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医生是被人用手敲醒的,他马上就要吃到刚出炉的剁椒鱼头了啊!
睁开眼睛看到老板似笑非笑的一张俊颜,医生遗憾地咂巴了一下嘴,决定一会儿回去一定先去点个剁椒鱼头的外卖。
老板也忍不住气笑了,他放弃了去最底层影狱的机会,直接上来找医生,就生怕这家伙被人骗了去结果呢?这家伙居然还真在佛龛里还睡得美滋滋的!他能说果然如此吗?
老板按了按眉心,无奈地间道:“说吧,这是被谁骗进来的?”
“哦,是我自己走进来的。”医生辩解了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追,之后又加了一句,“那个小姐姐被关在这里之后就一直在缝衣服,身后的这一柜子都是她缝的哦!”
“衣服?”老板抬起头,注视着那个柜子,挑了挑眉。
医生听出他语气中的疑惑,回转过身,看到的却不是方才那一柜子素雅淡然的衣袍,而是堆得满满的千枯茅草。
“这…”医生揉了揉眼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最开始遇到古装小姐姐的时候就在做梦。老板走到柜子前,伸手摸了摸,淡淡道:“这应该是涂刍灵。”
“涂刍灵?是什么?”医生连忙站起身,发现这柜子都是泥塑的。
“《道德经》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之中的刍狗,就是属于刍灵的一种。”老板看着柜子上的茅草,这些茅草都已经干枯到掉渣,碰一下都会碎掉。
《礼记)言:‘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这里的涂车刍灵,就是泥车和茅草扎的小人,都是陪葬之物,也算是秦朝兵马俑的前身。”老板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医生推了推眼镜,决定把老板所说的一切都当成听故事。他方才遇见的小姐姐和满柜子衣袍,一定是他在做梦。不过做梦嘛,居然还挺有逻辑的,还搞个什么以身替之…
医生看了看周围,取笑老板道:“话说,这里的什么规则,不是一个换一个吗?你走进来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老板身上刚凝聚起来的愁思,被医生一句话给打散了。他转头看向医生,点头道:“哦?说得也是,那你先赶紧出去吧。”
“呃…”医生本来是开玩笑,但老板这副认真的模样,反而让他不敢确定起来,“那什么,反正是我自己惹的祸,是我把那个小姐姐放出去的,她说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她好了。”
老板听了之后,静静地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医生被他看得有些窘迫。说起来,这人不是声称他们并不认识吗?为什么又在用这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老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医生从其中听出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就看到老板已经转过身,朝佛龛外走去。
医生盯着老板的背影,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他自己刚才说的,要留在这里等那个小姐姐回来。可万一…那个小姐姐是骗人的,她根本不会回来怎么办?
医生眼睁睁地看着老板踏出了佛龛,就像方才离他而去的古装女子一般。
只是还未等他心中升起什么酸涩滋味,就看到老板转过身,拿他没办法般催促道:“快走吧,你还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这里可连小笼包都没得卖。”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笼包?”医生一怔。
“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吃街口老张头包的小笼包呢。”老板朝他招了招手,“走吧,回去我请你吃小笼包。”
医生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毫无阻碍地迈出了佛龛。
“啊!我真的走出来了呢!那个小姐姐果然在骗人!”医生瞪圆了双眼,懊恼地大呼小叫。
“是啊,你这么好骗…我怎么放心啊”老板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自语。
“嗯?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
老板抬起手,用指间的垂棘珠照亮甬道,引着医生向外走去。
说起来,医生现在等同于影繁塔的钥匙,哪有钥匙还会被关在牢笼里的?所以医生在这里根本是畅通无阻的。
不过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不应该来影繁塔。这里所封印的罪恶古董,无论放哪一个出去,都会导致无法掌控的局面,那将是比输掉棋局更可怕的事情。可能这就是那个人想要看到的吧。
至于那个意外被放出去的女子,只是会缝衣服的涂刍灵,又是在影繁塔的第一层,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如若她没有骗医生,那她应该也是无辜之人,被人当作替身在这里坐牢受苦,能借此机会出去,也算是她的一个机缘。缝衣服的女子…老板想起久远记忆中的那抹倩影,微微勾唇一笑。
喜欢缝衣服的女子应该都很善良吧,就像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