了。而且她们也从来没有避孕,百分九十九点九确定了。

  达巴听她确定的说,激动中猛地又站起来,一张老脸欢喜无比,一双贼眼就快要搁在盈盈的肚皮上了,“是……是……是那混小子的?”

  盈盈白眼一翻,“除了他的还会有谁?”她从使自终也就只有林阿真一个男人,不是他的,难道是她梦游去偷汉子?或是汉子趁她梦游来偷她。?

  第175章《王延谋略》

  “孩子父亲差了点。”喜过后,达巴认真地说道。不过听到这个喜讯感觉自己年青了几十岁,现在叫他去打老虎,他都能几拳就把老虎撂倒在地。

  “既然如此,这边境王儿还是不要去了,任曹宗或王蛮去就行了。”反正那混小子肯定也在边境,他很放心。

  盈盈听他这话,噗哧笑道:“父王,这两人为将尚可,为帅定要全军覆没了。”

  “那混小子不是在边境吗?有他这位查格尔王在,任何人为帅都胜任有余。”他不想承认那小子的能力,可是实事让他铁嘴不了。

  “父王,他现在还在大周任大司马,哪里能兼顾得了。”盈盈如是说道。

  达巴鼻孔喷出两条白气哼道:“这都兼顾不了,怎么配得上我的王儿。”

  盈盈白眼一翻,父王又来了。明明就喜爱的紧,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他不合格模样,太小孩子气了。

  达巴见女儿翻白眼,觉的自己确实有些幼稚,老脸报赧咳道:“其实耶律洪烈那家伙手底下的将领们也都很笨,我看派曹宗、王蛮去就可以了。”王儿终日征战沙场,他舍不得她离开。

  “父王……”盈盈无奈叫唤,叹气道:“你我都知道,辽国有许多杰出的将军,如只这两人去,肯定会被搞的灰头土脸,说不定第一仗便被打的溃不成军了,父王这不是害了他们性命吗?”

  盈盈严厉的词语说的达巴老脖一缩,喃喃讲不出话来。

  “父王,十四位大将军在外面了,叫进来商议吧。”争这些有的没有的,不如先把草案结下来。

  达巴哭丧着脸哀求道:“王儿,你真的要去?”

  “肯定要去。”盈盈很坚决。

  “可是你的肚子……”他比了个圆滚滚的手势。

  盈盈眉头一挑,吁出一口气,叹息道:“父王,如果肚子大起来的话我便返回,这总行了吧。”

  达巴想了想,他这王儿情性刚烈,决定的事从不更改,看来也没办法了。完全没想到他是王上,更没想到他是她爹。

  “命外面的将军们进来。”达巴叹息后,坐回椅子上,威严地朝门外远处候着的人唤道。

  十四名大将军,听到传唤声了,大喜过望中争先恐后挤进书房,跪拜道:“臣磕见王上。”

  “起来。”达巴的威严和刚才拿女儿没折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干大将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不敢吭声,更不看抬眼眺望王上。

  “听说大周的真定和河间被辽国打下了?”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这么一个事实。

  曹宗听王上开口了,赶紧抱拳禀道:“是的王上,大周的真定、河间、太原三城,乃大周的门户。真定和河间被辽国攻下,辽国必定倾尽兵力攻打太原的。”

  达巴听后点头问道:“曹宗所言不错,可这三城皆大周城池,你为何如此紧张?”他就是要考考他们。

  曹宗听王上如此说话,大摇脑袋道:“王上,此言差矣。真定、河间是不关我们的事,可是太原与我吐蕃共险。”

  “如何个险法?”

  “太原看上去虽属大周,可是太原与我吐蕃共有,太原如若有失,不止大周,连我吐蕃的夏州、银川、西平都要难保了。”

  “曹宗你多滤了,与大辽打仗的是大周,与我吐蕃何干,辽国如何会趁势攻打我吐蕃城池。”达巴就是存心要气死他。

  曹宗听了,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哀求道:“皇上切不可如此,辽国野心之大已是昭然若揭,去年达蒙叛逆之时,他就趁势领兵犯我威福各镇,如若不是公主料敌于先,我吐蕃数千里地早失了。”这就是为什么耶律洪猛会被达尔巴砍了一刀的前原后果。

  达巴听他这一番话,赞赏地点头,看上一旁的王儿,大有“你看,曹宗也不像你说的那般不济”模样。

  盈盈见老爹这种小孩子抢糖吃的样子,不屑理会,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达巴受了一记冷眼,掩示地咳嗽了一声,赧然道:“曹宗你所言不错,起来吧。”

  “谢王上。”曹宗心喜,看来他的话王上是听进去了。

  “你们认为谁可为帅?”他故意问道。

  十四人整齐的抱拳道:“属公主外,无人可以胜任。”

  盈盈听后,嘴角高翘,依然默不吭声。

  达巴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把这群将军毒打一顿,竟然也来和他抢女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十四人刚荐完,见到王上大瞪怒眼狠视他们,赶紧放下抱住的拳头,惶恐不安地站在下面,噤若寒蝉,不明所已。

  盈盈哑然失笑站起来道:“父王,可命曹宗为大帅,王蛮为副帅,王儿依然为军师。”

  达巴不爽,凝想了许久,无奈只得点头应答:“好吧,不过王儿一定要小心身体。”

  “父王放心好了,王儿明白。”

  “王儿打算提调多少兵马北上?”

  “四十万。”

  “这……”达巴疑惑,小心说道:“听说辽国此次出兵近三百万,大周加原驻军也才一百二十万。咱们驻边军才二十万,而你只提四十万赴境会不会太少了点?”

  “父王,咱们这次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大周与辽国,王儿此次去只是给大周助威,让辽国不敢小虚我吐蕃而已。”想起林阿真的话,出那么多兵做什么,她的兵还要用来统一辽国和大周呢?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不愧都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他们同时都看到比这场战争更大的战争了。

  达巴咪着眼,望着胸有成竹王儿,心里惊骇,王儿肯定又在密谋什么伟大的事了。“这次出兵,打算如何帮助大周?”

  “原本计划打算一半安放在黑山威福军司,一半安放在黑水镇燕军司。”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看来黑威福军司的兵,要拉到夏州驻守了。”

  “为何要把兵安放在黑水镇燕军司?”太不搭了吧?达巴疑惑,代表着曹宗一干人发问。

  盈盈笑道:“原本的计划是,大周北上,攻打大同和折津。而我们打辽国的白达旦部。然后黑水镇军司的驻军向前开动,直插讣部,或攻打西北路诏讨司,或攻打乌古敌烈统军司。”

  “太过冒险了。”达巴大呼危险。

  盈盈笑道:“一点也不,刚好相反,这支孤军深入的奇兵反而比极力攻打三城的大军还要安全,因为辽国把西北的兵全都调动到西京道,而西京道的这三座城池皆呈鸡角之势,不管那一城都失不得,所以辽国必极力护守,所有军兵都整装待命。所以孤军深入的奇兵不危险反而是最安全的。”

  十四位将军听的一愣一愣大呼精彩高计,达巴也是听的暗然心惊,喝彩不已道:“王儿的谋略天下怕无人可及。”

  “这谋略不是王儿所出?”盈盈不敢邀功。

  “是那混小子?”达巴万分肯定,能谋得出这种战局,除了那混小子以外,谅谁也不敢如此大胆的用兵。

  “是呀,他说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妙局。”达巴大声赞好后,婉惜道:“可惜了如此好计谋,大周的真定和河间被攻破,此计算是作废了。”

  “是呀,不过辽国有张良计,他肯定也有过墙梯。父王静坐在王廷里观看,必定非常精彩。”

  “我对那混小子很有期待,对王儿也是期望良深。”他如是说道,翘起嘴角,为能拥有如此杰出王儿感到无比骄傲。

  “既然如此,那王父便下旨了。”达巴满意不已。

  可正当他下旨时,盈盈开口阻止道:“王父先别下旨,等大周来信再下旨不迟。”

  她的话刚落下,曹宗急不可耐抱拳道:“公主,边境告急,片刻担搁不得呀。”

  他这副急的如家里婆娘快死的样子,令盈盈婉尔了,开口说道:“辽国进犯的不是我吐蕃,如果我们贸然出兵,民间必定议论纷纷。我们出的是不义之兵,士气必然大大受损,而且还会失民心。”

  达巴听的连连点头,这点他倒是没想到,辽国和大周打仗关他们什么事,如果贸然便引兵进犯怎么也无一个理字可言。

  十四位将军面面相觑,公主说的极有道理,可是……,边境告急刻不容缓,辽国一旦打下了太原,不管他打不打吐蕃,对吐蕃都是一大威胁,与羊为邻总比与狼为邻来的要好。

  “王儿大周会求助吗?”达巴也深知其中厉害关系,不由的忧心肿肿,兵要出,又要不落人口舌,两难呀。

  原来盈盈和阿真商议的是边境军演,到时再设计让辽国来进犯,那时他们两国都有理,可是辽国却先攻打大周,大周出兵是理当然,那他吐蕃出兵难免无理,不过她有她的计谋,一点都不怕。

  “父王,大周必定会命人来给你送信,到时你便当庭大怒,重斥辽国狼子残暴不仁,高喊此贼寇之军定要迎头痛击,百姓何其无辜。然后下罪召,公开辽国屡犯边境,屡屡抢夺我边境牧民财物,*我国女人,残杀我国百姓,耶律洪烈暴君其弟之身的刀疤便是犯我边境有力的证剧。”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笑道:“然后父王便约束大军,此次出兵是为边境多年来无辜惨死的老弱妇孺雪耻,是以痛击贼寇为重任,与老百姓无碍,任何人都不准伤害百姓,不准抢夺百姓财物,不准*妇女,违令着以辽国贼寇无二,斩!”

  洋洋洒洒,盈盈痛快淋漓,十四位将军和达巴也听的痛决淋漓,大声赞喝。

  “王儿所下的辽国罪诏,必深得我吐蕃百姓的拥戴,将士们必定个个向前绝不退缩,关爱各国百姓,耶律洪猛昔日犯境达尔巴所留伤疤,更是有理有据。谅他辽国也无话可说。”

  达巴说完,一干将军皆汗颜抱拳齐道:“公主谋略,臣等不及万一。”他们争战沙场数十年,考滤的是如何打胜仗,而她不只把打胜仗考滤了,连丝微的民心也考滤进去。别说骑马再追上数十年,就算是数百年也无法达到公主这种智慧呀。

  “各位将军思的是军国大事,唯有妇道人家才会思这些细丝不值一提的小事。”她一下子把在场的十四位大将军给臊了。一大早就心急难耐跑来找她,听到大周两城被打下就吓的脸上变色,什么都不想就要出兵,就他们这脑袋给他们一千万兵马也没用。

  十四人当场被公主臊的是老脸阵阵发热,喃喃不敢讲话。公主暗喻是说他们连个妇道人家都不及,想想确实也是太过欠缺考滤了,太过心急了点。

  达巴紧抿着嘴,憋的满脸通红,差点大笑出声,低头紧压住要脱口而出的爆笑,好一会儿才喘着气板起脸,朝这十四名被臊的连脖子都红的将军们道:“你们且先回去,安心练兵,不出几日便有你们仗打。”

  十四人羞的巴不得从地里钻了进去,哪里还敢再留,跪拜后,和来时一般争先恐后逃了出去。

  盈盈见他们走了,踱到下面道:“父王,那王儿也走了。”

  “这么急做什么,连陪陪父王都不肯吗?”达巴假意埋怨。

  “父王,你的章子还有一堆没处理完,中午王儿再陪您用膳。”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盈盈点头,后在老爹的目送下,跨出书房。林阿真现在你在干嘛,她刚回宫,又开始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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