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甚么样的契机下,产生这样的想法,峰岸自己也不清楚。总之,这念头突然冒出,然后在他脑中急速膨胀。
是他平时推理的延续。
每次总是从告密者为何没被那项诡计所骗展开,然后就此结束。
为甚么告密者不相信药袋是在九点到九点四十分这段时间被掉包的呢?
于是他有了个新的想法。
这是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实际上无法在这四十分钟里掉包药袋的话,又会是怎样呢?倘若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话……
要是有人知道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掉包,那么,此人便能马上看穿这是假装掉包的诡计。
若是对方有进一步思索,为甚么凶手要设下这种诡计,得到的结论应该会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当然了,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反而是很可疑的,而当时有确切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田端与峰岸两人。
一口气使缩小了嫌犯的范围。
然而,峰岸心想,在现实情况中,要在四十分钟内掉包药袋,确实也不无可能。在那段时间里,任谁都能走进店内,此事警方也已确认过。
不过,峰岸旋即又念头一转,就算店内没人,但要是店外有人,那可就糟糕了。举例来说,要是店里的两个出口外面一直都有站人的话,凶手就不可能从这里进出。
当然了,在现实情况中,不应该会有这种事。
峰岸几乎都还记得每个人的证词。因为当时他就是如此绷紧神经。
中尾在九点二十分钟前,一直都待在玄关前的停车场里,之后才前往大厅。他说当时走出玄关的,只有泽村一人。泽村是在九点左右走出。
这也没有甚么特别的问题。在中尾走进大厅的九点二十分之前,还是有可能可以走进餐厅掉包药袋,从柜台是看不见餐厅入口的。
那么,户外通往餐厅的出入口呢?没人会看这里。换言之,谁都可以从这里自由进出。
峰岸确定它也没问题。从九点到九点四十分这段时间,的确有可能掉包药袋。只要没人说谎的话。
说谎──
当峰岸想到这个可能性时,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不见得每个人讲的都是实话。
峰岸从床上坐起身,咬起大拇指的指甲,心跳声传进他耳中,他突然全身微微发热。
他从记忆中唤起当时每个人的证词,逐一思考每一个人说的话如果是谎言,会有甚么结果。
当时我在别馆打电话──这是日野的证词。
峰岸想到某个人的证词时,思绪就此中断。他再次在脑中努力回想,如果此人撒谎,与事实相反的话……
“啊……”峰岸发出绝望的叫声。接着,他双膝虚脱无力,蹲坐在地面。
那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推论。
峰岸在心中低语。是那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