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末和萧炎回到家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2”这个数字,客厅里没人,萧衍向来不喜欢熬夜,所以大概这会儿他已经洗漱完毕上床了。坐了一晚上的机车,这会儿回到家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萧末觉得有点累,至少他一屁股坐上柔软的沙发就再也不想站起来。
男人刚刚坐稳,萧炎也跟着死猪似的倒在他身边,少年躺得四仰八叉的,嚣张地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里还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兴奋。
一时间,父子俩谁也没说话,自顾自地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良久。
“……怎么样,老爸。”
萧炎翻了个身,稍稍凑近了身边跟他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黑发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和客厅里昏暗的灯光融为一体——少年压低了声音,当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所发出的灼热气息几乎喷洒在萧末的唇边:“今晚爽不爽?”
萧末也不退让,懒洋洋地斜睨了他儿子一眼,那张英俊的脸就这样在他眼中无限地放大,琥珀色的瞳眸之中尽是得瑟和大概连少年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就像一只等待表扬的小狗……男人顿了顿,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比喻好像连自己都骂了进去,勾起唇角伸手胡乱揉了下萧炎脑袋没受伤的那边:“这种话留着对你以后的女人说。”
“老子用不着你教我哄女人,”萧炎不依不饶地伸手,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的手掌几乎可以完全地将萧末的手臂扣在掌心,他拖着萧末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少糊弄我,问你就回答,爽,还是不爽?”
萧末:“……回答儿子这种话很奇怪。”
“怕什么,”萧炎轻笑一声,因为离得太近,萧末反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我又不嫌弃你。”
萧末不说话了,好不容易从这个混世魔王的嘴巴里亲耳听到对方说不嫌弃他的话,萧末拿不准主意是不是要好好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动……他稍稍拉开了一些自己和萧炎的距离,动了动嘴唇,正准备说些什么糊弄过去,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单调的铃声让父子二人均是一愣。
萧炎微微蹙眉,正想索性任性一把让萧末不要管他,然而在他出生要求之前,萧末已经将手机从口袋中拿了出来,看了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
萧炎也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挑挑眉:“挂掉?”
萧末面无表情地用一只手推开他儿子的脸,瞥了他一眼后按下了接通键,他喂了一声,然后毫无意外地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秦朗的声音,并没有损失了爱车之后的气急败坏,在假装优雅这方面,秦朗这个男人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末爷,你儿子今晚毁了我的新车。”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甚至带着明显的嗤笑语气。
萧末斜睨萧炎一眼,原本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的漂亮少年似乎在这一眼鄙夷的斜睨之中立刻嗅到了什么不同,唇角边立刻勾起一抹肆无忌惮的坏笑,萧炎凑上来,一只手不老实地勾上他老爸的腰,耳朵也凑过来贴在了萧末松松地放在耳边的手机的另一边——这一次,萧末没有推开他。
“秦朗,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萧末懒洋洋地回答,“我儿子前俩天打架正在家里禁足,他怎么可能跑出去毁掉你的车?”
男人明显的包庇让萧炎脸上露出个满意的表情,他轻笑了声,弯腰从茶几下面拽出了一杆铅笔和便签纸,低下头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什么之后,递给萧末看。
萧末抽空低头看了一眼,随即看见了让他唇角抽搐的内容:
【我在姓秦的店里修过车。】
萧末:“……”
萧炎将便签条拿回去,撕掉最上面的一张,埋头飞快地又写了一句话,这一次是:
【整个K市,我这个型号的哈雷只有一辆。】
“……”就知道这货专业坑爹三百年。
【本来嘛,要是他都不知道是谁炸了他的车,老子干嘛还亲自跑一趟?=3=】
这一次还加了恶心死个人的颜文字。
“……”萧末一把抢过萧炎手中的笔,匆匆在上面写下一俩大字【滚蛋】,笔扔回给熊孩子,之后用力翻了萧炎一个白眼,推开自己面前的便签条,电话那边的秦朗也没有死缠烂打,只是笑着说了句是不是今晚自己见鬼。
虽然这货的车变成一堆破铜烂铁萧末很高兴,但是他处于人道主义还是问了句:“车毁了人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
“医院,只是小伤,擦破皮而已。”秦朗用云淡风轻的嗓音回答,他甚至没有追问萧末凭什么知道他当时就在车的附近——现在事情的真相如何,最多只能算是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而已。
此时此刻,人在医院的秦朗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的手下各个面色紧绷地在面前走来走去办手续,他一个真正的病号却是面不改色地高高挽起袖子露出被划出一个巨大狰狞伤口的手臂任由小护士给自己缝针,而当他说道“擦破皮而已”的时候,小护士似乎略微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男人仿佛察觉什么低下头无声地看向她时,这个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脸色刷地一白立刻老老实实低下头抖着手给他继续处理伤口……
而此时K市南区老大却还在面不改色地在讲电话,并且还有心情开玩笑:“末爷,二千五百万,我的车还没来得及上牌就成一堆破铜烂铁,您早说您的出场费那么贵,我可能真的会考虑换一个演员。”
“你在说什么,”这边,萧末面不改色懒洋洋道,“什么二千五百万,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今晚我的场子也被砸了很多个,否则我今晚都不会出门,”秦朗捏着电话话题一转,话语轻松得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场子似的,“不要告诉我这个你也一无所知。”
萧末一愣,他下意识地转过头跟萧炎对视了一眼,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毫不知情。
而萧末瞬间的沉默却已经足够让电话那头的秦朗笑了起来,男人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末爷,在家里躺着什么都不用想,出了什么事就有一堆人争先恐后要帮你出口气——先是我这边的场子被砸,然后是我的车被烧,我怎么总觉得相比起偶然巧合,更像是有什么人在计划这一系列的事情挖坑等我往下跳呢?”
“不好意思,我智商可能没你想象得那么高,”萧末轻笑了声,“你的车被烧了我深表同情,只不过现在大半夜了,你想找安慰也不应该来找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萧末,今晚你是不是穿白色t恤?”
“……”萧末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t恤,在萧炎无声地裂开嘴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时,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今晚没出门,现在穿着的是睡袍。”
“……”电话那边,南区大佬却只是轻笑一声,随即带着戏谑的语气道,“睡袍底下是不是什么都没穿?”
萧末没有回答秦朗,因为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果断地把电话挂断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一直把脑袋凑在他手机另一边的萧炎将秦朗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他瞪着琥珀色的眼睛,无声无息地看着他的老爸淡定地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半晌,才仿佛着了魔一般地怔愣道:“老爸,你这么招男人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萧末莫名其妙地瞥了他儿子一眼,不知道这货发什么疯,“但是这种人不用多管他,越理他,反而越来劲。”
“你已经三年没有理过他了,”萧炎又凑上来了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又悄悄地攀上了他父亲的腰间,长腿放松地翘起二郎腿,萧家二少爷唇角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结果昨天晚上还不是被他亲了个底朝天。”
“那是个意外。”萧末推了下萧炎,但是没能推开——本来想干脆把他摔出去,后来在想到这货脑袋上面还有伤,男人最终还是硬生生地把手收了回来。
“那萧祁呢?”
“保镖。”
“没别的了?”
“你对你老爸的感情史很感兴趣?”萧末挑眉。
而此时,萧炎的下巴以及得寸进尺地放在了男人的肩上,他微微挑着眼看着萧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老头,你是不是不懂,被你儿子看见你和男人乱来会影响他的身心健康和三观……”
萧末才懒得听他胡扯,推开他自顾自地站起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回过头时看见萧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一个大流氓应该有的模样……想到楼上可能早就乖乖地穿着睡衣陷入沉睡的大儿子,再对比这个会半夜拉老爸出去飙车的暴走族小儿子,萧末沉默了。
怎么都想不明白一样的投喂一样的教育最后就能养出这么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出来。
抿了抿唇,萧末正想转身离开,却在这个时候被萧炎叫住,此时此刻的萧家二少爷还保持着之前被推开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他笑眯眯地冲萧末招了招手。
萧末无奈走过去,微微弯下腰想听这货还有什么屁事,却不料这个时候,他芳龄十五,正处于青春年少中二期的混世魔王小儿子,忽然抬起长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用力拉了拉——
啾。
萧末:“……………………………………………………”
算上上辈子一起,萧末表示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被一个人同性如此纯洁地亲脸。
还亲得那么响。
萧末震惊了。
而这会儿罪魁祸首却躺倒回了沙发上,唇角边的笑快裂到耳垂下面,乐颠颠地说:“晚安吻。”
萧末:“……过去十五年我从来不知道咱们家还流行这个。”
“早就流行了,”萧炎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只不过没有你的份罢了。”
默默地脑补了下每天晚上双胞胎兄弟各自睡觉之前先抱成一团啾一下,萧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并且默默地觉得还好没有他的份——
被啾这么一下,杀伤力绝对比被秦朗强吻来得震撼,后者姑且还可以当做被狗咬,现在儿子这么充满了爱意的一吻……幸福来得太快,萧末表示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可能再给他个七八年,他依然也不会做好准备就对了。
当萧末转身走上楼的时候,脚步还有点飘。
然而,在男人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忍不住被里面静谧的气氛沾染得连原本稍稍变快的心跳都跟着平静了下来。毛绒拖鞋踩在地摊上几乎不会发出一点儿的声音,然而当萧末看见自己的床上那平缓起伏的小小上坡似的鼓包时,却还是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他尽量安静地脱掉衣服,近乎于可以算是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
然而,当萧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还是遗憾地发现原本黑暗的床头此时此刻亮起了灯,而萧衍正坐在床头边懒洋洋地揉着眼睛,似乎是听见了男人拉开门走出来的声音,萧衍抬起头扔给他老爸一个模糊的微笑——
“抱歉,没想吵醒你的。”萧末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后道。
“没关系,”萧衍笑得温和,“我本来就睡得很浅……今晚怎么样,好玩吗?”
“……萧炎带我去飙车,”萧末想了想,觉得萧衍这个做哥哥的肯定知道那个熊孩子的计划,于是道,“还是太乱来了,下回不要这样,很危险。”
“我没参与他,你不要教训我。”萧衍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反抗的意思,此时此刻,他那双琥珀色的瞳眸稍稍变得比刚才清醒了一下,这会儿正上下打量着不远处穿着浴袍的黑发男人,“那你有没有受伤?”
萧末说:“没有,你弟开得还算稳。”
“恩,那车他买了很久了,最近晚上他出门都是跟那群朋友去飙车,不过他有保证会注意安全。”萧衍随口答道。
大儿子的话有让萧末这个当老爸的产生一种“家长”这把龙椅易主的错觉,正想回答些什么,也就是这个时候,萧末发现萧衍的手边摆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牛奶……而此时,萧家大少爷似乎感觉到了萧末的目光,他顺着他老爸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边看去,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杯上,轻轻地伸出手,用指尖推了推那个杯子,萧衍用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嗓音说:“过来喝完牛奶再睡。”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萧末愣了下,他没有睡前喝东西的习惯,但是想到这会儿管家都睡觉了这杯牛奶搞不好是他洗澡的时候萧衍爬起来给他特别去冲的,又有些不想拒绝——于是男人走上前,端起杯子,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一不小心想起了上楼前萧炎的那个晚安吻……
妈的,难道今晚老子是穿越到另一个讲究父慈子孝的平行世界了?
儿子都忽然变成了贴心小棉袄我会荡漾过头啊……
一边腹诽着,男人在萧衍执着的目光下仰头乖乖将那杯牛奶喝干净,放下杯子去重新漱了个口,萧末这才爬回床上,和萧衍互道晚安的时候,男人曾经犹豫了片刻要不要问大儿子关于之前那个“晚安吻”的事情,后来想了想搞不好问了又是自找麻烦——
是又怎么样?人家都明白地说了之前那十几年不带你玩了!
一想到这个,萧末顿时觉得特没劲地撇了撇嘴,钻进被窝里——大概是因为今晚特别劳累的缘故,这会儿他脑袋一沾到枕头,几乎是立刻地就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令男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劳累的情况下他居然还做了梦,并且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这个梦境大概从他睡觉睡了一半的时候开始。
他先是觉得自己仿佛被鬼压床了似的想翻身却翻身不能,而后,似乎原本身上盖着的被子被什么人掀了起来……这感觉非常真实,萧末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被外面的冷空气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随后,他便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同——
有一个什么人,正在向他逼近,那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轻轻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收不老实地钻进他睡袍的下摆,那灼热的手心以一种几乎要令人疯狂的暧昧,缓慢而耐心地摩挲着他大腿内侧最嫩的那一块皮肤……
梦中的萧末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快摸得竖起来了。
这些年他一直对于某方面非常节制——哪怕是偶尔憋不住了,也就是洗澡的时候随便弄一下释放出来。
于是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的抚摸几乎是让他立刻有了反应。
这是一个春梦。
萧末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萧末觉得那个人的身躯整个儿都贴了上来——他的身躯一如他的手掌一般一样火热,他肆无忌惮地用双手摸过了萧末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并且还及其恶劣地揉弄他的臀部,对待他就像是对待女人似的玩弄他的胸前凸起,那人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萧末弄痛,然而对方却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在快要将他弄痛的那个边缘时猛地收住了力道,又重新变得轻柔起来……
似乎玩弄了一会儿玩腻了,那个人的双唇贴了上来,最开始,他还有些犹豫,只是那柔软带着一丝湿润的双唇落在了萧末的眼角,但是很快的,就好像彻底挣脱了什么束缚,无数的吻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双唇。
对方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颚往下拉,让此事身体完全不受萧末自己控制的双唇毫无阻拦地启开接受他的侵入,那湿滑的舌尖耐心地舔过萧末的唇瓣,牙齿,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萧末只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已经超出了春梦的范畴……
太真实了。
萧末想张开眼,想挣脱这个可怕的梦境,然而,就好像梦中的那个人似乎真的猜到他的意图似的,他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笑,那笑声之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志在必得,当他笑得时候,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萧末的脸颊之上——
而后,就仿佛是要惩罚他似的,对方缠绕住了他的舌尖,那吻忽然变得猛烈而粗暴起来,压根没有经历过这种的萧末非常奇怪他为什么可以梦到这么详细的细节,而在梦中,他几乎就要被吻得喘不上气来!
对方还把手探入了他的内,裤,当那灼热的手覆盖上萧末双腿之间早已有了反应的器,官,男人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就好像平日里做梦的时候从高空失足掉落下来的感觉,然而也正是这种感觉,让萧末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反映变得更加清晰了些……
那人将萧末的腿推开,让他摆出一个平常他想都不敢想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姿势,那个人退下了他的内裤,让他的器官就这样暴露在对方灼热的目光之下——依稀可以感觉到房间里的空调温度,然而此时此刻,萧末却开始后悔自己睡觉之前刻意将温度调高的行为——
……太热了。
他的血管几乎就要沸腾,那热度一直传递给了心脏,几乎要将人烫坏的温度让他的心脏在胸腔之下发出可怕的呯呯跳动声响——然而下一秒,对方的举动却仿佛要让萧末的心脏停止跳动。
他感觉到熟悉的炙热气息喷洒在他的大腿上,还未等萧末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他就立刻地感觉到自己的器官似乎被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给包裹了起来……
一个湿软柔滑的东西轻轻刷过他器官的前端……
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萧末越发粗重的鼻息之间,终于发出了一声闷哼——
与其说是抗拒,更加像是邀请。
那个人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当他温柔地替萧末解决下半身那快要爆炸的个别问题时,他的手仿佛拨撩般始终在男人的腿上轻轻揉弄,与此同时,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对方的唇舌也在尽可能地取悦着黑发男人,他将他吞得很深……
直到萧末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与抽泣的呻吟,终于在梦中彻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