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隋七爷说,这些人应该都是荆国人。
虽然他们都是商人的打扮,操着一流利的大晋官话,可是还是被眼睛刁毒的七爷一眼认出来。
他跟琳琅说完,之后的几天,楚琳琅也不出门了,便老实在店铺看店。
反正她现在雇佣的伙计也多,外面的事情自有人张罗。
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几天后,那些盯梢她的人似乎不再露头了。
不过那宫里的陶雅姝却写了封长信用蜜蜡封口,加盖了自己的印章,托了保靠的人送了出来。
信里大概的意思除了宽慰好友之外,也表示她绝不相信那些污蔑楚娘子的话。
陶雅姝请楚娘子放宽心,稍安勿躁,她必定要找到流言出处,在太后面前为楚娘子澄清干净的。
楚琳琅看得出,这位小友字里行间的意思,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以证清白。
不光是陶雅姝担心,就连夏荷和冬雪两个丫鬟都提着心肠呢!
在这个节骨眼,那个害得大姑娘名声毁了大半的司徒晟不肯露头澄清,给大姑娘挽回些声誉,就变得着实可恨!
那冬雪气不过,曾经去找了观棋让他带话。
可是观棋那小子居然跟他的主子一样,都是王八缩脑袋,不肯露头。
据说是因为来了荆国使节,所以司徒晟跟陛下的肱股重臣们简直住在了上书房,连各自的官署都不怎么回了!
不过大姑娘似乎并不太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她除了起初闲暇在店铺里几日,剩下的时间都是忙着见些冶炼的娴熟工人,跟他们谈妥了佣金之后,便要在西北盘下了个冶炼作坊,提炼金砂。
另外,大姑娘许是嫌京城人多嘴杂,想要躲避清净,老早之前还在京郊买下了老大的宅院。
京郊的价格可比城里便宜多了。
这宅子先前也是一位五品官员所住的宅院,里外都修正得甚是整齐。有前门有后门,院子外有良田阡陌,一眼看过去郁郁葱葱。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修缮,已经能住人了。
许是添了新宅的兴奋,让大姑娘总算高兴起来。
添了家具,买了一张尤其舒软的大床之后,琳琅便让冬雪给观棋送信,告诉他新宅的住址,得空让司徒大人来坐坐。
冬雪这差事接得老大不情愿,她对楚琳琅说:“若是诀别断义,写封信就成了,干嘛还要约他来这说,好好的新宅,都要闹得晦气了!”
楚琳琅绷脸道:“让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虽然让冬雪送信,可琳琅并没有抱持太大的希望。因为她知道司徒晟最近一定十分忙碌。
荆国使节的到来,让整个朝堂鸡飞狗跳,主战派、议和派又在朝堂上乱斗成一团。
最近边关战事,几乎都是荆国挑拨起来的,武力威胁的意味甚浓。
不过这位安谷新可汗,不愧是学习中原礼学的高手,将“先礼后兵”演绎得淋漓尽致,派出使节就是让大晋表明态度,若是大晋不想为战,就要痛快继续开市,更不能以绿洲女学遇袭的事情大做文章。
那使节团里叫苛察的使臣背后,应该有很厉害的锦囊,在朝堂上跟晋仁帝对峙的时候,真是句句珠玑,直达要害。
这些都是楚琳琅在没有退学前,听女学的那些同窗们闲聊时说的。
不过她现在不去女学了,自然也没法知道这些干系朝政的大事了。
等冬雪回来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她没看到司徒大人,不过却看到了观棋,观棋说大人太忙,无暇过来。
据说荆国的来使又要与朝廷制定新的盟约,如今正式谈判如火如荼的阶段,大人实在走脱不得。
再说司徒晟那边,因为冬雪当时没兜住,一股邪火发作,将观棋骂了个狗血喷头,便掉头走人了。
观棋被骂得一脸唾沫,只能悻悻回去,等看到司徒大人时,说了冬雪来找的事情。
司徒晟从案牍里抬头,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眼。
前些日子,那杨毅恍如中邪,居然还派人跟踪楚琳琅,似乎要弄清楚他这个儿子对那小妇人是有多迷恋。
司徒晟看在眼里,并未打草惊蛇。
不过他倒是不动声色,给父亲大人也找了些旧日情债。
杨毅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混在使节团里。不过若是熟稔他的人,仔细去看,还是会认出他的。
所以就在前日,忘尘居士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然后便脸色煞白地出现在荆国人暂住的驿馆门前。
这位居士的眼神真不错,因为有那密信的指点,果然认出了梦里旧人。
在认出前夫的那一刻,陶慧茹一时激愤,居然冲了出去。
她虽然没有喊出杨毅的名字,只用凝视死人的眼神看着乔装的杨毅,叫人看了都觉得发瘆。
此后几天,陶慧茹都会带着不明所以的儿子陶赞,还有家丁数人,每日清晨边去驿馆对面的茶馆饮茶。
结果便是司徒晟预料的那样,原本盯梢楚琳琅的人被尽数召回驿站,加强戒备,以防旧人发难。
那位忘尘居士的效用甚大,应该能让她的前夫心烦些时日,不会再去打扰琳琅店铺的清幽了。
做了这些安排后,再听说琳琅在京郊买了处别院,司徒晟的心里也是一松,准备将手头的文案尽快处理完,便去见琳琅。
正写到一半的时候,廖静轩走了进来。
他是来送工部的备料文书的。如今大晋与荆国关系吃紧。虽然陛下并不像开战却也要有些准备。所以工部就得呈上边关之前修建的工事数量,以供兵部参考。
而工部需要银子,又得来跟户部对账要钱。
说完了公事上的事情,廖静轩倒也可以说些私事了,他略带愧疚道:“我也才知,有人竟然编排这样不堪的话。我听说楚娘子被书院劝退休学了,真是谣言可憎!”
司徒晟听到这,猛一抬头,皱眉问:“什么?她被退学了?”
廖静轩一愣,这才知道,这位陛下的倚重的臣子两耳不闻世间事,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廖静轩便将京城流言,到太后在宫中贬斥琳琅市井人品,再到她已经离开了书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等他将这几日人间的沧海桑田讲述完,只见对面的男人已经听得青筋暴起,腾得站起,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才同我讲!”
廖静轩诧异回道:你不是天天都跟楚娘子吃饭吗?还跟我炫耀她的厨艺多么精湛,日日相处之人,怎么可能不知她的事情?
他不知自己这一句,竟然让司徒晟捏紧了拳头,他手里正好拿着拆解文件蜡封的小银刀。
这一捏紧,手掌处冒出了汩汩的血。
廖静轩嗅闻到了血腥味,疑惑低头,这才发现他居然用力捏住一把银刀。他冲过去,扯开了司徒晟的手,低声道:“干什么,怎的不知疼?”
不过他看司徒晟的反应,也猜出了原因。只是叹息道:“这些谣言对于你我男儿来说,不过是被人说嘴的风流韵事,无伤大雅。可对女子来说,却能毁天灭地,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有需要我去澄清之处,你尽管开口……”
还没等廖静轩将话说完,司徒晟已经转身冲出了官署书房。
廖静轩其实还有公事没交代完,一看他急急冲出去的样子,急得在后面喊。
可惜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再说冬雪回来,气呼呼地说那个司徒晟忙得不见人。
如此无情拒绝,楚琳琅似乎也没太在意,只是下午去了京郊的宅院,继续安排仆人搬挪布置家具。
因为这屋院甚大,大家也不必挤在一处。她特意将母亲安排在了正院,而她则住在比较清幽的西院。
这样母女相隔一个带水池子的小花园,谁也吵不到谁。
如此也要忙个几日,才能收拾出个整齐样子来。
琳琅心知一时也收拾不完,索性先偷懒,招呼粗使现将东西搬入空置的房里,容得明日再收拾。
她也是累极了,于是洗漱一番之后便倒在床榻上,偎着绵软的被子酣然睡着了。
等睡到半夜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听到门扉传来了动静,伴着吱呀声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琳琅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为谁了。
看来多日不见,他依然没有荒废翻墙的功夫。
她白日搬家太累,半闭合着眼睛懒得动,等人影靠近了床幔,顽皮之心顿起,软糯糯地叫了声:“赵郎,怎么才来?奴家等你甚久了!”
那人影立在床幔外仿佛得点了穴,立着不动,琳琅立刻略带惊慌道:“哎呀,奴家一时睡糊涂,叫错了人,你……是钱家哥哥吧?”
看那人影紧绷了肩膀,琳琅又迟疑唤起了孙家的公子。
这次,那人不待床榻上的软轿娘将百家姓念完,大力将床幔调开,拉着长音道:“楚琳琅!你到底约了几个?”
楚琳琅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酸意,依旧戏瘾很足地惊慌道:“哎呀,原来是司徒大人,怎么办,你错过了时辰,这个点儿原也不该是你啊,这互相撞见可如何是好?要不一会,来人了,你去床下躲躲?”
司徒晟实在是拿了这狡黠妇人没法子,只能坐在床边。
他一路是骑马而来,可惜观棋那个笨蛋,居然记错了宅子,害得他绕了一圈,这个时辰才找到。
手上的伤口已经在半路时简单包扎了一下,可司徒晟堵住的心,这一路都难受得慌。
在不见面的这些日子,琳琅竟然糟了这么天大的委屈。
而在这之前,他跟杨毅说的昏话还让她都听见了……
扶着她的肩膀,司徒晟艰涩张口:“你这么气我,是在生我的气?我那日……”
说到一半,司徒晟却说不下去了,因为琳琅就这么垂散着秀发,幽幽看着他,再充分的解释都变得难以出口。
那日当着杨毅的面,说出了撇清关系的话的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避免杨毅察觉琳琅的重要性,选择避而不见的也是他。
而且最要命的是,琳琅这些日子来竟然遭受了这么多如惊海排浪的委屈,而他却置身事外,只让她一人在烹油里煎熬。
当知道了知道楚琳琅受了多大的委屈的那一刻,司徒晟只觉得一把烈火在烧灼他的心肠。
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让她再遭受别人的白眼歧视!
可是没想到,这份天塌地陷的委屈,竟然是因为他不能给琳琅一个见光的名分造成的!
想到这,司徒晟难受得想要狠狠扇自己的耳光。
事已至此,他有什么可解释的?便是任着她打骂就是了。
只是有一样,楚琳琅若想像撇掉周随安一般,跟他一刀两断的话,绝无可能!
如此想定,司徒晟看着楚琳琅,声音低哑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楚琳琅可没有那么多的升堂问案的心思,素寡了这么多天,她老早就想吃荤了!
现在人就在她的床边,还带着愧疚隐忍的表情,眸光闪动,薄唇颤抖,还真是……秀色可餐啊!
所以楚琳琅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衣领子,很没有耐心地将猎物扯上了床,用唇封住了男人未尽之词。
司徒晟这一路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这女人若误会了他,会有多么恼恨决绝,想也能想得到。
他甚至做好了被琳琅破口怒骂,一顿花拳耳掴的准备。
可是从入门那一刻起,这个女人又是不按常理出牌,她先是杀人诛心,差点喊出一本百家姓的情郎出来。
就在他等着琳琅的雷霆怒火,满腹委屈时,这女人又似火炭一般,投入了他的怀中,热情的亲吻毫无芥蒂可言。
司徒晟吃不准她的路数,只能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将急色的女人扯远些,迟疑道:“你这是何意?”
楚琳琅拧起细眉,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识趣?
可她随后一眼扫到了他受伤的手,戏谑之情顿消,只是“哎呀”一声低叫道:“你的手怎么……”
这次司徒晟总算醒腔不再问那些蠢问题了,只是再次将人揽回自己的怀里,以薄唇封住可她的问话,彼此的衣服纷纷脱落,在地面缠绕一处。
如今买了新屋宅,离得人甚远,楚琳琅也是肆无忌惮,勾着他的健壮的脖颈热切回吻。
整日忙碌时倒是想不起,可是如今嗅闻着他身上的麝香味道,所有的燥热欲念便全部勾起,如腾腾山火,一发不可收拾。
高价买来的大床不负她之所望,身下厚厚的羊毛毡,软绵绵地卸去了大半力道,便不必再被压得腰疼。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浓之爱后,司徒晟心满意足地搂着豆花软轿娘,却也琢磨出滋味。
这楚琳琅的反应跟他料想得完全不一样,甚至没有一句委屈指责……
难道……她真的只是贪了他的身子,丝毫不曾走心,也不想跟他的未来,是“逢场作戏”罢了?
想到这,司徒晟可不想囫囵了过去,只腾得坐起身,问楚琳琅是什么意思。
楚琳琅撑得酒足饭饱,正准备擦擦嘴,翻身窝在司徒晟的怀里美美睡上一觉。
可谁想,却是男人一脸严肃地要找她算一算帐。
于是她便跟没有骨头般,窝在男人的怀里,用手指摩挲他略长了胡茬的下巴摩挲,然后心不在焉地听他说。
当他问她为何不气的时候,楚琳琅纳闷道:“我为何要气?我听得清楚,那人就是你的父亲杨毅,难道我还指望着你拉着我去跟他相认,自然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喽?”
司徒晟一怔,他没有想到,琳琅居然明白他当时那么说的意思。
琳琅却恨恨道:“幸好夏荷掉了东西,我才醒腔拉着她走。不然听了他的话,真是气也要气死了!真恨不得冲过去,帮着你骂一骂他。他与你这么久未见,见面竟然都是指责,他也好意思说出口!就是因为当时没郁气发出去,我气闷了好久,每次想起他那么对你,墩地的时候都恨不得给那男人一拖把头!”
司徒晟彻底愣了,原来冬雪跟观棋说大姑娘这几日生闷气,原来在生他父亲的气!
那她真的不介意他说的话?
楚琳琅低低道:“我也是才明白,你以前收了那边的来信,为何会气得自残,原来你的母亲被他用来拿捏你。你这么说,无非也是不希望我如你母亲一般,落入他的手中。若是能为这个生气,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忍着这么久没去找你,直到我买下了这里,此处清幽,能避开京城纷杂的耳目,才让冬雪找你,想着在这宅子里相见一面……”
司徒晟愣愣地盯看着怀里的女人,低声道:“是我害得你这么些日子来,受了人的非议,又被太后贬斥,就连女学也……”
琳琅此时已经起身,从一旁的小几上翻出了药箱子,替司徒晟的伤手重新抹药包扎。
“只有冤枉的人被人非议才难受。可我跟你的确不清不楚,当时又因为误会廖夫子仗着年长诱拐女学生,一时气愤失了礼节。让人说了两句又能如何?只要她们不在我眼前说,我照样穿衣吃饭,并不碍事。至于宫里和女学,那原也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如今不去,倒是落得轻省。”
看着琳琅若无其事的样子,司徒晟沉默了。
她总说自己读书不多,跟那些名门小姐们比起来,欠缺了诗书风雅。
岂不知,只她这一份宠辱不惊的从容气度,就连他这样一个昂扬男儿都自愧不如。
这个从小跟他一样,在苦难里泡大的女子,却在这艰辛的生活里,如向阳花般,一直保持着蓬勃的朝气和野草般的韧劲儿……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何其不幸,接二联三失去挚爱之人,只怕这一辈子都要如见不得光的鼠,隐姓埋名地活着。
可是现在他才知,上苍对他也是有一丝仁慈的,在无尽而无望的苦难之后,却赏给他弥足珍贵的这一点甜。
这么可着心意的女子,如今却是他的!可他却连让她名正言顺的名分都给不得,还要让她在那些恶毒妇人的嘴里被糟践……
想到这里,司徒晟再次猛然将她搂紧,低低说道:“琳琅,我们成婚吧!”
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他只想给琳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不再跟人们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名字扯上关系。
琳琅也愣了,她没有想到司徒晟居然开口提出了这么荒诞的建议,不禁失笑问:“司徒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司徒晟却已经想清楚了,他沉声道:“虽然不能立刻成婚,却要签下婚书,以后该有的婚书聘礼,都要有,只这般,又是委屈你了……”
楚琳琅哪里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她觉得司徒晟是疯了。如今她们相处得好好的,为何要谈婚论嫁?
再说了他跟自己签了婚书,若是以后再遇到了合他心意的女子,还是如何是好?难道他不怕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上?
他虽然以前说过不喜欢孩子一类的话,大约是情浓时,逢迎着她,都是不作数的!
于是楚琳琅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表示她是真的不想嫁人,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大人还是赶紧穿衣起身吧。
偶尔走一走夜路,对人的脑子好,正好吹吹一路的凉风,变得清醒一些。
司徒晟也不想听楚琳琅说着这些,只转身倒卧在她的羊毛毡的大床上,拖着长音问,如此急切地赶着他走,可是一会还要私会“赵钱孙李”?
楚琳琅笑着捶打他,却被他大掌一握手腕,很是丝滑地再次拉拽进了被窝子。
那日,直到清晨,楚琳琅才将黏腻的司徒大人送走。
而过后,楚琳琅也浑然没有将司徒晟的话放在心上。
人在情浓的时候,总要说些甜言蜜语,与司徒晟成婚这这件事,实在是渺茫得成不了真。
以至于,她这一日被司徒晟邀约出城,却在湖边的凉亭里遇到了齐公与廖静轩时,还有些懵然,不知状况。
原司徒晟邀约了这二位做了个鉴证,要与楚氏先缔结了婚书。
毕竟他还有“孝期”在身,不能立刻成婚。
不过在守孝时,与中意的人先低调缔结婚书,孝期之后再成婚,是民间许多人的做法。
司徒晟请来的两位见证婚约的主事人,便是祭酒齐公,还有好友廖静轩。
他请这两位也是有深意的。
一则齐公德高望重,二则他为人诚信,一旦应下,绝对能替两位新人保密。
而请廖静轩来,则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外面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妖言,便说廖静轩也垂涎楚琳琅。
他若能到场,正好可以跟齐公解开误会,为楚氏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