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的时候,所有人也差不多都冷静下。
两方家属都被带到派出所,警方头训诫后,鉴于有什么伤,双方又达成和解,也就有做其他处理。
范家人先行离开,叶领签完字,回到大厅,看所有人坐在长椅上。
黄桂芬靠着叶思北哭,叶思北、秦南、叶念文三人都低头坐着,言不发。
叶领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他走到家人面,轻叹了气:“回去吧。”
家人从派出所走出,已经是晚上。
林枫和张勇站在门,林枫似乎是哭,看见叶家人走出,林枫走上,站在叶思北面,她沉默很久,控制住情绪,沙哑出声:“案子我会继续查,有新证据我通知你,可以上诉。”
叶思北不说,秦南替她回应:“谢谢林警官。”
叶思北好像听不见外界所有声音,她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这个反应让林枫有些难受,她觉得愧疚,又说不出。
叶家人像是群亡魂悄无声息离开,等走远了,张勇到她身侧:“别太难了,你是警察,别对个案子陷太深。”
“我是警察,”林枫抬眼看向张勇,红着眼,“可是张队,我也是个人。”
“是个人,他就会有良知。”
张勇说,他低下头,好久,他开:“刚我去问了高法官,最后判定无罪的理由,他说虽然情感上他非常偏向叶思北,但是他不能依靠感情断案。”
“他说,他的辈九六年办个案子,时个女『性』指控对方强/『奸』,证据链上虽然有瑕疵,但大致也能推断应该是那个男『性』做的事,加上那个年代重供,女人也的确哭得凄惨,于是判了那个男人十二年。十二年后他出狱,就直上诉,后奔波好多年,直到个直在逃的犯人自己认下了年的案子,他洗刷冤屈。谁都不相信,时竟然那么巧。”
“十二年刑期,后面八年苦求清白,人生大半辈子,就在这件事上。高法官说,”张勇的目光很平静,“我们要理解,旦触犯法律,无论受害者得不到正,是无辜者受到冤枉,都是巨大的苦难。我们不是神,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也不是真理,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在法律的约束下,探索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林枫时有说,好久后,她苦笑:“法官好难啊。”
“不是要有人?”
张勇抬手拍拍她的肩:“走,回去吧,你真有心,”张勇目光有些冷,“就把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
“这个案子,”张勇往范建成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它完。”
秦南先送着叶领、黄桂芬等人回叶家。
到叶家巷子的路边,叶念文扶着黄桂芬屋,叶领看了看时间,招呼秦南:“先去家里吃饭吧,天吃东,先到家里吃吧?”
秦南转头看叶思北,叶思北面上有任何表情,她看着车窗外下着的小雨,好像切与她无关。
秦南想了想,考虑到叶思北的身体,终于是劝她:“思北,先去吃点东西吧。”
叶思北转头看他,秦南正想多加几句劝解的,就看叶思北点点头,平静推开车门,走雨里,跟着叶家人起往里走。
她好像突然变得异常理智,切都发生,和去有任何不同。
秦南去停车人,家人走小巷,往屋子里走。
细雨让院子异常冷清,大家都躲在自己家中,看电视、炖汤、午睡。
家人疲惫走到门,叶领上开了门,家人走去,叶领招呼着黄桂芬回床上休息,自己厨房去热菜,叶思北和叶念文就坐在位置上,言不发。
“姐,”叶念文看了眼叶思北,“你先去我房间歇会儿吧?”
叶思北点头,起身了叶念文房间,她脱了外衣,木然躺在叶念文床上,看着挂着蛛网的房顶,脑袋片空白。
叶思北了屋,叶念文有勇气打开手机。
媒体抢新闻总是很快,早上庭审结束,现在新闻稿已经到处都是,谁都怕输在这场信息争夺战里。
这些媒体有办法入庭审现场,却无孔不入,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出了现场情况,甚至试图复盘整个庭审内容。
所有相关新闻里,热度最高的,除了最开始通报庭审结果的新闻,就剩下另条——《关键证人首度发声,“分开时受害人意识清楚”》
叶念文点开新闻,发现这是则对赵楚楚的专访。
地点是个咖啡馆,赵楚楚带着罩,脸被打了马赛克,只录下声音。
声音整理成文档,成了这篇内容。
记者:“天情况大概是怎样?”
赵楚楚:“我和她都喝了酒,然后两个人起回家,我家只有十分钟路,就先下车,下车时我告诉她回家给我信息,然后我下车回家。”
记者:“下车时受害人意识是清楚的吗?”
赵楚楚:“下车她在和我聊天,我们两个人差不多。”
记者:“你们聊什么?”
赵楚楚:“她说人生太苦了,我说再苦也得坚持往走。”
记者:“也就是说,你不是把她‘扔下’?”
赵楚楚:“那天就我和她,我们两都差不多情况,不是她就是我,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那天我家更远点,就是她扔下我是吗?我们两个人,不是她有罪,就是我有罪?”
记者:“那她后和你确认回家信息了吗?”
赵楚楚沉默,片刻后:“我只能说,我是确认她安全睡下的。不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回答了。”
记者:“那网上说受害人贷款是了给你和她弟弟买婚房,这件事你提知道吗?”
赵楚楚:“不知道。我们两家决定结婚,我爸和他们家说要聘礼和婚房,他们家和我们家商量,说条件不好,聘礼给不了,就买套房,写我和他的名字,我们起贷。我直以这个房是他父母凑钱买的,如果知道受害人也出了钱,我不会要的。现在打这个官司,房子也卖了,我和他家什么关系了。”
……
叶念文看着赵楚楚的回,听着房间里炒菜声,他握着手机,深呼吸着,想把眼泪『逼』回去。
他心里有无数疑问,他不断回想着赵楚楚在庭上的模样。
他不懂,他不明白。
左思右想,他抓着手机起身,狂奔出门。
他面跑面打开亲友定位,从手机上看见赵楚楚的位置。
她正朝着自己家里移动,叶念文拦了出租,直接赶往赵楚楚家。
叶念文往赵楚楚家跑时,秦南停好车,回到叶家。
叶领听见秦南,往外看了眼:“秦南?”
“爸。”
秦南点了点头,他看见屋里空『荡』『荡』的:“思北念文呢?”
“可能在休息吧?你找找。”
叶领扯着嗓子喊,秦南直觉不对,房子里就两个房间,黄桂芬在主卧休息,叶思北和叶念文不太可能在个房间。
他到叶念文房间敲了门,叶思北起身开门,秦南扫了眼房间,皱起眉头:“叶念文呢?”
叶思北愣了愣,她茫然看了眼房间,秦南反应什么,赶紧拿出手机,他稍微搜索,看见了那篇关于赵楚楚的专访。
秦南面『色』大变,他立刻安抚叶思北:“我出去找他。”
“我也去。”
叶思北立刻拿了外衣,同叶领打了声招呼,就和秦南跑了出去。
等坐上车,叶思北拿出手机,就打算搜索信息,秦南看见她拿手机,把抢去:“你别看。”
叶思北呆住,秦南起身给她系上安全带:“我们接着上诉,胜诉,你什么都别看。”
叶思北说,秦南启动车,等车开了,叶思北想起询问:“你去哪里找念文?”
“赵楚楚家。”
听见赵楚楚的名字,叶思北慢慢反应,她回头看向秦南;“她说了什么?”
秦南不说,叶思北大吼出声:“她说了什么?!”
赵楚楚是最关键的证人,叶念文在这时候去赵楚楚,秦南看眼新闻就知道叶念文找的是赵楚楚,那定是因,赵楚楚做了什么。
什么案子会败诉?
证据不足,不足在哪里?
什么叶念文要去找赵楚楚?
叶思北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疑问,她伸手要去秦南裤兜里抢手机,秦南终于张:“她说你是清醒的!”
叶思北愣了愣,她抬眼看秦南:“什么清醒?”
“她说她和你分开的时候,你在和她聊天,你能认人,你有到意识模糊的程度。她走的时候和你说让你回家发信息给她,她是确认你安全睡觉的。”
秦南把从新闻上看到的内容告诉她,叶思北听着,脑海中有些恍惚。
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她看着赵楚楚离开的背影。但不知道什么,突然又多了个影子,赵楚楚半弯着腰,在玻璃外,用手做了个“打电”的姿势,告诉她:“回去给报个平安。”
她挥了挥手:“好。”
她瞬不知道到底什么记忆是真的,她茫然坐在车上,不断回忆着往,想了好久,她是从秦南那里拿了手机。
“事,”她声音平静,“我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思北秦南往赵楚楚家赶去时,叶念文先到了赵楚楚家门,他坐在路边,不断想着等见到赵楚楚后,要问她的问题。
他感觉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好像年他给她表白那天。
那天他凌晨五点起床,特意用啫喱水梳了头发,躲黄桂芬的探查,悄悄出门,也是等在这里,等到女孩子背着书包和父母告别,蹦蹦跳跳出了院子,下了台阶。
他坐的位置,就是初赵楚楚站的位置,他记得那么清楚,点都忘。
不知道是了多久,他终于看到辆出租车停下,赵楚楚开了车门,有些疲惫下车。
然后她就看见灯光下坐着的青年,他仰头看着她,含着水汽的眼里,满是质问和敌意。
赵楚楚关上车门,叶念文站起。
赵楚楚愣了愣,片刻后,她仿佛是预料到什么,关上车门,站在原地,看着叶念文。
出租车朝着方奔跑离开,下着小雨的大街空无人。
赵楚楚轻轻笑:“你了?”
“什么撒谎?”
叶念文沙哑开,赵楚楚神『色』平静:“撒什么谎?”
“法庭上,”叶念文克制着情绪,“法庭上,你撒了谎!”
赵楚楚说,她目光扫叶念文周身,语调有半分波澜:“把手机和录音笔都拿出。”
叶念文睁大眼,他不可置信看着赵楚楚,赵楚楚抬眼迎向他的目光:“我了解你,拿出。”
“你我是什么人?!”
叶念文猛地冲上去,他把抓住赵楚楚领子,将她半提起:“不用拿出了,”他死死盯着她,“我抓着你的领子,我威胁证人了,就算录音也不作数,你放心了吗?!”
赵楚楚不说,她看着叶念文失态,眼眶微红:“放心了。”
说着,她把叶念文的手拉下:“先屋吧,这里不方说。”
她转身踏上台阶,叶念文缓了片刻,跟着她上了楼梯。
赵楚楚家是栋自建的两层平房,她带着叶念文门,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两人后屋,赵楚楚放下包,疲惫招呼叶念文:“把外衣脱了,手机拿出,袋掏空。”
叶念文深吸气,按着她说的把外衣砸地上,袋里的东西全拿出,“啪”下砸在桌面。
赵楚楚低头从桌上小保温壶里给自己倒水,喝了温水后,她稍稍平静些,正想说,手机就响起,里面传她爸的声音:“楚楚啊,叶思北和秦南问我们你在哪儿,怎么说啊?”
“让他们上吧。”
赵楚楚垂眸:“事儿。”
挂完电,她背对着叶念文,缓了缓后,声音很轻:“想问什么就问吧。”
叶念文说,他脑子有些『乱』,了会儿,他终于整理出最关键的问题:“你什么撒谎?”
赵楚楚低头,有半点迟疑:“在法庭上,除了安/全/套那件事,其他我撒谎。”
叶思北和秦南走上二楼,停在赵楚楚门。
赵楚楚和叶念文开着门,听见外面的声音,起看去,赵楚楚看着叶思北,神『色』如常:“我撒谎。”
叶思北注视着赵楚楚,听赵楚楚有些疲惫开:“那天晚上,郑强直在找人喝酒,他太能喝,我陪了会儿有点撑不住,范建成就让我借着照顾叶姐的名义,和叶姐起,能躲就躲,所以那天我特别相信他,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其实你那天吐完后就好了很多,和平时太大区别,只是情绪不稳,多,但认人、说,都是很清楚的。”赵楚楚靠在桌边,转头看向叶思北,叶思北知道,她是说给她听,“你走,在和我聊天,问我人生怎么这么苦,我告诉你,人生的困难是有尽头的,我们只能直走。”
“我记得。”
叶思北有否认,赵楚楚垂眸:“我让你回家给我电,我回家觉得困,给自己设了个小时的闹铃,倒头睡了,等我醒,就看见给我发信息,说你到家了,我多想,就睡了。”
“信息给我。”
叶念文站起,急急伸手。
赵楚楚低头拿出手机,翻找了微信里的对,递给叶念文。
4月9号00:07分,叶思北给赵楚楚发的信息,带着她家的定位,留了句:“到家了。”
叶念文愣愣看着,秦南走上,也看了信息,他伸手从裤兜里拿出叶思北手机,输入密码,熟练打开微信,翻找出天记录。
有记录。
“肯定是范建成……”叶念文握着手机喃喃分析,“他开车带着我姐到了小区门,然后用我姐的手机发了信息再删除,电也是,也是他打了又删了!凌晨的时候,我姐已经意识了。”
“信息我给警方。”
赵楚楚垂眸:“我开始就想,叶姐怎么说,我怎么说。她说意识,那就意识。”
“那你什么改?什么说安/全/套的事儿,不是你告诉我姐的?”叶念文不愿相信,他盯着赵楚楚,“你撒谎,你肯定在撒谎!”
“我最近总在做梦,”赵楚楚理会叶念文,她看着叶思北,她想,这大概是这里唯能明白她的人,“我梦见我们被关在个笼子里,有好多人用棍子、用利刃在外面戳着我们,让我去咬你,让你咬我,他们说我们都是罪人,犯错了,所以受到惩罚。”
赵楚楚神『色』有些恍惚,叶思北注视着她憔悴的眉眼。
她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可她却和她样,剪了头发,洗干净指甲,穿着长袖长裤,素面朝天。
“我总在想我做错什么,我不该销售,不该去酒局,我该给家里人打电,该把你留下。我每天都在问,我什么这么做?”
“我什么会相信别人,什么害怕打电给家里人,什么想多挣点钱去个销售,什么把你放在车上,什么,不能坚持到最后?”
“我怎么能这么坏?”
赵楚楚湿了眼眶:“可我真的有勇气个好人。这个界个好人太难了,我做不到。”
“我自私,我放纵,我丧尽天良,”赵楚楚低下头,“可至少,这样我能活得好点,大家都这样,我也就这样吧。”
“所以,”叶思北看着她的眼睛,“那天晚上,其实我不该有意识。”
赵楚楚点头:“你喝得不多,分开时候,你也只是多,兴奋。”
“你什么不觉得我撒谎呢?”
叶思北反问,赵楚楚说,叶思北了然,只说了声:“谢谢。”
赵楚楚扭头,她克制着眼泪,不敢看叶思北,叶思北想了想:“有些事,你不说出,是打算辈子都不说了吗?”
赵楚楚身子僵,好久,她僵着声:“对不起。”
叶思北明白她的意思,她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叶念文:“走吧。”
“有事问清楚……”
“不用问了。”叶思北打断叶念文,“就这样吧,走吧。”
说着,叶思北轻轻拉秦南,准备离开,但走,她是回头看向靠在桌边、低头抱着自己的赵楚楚。
“楚楚,”她声音很轻,赵楚楚茫然抬头,叶思北看着她,神『色』好像年,在假期回时,教导着自己的那个大姐姐,她看着赵楚楚,温和告诉她:“你不是个坏人,也永远别个坏人。”
眼泪从赵楚楚眼里流下,叶思北解释:“法庭上,我以是不开审理案件,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然,我也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你考虑太多,你不要介意。”
赵楚楚愣愣看着叶思北,叶思北笑了笑:“再见。”
她朝着赵楚楚轻轻颔首礼别,拉着秦南转身下楼。叶念文收拾好东西,刻也待不住,跟着叶思北匆匆跑出去。
赵楚楚愣神片刻,她突然反应什么,她慌慌张张跑下楼梯,追着叶思北跑出门。
“姐!姐!”
她冲出小院,把抓住叶思北的手:“不要再追究了。”
她哭着看着她,眼泪盈满她的眼眶,她喘息着,眼里全是祈求:“我给你钱,我把我的存款都给你,你去省会吧,你去考个务员,你去买套房,你好好生活,不要再追究了。”
她死死握住叶思北的手,整个人哭得停不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太难了,姐,算了吧……”
叶思北看着她,她眼眶微红,她抬手,拍了拍赵楚楚的肩膀。
“我明白,”叶思北安抚着她,“我不怪你。我知道,不管怎样,你都不是有心,别想太多了,以后好好生活。”
叶思北说着,拉开赵楚楚的手,赵楚楚抓着她哭,不肯放手。赵家看着情况上,拉赵楚楚,给叶思北道歉:“对不住啊,最近楚楚情绪直不太稳定……”
“好好照顾她,”叶思北嘱咐赵家两子,“给她缓缓的时间。”
赵家夫『妇』点头,连连道谢。
叶思北终于脱身,她听着背后赵楚楚直叫着她,平静往外走。
而赵楚楚看着她的背影,那刻,她清楚认识到。
她以界把她们同关笼子,『逼』着她们自相残杀时,她对面那个人,有遵守这个界的规则。
有人挥刀弱者以求生存,有人满身伤痕与界抗争。
赵楚楚被父母拉着,看着叶思北走远,最终软了双膝,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思北和秦南叶念文走出,叶念文终于问出声:“什么不问下去?”
叶思北回头看他,叶念文盯着叶思北:“她撒谎,她有说。她说你作伪证你就信了?她做好作伪证的打算,什么不和你提串供,什么不告诉我?”
“她撒谎,”叶念文固执开,“她害了你。这个官司不该输的。”
“害我的人,”叶思北清晰出声,“是范建成。”
“她是最关键的证人!”叶念文大吼出声,“她不你作证,你就算知道害你的人是范建成又怎样!”
“对不起。”
叶思北开,叶念文愣了愣,叶思北看着他:“是我耽误了你们。”
叶念文时缓不,他有些慌『乱』:“姐,我不是……”
“大家都已经付出太多了,”叶思北低下头,“就到此止吧。”
叶念文愣,叶思北神『色』平静:“我开始,就不该选择条路。你看,楚楚我差点作伪证,家里也搞成这样子。范家成家大业大,咱们不能直耗下去。这件事里我已经获得很多了,现在我有秦南,”叶思北看了眼秦南,面『露』微笑,又回头看叶念文,“有你,有家人,知道你们对我好,我就觉得有勇气面对人生很多事情。”
“我不想追究了,我累了。”
叶思北仰着头,笑着看着叶念文:“我打算省会去,找份工作,在那里好好日子,你别担心,我们都会走出。”
“姐……”叶念文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有些害怕,“我们可以上诉。”
“不上了。”
叶思北摇头:“太累了,牵连的人也太多,我有气了。”
叶念文反驳不了,他呆呆看着叶思北,叶思北看了看时间:“好啦,回家吃饭吧,是我和你姐夫起送你,是你自己回去?”
“你不……不起回家吃饭吗?”
叶思北把题转去,叶念文也强求不了。
叶思北摇头:“不了,太晚了,我回家煮点面条吧。”
叶念文点头:“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嗯,”叶思北应声,“我不送了,我先去了。”
说着,她和秦南起离开。
叶念文看着他们走远,上车,他终于卸下所有伪装,他站在原地,好久,刚回头看向赵家的方向。
叶思北和秦南起走到车边,路上,秦南都握着她的手。
他们两起上车,叶思北系安全带时,秦南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方细雨里的路灯,想了想,终于是询问:“真不上诉了?”
“不上了。”
“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叶思北将头靠在侧窗玻璃上,闭着眼,面上毫不在意。
“都走到这里了……”
“已经走到这里了,”叶思北听着这,慢慢睁开眼睛,她看着秦南:“你不累吗?”
秦南说,叶思北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放在变速档上的手:“这路我获得很多了,我觉得结局已经很好了。这件事会去的,你陪着我,我们起走去。”
秦南抬眼看她,叶思北像哄个小孩子:“人生路很长的,嗯?”
“好,”秦南终于点头,沙哑出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这么喜欢我?”
叶思北挑眉,随后笑起,拍了拍他:“行,有你这句,我觉得足够了。”
说着,她放开他的手,靠回侧门玻璃上:“回家吧,困了。”
秦南低头,想了想,是忍不住:“可得不到份道,你不觉得……”
叶思北闭着眼,好像已经睡去。
秦南想了想,有再说下去。
他启动车,放下手刹,轻柔滑出停车位,仿佛是怕惊扰那个浅睡的姑娘。
而那个浅睡的人,她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假设。
不能立刻动手,会因寻仇马上被警察发现。
他们体格相差太大,用蛮容易被反杀。
要『摸』清他的行动路线,最好是能制造成随机现场。
……
想着这些,她内心片平静。
道么?
叶思北慢慢张开眼,看着车水马龙,灯光斑斓的大街。
如果这个界不给她,她就自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