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阳的拳头砸过来,阿涛往床下一滚,惊险躲开。朱啸阳狞笑:“你不是想找我单挑吗?来啊——”
阿涛一边躲朱啸阳的拳头一边问杨小珠:“这谁啊——”
杨小珠哭丧着脸:“就是那个大老板——”
“就是昨天说的那个欺负你的大老板?”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
“好啊!!原来就是他欺负你!看着!我帮你——”朱啸阳又一脚飞向阿涛,阿涛连滚带爬,一把抓起他的衣服裤子,一把捞起杨小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大门,“——冲鸭!!”
朱啸阳像发了怒的野猪精,露着獠牙杀气腾腾地追过来,阿涛头也不回地大喊:“你不换条裤子吗?”朱啸阳脚步一滞,低头看自己穿的紧身裤。
阿涛趁机拉着杨小珠跑出家门,一鼓作气下楼。他新买的奥迪3正锃亮地等在路边。
阿涛从手里提着的裤子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把杨小珠推进车里。
杨小珠:“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大慈岩啊!昨天不说好了吗?”
“大慈岩?这也太早了吧。”这才五点半。
“不早。我的同事们肯定也出发了。”他的同事还在杭州睡觉。
“可是我、我没换衣服啊……”阿珠急。她还穿着睡衣。
这时,朱啸阳光着膀子,提着一把菜刀从楼上追了下来。
“伐逃!”朱啸阳大喊,“俺今日不敲侬死,俺就不姓朱!!”
阿涛发动汽车,一脚踩动油门。奥迪像离弦的利箭,朝小区大门冲去。
*
杨小珠哭丧着脸:“我们干嘛跑啊?”
“他看起来很危险啊!他还拎着一把菜刀——看到没有?”阿涛心有余悸,“他真的是你们的大老板吗?昨天我看他的照片,没那么壮的啊?”
“哦,P过的。”
朱啸阳身高最多一米七五,体重最少八十公斤,但他的朋友圈照片都会把自己P成一米九五——看起来胳膊腿就细瘦许多。
“切!太不要脸了!”阿涛吐槽,“没听说男的还P照片的!”
“啊,你不P的嘛,你朋友圈哪张照片不是美图秀秀过的?”
“美图秀秀不算P!”阿涛斩钉截铁地说,“好了你不要说话。我可是长途开车。”
“——你才开出来两分钟!”
“开到建德差不多要两小时嘛。”
“啊?要两个小时啊?那我们先吃吃早饭再去吧!”
“不行。早饭要去建德吃。要不然去兰溪吃。”
“啊?为什么啊?”
“因为义乌太危险了,派出所都没上班……”阿涛抹了一把汗,“你过来,帮我把一下方向盘。我把裤子穿起来……”他只穿着一条裤衩。
*
杨小珠跟阿涛一直到兰溪才吃上早饭。阿涛给同事打电话,没打通——都还在呼呼大睡。杨小珠只得和阿涛去看电影,又还逛了逛商场。一直到下午一点,阿涛的同事才打电话来。他们终于出发了。
杭州到建德走高速,正常两三个小时能到。等阿涛的同事说到桐庐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杨小珠说:“不要等了!等他们来景区都关门了!”于是阿涛带着杨小珠从兰溪出发,三点正到了大慈岩。
同事们还没到。阿涛跟杨小珠先买了票,过检票口进了景区。
才走过一段林荫道,后面忽然有人幽幽地说:“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了大半天了……”
阿涛一回头,看到朱啸阳提着一把菜刀吭哧吭哧追上来……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山上跑。杨小珠赶紧赶上。
阿涛一边跑一边问阿珠:“他他他,他是鬼吗?怎么哪哪都有他??”
杨小珠还没回答,就听到后面朱啸阳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把菜刀轰的一下劈了过来。
阿涛吓得大叫一声。他打架不行,跑步和爬山都是很厉害的。只听“嗖”的一下,跟前已经没影了。阿涛已经迅速爬到了半山腰。
大慈岩上山的路是很陡峭的石阶,不是太好爬。杨小珠腿脚轻便,却也追不上阿涛。
朱啸阳打架很厉害,但毕竟长着一身膘,爬山是怎么都爬不过阿涛的。不过总算他有蛮力,低头死爬,很快追上了瘦瘦弱弱的杨小珠。
朱啸阳一把捉住杨小珠,冲山腰大叫:“小赤佬!你女朋友在我手里!你快点下来!我们决一死战!”
阿涛说:“混蛋!你不要伤害她!”足下不停,朝山顶爬去。
朱啸阳着急:“喂喂!贼骨头!你女朋友快没命了。”伸手拍了杨小珠两下。杨小珠只得喊:“救命!救命!”
“阿珠,我很爱你。可是爱情诚宝贵,生命价更高啊。”阿涛已经爬到山顶,一把抱住山顶的大佛,“佛祖!你快救救阿珠!”
杨小珠不死心:“你不是跟我唱过‘死了都要爱’吗。”
阿涛:“这不是还没死吗……佛祖!你快救她!”
朱啸阳听了,就嘿嘿冷笑:“昨天是谁说要把我胳膊腿拧成麻花的。瞧瞧你找的什么男朋友,就这熊样。”
杨小珠认清了阿涛的真面目,伤心欲绝,哀哀哭了起来。
朱啸阳烦躁:“哭什么!这个不好,再换一个就是了。”
杨小珠哭:“我跟阿涛……认识十年……呜呜呜……”
“那总比结婚十年强吧?”
杨小珠哭得更厉害了。
朱啸阳更加烦躁:“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去把他捉来,敲他一顿给你出气。”
杨小珠抹眼泪:“你倒是把他捉来呀!”
朱啸阳抬头望了望巍峨秀美的高山,说:“我们下山等他吧。嗯!好主意!”
杨小珠指着悬空寺的那一面:“下山的路在那边……”
朱啸阳握拳:“爬!往上爬!我就不信追不上他!”指挥杨小珠,“这样,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已经摆脱了我,叫他等等你。”
杨小珠说好,赶紧给阿涛打电话。阿涛答应在悬空走廊那边等她。
*
但是朱啸阳爬山爬得实在太慢了。据后面接二连三超过去的老爷爷、老奶奶描述,“就看到一大坨东西,在半山上缓慢地堵路”。
等朱啸阳好容易爬到山顶,太阳已经落山了。
杨小珠望着脚边四脚朝天装死的小猪,飞白眼。
“行吧,你睡这里。我先走了啊。”
杨小珠脚步一动,小猪立即扑上去,抱住她的小腿:“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哼唧唧,哼。”
居然听懂了。
你答应过我妈妈要照顾我,你怎么马上就反悔了,哼。
杨小珠重重叹口气,从垃圾筒里捡了一个垃圾袋,把瘫倒在地的小猪,扔了进去。
终于在悬空走廊跟阿涛会合了。
阿涛躲得离杨小珠三百米远:“那、那个提着菜刀的大老板,他没跟上来吗?”
“没。”
阿涛放心了点,朝杨小珠走近了两米:“你袋子里提着什么呀。”
“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