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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标给陈老七说,这几天找不到周圆了,听说他到处场子上都欠着水,几个水公司的人都在找他,不知他躲到哪儿去了。
正说着,李老幺等人就闯进来了,问秦栖凤,周圆在不在。
秦栖凤说,我们也正找他,怎么他没和你们在一起。
李老幺还不相信,带人在每个房间看了一遍,连卫生间都没放过,见果然没人,出来跟秦栖凤和陈老七说,对不起,打搅了。
陈老七问,是不是真的跑了。
李老幺说,全城每个角落都找遍了,电话也关机,家里一直没人,杜勇他们也在到处找他。
秦栖凤问,赵蓉呢。
李老幺说,也没找到。
秦栖凤惊叹到,她还大着个肚子,也不会跟着他吧。
封标问,他到底欠了多少帐。
李老幺说,我晓得的都有五,六十万,每个场子都放水给他,你们恐怕也放给他了吧。
封标默然,看来是真的了,冷笑一声,这到好,一走了之。
李老幺本来心头就火烧火辣的,这会儿又白跑一趟,更是肺都要气炸了,说到,我们那儿每个人都凑钱给他,现全追着我要,他妈的周圆,狗日的太不仗义了,太不乐教了,叫我李老幺今后怎么做人。
封标说,也该跟大家交待一声,有钱没钱再说,有钱还钱,没钱说话吧,到爬起来跑了。
李老幺毛焦火辣地,对陈老七和秦栖凤说,看来狗杂种是跑了,不过他有迅息,你们给他说我们天天在他爸妈家等他,对不起,打搅了。说完带着一干人扬长而去。
场上众人哗然。
大家边骂周圆边找周圆,边期待着他能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给大家一个交待。李老幺等人成天地守在周圆父母家里,看周圆的妈终日地以泪洗面,可周圆从来就没和家里联系过。
再也没有任何人听到关于周圆的任何消息,这狗杂种真的就在人间蒸发了。众公司水总恨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道,狗日这小杂种太不仁义了,把大家挖苦惨了,以后还不起钱的都跑,叫大家吃什么,水公司还做什么生意,他不是叫水公司名誉扫地,威信尽失么,狗日的他胆敢再在这块土地上露脸,晓得他也还不起钱,不要他还了,把他龟儿做了。
陈老七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封标说,这两天看到史哥没有。
封标也想起来了,说,是呀,昨前天他就没来过了。
陈老七说,他以往拿了水,最多拖两三天就还了,这回有些天了,也不见他过来打个招呼。
封标说,对的,打个电话问他。
陈老七拿出电话来打过去,却听到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请稍后再拨。陈老七心里一下就不安起来,说到,他怎么会关机的。
封标见他没打通,说,是不是出差去了。
陈老七摇摇头说,不,不会,以往他不管在哪里,电话从来没关过。
封标也想起了,说到,对的,他从来没关过机,是不是我们太敏感了,这两天弄得来草木皆兵了。
陈老七说,但愿如此。心中却更是不安了,问到,他在你那儿拿了好多。
封标说,三十四个,你那儿呢。
陈老七说,六十多个,他上次拿的还没还我又放了三十个给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怎么这么心跳呢。
封标也弄紧张了,却安慰到,放心,老史有的是钱,不象周圆,再他那么大个局长,还怕他跑么,可能是出了些什么事,我叫他们去税务局看一下。边说边回头叫他的兄弟到税务局跑一趟。
封标的兄弟出去跑了一趟。回来带给大家一个震憾人心的消息,税务局史局长今天早上自杀了。
众人都惊呆了,众水总没一个没放若干的水给他史义刚,这个时候个个都撒眼了,真他妈的祸不单行呢,周圆的事还没搁平,史义刚又出事了,他妈的还要不要水公司活喔,水公司还做他妈什么生意喔。
市国税局局长史义刚被双规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交待得清他们要他交待的那些问题,趁人不备,从厕所的窗口跳了下去,六层楼,一摔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没人再搞得清想要从他身上搞清的问题了。
一时间,这个城市朝野震动,街头巷末,屋内舍外,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社会上传说史义刚输了四百多万,不知道还有多少黑社会的水钱。
人们说,史义刚太好赌了,越赌越大,越输越多,以致于他的朋友,他的同事,他的幕僚,他的上下级都不敢和他玩了,他就到社会上去赌。
人们说,税务局基本上所有的中层干部都借了钱给史义刚,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知晓。
人们说,史义刚怎么赌得赢江湖上那些老千嘛。
人们说,史义刚那么年轻就当上税务局局长,还是有能力的,却这样子死了,划不来,太划不来了,最惨的是,组织上不准给他开追悼会。
陈老七才是,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损失了近八十万,八十万,那是钱呢,就是守着印钞机也得印多长时间呵,陈老七再怎么也稳不起了,在哪里跌到只有从哪里爬起来了,不在赌桌上找到哪里找去,可是一上桌就没手气好过,人更是烦躁不己。
秦栖凤见陈老七神情不对,拿着钱只管猛下,就觉不妙低声说,我来吧。
陈老七摇摇头说,不用。他不喜欢别人帮他打,是死是活都各人来,秦栖凤只好作罢。
陈老七的电话响了,秦栖凤的心都纠紧了,接电话是赌博的大忌,这会儿他们赌那么大,陈老七手气又不好。
陈老七一看是茜茜打来的电话,问到,茜茜,什么事。
茜茜说,爸爸,我今天晚上八点十分的火车,你送不送我。
陈老七说,送,八点十分么,爸爸直截去火车站好么。
茜茜说,好吧。
陈老七说,你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茜茜说,不需要了,就想你来送我。
陈老七说,爸爸一定来,那好了,爸爸这会儿在忙,晚上见面再说,好吧,再见。说完挂了电话。转过身来对秦栖凤说,你去帮我给茜茜买点东西吧。
秦栖凤问,买什么。
陈老七说,我也不知道,随便吧,你看到什么合适就给她买吧。
秦栖凤叫来一个兄弟抽水,自己出门上超市去了。
秦栖凤逛了半天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正遇封标和梁晓燕过来。秦栖凤忙给二人打招呼,和二人走进去。
封标这一段时间都爱来这边搭伙,进门一见陈老七又输了钱,说到,老七,那么多钱怎么找得回来,不如来场大的。
陈老七见封标又约他赌大,反正都赌上了,大和小有什么区别,高风险从来都意味着高回报,爱拼才能赢。再又想起从前和封标,华帅等人豪赌的情形,何等风光酣畅,好象有封标他就没有输过钱,他一点都不怕和封标赌,说到,赌啥子嘛。
封标见这次陈老七不扭捏竟然动心了,心里一激动,说到,是讪,还是得找人垫背哟。
旁边一赌友笑着说,别想找人垫背,自己却越陷越深。
陈老七说,要不怎么叫赌博嘛,你想赢我的钱,我还更想赢你的钱,看来是得弄两场大的才把损失找得回来了。
另一赌友说,那我们的损失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了。
众人边说边赌着,不一会儿到了吃饭时间,众人都下楼吃饭,封标在后面等着陈老七,见众人都走了,对陈老七说,唉,说真的喔,这段时间我们都着了,弄两个人来报些帐才对喔。
陈老七问,你说找哪个来。
封标想了想说,能赌得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杜勇前段时间在越南拈欢了,约他赌,他到是来者不拒的,还有那个小阮,说是也在大场伙上来的,身上也有,你看呢,约他们来开纵对,开纵对不正是你我俩个的强项么,这回你我俩个损失那么惨,那么多钱到哪里去挣哟,找他几个人来,吸点血补充一下。
陈老七说到,就是,要不然怎么弄得回来,你给杜勇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
封标拿出电话打过去约杜勇过来吃饭。杜勇一听陈老七和封标约他,一定有赌,问了他们在哪里,就带了兄弟过来了。
陈老七和封标约起要杀人,也没心思再开场子,再说陈老七一会儿要送茜茜,招呼众赌友吃过饭后,众赌友见几个老板有事各自散去,陈封两人叫小阮,问他赌不赌大。
小阮也不问赌多大,竟爽快地说,赌。
四人一拍即合,约定,不带水公司,不打水,不抽堂钱,纯粹的四人赌博,开新纵对,洗白一家就起立,明天晚上八点,金凯丽。
事情说定之后,众人心中都格外兴奋和剌激。秦栖凤和梁晓燕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却说不出一种滋味。陈老七反到轻松了,心好象突然就不慌不乱,落下来了。送走众人,看时间也不早了,转过身来对秦栖凤说,你和我一起去送茜茜吧。
陈老七开着车,见秦栖凤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问她怎么了。
秦栖凤见陈老七和众人约起赌大就心生不安,但她压抑着自己不去影响陈老七的情绪,要上赌场的人最忌讳人劝不要赌。这会儿见他问起,便有些忍不住,低叹到,何必弄那么大。
陈老七笑到,怕哪,你放心,只要和封标赌,我就从来没输过,再说开纵对正是我的强项,不找他们赌,那么多损失哪里去找去,怎么怕起他们来了。
秦栖凤诈一听到陈老七说,你放心,他顺口就说出来了,其实要她放不放什么心,可见他不觉中己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心头为之一动,己是百味俱生,再又听他一席话,知道他陈老七记忆了得,十八张麻将牌过目不忘,和封标两人穿起到是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是要去吸人家的血的,要不真是,那么多损失到哪里去找来弥补,想着心情也放轻松了。
两人开了车到火车站,秦栖凤说,你去吧,我就在车上等你。
陈老七也不多说,提了秦栖凤刚才买的两袋东西走下车去。
秦栖凤各人在车上又想起了好多事来,想起了和陈老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第一次去找他的情形,想起包谷地里她碰到他的眼睛的情形,没想到她那个时候随手洒出的一张钱就让她和他走得那么近,多亏有了他她才没有去四处漂荡,真不知道是谁渡活了谁,抑或是他们都渡活了彼此。脑海里正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就看到陈老七出来了。
陈老七拉开车门上车来,说到,茜茜直埋怨我给她买那么多东西,说是拿都拿不下了。边说边开了车。
秦栖凤淡淡的说,她喜不喜欢。
陈老七说,她都还没看有些什么呢。
秦栖凤说,你不送她去学校么。
陈老七说,叶新梅送她。
看来陈老七心里己经放下了,不痛了,时间真是一剂医治创伤的良药,秦栖凤的心里也明媚了许多,却不敢拿正眼看他了,心下里莫名涌起一丝慌乱,伸手打开前面的盖子,随手取出一张碟子,塞进CD里。
陈老七给秦栖凤说话,却见她脸上挂着含蓄的笑,不拿眼睛看自己,心中一动,也不知找什么话说了,却听到周华健在唱,告诉我,你等待的是我,告诉我你不要再错过,你闪烁的眼眸,仿佛有些话始终无法说出口,你快对我说,别害怕没有把握。
陈老七说,你买的这些碟子是有点好听,看来我被你熏陶出来了。
秦栖凤笑到,你才觉得呵,还的更好的呢,下次去超市再买几张给你听。
陈老七笑了笑,说到,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秦栖凤,你不叫小黑去。
陈老七说,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感到那么舒坦和自在,你能给我带来好的运气。
秦栖凤低着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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