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UTAI从0806号房间出来了。”对讲机里传来守在保安室的刑警的声音。MARUTAI是暗号,指监视或保护的对象,既不是嫌疑人也不是被害人。刚才指的,是内山干夫。几分钟前,内山接到威胁者打来的电话,让他前往舞会会场。
新田从会场入口附近离开,转移到电梯间。和其他刑警一样,他现在也只能监视内山的一举一动。
对讲机里传来手机铃声,是内山干夫的手机。为了能够监听他和威胁者的对话,特意安装了监听设备。
“是我。”内山接起电话。
“坐了电梯的话,在二楼下。”威胁者说,他使用了变声器,声调尖锐,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判断。
“嗯?二楼?会场不是在三楼吗?”内山问道。
“按照我说的做。在二楼下,然后去婚礼角。”
“婚礼角?”内山刚刚问出口,电话已经被切断了。
对讲机里传来另一边的声音。
“我是稻垣。保安室,MARUTAI现在在什么位置?”
“这里是保安室。MARUTAI正在八楼电梯间,现在已经进电梯了。正在确认电梯内部情况……电梯里有三名客人,全都戴着面具,无法看到脸部。”
“了解。C组,新田。听到请回答。”
新田急忙按下对讲机的通话按钮。“我是新田,已收到。”
“赶紧去二楼,不要太显眼。然后报告情况。”
“明白。”
新田懂稻垣的意思。虽说监控录像一定程度上可以确认二楼的状况,但是细节无法拍到。稻垣是希望有人能仔细盯着。这个时间点,二楼恐怕已经没有人了。而能够出现在那里,又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就只有打扮成酒店服务员的新田了。
从楼梯走下去,二楼果然特别安静,因为只开了几盏照明灯,显得有些昏暗。
“我是新田。已到达二楼。暂未发现可疑人员及物品。”
“我是稻垣。收到。”
新田在婚礼角的一旁暗中守着,只见一个戴着企鹅头套、身着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这人物设定,是个企鹅医生吧。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手机,看起来即使戴着头套也不影响通话。
“企鹅”走向婚礼角,其间仿佛偷偷瞟了一眼新田所在的方向。可能是多虑了吧,新田心想。
没过多久,对讲机里再次传来手机铃声。“是我。”内山回答。
“已经到婚礼角了吗?”威胁者问道。
“到了。”
“里面有一个房间,把手上的包放在房间的沙发上,然后出来,去三楼的会场等待下一个指示。”
“明白了。”
电话被挂断。
“企鹅”从婚礼角出来,手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包。看见他走进电梯间后,新田打开对讲机报告了刚才的情况。
“明白了,你也跟着上三楼,继续监视MARUTAI的动向。”
“新田明白。”
新田小跑着从楼梯上到三楼,此时,“企鹅”也正好从电梯间走过来,和其他变装的客人一起涌向舞会会场。新田在其中看到了月光假面的身影。
山岸尚美在会场入口附近站着,她好像也看到了新田,一脸不安地望过来,但现在却没有说话的机会。
等内山一群人进入会场后,新田才走了进去。新田走进会场一看,霎时慌了阵脚。倒不是被过分闪耀的服装和华丽的道具晃了眼,而是被数百人的热情所震慑。
在这里,客人是绝对的主角,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师、杂技演员只是他们的陪衬。在一旁观看表演的客人,反而衣着华丽、耀眼多了。但晚会恐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日常被束缚在各种“常理”中的人们,今晚可以在这里不做自己,变成任何想要的样子。为客人提供释放自我的舞台和空间的,正是东京柯尔特西亚酒店。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手机铃声,是威胁者打给内山的。快被舞会热情吞噬的新田赶紧打起精神来。
“会场右边有新年夜的吊钟,看到了吗?”威胁者问道。
新田向右边望去,看到右侧墙壁上正吊着一口大大的钟。当然,这不是真的钟,而是用泡沫塑料制作的模型。
“看到了。”内山回答。
“走到钟的前面,然后举起右手。电话不要挂断。”
新田视线紧追着那个“企鹅头”,他正缓慢地走向吊钟。隔着一点点距离,月光假面也跟在后面。
“企鹅”停在吊钟前方,然后举起右手。
“好。”对讲机里传来威胁者的声音。
“会场深处有用香槟酒杯堆成的塔,你现在过去,这次举左手。”
香槟酒杯塔,那是一件用香槟酒杯搭了十层的、了不得的艺术品。因为装饰在桌面上,所以大概有三米多高。周围不断有戴着假面的人在拍照。
“企鹅”面朝着香槟酒杯塔,举起了左手。
这应该是什么暗号,新田分析,凶手正在和告密者进行交易。
“好的!”威胁者再次说道,“就这样把手机放在耳边继续待命,马上给新指令。”说完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