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完全没有变样——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这男子悄声说道。伸展开的田野充满视野,处处排列着塑料大棚。在大棚不规则的间隔里,散布着一些稻草人。不时能看见医药和电气化制品的巨大广告牌面朝这边立着。列车快到站的时候,民居多了起来,火车又开动了,稍微行驶一段,又和广袤的农田连在一起。
时隔多少年了啊?
他在脑中计算起来。三年是足足过去了的,四年或者五年……也说不定是六年。对,是五年。那是自己最风光的时候,怀着凯旋的心情回来……
洋子过得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在那家生意萧条的点心店做店员吗?不会吧?她也该有二十四了,还是二十五?虽然还小,却不得不嫁出去了。有合适的对象了吗?妈妈是那样的性格,可能还在慢条斯理地打理这事吧。不,或许是洋子担心妈妈,所以很难嫁出门吧?妈妈这边必须由我来照顾了。没事的,就算身体成了这样,怎么也能照顾好妈妈……
不过真有点没脸进门啊,男子思忖道。信里面也没怎么把事情详细写出来,总之就只是写了要回来。详细的情况,自己打算见了面再慢慢说来。
列车过了几个隧道,熟悉的风景渐渐多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变啊。这让他安下心来。
车内的广播员报出了站名。这是个已经听惯了的站名。几年以前,他就是从这个车站出发的。
从站台上走下来,穿过检票口时,他不知为何胸中怦怦直跳。妹妹或者妈妈应该会来接我吧。
他拖着一条腿通过检票口,有些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然而站台的接站处里没有看到熟悉的脸。妹妹和母亲都不在,只有两个穿西服的男子正吞云吐雾。
怎么回事?竟然谁都没来……
他看见了小卖部里的公用电话,便拄着拐杖走了过去。从那里可以看到站前的商店街。这本该是令人怀念的风景,他却莫名地感到空虚。
拿起话筒,投进十元硬币。他正拨着号码盘,忽然手边暗了下来。他停住手抬起了脸。刚才一直在接站处长椅上坐着的两个西装男子,现在站在两边,似乎要夹住他。
“怎么了,你们这是?”他说道。
“芦原先生吧?”
右边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从西装内袋里亮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子。
“芦原诚一先生,”那男子又说了一遍,“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啊。”他握着话筒,说道。
他感觉似乎是想起了某件被遗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