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柴,陛下竟还想让他辅佐朝政?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拳头攥紧,满脸纠结。他何德何能,让陛下这般信任他!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接近她的真相,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陛下,陛下~”林德全的声音远远传来,凤懿扭头一看,一大群人,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她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救兵来了。”
话题被打断,凤懿没来得及回复他,可元清衡已经陷入沉思当中。
林德全一行人,在街口被伏击,马中了毒镖,失控狂奔,周围全是弓箭手,死了十几个侍卫,剩下的侥幸躲过弓林箭雨,反杀掉那群弓箭手后,凤懿的马车早不知所踪。
陛下若是出事,他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侍卫们焦急不已,顺手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德全救起,带着他全城到处搜查。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之际,西城区外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随后是冲天的火光,将沉沉的夜色照亮。
莫不是陛下出事了?大家心中一凉,举着火把匆匆赶往出事地点。
却见到两人躺在地上,若不是手偶尔动一下,他们差点以为人没了。
林德全吓得腿软,见到凤懿还活着,跌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被马车甩下来时,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当场昏迷过去,衣角破了好几块,脸上灰扑扑全是灰尘,两行热泪留下,冲刷出黑色的沟壑,看着怪搞笑的。
凤懿忍痛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林德全的头顶,她这个少年老成的贴身内侍,难得一见如此失态,“别哭了,朕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再这样,别人还以为我真出事了。”
林德全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整理心情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凤懿的手,“陛下可有不适?回去可要找太医好好瞧一瞧。爆炸太吓人,我们在几公里以外都被震得耳朵疼。”
“受了点内伤。”凤懿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元清衡,他目光灼灼,正一言不发盯着自己,不由心虚的转过脑袋。
“此次幸得元爱卿妙计,我们才逃过一劫,他受伤很严重,派两个人抬着他回元府,还有宫中派两个太医过去替他医治。”
林德全一一应下,很快安排下去。
“现场如何处置?刺客还在吗?”林德全问道。
凤懿指着那一地的碎片,“都死在里面了,回头你联系仓库老板,商量赔偿事宜。”
这一屋子的面粉,价值不菲,也算救了她的命,总不能叫主人损失惨重。
“陛下宅心仁厚,思虑周全。”林德全由衷感叹。
陛下不愧天下的君主,刚刚死里逃生,还能惦记别人的损失问题,他敢打包票,整个凤康城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能有陛下的这份心思。
凤懿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折腾一夜,原来天都快亮了,“别拍马屁,赶紧备车,朕要回宫。”
“是。”林德全很快找来了一辆马车,其余侍卫紧紧围在凤懿周围,警惕万分,唯恐再遭一次伏击。
“陛下,这是弓箭手留下的箭,上面刻着坤,是三王爷的人。”外面侍卫还在赶车,林德全随身伺候在凤懿旁边。
“真是好大的胆子。”凤懿冷笑,刺杀皇帝,他莫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自从三王爷被抓进天牢后,三王爷府上的人一直在积极营救,或许是听闻陛下要处死刑,他们才铤而走险。”林德全分析道。
“不止如此,他们行事如此不计后果,定是从我母后那边得了承诺,只要朕不出现在今日早朝上,洪升便没有禀报三王爷罪状的机会,在坊间流言起来之前,太后先一步将三王爷低调处理走,等流言平息了,还有谁会记得这个案子?对三王爷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作恶,那些女子的冤屈还有谁知晓呢?”
“可陛下差点因此丧命,太后与陛下虽然最近闹了点矛盾,不至于要做得如此狠绝。”林德全十分不解。
“太后是没打算要朕的命,可凤坤还有他的手下想要啊!朕若延迟一天回宫,自然如了太后的意;可朕若死在宫外,凤坤可是留在凤康城唯一的凤家人。”
凤懿心中门儿清,她这个三皇叔想得倒是挺美,可惜野心不足蛇吞象。他不听太后的话,擅自做主,背后的野心昭然若揭,还妄图以自己是凤家唯一血脉逼迫太后接纳他成为新帝?
他小看了女人,更小看了太后。杨芷是个狠角色,她从不受人胁迫。什么凤家血脉,都比不上将权势握在自己手中重要。
本来太后还给了三王爷一条活路,是他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胡同。
凤懿这下放心了,只要她按时出现在早朝上,不用她出头,太后自己会先收拾了这个无耻之徒。
回到寝宫洗漱一番后,天已经大亮,太医院首席钱骏已经候在殿外,听闻陛下遇刺受伤,大家都吓到了。
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杨芷面如寒霜,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他一个草包脑子,竟然敢跟我玩阳奉阴违?他既然不想活,我便成全他。”
快到早朝时间,凤懿没时间就医,朝钱骏摆了摆手,让他先在殿内候着,自己坐着步撵往天泰殿赶去。
洪升比预计时间来晚了一点,嘴角青紫,走路一瘸一拐,想来也是三王爷手下人的手笔。不过凤懿很好奇,他是如何逃脱的?
司马期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朝堂之上,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朝洪升看了一眼,并未因为他受伤,表现出惊诧的样子。
凤懿了然,洪升可是司马期的人,有他保着,还有三王爷什么事儿!
啊,好生气,都是被人追杀,洪升可以被他保护,而她只能苦兮兮自己逃命,蓦然元清衡的脸浮现,她脑子又乱了。
虽然司马期不管她,可是元清衡在拿命保护她,这足够让她感动。
其余众人,见到洪升的样子,皆是满脸惊诧,碍于朝堂之上,没有人好意思开口问。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洪升无视众人的目光,声音在殿内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