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侦探 正文 （17）深山行动
赵伟娜找小柯是因为她有一部剧马上要播。
她指望这个翻身。
赵伟娜的经纪人找到小柯，说我们不打不相识，你追拍过我们，现在我们合作一把，价格好说。小柯一听价格，动心了。
“你干不干？都是兄弟，我不能落下你。”小柯还在做我的工作。
我不置可否。梁超刚走，小柯这么做，等于坏了工作室的规矩。
“是兄弟就一起干。”
“你是在拉我下水。”
小柯换了副脸孔，“这事一个人做不了。”我问小柯，赵伟娜为什么一定要做假新闻假爆料。
“都不容易，”小柯叹气。
不容易？故意炒作，还成苦大仇深了？我觉得好笑，说你放心吧，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一定保密。
“你知道吗？这部戏如果不成，赵伟娜的演艺生涯就完蛋了。”小柯大声呼喊，好像这部戏跟他有天大的关系，赵伟娜则是他的至亲好友。
该死！那女人的手下当初差点把他当天灯点了。
“完蛋？跟我们没关系，不够德艺双馨呗。”我耍个幽默。小柯说你知不知道，这部戏的投资人是谁。
抱歉，没兴趣。小柯自揭谜底，“赵的金主。”
So？我走到街边花园的长椅子边坐下，小柯坐在我旁边，“都不容易，金主投资了赵的戏，花了好多钱，费了好大劲才上档，第一，赵觉得这个戏是她的翻身之作，第二，金主打算收回投资，第三……”小柯欲言又止。
“第三什么？”我的好奇心被成功唤醒。
“你加入，就告诉你第三。”小柯笑嘻嘻地。
“行，我加入，但我不收钱。”
“你不收钱我不放心，”小柯还是嬉皮笑脸，“象征性地收一点呗，毕竟也是劳动所得。”
我敲他头，“你这家伙！黑着呢，快说第三。”小柯这才说，第三是因为金主和赵伟娜一直绯闻。“绯闻怎么了，他们还在乎这个？”我不解。
小柯诡秘一笑，“他们不在乎，可金主的老婆在乎，要知道，这位金主当年也是借着老婆家的势力起来的，得罪不得。”
前前后后顺一下，我这个笨脑瓜也明白了。“所以做这一套新绯闻，也是做给金主的老婆看的，好让她放心？”
“恭喜！你毕业了！”小柯击了我一掌。
我回击。扑了个空。
我忽然理解赵伟娜找小柯定制这样一套“绯闻照”。实际是一石四鸟的好买卖。
“机灵点，这行有的赚呢。”小柯教育我，“平凡，你要搞清楚，我们不是伟大的救世主、先知，我们只是这条娱乐工业流水线上的一环，甚至只是螺丝钉，明星，我们，吃瓜群众，是共谋的，甭废话，咱们就是干活，给谁干不是干呢，八爷有理想，八爷把他的几套别墅分给你住了吗？这年头，就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一通洗脑，不得不说，有几分道理。
小柯说其实我够有良心的了，有钱还想着兄弟，其实人家那边经纪人本来都想直接发图过来，我们发布就行了。可我还是想做一套看上去真一点的。
这小子，他知道每次发图，八爷都需要审核。
他找我，是想找个证人。
“我们还需要个司机。”我说。
“老张最合适，可他是八爷的心腹。”小柯要自己人。
我想了想，两手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个圈，套在眼睛上。小柯没看明白。我再比一次。
“四眼妹？”这下明白了，小柯疑惑，“她能行？”
我说：“第一，她想做侦探，第二，目前她负责新闻操作端，超哥的事情出了之后，八爷在操作端只信任四眼妹。”
“那你去跟她说。”小柯建议。
为什么是我？我不。我不是始作俑者。我拒绝。
“你去你去。”小柯要求。
“你是策划人。”我推脱。小柯说不一样，你去说可能成功，我去说，她一定不会入伙。我问缘由。小柯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真糊涂。”我说。
小柯贼眉鼠眼，怪笑道：“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某人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呢，有一个四只眼的小妹，怕某人着凉，轻轻为他盖了一层毯子……”
胡扯！我飞脚要踢，小柯却利落地躲开了。
我感到脸上一阵烫。冷风吹吹，又下去了。萍水相逢，不过同事，能有什么故事？何况我的心还在月舞仙子身上。
我拉住小柯，问最后一句，“你说实话，上次乔子雄的照片是不是你删的？”
小柯举起左手，一脸凝重，“我黄小柯对天发毒誓……”
“不必了！”我阻止，还毒誓。怪吓人的。
“超哥不是你出卖的。”
“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出卖超哥。”小柯咬牙，狠狠地。
“行，我信你。”我擂了他一拳。
不得不说，小柯料事如神。
我刚跟四眼妹提出这建议，她不假思索就答应了，雀跃着，“好的，没问题，十分感谢，就让这次行动作为我侦探生涯的第一炮。”跟着她唱歌，上窜下跳，“我是一个小侦探，侦探本领强，我要把那小八卦，全都挖出来……”
“你是……女生……”我看不下去。
四眼妹皱眉嘟嘴，不解，“对啊，没错，女的，二十年了。”
“矜……矜持点……”我略作点拨。
“哦。”四眼妹收放自如，抿嘴，微笑，端庄成一幅古画。
第二天，我和小柯就申请外派，小柯摄像，我摄影，四眼妹做司机兼助理，去追拍赵伟娜的最新绯闻。八爷有些不相信，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她？没听说她有什么事。”小柯连忙说，是线报，我们认识剧组的一个化妆师。
“哦——”八爷没细问，“注意保护好自己。”
小分队立刻成立。目的地：山西某山坳子。目标：拿到赵伟娜的绯闻照片。
“到底真恋爱假恋爱？”临行前，我问小柯。
小柯说，管他呢，对方经纪人安排好了，我们只要拍到就行，这不主要还得过八爷这关，必须真，八爷眼毒着呢。
四眼妹把车开过来，“上车！”她一挥手，意气风发。
我和小柯把行李放在后备箱。摄影器材随手拿着。
“开车。”小柯下令。
四眼妹说了声好嘞，便发动汽车，呼啸而过，开了没几百米。迎面来了个大客，四眼妹心慌，手软，一打方向盘，车子不听使唤，硬冲到工地沟里去了。
我们的深山行动，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