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场
景:客室
(文与芳同入,经客室上楼梯。文的湿鞋在浅色大地毯上印了一行脚印
芳:你瞧,这地毯给你糟践的,简直完了!
文:(强笑)你心疼我这地毯?
芳:这么好的地毯,我怎么不心疼?
文:(感动,窘笑:)纬芳,你太好了,处处替我打算。(握住她的手)
芳:(不耐,甩脱他的手)得了得了。
第十二场
景:二楼,楼梯口
(文与芳走上楼来,文推开最近的一扇门。是一个卧室,迎面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大照片,仅是头部,芳的父母居中,芳与姊分立两旁。文呆住了。配音的音乐突然爆发,高涨。
(文回顾,芳无声地抽搐着大笑。文不知所措。芳终于笑出声来。在她的狂笑声中D.O.)
第十三场
景:大门
PI.(文奔出,上车,开车走。)D.O.
第十四场
景:偏僻的公路上
D.I.(文的汽车横冲直撞而来,一歪,驶到路边,戛然停住。文呆呆地坐在车盘前。片刻,他从袋中摸出皮夹子,取出他与芳共舞的照片,看照片。照片中的芳突然张开了嘴,嘲讽地狂笑起来。他不能忍受,把照片撕成小片掷出车外。他再踏动马达,F.O.)
第十五场
景:榕家。穿堂,灯光下。
F.I.(女佣开了门站在一边。文立门口。
(榕自客室出迎。)
榕:嗳,文炳,进来坐。(导入客室门口)
(文瞥见客室内有一老一少二女子,退缩。)
文:你们有客,我改天再来吧。还你这钥匙。(授匙予榕)
榕:(接匙,向他眨眨眼)今天怎么样?玩得挺高兴吧?
文:(苦笑)嗳。那地方风景真不错。
榕:(拍文肩,低声:)是谈恋爱最合适的地方。嗳,等你恋爱成功了,可别忘了请客,啊!
文:(苦笑)好,我走了,过天见。
榕:别走,进来坐一会。(拉入客室)
第十六场
景:榕家客室
(榕母史太太与叶纬苓正坐谈。)
榕:这是我的老同学,陶文炳。这是我母亲。这是我表妹,叶纬苓小姐。
(众点头为礼。文见苓吃惊,想起别墅中照片,知系芳姊。)
史太:陶先生请坐。我去叫他们沏茶。
文:伯母别费事了。
(史太出。榕让文坐,自己坐母座位。)
榕:(向苓)你刚才问我要邮票,这位陶先生在进出口行做事,世界各国的邮票他都有。
文:叶小姐喜欢收集邮票?
苓:(笑)喜欢是喜欢,可是并没有什么名贵的邮票。
榕:不用客气了,你那张巴西的纪念邮票还不算名贵?
苓:也就那么一张。
文:是纪念第一次革命的,是不是?
榕:你有没有?
文:(摇头)这很少见的,听说市面上一共没有几张。
榕:(向苓)他也是个集邮家。你缺哪一种,可以跟他交换。
苓:澳洲的邮票你有没有?
文:有有。过天我交给榕生。(立起)对不起,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点头,出。)
榕:有空来玩。(送出)
(苓立起来,走到书桌前面,拿起榕的一迭原稿翻看,若有所思。榕回客室。)
苓:表哥。
榕:嗯?
苓:你这稿子这么乱七八糟的,得重新抄一遍吧?
榕:嗳。
苓:过天我来帮你抄。
榕:不用了,我自己抄。
苓:真的,我反正没事。
榕:好吧,那么谢谢你。
第十七场
景:(同上,但有阳光自窗内射入。苓坐窗前抄文稿,榕坐室之另一隅吸烟构思,面前摊着纸笔。)
苓:(放下笔)表哥,我倒已经抄完了。(立起,整理一大迭文稿,压上一只镇纸。四面看看。没有别的事可做,拿起茶来喝了一口。)我走了。(拿起手袋)陶先生这一向没来?
榕:(继续写稿)哪个陶先生?
苓:你那老同学。
榕:哦,你说陶文炳。他没来。
苓:(打开手袋)下次你看见他,你把这张邮票交给他,跟他换一张澳洲的。(递一张邮票给榕)
榕:(诧)咦,这不是你那张巴西的纪念邮票?干吗不要了?多可惜。
苓:其实这种邮票也没什么稀奇,不过陶先生说他没有,所以我想跟他换一张。(向内室嚷了一声)舅母,我走了!(出)
(榕手里拿着邮票,面现诧异之色,抓了抓头发。榕母自内室出。)
史太:纬苓走了?
榕:唔。
史太:她这一向常来。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
榕:不,不,绝对不是。
史太:你又何必瞒着我?亲上加亲,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榕:(不耐)妈,你完全误会了。
史太:(恼)得了,反正你不愿意告诉我就是了。
榕:(不得已地)不是呃——告诉你;纬苓这一向老上这儿来,我想她是希望在这儿碰见一个人。
史太:谁?
榕:陶文炳。
史太:那你为什么不给他们拉拢拉拢?
榕:(厌倦地)没用。只要让纬芳知道她姐姐喜欢这人,非把他抢了去不可。抢了去再把他扔了。
史太:(想了想)嗳。纬芳这孩子是这么个睥气。她姐姐呢也太老实了。
榕:(皱眉)她们姐妹俩真是完全相反。(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