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无论哪个女孩都无所谓,至少迎娶一名后宫吧!!!”
一直是脚步蹒跚的,弯着腰走路的老臣们,提着衣摆挺直着腰,在回廊上一起追着正在逃跑的王。
但是无视那些苦苦央求的重臣们的大声疾呼,王跳过栏杆全力向庭院中奔去。今天也如往常一样,又不知在哪里消失了。
追丢了的重臣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坐下来。
“真——真是的,今天又不行吗?”
“主上过了新年就二十一岁了。”
大家带着潸然泪下的表情零零散散的坐在寒冷的回廊上,但这仅仅是一刹那,然后就立刻重新站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真是如此,主上也渐渐认真的处理政务。朝廷也渐渐上了轨道,国家也开始平稳了。让人担心的就只剩下一个了。各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一定要看到子嗣!”
“真——真是————”
在发出呐喊声之前,就有不但出现因为血压升高,咳嗽而倒下的大臣。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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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主上今天好像早到了嘛。”
看到到处沾着树叶、泥、和小树枝,东倒西歪走进来的王,正在府库整理书物的邵可苦笑起来。
和平时一样无言的拉开椅子。
王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就将头贴在桌子上。就这样呼吸着带着旧书味道的府库空气。
邵可一边沏茶,一边静静的看着王的样子。因为忙碌而有少许消瘦的面容却更显出了他眉目秀丽的容貌。
因为准备迎接新年,李绛攸和蓝楸瑛忙于红蓝两家在贵阳邸的事务,这段日子基本就没有入朝。就算只是一个人,王也和平时一样处理政务,然后来拜访邵可。他就这样静静渡过着自己允许的一杯茶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绍可想起了在这之前什么都说的他。
趴在桌子上,视线放在邵可的手边,王轻轻地说:
“邵可。”
“是”
“秀丽要回来了。”
咕嘟咕嘟的倒茶的优雅的声音却没有中断。
邵可知道王不是想寻求回答,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王慢慢得闭上眼睛,脸上更显落寞之情。闭上眼睛,他用好像就要溶入空气中的声音说了什么话。
邵可仍然是什么都不说,将茶递了出去。
初冬的风吹着。
王慢慢得坐起身,将邵可砌的茶放在嘴边。就像这十年来的一样,今天也就这样毫无感觉似喝了下去,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精神了。回去工作了。——邵可。”
“是”
“不要担心。我没有事。”
对于王的话和微笑,邵可没有点头说是。但是也没有留住毫不犹豫转身出去的他。
邵可能做的只是为他准备这一杯茶的休息的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
他只能在府库说出它无法和别人说的话、发发牢骚罢了。
他一天天更加接近绛攸、楸瑛所期望的王。但是与此对应,不作为王时的他可以待的地方就像月亮一样慢慢变小。现在和小的时候一样只剩下在府库和一杯茶的时间了。
这是大家的希望,也是自己必须走的路,他很明白。——悲哀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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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二位看要怎样才能提高茶州整体的水平?”
在被召集的高位州官的面前,那个时候秀丽和影月是这样的说的:
“关于茶州的政务燕青和悠舜大人花了十年打好了基础,有不完备的时候,大家都通过热烈的讨论来完善。无论如何——虽然是有些不留情,但是还在起步阶段的我们这样从半途插手州府和法律的事是毫无意义。所以比起细小的地方,虽然是粗略的考虑现在开始能做些什么呢?不仅仅是继承上任州官的工作的的问题,是想进入下个阶段的我们的责任。所以总而言之,就从茶州缺些什么开始。”
然后就这样开始了。
“在傻笑什么呢。浪州尹州停下来了。”
“啊,只是觉得真是有个好上司。”
柴彰推了推眼镜,只是用视线看着燕青。
茶州全商联支部长,也是柴彰的双胞胎的姐姐——柴凛和秀丽一起去贵阳了。因此作为副支部长,临时管辖茶州全商联的事务,所以柴彰从金华回来了。
“有一点轻视了呢,他们说了“下个阶段”
——考虑、判断。无论什么事不决定好,就不能行动的上司从最初开始就和没有是一样的。很早以前燕青这样对静兰这样说。
“像两个人调查一下,但是茶州真的是什么特产都没有不是吗。”
现在毫不犹豫得将这个话舍弃掉。
“彰,你这么说过事吗?‘希望有就算不完美,但是瞄准目标做出最好的策略的州牧。希望有一个这样努力的州牧。’真是和这个毫不相差阿。所以州官他们如此高兴。不是将茶州作为回到中央的踏板。真是明白这个。”
对于给予的地位和责任的重要性、作为州牧的责任和骄傲。别人不说,他们也能很好地掌握,自己也能恪守这一责任。
“就算是琥琏。王都就不说了,就连我在考试途中经过的黑州州都远游相比,觉得生活水平低多了。与其说是东西的质量和数量差的话,不如说和其他州相比处于落后状态。问了一下,到现在为止物品的流通基本上都控制早茶家手上,全商联能够挤入,也是最近几年的事,而且还是和茶家脱不了关系。而且,就算拿到别的州去,也没有能卖出好价钱的商品、可以提供的技术。没有挤占这块市场的意义。所以很少有外来的商人进来。因为不能和其他州进行交易,所以商品的质量也不能提升。在地理位置上又被隔绝在外,不能成为交易中心。另外也没有什么资源。所以才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让朝廷放任不管。
州官们紧紧地看着从如山的书中转过身来的两个人。
就算是令人吃惊的意见也好,是否能从毫无经验的两个人的一百个提案中找出一个也不知道。但是也许一百个里面可以找到一个。所以他们就拼命地提出意见。不仅仅是想,而且就算是还不成熟的意见也要调查书本、尽可能的调查。看到他们挤出很少的睡觉时间,真挚的做这些事,比什么都要高兴。
尽力继承前州牧的志向这点打动了州官们的心。
“——从姐姐那里听说了,红州牧说要考虑百年之后的事。”
柴彰拿下眼睛,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不是简单的说出来的话,这是作为莫测国家大计的宰相的思考方式。——浪州尹,茶州百年之后能够追上红蓝两州的话我也不会吃惊。我们说不定会成为被史书记载的两位大官在起步时的助手。”
交换不成熟的柔软的思考,不忌惮的发言的场合。周围是长年来不屈服于茶家的威胁,不顾性命的致力于政事的钢硬的官吏们,和不论怎样辛苦都会支持他们的名辅佐。
“所以跟影月商量了一下——”
然后被后来话震动的感觉,现在好像还历历在目。
燕青将垂下来的头发弄弄好,可以看到他的笑容。秀丽说自己还想要向上走时的那个眼神,现在都不能忘记。
“到现在还是让人激动。虽然我从很早之前就想成为州官,但是我想一直留在小姐身边,一直帮她的忙。补足不足的地方,让他们到达想不到的高度。无论何时都努力帮助他们,绝对可以做到想象以上的事。”
柴彰不觉得笑了。——这或许也是这十年前的燕青吧。
“但是我是茶州的州官,所以不可能一直在他们身边。”
就是想成为州官所以去参加了准试,就算那天悠舜、影月、秀丽都不在了,自己也要留在州府,作为地方官员尽力。
但是看见想成为自己力量的秀丽的眼神时——
“这也是。既然看到茶州安定了,悠舜大人迟早会受到中央的召唤的,进入朝中,之后支持茶州对州官来说真是非常幸运的吗?”笑容满面却让人觉得发冷的笑容,吸引了燕青。“对我逃离州牧之职的那时还耿耿于怀。”
“没什么。”
“把人家的话听到最后。所以悠舜不在的时候由你来教我。”
这次柴彰呆掉了。
“你在说什么呢。”
“因为悠舜和茗才都不在。凛小姐说如果托你的话你就会接受。”
柴彰带着好像是喝了醋一样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抵着额头。
“——姐姐,真是做了多余的事。”
“今年的春天,你和凛小姐的任期到期。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呢。悠舜和凛小姐终——于结婚了。柴叔也特别高兴。新婚旅行到贵阳出差,虽然有点好笑,但真是可喜可贺。”
看到好像是要跟随克洵和春姬的脚步,终于结束了十年的长跑结婚的两个人,燕青只能苦笑。燕青为了那两个令人着急的人也费了不少心。
“但是能娶到凛小姐,悠舜真是茶州第一的男子了。”
如果问问谁是茶州最有男子气的男人的话,年轻的女孩子都会排除男子说出柴凛的名字。
“明天的休息时间减半。”
“啊”
“在这些这的书。明天要完全背下来。”
接住一下子扔过来的纸,燕青的脸都绿了。
“是真的,噢!就这样说定了。”
“没办法。——你遵守了约定了嘛。”
重新带好眼镜的柴彰的低语,正在热心的看着纸的燕青没有听到。
“你把这减半吧,背不出来的。这句的诗这句词,不明白啊。”
“所以才叫你背下来,而却如果说错了晚饭的菜就少一个。但是被饿死就不好了,所以就只留下饭和水,然后再错就没次追加铜五百两的借金,就善意的捐给全商联。”
“你是鬼吗?!”
“如果不是这样你通过国试就是做梦。你准试排名是多少来着。”
燕青没有反抗,趴在了桌子上。“首先,攻克工部将是关键。”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悠舜这样告诉秀丽。
朝贵阳的马车有两辆。一辆是放货物的,一辆是秀丽他们乘的。是以坚固为优先条件的朴素的马车。但是比起秀丽到茶州赴任时破旧的马车好太多了。马车外面包括静兰在内有五个州军士兵骑马护卫。虽然人数少但是是静兰和燕青挑选的精英,所以安全没有问题。实际上和被茶家追杀时不同,也不用在半夜里起来。
“阿——贵阳——贵阳接近了。”
在这其中又有一个正在颤抖的人——克洵。对于越是接近就越是不能冷静的他,秀丽代替他留在茶州的妻子轻轻拍打他的背。
悠舜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和您说过吧——朝贺虽然是拜见主上的一种仪式,但是在朝贺前后的时间更为重要。到处借着新年和朝贺举行酒宴的机会,将被搁置的提案进行确实,对明年的工作调动做一些事前工作这样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所以各州府都竞相将最优秀的官吏送来,也不时有州牧自己来的。”
“——茶州平时是谁来呢?”
“如果是可能的话就让茗才去。”
秀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对于常常和茶家处于一触即发状态的州府来说,对于能吏应该是十分珍惜才对,为什么会特地让他去呢?”
“每年都要让他不好受。”
秀丽马上发现了悠舜好像隐瞒了什么。
燕青作为州牧的权力仅仅在茶州内有效,在州外没有任何意义。燕青不能参加,而作为茶州平衡点的悠舜也不太可能。
虽然看到茶州和其他的差异,但朝廷还是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默默的守护。朝廷就这样对外表示茶州是可有可无的地方。这是多大屈辱啊。
“——所以你们的就任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代替茗才的工作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请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悠舜的旁边传出了爽朗的笑声。
“夫君,并不是那样危险的事情。你这样说让红州牧紧张,使她可爱的笑脸都消失了。不要紧的。红州牧都明白的。”
带着爽朗笑容并不是柴彰。虽然是男装,但仔细看比柴彰矮,细长的下巴、细细的腰。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奢华的感觉。比柴彰更为纤细的脸,以及优美的胸部都说明她是一个女子。是州牧就职式时认识史的柴彰的双胞胎的姐姐、全商联茶州支部长——柴凛。
“还有能不能说个笑话,让克洵大人不要再这么紧张。和我不同,他必须和新婚妻子分离太可怜了。”
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凛凛的她和不知得体为何物的柴彰不同。
对于柴凛的安慰,克洵的眼睛都湿润了。
“唔唔唔——谢谢你凛小姐。——我、我要是有凛小姐百分之一的男子气概就好了。啊!对了凛小姐你能不能代我参加当家会议。对啊!真是好主意。在这期间我会好好代替你尽到悠舜妻子的责任。”太过于紧张得克洵已经毫无理性可言了。
“等一等,克洵冷静一点!”对于突然握住自己的手的克洵,柴凛急急的说
“这不太可能吧。”
“为、为什么?!果然是钱的问题吗。”
“不是不是,很遗憾克洵大人不能代替我,就像我不能代替春姬一样。因为你对夫君没有爱。”
克洵一下子失望了。悠舜若无其事的将柴凛的手从克洵手里拉了出来。
“——是啊。——我、我错了。没有爱是不行的。”
回到座位上的克洵又开始嘟哝起来了。
“和龙莲也约定好了。——我不努力是不行,——阿,还没有对龙莲说谢谢就出来了。——但是让他一起到贵阳台给他添麻烦了。但是——啊——胃痛。——对不起阿春姬。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可能会使你都蒙羞的。——啊,软弱是不行的。但是——”
秀丽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克、克洵——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依赖龙莲?”到底他们在一起时发生了什么。
“没有关系的红州牧。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反正已经决定去贵阳了。您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仅是朝贺,而却为了通过那件事还有一个难题不是吗?夫君”
对于将自己要说的话抢过去的妻子只能一边苦笑,一边点头。
由秀丽和影月二人考虑,中间被燕青发现的那个提案,经由州官们和悠舜的帮助整理,能够在去贵阳之前总结出一个大概。
为了推行这一案件不仅是茶州府,也必须询问中央的意思。这次去贵阳首先要去的就是户部、礼部、工部。
“户部和礼部应该有办法的。如果是燕青的话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我可以直接和高层联系。秀丽也听说过凤——黄尚书和鲁尚书的事吧。——问题是工部。悠舜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为难。
“现在的工部尚书应该是事管飞翔吧。管飞翔啊。”
听到这个语调柴凛有些吃惊。
“莫非夫君认识这个人吗?”
“其实他和我和黄尚书同期通过国试的。”
看到秀丽吃惊的样子悠舜难得的结巴起来。“话说回来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是历史上合格人数最低的一次,怎么说呢,异常——不不但是都是非常厉害的人。——”
记录上说和奇人同一宿舍的人除了黎深以外全部都落第了,在殿试是第一次看见奇人的其他宿舍的人绝大部分的人也呆掉了,根本没有回答的力量。因此,原本不太有在殿试是落地的事,但是那年却绝大部分都落第了。结果就是及第者都是没有因为奇人的绝世美貌所动摇的拥有超强精神力的人(都是奇人怪人)。顺便说一下,现在这些人都成为大官,成为朝廷的栋梁。所以那次也有恶梦的国试组之称。恶梦是指那次国试呢还是只通过国试的这群人呢,就看个人的理解了。管飞翔也是那群人之一,现在成为了工部尚书。
“这次的行动比起户部和礼部,必须先搞定工部。就算只是试探的话,但是为了进入下一阶段必须和尚书直接对话。”
“是。”
“虽然是同期及第,但是他不是一个肯听辅佐的话的人。我虽然会尽力而为,但是最后还是必须靠您。”
但是悠舜和蔼的眼光之内蕴含着作为官吏的严格。
“听说工部是包括尚书和侍郎到最后都反对国试和州牧派遣的部门之一。意思你明白吧?”
秀丽的脸色变了,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想起了今年春天在朝廷发生的事情。
“让你去攻克工部是非常难的,但是请你想到如果不成功的话就不能回茶州。”
是啊,秀丽所处的地位没有改变。
“——我明白了。”
悠舜一边点头,一边好像在考虑什么似地看着秀丽。“凛、话说回来那个木简——交易进行得怎么样了。”
突然被问到柴凛稍微想了一下。
“是获得七彩夜光涂料的制造方法和其派生权利的那件事吗?那红家已经遵守约定了。现在全商联的最高层正在解决彩的权力交接问题。
“——是啊——说不定——秀丽小姐有可能还会引起另一个问题。”
这句话的意义秀丽是之后才明白的。
然后旅行继续。——终于贵阳就在眼前了。为了迎接新年道路上都被华丽的装饰起来,热闹的祝贺新年到来。
即使到了深夜就会熄灭的灯火,但到了这是仍然到处都能看见。从秀丽的房间看出去,那灯火就像落在地面上的星星一样。
“请注意身体。——秀丽小姐。不用担心我们的事。”
知道秀丽要旅行的消息,完全没有慌张,反而镇静下来,在露出不安定的表情之前就立刻恢复镇定。不知何时香玲变得更坚强了,这点让秀丽很吃惊。同时想起了贵阳的事,虽然在茶州的时间过得非常快,虽然是半年前的事却觉得非常遥远。
父亲的事,家里的事,绛攸大人和楸瑛大人的事、蝴蝶姐的事和大家的事。为了家计而奔忙,在私塾教书,弹二胡,买菜还价节约油、纸。突然在耳边响起了低语。时而高兴、时而温柔、时而像大人般。
“——秀丽。”
现在坐在王座上的人,只剩他一人了。
无精打采的将刘海夹起来时花簪因碰撞发出轻轻的声响。
“——就好像是海棠花一样。”
“凛小姐。”
“对不起,但是我打过招呼了。”
在进入房间的柴凛在着少许可惜的表情。——先前秀丽那带着忧愁的表情这是非常美丽令人印象深刻。
“秀丽小姐真是一天比一天长大,变得漂亮了。
“您说什么呢?凛小姐就算是表扬我也没有回报的。”
“啊呀、啊呀不要把我和彰混为一谈。”
柴凛一边苦笑一边让想站起来的秀丽坐下来。“啊,茶就不必了。就坐着吧。只是想帮你梳梳头。”
“啊?”
但是在秀丽说出反驳之前就绕到她的背后,将发带解开了。
“啊,那个,凛小姐。?!”
“请不要动。现在你的脸色好多了。让人安心了。”
“——对不起,已经不要紧了。因为是在贵阳出生所以又吃惊。”
越是接近贵阳秀丽越是觉得奇怪。
在茶州非常平常的情景,到处蹦来蹦去的黑色物体。但是越是接近贵阳这种情景越是锐减。就好像是连一点灰尘都容不得的管家将灰尘全部消灭了。
“王都被不自然的打扫干净了——”.
“是啊,我一直认为贵阳是被打扫得太干净了。”
刚到茶州的时候燕青和影月的对话县在秀丽明白了。
感觉到空气的颜色都变得清澈无比了,这真是太干净了。——不实,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干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如果不离开贵阳的话是一生都不会明白的。
“克洵大人好像终于习惯了。你们好象都是属于少数派。但是要感激没有妖气的、被彩八仙守护的梦幻之都。”
柴凛以熟练的手腕,将秀丽的头发梳了起来。
“因为您是在贵阳出生的,所以到茶州市一定会不太习惯吧。啊,那时候舍弟一定说乐趣多多余的话吧。长时间保护彰真是麻烦您了。”
“保护?没有这回事。我倒是学到了不少。——”
“不不,他一定是得意忘形的话。那个家伙和两位州牧在一起一定心情非常好。”
秀丽十分吃惊。——心情好?看不出来。
“那个,凛小姐从茶州全商联支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这次也是为了确定继任者才来贵阳的吧?”
“是啊,任期到了,也没有办法。”
“那么是由彰接任吧。”
“不,舍弟更可能放弃全商联的职务把。”
看到秀丽吃惊的样子,柴凛小声地苦笑起来。
“——在我小的时候,柴家真的是非常穷。”柴凛以温柔的手一边梳着秀丽的头发一边说。
虽然是在地方,但是柴家作为名门,出过许多名官吏,享有很高的声誉。
“但是我家当官的人一直批评茶家和对茶家唯命是从的州牧,所以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曾经的名门柴家渐渐没落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像茶家屈服。特别是家父相当顽固。母亲为了能让我们吃上饭,自己因为营养失调而去世了。但是到现在我和彰还记得父亲为了百姓因为不能屈服于茶家,而强忍眼泪的样子。”
柴凛轻轻的笑了。“我和彰都认为这样下去不行,父亲太顽固了,从那时起我和彰决定成为商人。”
“啊。”
“——为了达到目的就需要力量。但是柴家对于茶家而言已经不值一提了,虽然父亲好不容易才成为州官,却是闲职。就算是名门,就算父亲怎样贯彻清廉,但着什么都能得到。所以我和彰决定先存钱。对——就是称为经济实力的力量。在实力至上的全商联,不但可以不屈服于茶家的压力,而且也招收女性,我和彰为了进入全商联努力的学习做生意,因为美和父亲说,使他十分生气。甚至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哈哈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呢?”
“然后不久燕青大人和悠舜担任就来了。阿拉,不要动。”急急得阻止秀丽抬头。“他们发掘毫无名气的最下层官员,任命他为金华太守,从那时起我们就他们发誓绝对要在近期内成为茶州全商联的最高层。然后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突然柴凛突然转换气氛。“等十年,燕青大人这么说。‘过了十年我就让你能笑起来。就算我不是州牧,我和悠舜也会让王派遣真正的州牧来的。’他们——十分优秀的信守的承诺。”
秀丽想起了去年夏天的事。在自家门前倒下的、快饿死的燕青。明明除了州外就没有作为州牧的权利了。那个时候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到紫州,秀丽现在明白了。
“其他人没有人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了。就算是现在的你们也是。正是因为有他们,才有现在的茶州。才有现在交给你们给你的东西。——真是要谢谢他们,嗯,还能和悠舜大人结婚。”
纤细的手指在发间移动灵巧的把头发编起来。
“母亲从心底爱我们,而且也同样爱着父亲,我觉得非常骄傲。在母亲葬礼的时候,看见了许多为母亲和为丧妻的丈夫而哭泣的人。为历代柴家官吏所救的人都捧着鲜花而来,这就是柴家没落所换来的东西。——我和彰走到哪里都是柴家的人,即使是在丧母的时候,我也为历代的柴家官吏感到自豪,为父亲感到自豪。我不希望父亲改变。被大家所仰慕,我喜欢无比的爱着母亲,为母亲哭泣的父亲。所以我们代替父亲出去冒险。”
然后着马上将迎来一个结束——柴凛这么说。
“因为您和影月大人,彰也终于可以走他自己想走的道路了。”
秀丽的脑中浮现出戒指到达茶仲障处时柴彰的眼神。
“东西不能交给你,作为历代勇于对抗茶家的蛮横,无论遭受多少迫害都不屈服、高风亮节的官宦世家的柴家人来说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宣告,——现在想象他一直是一名官吏。
“成为官吏是吗?”
“您就在高处等着舍弟吧。我承担起支部长的责任,让彰有时间学习,如果他落第的话就把它从家里赶出去。
——说不定现在说不定被要求成为考试同盟者的老师呢。”
柴凛想起了燕青,笑了起来。两个人比起一个人更有劲吧。
“柴太守一定很高兴。”
“啊,可能吧。这无所谓。”
“啊?!”
“彰不是为了父亲而成为官吏的。只是他想做罢了。”边说边梳着头发,用简单的法簪将它盘住。
“并不是因为父亲说了什么。而是我们看到父亲的样子,想将它的想法和骄傲继承下来。人一定会被别人看见,就算心中不这样想,但是他的行动、语言、表情、态度总会一一显示出来,然后被别人所记住。做好事做坏事,这些都会影响别人。只是偶尔,我父亲将它清廉官吏的行为传达给了他的孩子罢了。”
秀丽想起十年前的事。
花、果实、鱼都消失的那个庭院。街上的人们拼死追逐一直瘦老鼠的情景。什么都不能做,用二胡为死去的人拉奏挽歌。如果成为官吏,决定不想再一次看见那个情景。
“——嗯,果然还是要去买一些法簪和发带。花的话就用荒煤、腊梅、寒木瓜(这是什么花啊?)、山茶花,为了不要影响到‘花蕾’,再加上一两个宝石,耳环要小一些、精制一些得好宝石——果然还是要用红玉比较好,然后是连珠的手镯。”
听到柴凛的自言自语,秀丽终于回过神来。
“阿、凛小姐你再说什么呢?”
“就请您敬请期待。继续下面的话题,至少我和彰就算是时间短,但还是看见你们了。”
柴凛将刚刚盘好的复杂的发髻又恢复到以前的发型。“您和杜州牧只身来到了茶州,这和年龄和性别没有关系。比起其它官吏来说更加深思熟虑,不要忘记。我和彰并不是因为十三岁的状元和首位女性官员的赴任感到高兴。不论是男是女,如果不好好做,都会被彰赶出去。红秀丽和杜影月这两个人感动了很多人。所以就算是什么都不说,所以请挺起胸膛。没有必要感到受伤,无论什么事,说到底这和男女没有关系。无论是谁,如果想做就要努力,但是枪打出头鸟么,但是这个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自大,我和彰在出世之前可是常常被打压的。”
被柴凛的鼓励所感动,秀丽不自觉地笑了。“是,那么从支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凛小姐还要做生意吗?”
“我会将接力棒交给年轻人。”
“果然还是要照顾家庭。”
“不不、我要专心搞发明。”
秀丽对这异想天开的回答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啊!发明!!!”
“本来我就是因为我的发明受到承认才得以进人全商联的。悠舜大人的轮椅也使我做的。只要有脑子的话到哪里都能赚钱。又能看见客人开心的笑容,这真是一石二鸟。这么让人高兴的事在结婚以后我也不会放弃。在和悠舜大人相遇之后,我想为了能让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而发明更多的东西。既然夫君既能爱工作又能爱妻子,为什么我不行呢?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呆呆得听完,过了好一会秀丽才说:“凛小姐好帅啊!”
“阿、不知为什么总是能听到。您从现在起一定会变成更有魅力的女性的。真让人期待阿。”
看到柴凛爽朗的笑容,秀丽有一些出神。同样的笑容到了他的双胞胎弟弟的脸上,为何总会让人觉得是有什么企图的感觉,真让人不可思议。
“不要忘记你是让茶州骄傲的州牧。”
柴凛出去之后秀丽披上上衣,走出了房间。
州牧所住的房间是一件相当朴实的房间,但对于秀丽来说,这种中上水平的房间是一种奢侈。在走廊下面,有一个小小的阳台。这刺骨的寒风真让人觉得怀念。秀丽走出阳台握住那冻人的扶手。抬头仰望那熟悉的星空,然后看向贵阳的一角。突然有人为秀丽披上了毛毯。秀丽在很长时间里都默默地看着贵阳。然后
“静兰。”
“是。”
转过身来的秀丽的耀眼笑容是静兰从没有见到的。
“要加油哦。”
静兰忍住了想伸出手的冲动。一直能够轻而易举能过浮现的笑容,却变得困难。
“——是。”
静兰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保护的少女终于变得不需要自己了。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只是自己不想要明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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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
“我拒绝。”
“我不是来提亲的。”
“是绛攸啊,——感觉上好久不见了。”
绛攸对于王反射性的举止直摇头,但是看到他每天被高官们所逼的样子,还是挺同情他的。如果是自己的话,早就辞官了。
但是这个报告一定会让他精神起来的。
虽然用敬语总觉得有些怪,但是她的官位现在比他高。“茶州州牧红秀丽大人以及茶州州尹郑悠舜大人以及茶家当家茶克洵大人后天即将将进入都城。而且已经决定同日谒见陛下。”
正在处理政务的王挺了一笔,沉默了一会之后,点了一下头。
“知道了。就先和茶克洵见面吧。他应该是最后一个。七家都差不多来了。茶州州牧以及州尹的谒见就在那之后。时间的调整就交给你了。”
没想到王的和平时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同,还在处理政务的王的表情,绛攸有点反应不过来。
“主上——”
“什么,啊,对了告诉楸瑛一声黑将军和百将军虽然说是新年但是还是喝得太多了。司农司那里哭着上奏说,本来为整年的酒已经被两位将军和管尚书喝光了。”
“是不是捡了什么东西吃了?”
“如果是秋天也就算了,但是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会掉下来。如果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你被红尚书强迫去处理新年红家的事务一定很忙吧。”
正是如此。楸瑛现在不在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接到秀丽回城的消息,希望早一些让他知道。但这个反应?
虽然有些累,但也不是心情不好,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绛攸觉得心里很纳闷,但还是退下了。
在绛攸退出去之后,好像是在想些什么似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开始坐在桌子之前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