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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孟泽:心上人的白月光竟是我 下部 37、梨花假面,旧事重现

    只是我没有料到的是,我在玉玦之中,为了我爹娘这曾经的事情驻足的时候,玉玦化成的镜面之外,素书已在外面世界的镜面上,从她还是无欲海一条弱小银鱼时候的画面,看到了她十八万岁的时候、孟泽玄君也就是我——割她鱼鳍那一桩。

    所以,我终于跑出玉玦的幻境,从镜面之中纵身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素书赤红的一双眸子,眸子里滚滚尽数是泪泽。

    我那时尚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月上了中天,这南荒内,本应该是祭月的盛典,却看到四周屏息凝神,全都在注视着素书一个尊神。

    我想问她怎么了,可看到她这怒到极处又绝望到极处的面容,回首看那镜面,优昙波罗花朵簌簌谢落、如雨纷纷,我看到镜面之中,出现的正是那一日,我用仙索将她捆回玄魄宫,以匕首割她鱼鳍的场景。

    手指蓦地一抽,脑海翻涌,我便蓦地想起来进这镜面的时候,梨容笑得骇人——“我偏偏不要把她送进去,我要她,知道你当初割她鱼鳍这件事,我叫她再也不愿意跟你——团聚。”

    我再不敢回头看这镜面一眼。

    可其中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全如银针一般,刺入我耳中。

    ……

    “这银鱼好生听话。”

    “嗯,来的路上,它也是这般一动未动。”

    “你以前见过这条鱼吗?怎么这么快便找到了?”

    “没有,不过是碰巧罢了。你以前见过么,可是这一条?”

    “虽然没有见过,但我觉得是这一条没错。”

    ……

    “阿泽,它好像有些难过。”

    “一条鱼而已,哪里有什么难过不难过。”

    ……

    “你的眼睛可还好?”

    “不打紧,你能看清这浩**的仙景,我便是开心的。”

    “你当初为何要把眼睛的清明给我,你太莽撞了一些。”

    “我喜欢你啊,我不忍心看到你眼睛有伤。”

    “老君既是你的故友,为何不拦着你。”

    “他自然是拦了,可是,他拗不过我。我是愿意的,我喜欢你跟当初喜欢聂宿是一样的,他的魂魄在你身上,我便喜欢你,没有什么莽撞不莽撞,你能看得清楚,我便觉得都是值得的。”

    ……

    “你最好不要想着逃出去,这仙索灵性得很,你怕是逃不得。”

    ……

    “阿泽,天帝大人还在等着它身上的鱼鳍来补这北斗星宿。”

    “我知道。可我想先让你的眼睛恢复清明。”

    “我想要这对腹鳍,剩下的,交给天帝大人罢。”

    “治眼睛的话,为何不用这银鱼的一双目珠?”

    “阿泽,它的腹鳍就够了,你信我。”

    “嗯,我信你,我会将腹鳍留给你。”

    ……

    “拿去治好你的眼睛罢。”

    ……

    素书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一切。

    而我终究没能去打碎玉玦,阻止她看下去。

    本君晓得,这一天,终究要来。

    有些事情,如果不曾揭开来、混着淋淋的血看透,那这些事情,便永远会是我同素书之间一个劫数,我要永远担心应劫的那一天的到来。

    我看着素书。

    我看到她手指颤抖,泪泽滚滚,望着玉玦化成的水蓝镜面,却一个字也没有跟我说。

    我盼着她挥开扇剑揍我一顿,甚至刺我几剑,可都没有。她直直立在我面前,她甚至连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都不屑。

    四周的神仙无一个敢动,九阙从帝君宝座上迈下来,对他们道:“俗语云‘十五月,十六圆’,衣本帝君看,这祭月之典是在今夜还是在明夜都没什么分别,诸仙家难得来我南荒一次,当遍游南荒,当尽兴而归。方才诸仙家中有向本帝君讨教这仲秋之节我南荒仙民如何庆祝的事情,那各位便随我去这宫外走一走,看一看我南荒如何过这中秋佳节。”

    诸神仙不敢不应,连忙道是是是。

    九阙抬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广袖一挥,便带着一路神仙浩浩****出了宫殿门口。我晓得,他这般做是为了叫其他神仙不打扰我们,也为了叫我同素书的事不被旁的神仙听了去。

    如此,此处便只剩了我,素书,还有想来劝一劝的老君,以及一直在镜面附近的、顶着一具墨色假面的梨容。

    梨容的目的达到了,她有意无意搓了搓手背上纹绘的梨花花瓣,笑道:“孟泽玄君,你在这里面呆的这几个时辰,没想到外面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吧?”假面转向素书,又转向我,停顿了须臾,又道,“你大概不晓得罢,你尽心尽力隐瞒她的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凌波仙洲书然殿,你撇弃她任由她落入毒蟒群中,转身去救良玉一个幻影;三十三天老君府上,你眼睛恢复清明,却丢下她,转身去三十五天找良玉;哦对了,还有本姑娘。”

    墨色假面下渗出些阴凉的笑,“你还真是天真可爱,信了本姑娘的话,非要动手——割她的鱼鳍,特别是那一对腹鳍,就为把腹鳍给我哈哈哈哈哈,你还记不记得她当初的样子?啧啧啧,在那鱼缸里被你的仙索捆住,动弹都动弹不得,你还记得你动手化断她的鱼鳍的时候,鱼缸之中那血水弥漫的样子罢?不过我猜,你大概是不了解的。我那时候提醒过你,这条鱼很难过呢。你说什么来着……容我想想啊……”假面上两朵梨花做的眼睛花瓣收拢,我听到她接着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一条鱼而已,哪里有什么难过不难过’,哈哈哈哈你帮本姑娘看看,你的这条银鱼,现在是不是在难过?”

    面前的素书,眸子愈发赤红,头上玉冠松动,夜风扯过她鬓角的头发落在那赤红的眸子旁,也扯过她素色的衣袍振振而响,可她依旧一个字也不曾说出来。

    梨容又笑着开口:“不过她也的确不过是‘一条银鱼而已’,她当年还是一条没有魂魄的银鱼,若不是我的魂魄寄在花瓣上,若不是吃了我的花瓣,她现在怕是长不了这么大,也没有办法站到你我面前。孟泽啊,不对,是聂宿,你身上有聂宿的魂魄,你同我才是生生世世纠缠的那一个。素书啊,素书注定是你我之事的局外人,你还不明白,她是个窃缘分的贼,她偷吃了我的花……”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回头,看到她手背上的梨花开开阖阖,钺襄宝剑凭空祭出,我身形未动,剑御风,不偏不倚刺入她的手背上的梨花。

    若我不曾猜错,她手背上的梨花花瓣,就是她的命门。刺碎这一朵梨花,便就等于要她的命。

    果不其然。

    剑尖没入她手背之时,夜空之中忽窜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她喊了几声“聂宿救我”,又开始喊我的名字,问我为何这般残忍。

    我那时想的是,先解决了这个妖女,再同素书认错道歉。

    于是,上前几步,嚯的一声收回钺襄宝剑,对着她扭曲的身形,凛凛道:“你凭什么再让聂宿来救你,你方才说,素书已然通过这玉玦化成的镜面看到了前尘往事,那她也早就看到了,她的魂魄不是给的,而是另一株梨花树。你对聂宿来说,不过是偶然生出的那一枝,你凭什么觉得聂宿会护你,你又凭什么觉得聂宿是真的喜欢你?如果聂宿他真的把你当成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就不会再去养素书这条银鱼了。”

    墨色假面上的梨花,猛然绽开。就像一个人脸之上,眼睛蓦地睁大。

    我听到假面之下牙齿颤抖的声音:“你……你方才说什么?”

    “本君说,素书的魂魄,同你毫无干系,你才是我同素书之间的局外人,你才是那个窃缘分的贼。”本君道,看着她假面上的梨花眼睛瞪得更大,大到仿佛下一秒花瓣就要挣碎一样,我觉得愤然又痛快,蔑视她道,“本君差点忘了,你看不见镜面上的景象。所以你看不到,当年聂宿在神尊府种下的魂魄,长出来的那一株梨花树不是你。你不过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梨花树,沾了神尊府浩盛的灵气,化成的一个梨花小仙而已。你死了,花瓣化成的也根本不是魂魄,不过就是梨花花瓣而已。所以你的魂魄如此好收集,所以你的魂魄完整,所以你才如此容易地复活,所以你才得以这般兴风作浪。你,还不明白吗?”

    她轰的一声,跪坐在镜面前。

    诛心之事,谁不会呢。只是有些神仙不愿意这般做罢了。

    可本君以前到底还是没有悟清楚一个道理——对敌人心软,就是给日后的自己找麻烦。

    所以,对梨容这种神仙,本君的怜悯和心软就是懦弱和愚昧。

    剑尖挑起她的假面,老君也看到了她眼上的两个血窟窿,惊了一跳。

    可本君却并未手软,冷笑道:“你没有想到罢,你本想拿这些景象叫素书心痛的,最后,她却晓得了她同你根本没有关系,晓得了你才是**的那个。梨容姑娘,你开心吗?”

    她一瞬失神,靠在水蓝色的镜面上,假面上的梨花花瓣收紧又绽开,反反复复数次之后,我听她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

    “怎么不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崩溃,本君始明白,对付梨容这种神仙,其实用不着刀剑,把她最不想承认的事说给她听,比刀剑好用千百倍。我笑道,“你若是真的把魂魄给了素书,那你的魂魄势必会缺失,一万多年前,在轩辕之国大殿上,你也听南宭说过罢,如若魂魄不完整,那神仙便没办法复活。可是你,你偏偏复活了,这说明你的魂魄完完整整,不少一丝一毫。你拿来要挟素书的这件事,从头到尾不过就是子虚乌有。这般说来,当初攥紧这件事不放的你,当真是可怜。”

    她闻言,假面一晃,其上一朵梨花,花瓣生生落下来一片。她这张面具,瞧着便更骇人几分。

    可到底是信了她同聂宿之间的缘分十几万年,如今被本君揭开真相,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假面之下渗出哭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同聂宿之间,是有劫数的,‘两情相悦,便有一伤’,当年便是这样啊,我同聂宿两厢欢喜,我便仙逝了,我们之间是有纠缠的,我的魂魄同聂宿的魂魄……”

    “别再自欺欺人了,如若你真的有与之纠缠的魂魄,那你们会交替受伤的,”就如一万年前,我同素书一样,我前脚被西山梦貘所伤,她后脚就被混账仙官欺负;我在凌波仙洲仙法比试的台子上被武广大仙砍中肩膀,她后来落入毒蟒之中肩膀被毒蟒獠牙刺穿……我望着她道,“哪里有你死了,聂宿却活得好好的道理。你当认清才好,你那时仙逝,不过是因为你的梨花树原身,枯了罢了,跟这两魂之间的纠缠,没有什么关系。”

    假面上的花瓣,又忽忽落下几片,她似是绝望到极处,瘫伏在地面上,号啕道:“聂宿喜欢过我,他喜欢过我啊,他把那条银鱼的脸雕刻成我的模样,就是因为他喜欢我啊!”

    脑海之中,聂宿的记忆大兴而起,我指尖被带得动了一动,下一秒,便已经能控制住了这记忆,扬手一挥,记忆承掌中仙风落入这镜面上,镜面显现的,便是我想要的那一个场景——十五万年前,聂宿在银河畔,同素书辞别的场景。

    “你看不见这镜面上的景象,听一听也是好的。”本君同梨容道,低头看到她手背上的花瓣也快要颓落,我便晓得她快要死了,不过时间还来得及,足够她听完了,“本君心肠好,在一些恰当的地方,还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她猛地抬头,假面上的花瓣,又落了三两片。

    我回头看了看素书,我看到她攥紧了手中的扇子,眸中赤红怒火渐渐化成寒霜冰凉。

    我轻轻唤了一声“素书大人”。

    可我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

    此时镜面上海水成幕,落在银河之畔。

    素书穿过无欲海落到银河畔的聂宿面前,看着他完好的模样,上前揪住聂宿的衣襟便破口大骂道:“他爷爷的!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你不是死了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玉玦记录下这记忆,也记录下此时的聂宿,水色绸衫背后,已有星星点点的鲜血渗出。

    聂宿抱住她,俯身的时候,脸颊也埋在她肩上。

    本君曾想过,为何自己俯身抱住素书的时候,会情不自禁把脸颊埋进她肩上,唇角贴近她脖颈就想轻咬一口或者亲一亲。今夜,我再看这场景,我能感到当年的聂宿,也有同我一样的冲动,也有想在这雪白的脖颈上落下一些印记的想法。

    可聂宿性情与我不同,他向来忍得住。

    只是开口的时候,却不再是一直正儿八经的模样,语气柔和带了几分调笑:“你不是舍不得我死吗?所以我先不死了。”

    本君居看了看脚下的梨容,果不其然,她听到这句话,手指狠狠嵌入掌心,指上露出惨白的骨节。

    镜面中的素书,听到这句话,抬脚便去踹聂宿,可踹着踹着,她眸中的泪尽数飞出来:“谁舍不得你死?你剐我鳞片,我恨了你一万年,我恨不能把你抽筋剥骨、挫骨扬灰。”

    聂宿轻笑了一声,将怀中人儿凌乱的鬓发别至耳后,抬手扶了扶素书头上的玉冠,淡淡问道:“你恨我剐了你的鳞片,还是恨我把你雕琢成现在的模样?”

    “都恨。如今又加了一桩。”

    聂宿笑着,语气欢愉,怕是被梨容听得清清楚楚:“无欲海里,我企图将你对我的情溶解掉这一桩?但我现在却不后悔了,如若不是这样,我还不清楚你对为师的情意到了连无欲海水都没能融掉的地步。”

    素书抬手揍了他一拳,聂宿没有躲,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待怀中人儿安静下来,他继续道:“我本该让无欲海水溶解掉你对我的情的。可看到海水里你泪雨滂沱的模样,我突然有了私心。我怕你不喜欢我后再看上旁人,所以我收手了。我记了你几万年了。”

    ……

    镜中这句话落,梨容的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还不够。

    我反手一扬,又往镜面里送了一处记忆。

    那是滚滚临海之上,聂宿同老君对坐饮茶的时候。

    “我要你帮我,护住素书,叫她好生活着。”聂宿道。

    老君手中的茶盏一顿,洒下些茶水,头顶雪云静止,他声音恍惚“我这几日生了些病,没有去凌霄金殿,星辰这一劫,天帝大人莫不是又要……又要为难素书罢。”

    “是。”

    “天帝要单独设宴请素书?你家这小徒儿是不是傻?!为何要接下这请帖?”

    “打小就没有魂,小时候傻得更甚。花了万年才开窍,好不容易养得不是太傻了。可这一万年离开神尊府后,一朝回到无魂前,傻得更甚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她傻你又不傻……我忘了,这一桩劫难,关乎四海八荒的生灵。你……到底不能拦得住。如此看来,你家这小徒儿,虽然在凡间过得风流,但从未忘了自己作为神尊所担的责任。”

    “所以我要代她去。”

    聂宿说,所以我要代她去。

    ……

    我望住跪伏在地上的梨容,诀术探过她的假面,看见那没了眼珠的两个血窟窿里,淌出滚滚血水。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她衣裳之上。

    我早已收了剑,对她道:“你现在可听清了,你现在可觉得他把素书的脸雕刻成你的模样是为了纪念你?本君早已有了聂宿的记忆,让我来告诉你罢,聂宿临死前最悔恨的一桩事,便是把你的模样雕刻在素书脸上。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将你错认成了他喜欢的那个人罢了。你从长成梨花树那一刻,便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平白惊扰了他们本来的缘分。”

    素书听到我有了聂宿的记忆,面上依旧冰冷,不曾说过一句话;身旁的老君,颤颤巍巍想开口,最后捏着拂尘望着我,摇摇头却未曾说什么。

    梨容终究没能受住这话语上的折磨,也终究没能受住本君刺她手背命门的那一剑。悲凄的嘶叫声刺入耳中,叫我觉得她下一秒就要疯掉。

    夜风掠过她的假面,其上做眼的两朵梨花,被这风一次掠了个干净。

    她忽得止住哭声,复又狂笑不止,“你赢了,孟泽玄君……哦不,是聂宿神尊,你当我一个小小梨花神仙好惹的对不对,你当我一个小小梨花神仙想收便收、想弃便弃对不对?果然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尊神啊,拿我们这些小神仙的真情实意来戏耍,都无半分惭愧和悲悯。”

    本君喝道:“到底是谁不曾有半分惭愧和悲悯?你骗我割下素书鱼鳍的时候,你心中有何魔障,你自己可还记得半分?我孩儿性命几乎不保,我娘子最后灰飞烟灭,到底是你这个小神仙,怨念深重,不择手段!”

    她扶着镜面,慢慢爬起来,口中扬起刺耳一声笑,“说到鱼鳍,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你口中的娘子,她的一对腹鳍还在我手上。”

    我大惊抬头,心猛地一抽。

    她抬起手,手掌血水湿泞,缓缓伸入怀中:“啧啧,容我找一找,在哪里来着……哦,找到了,”假面忽然对着我,“你在看我对不对,你想要从我这里把这一对腹鳍拿回去对不对?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的……如今我也要死了,那就让——让这对从你娘子身上割下来的一对腹鳍,没错就是这对差点让你孩儿活不成的腹鳍——”顿了一顿,声音重归冷静,一如她万年前的那般模样,只是如今多了几分同归于尽的样子。

    她便是这般攥出一对银白的鱼鳍,同我道:“就让这鱼鳍,做本姑娘的葬品吧。”

    钺襄宝剑当即脱手而出,我本打算在刹那间结果了她的性命,拦住她伤素书的一对腹鳍的动作,可我没有想到,她在剑光没入她身体的前一刹那,将手中的一对腹鳍,猛地扔进了玉玦化成的镜面之中。

    下一秒,她疯癫大笑,笑着笑着自脚下到发梢都化成梨花,花瓣被风掠起,须臾之间轰然颓落。万万千花瓣铺散在地面上,月光映照之中,花瓣上显出赤红的血。

    可本君不在乎这妖女到底变成什么花还是草,本君在乎的是素书的一对腹鳍啊!

    我不顾一切冲到镜面前,我双手甚至已经伸进镜面,下一秒就要跳进去的时候,老君却拦住我:“你别再进去到了!这里面出现的往昔的景象约莫要把你缠住,叫你溺死在里面永生永世出不得,你好不容易出来,还要进去做什么?!”

    我撞开老君,早已顾不得其他,只想跳进去把那对鱼鳍带回来,可是手臂却被冰凉的手指攥住,我回头,看到素书极倦极冷的眸子,我听到她终于开口,可确实嘲讽道:“不过是一对鱼鳍罢了……孟泽玄君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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